沈帆星笑意不变的说了句没事。
还想问柏砚不进组的娱乐都有什么,看到许辉起了疑心,就把话都咽了下去。
平静下来,沈帆星又觉得没有问的必要。
剧组上午给梁晓恩送了蛋糕和鲜花,晚上的场则是他自己的,几个熟络的朋友。
沈帆星把礼物送上,1399的耳机。
梁晓恩态度很好,把自己的朋友引荐给沈帆星,中途聊天也没冷落他。
沈帆星掺在他的好友里拍了几张照片。
饭接近尾声,沈帆星识趣的说先走一步,梁晓恩亲自把他送到饭店门外。
路灯下,沈帆星说了声抱歉。
梁晓恩笑道:“帆星哥说什么呢!我后来想了想,我和柏老师没合作过,就算他同意来,他公司应该也不太会同意,要不然对外不好说,像是我过生日蹭热度一样。”
“我看的出来帆星哥是个沉静的性子,猜着你应该不会来,是我打电话给周姐让她劝你的,以后咱俩同一个师门,只有内外的关系都好了,才能1+1>2。”
沈帆星坐车离开,梁晓恩的助理走上前,愤愤不平道:“梁哥,沈帆星没带柏砚来,你还介绍黄哥给他认识,这买卖真亏。”
梁晓恩长相是中规中矩的帅哥,在娱乐圈不算太惊人,不过气质偏柔和,很有观众缘,也有自己的特色在。
他笑道:“不算亏,在周姐哪里我赢了。”
而且他看的出来,沈帆星是个不善交际,也是个不会走动找资源的人,所以就算把黄哥介绍给他,也还是自己优先,除非是那种不适合自己的资源。
如果真是这样,那给了沈帆星也没有,就像他刚才说的,两个人现在同在PM,同在周艺手下,算是同门师兄弟了。
只不过好的资源总归有限,会分一个主推艺人和次推艺人,梁晓恩知道自己长相不如沈帆星,只能从其他地方让公司和周姐知道,自己才适合当那个主推艺人。
许辉一直在外面等着,送沈帆星来的时候就换了车,刚才沈帆星上车的时候他也没降下玻璃,故而梁晓恩没看出来是柏砚的助理。
树影倾倒在马路上,一辆辆车快速压过,无情的像是挥剑人,好在树影也感觉不到疼痛。
沈帆星坐在副驾驶,疲惫的捏了下眉心。
梁晓恩的表现太完美,他知道他输了,碾压式的输了。
要争吗?
不争的他显得太过颓废。
争又要如何争?用柏砚吗?除了在剧组,私下里带柏砚和梁晓恩认识。
可是凭什么,他凭什么拿着柏砚当资源人脉。
路程过半,沈帆星关注了梁晓恩的微博,点了个特别关注。
他闭着眼想着些什么。
再拐一个弯就是酒店,沈帆星的手机震动,梁晓恩发了生日感谢微博。
沈帆星在底下评论:晓恩生日快乐。
又给梁晓恩发消息询问:我想发个微博,刚才在席上拍了几张照片,你看看是否可以用。
说着把自己刚才拍的照片,选了几张发过去。
有两人的合照,有梁晓恩许愿的单人照,也有一起拍的大合照。
那边还没散场的梁晓恩看着沈帆星在评论里叫他晓恩,在心里说了句:轻敌了。
沈帆星拍的照片不少,挑出来的几张顾及了所有人的表情。
梁晓恩把照片给其他几个人看了看,回复沈帆星没问题,都可以问。
沈帆星回复了个好,发了祝梁晓恩生日快乐的微博。
没过几分钟,梁晓恩就在底下评论:谢谢帆星哥。
一来一往,看着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沈帆星看着车外的霓虹,眉眼间是遮掩不了的疲惫。
有些东西,不是不会,只是觉得累。
回到酒店已经九点半,沈帆星洗澡时,房门被人敲响。
他把水龙头关上,随后又再次开启,继续洗澡。
沈帆星像是变成了聋哑人,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任由电话铃响起。
慢条斯理的洗完衣服,挂在洗手间滴水,走到床前,从枕头底下拿出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
两个未接来电,一个微信。
柏砚:睡了?还是回来又出去了?
