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嘉树看见放在篮子里的高级水果, 没个一两千绝对拿不下来的。
受宠若惊的他立刻跟宋凛玉道谢。
“别扭了,你还嫌你的骨头断少了?”楮舟没好气的站在了闫嘉树的身边, 手里拿着一打单子, 都是他刚刚给闫嘉树交的住院手术费用。
“舟舟一共多少钱,我现在转你。”闫嘉树扒拉着手机跳到了微信界面。
“要你给什么,当然是那些揍你的人赔钱!这么喜欢追着别人讨便宜, 现在看我不告死他们!”楮舟愤愤说道。
闫嘉树一个大男人, 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了, 他想要一把抱住楮舟, 但是后面的宋凛玉平淡但并不平静的看着自己, 闫嘉树又讪讪的收回胳膊, 只是握住了楮舟的一只手说道:“舟舟,有你在真好!”
“还有宋顾问, 谢谢你愿意来看我!”闫嘉树致力于一碗水端平。
楮舟看见闫嘉树这么一副可怜样,憋了一路的火就舍不得发泄出来了。
“我在国内有跟一个律师事务所合作,如果你们需要找律师,我来联系他们。”宋凛玉说道。
闫嘉树感觉宋顾问