沈帆星看了好一会,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被挂断,微信视频随即响起。
沈帆星犹豫了下,抬手接了。
柏砚似是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嘴角叼着烟,眉眼淡漠的笑着,姿态慵懒又痞气。
“刚才洗澡了?”
沈帆星半干的发垂在白皙的脸颊,身上穿着丝滑的浴袍,露出精致的锁骨。
“嗯。”
柏砚:“时间还早,我去帮你对对戏。”
明天是他们俩的戏份。
沈帆星嘴角微扬:“明天我们只有一场戏,你的角色是昏迷的人,我对着枕头就可以,用不着你对词。”
视频里的柏砚添了下唇,莫名的有些yu的勾人:“你把枕头当成我?”
沈帆星猜得到话题的走向,故而没接这话。
柏砚:“还和那天一样,你忙你的,我找部电影看,不打扰你。”
沈帆星挑眉:“恐怖片?”
柏砚指尖捏着烟,丝毫不惧:“好啊!我也比较喜欢恐怖片。”
沈帆星按了下眉心,声音放低了些:“困了,改天吧!”
柏砚已经走到客厅,闻言脚步一顿,没让心里的失望遗漏出来。
“好,那改天。”
挂了视频,沈帆星拿出剧本。
明天是野外丛林的追杀打戏,男主凌肃被人刺了一剑,跌落悬崖,小厮童山在河水中捞起他,拖着他找到隐蔽的山洞,躲藏了半月。
自小当太监的童山不会上山采果子,不会下河摸鱼,更不会一丝一毫的武艺。
把头栽的血肉模糊,把腿摔的断了又断,最后在边疆的救兵来之前,护主而死。
这是沈帆星在剧中的最后的结局,拍了结局,后面还会再回皇城,补拍和梁晓恩的戏份。
没什么台词的配角童山,在最后依旧没什么台词,但是戏份却很重。
要演出如临大敌的感觉,和小人物临死前的恐惧和救到人的庆幸。
疲惫感,饥饿感,看着自己虚弱的主子逐渐清醒,自己却一天天濒临死亡,却还要装作没事。
最后被人挂在树上剥皮抽筋。
天色雾明,街上还没什么人。
沈帆星依旧是坐柏砚的车。
柏砚欲按下挡板,沈帆星用手机挡住了他的手,眉头微蹙的看向他,浑身写着不准两个字。
柏砚收回手,挑眉看他等个答案,沈帆星用手机发了两个字给他。
买半条街的男人:避嫌。
柏砚抬眼看了下开车的许辉和副驾驶的乔然。
回他:之前几次怎么不避嫌?
两个人像是各自低头玩着手机。
当一个人开始怀疑的时候,就会事事关注,例如,这一会功夫,沈帆星就看到许辉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
没坏心,或许好奇,但是这种怀疑能避免最好。
沈帆星切了页面,没回柏砚的问题。
脚尖被人踢了下,随后一条新消息。
柏砚:避嫌是因为心里有鬼,你是怎么着,想和我来一段地下恋?
沈帆星:目前没有打算传绯闻的打算。
柏砚:那你怎么不离关丝琪远点?
沈帆星沉默了下,纠正:目前没有和男人传绯闻的打算。
安静的车内,一时传出咔嚓作响的咬糖声。
车开了快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这里没有化妆室,柏砚坐在空地上让化妆师化妆。
沈帆星是傍晚的戏,所以不是很着急。
沈帆星转身间,手腕被人握住,他回头看。
柏砚松开他的手腕:“紧张吗?”
他今日的装会狼狈几分,不知柏砚是故意还是无意,漆黑的眸子里昨夜熬出了红血丝。
沈帆星回身和他说话:“还好。”
柏砚想说几句挨骂正常的话,又怕加剧沈帆星的紧张,只能作罢。
沈帆星见他没话说了,说去一边看剧本,转身离开。
万道霞光里,那个风流恣意的少年,站在黑甲兵的包围圈里,空手对上白刃,被刺的遍体鳞伤。
铁链缠绕在脖颈,他口中吐着血,双腿猛烈的挣扎着。
沈帆星站在外围,双眼湿润,指尖微微颤抖着,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童山还是沈帆星。
却也好像是懂了,童山走错了导演给的路,胆小的童山最后敢一个人找过来,被剥皮抽筋时都是笑的,不是因为衷心,是因为他喜欢上了那个明媚的少年。
沈帆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是对是错,但是这一刻,他似乎是有所感的,童山喜欢的不是时勇锐写出来的凌肃,是柏砚演出来的凌肃。
那个会大喊童山,趁他回头的时在他怀里扔个苹果。
会在中秋月圆的时候躺在房顶上,用碎小的石头砸下面的他,似小猫撒娇一样的喊着:童山,给你家主子拿酒来。
柏砚今天的戏份很重,妆容要改了又改,一次比一次惨烈。
衣服也是换了几套,一套比一套破败。
沈帆星远远的看着,没往跟前凑。
下午时分,柏砚那边的打戏逐渐收尾,沈帆星换好了衣服和妆造,安静的坐在石头上翻着剧本,李章平焦虑的有些坐立难安。
“后面你是重头戏,没问题吧?”李章平走过来,不是那么有信心的问。
沈帆星合上剧本,站起身,斟酌回他:“我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代入童山,如果导演觉得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及时调整。”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李章平的心是一点都不放下。
当下就拉着沈帆星坐下,把童山这个人物掰开了揉碎了说给沈帆星听。
为了力求让沈帆星有代入感,还举例自编了几个童山小时候的悲惨。
例如:一个五岁的男孩躺在板凳上,被人割成了太监,下身血淋淋的惨叫着,却没人管他。
说到最后,李章平自己都开始对这个人物悲戚了。
傍晚时分,开始拍最后一场。
剧情:童山浑身狼狈的寻找着凌肃,看到在河沿上飘动着,生死不知的凌肃。
这场戏是沈帆星的单场戏,他眼中凌肃的情形会单拍。
开拍前,李章平又把沈帆星叫了过去,问他准备好了吗?
沈帆星点点头。
准备好了,只是还是会有点紧张,怕拖了后腿,让所有人失望。
“李导。”低沉的声音响起,柏砚穿着一身被鲜血染红的锦袍,玉冠中束着的黑发也凌乱着。
李章平:“怎么了?”
柏砚:“要不一起拍,我先趴在水里,等下直接一镜过来。”
沈帆星抬头看他,比他高了半头的人,低眸冲他坏笑了下,只是那脸上的白,眼中压不住的疲惫憔悴,让他心里微微泛起心疼。
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李章平:“你确定?他这边顺利的话,镜头也差不多要两三分钟到你身上,如果不顺利的话......”
不顺利的话就是一直重拍,最少要拍到夕阳快消散的时候了。
柏砚嗯了声,趁李章平转身的时候,靠近沈帆星耳语了句:“回去请我吃饭。”
他靠的有些近。
沈帆星脚尖微动,最后又安稳下来,没有把两人的距离拉远。
“好。”
斜阳里,柏砚下半身落在水里,上半身趴在河边的,侧脸贴在碎石上。
沈帆星喉咙发酸,那股心慌,着急,猝尔露出头来,犹如倾盆而下的大雨,不受控制。
李章平提着心喊了action。
监视器中,沈帆星一身小厮的衣服破成碎布,跌跌撞撞的喊着主子。
看到水中飘着的人脸色猛的煞白,清泉般的眸子一秒中泪如雨下。
李章平眼中一亮,忙让镜头推到沈帆星脸上。
原本没把握,想着大不了少往正脸上拍,谁知道沈帆星哭戏这么到位,简直是绝了。
肉眼可见的恐惧和心疼,让李章平一时都忘记了柏砚还在水里趴着,只让镜头往沈帆星脸上怼。
监视器的画面移动着,沈帆星双脚发软,奔跑中摔了一跤,目光盯着前方,顾不得手掌上浸出的血渍。
他跪在河沿,水漫湿他的下半身,颤抖的指尖摸到柏砚还有呼吸才算是活了过来。
李章平大声喊了cut,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来来来,再保两条。”
有了这一条备用,其他的就算没拍好也没多大关系。
柏砚还未睁开眼,唇边就已经带了笑意。
他睁眼,看着双眼湿润朦胧的沈帆星微微怔楞了下,喉咙不自觉的滚动着。
边起身边笑着说:“沈帆星,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啊!”
他贴着地面的侧脸被印出了很多细小的浅坑痕迹,沈帆星想帮他抚平脸上的泥污,手抬起却又放下。
回头去找许辉要纸巾。
许辉忙从包里翻出纸,蹲在地上给柏砚擦脸。
柏砚侧着身让许辉帮他擦脸上的泥,一边问沈帆星:“晚上吃什么?”
沈帆星看着那张纸在柏砚脸上移动着,嘴唇紧紧抿着。
“柏砚。”
他很少叫柏砚的名字,少到屈指可数。
柏砚心中像是落了滴热油,如刀尖锋锐的脸庞瞬间温柔了不少:“嗯,怎么了?”
许辉把柏砚眉尾的泥擦掉,收了手,沈帆星突然觉得自己生气的毫无道理,柏砚并不是他的所有物。
沈帆星手指无力蜷缩,压下了心头所有的情绪,笑着道:“没事,晚上吃什么都可以。”
又拍了两条,李导喊了收工。
天色渐暗,山里的路难走,沈帆星垂着头走,视线里落入一双本色是白色,但是穿了一天已经变成了脏兮兮的球鞋。
“沈帆星。”
沈帆星抬头看了柏砚一眼:“嗯?”
柏砚头微微偏向他:“你之前叫我名字,是想说什么?”
沈帆星脚步顿了一秒:“没什么。”
柏砚用肩头微微撞了撞他:“肯定有什么,我看的出来,你说,骂我我也不生气。”
沈帆星很少当面叫他柏砚,也很少用那种沉沉的目光看着他,彷佛里面有千言万语。
沈帆星眼眸微闪了下:“确实没什么,就是看到许辉给你擦脸有些好奇。”
柏砚:“好奇什么?”
沈帆星:“好奇你是不是习惯了许辉在你身边。”
柏砚眉头拧了下:“他助理当的挺尽职的,如果换个人确实会有点不习惯。”
沈帆星转头看他,浅笑着问:“尽职的助理是什么样的?”
前面的人群都有些距离,沈帆星用正常聊天的语气,平和道:“是给你擦脸,给你挤牙膏,给你铺床垫被......”
他视线看向柏砚脚下脏污的鞋子:“给你刷鞋,洗衣服,乃至内裤吗?”
犹如祥云裹着闷雷,从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柏砚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打量了两眼沈帆星。
“没这么夸张,刚才擦脸是脸上的泥我看不到在什么地方,内裤不会让他洗。”
“挤牙膏这个......”柏砚皱了眉:“算是没有,只有一次,要赶那场大雪,早上发烧起晚了,许辉着急就帮忙提前挤出牙膏接好水了。”
否定了两个,其他的就是默认,沈帆星一时没了话。
经纪人打理艺人工作上的事,助理照料艺人生活中的琐碎。
沈帆星知道,许辉和柏砚的相处没问题,其他艺人也是如此,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似是暗处汹涌的火山逐渐平息,再也看不出一丝想要喷涌的痕迹。
走到山脚,天已经暗淡了下来,许辉把越野车停在了路边,柏砚拉开车门让沈帆星上去。
沈帆星弯腰上去后,柏砚跟了进去。
蜿蜒的山路少灯光,车里一时乌漆墨黑,沈帆星看向窗外远处的炊烟,思绪有些飘远。
手腕落下温热的指尖,随后被人握在了掌心。
面前移过来一个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的手机,上面写:别闷着,告诉我在想什么。
沈帆星接过手机,把上面的字删除,单手输入:有些困。
手机被人暗灭,手腕的手掌撤去。
随后有手掌覆在了沈帆星的头上,压着他靠在了一个肩膀上。
黑暗能让人的感官放大许多倍,沈帆星靠在柏砚温暖的肩头,听到自己心跳乱了节奏。
如果,如果这是他的人,他要好好教教柏砚,要怎么样自己照顾自己。
卧室不能让人进,床不能让别人铺,衣服不能让别人挂到衣柜里。
沈帆星缓缓闭上眼,心里因这些变态的控制欲产生了罪恶感。
在沈帆星写的第一本小说的评论里,有个自称为心理专家的读者评论,作者写出这么变态残暴的情节,心里多少也有点问题,或许会变的扭曲,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沈帆星没把这个评论当回事,却一直记在了心里,他以为自己是幸运者,此时却发现,对着柏砚,擅长隐藏的恶魔逐渐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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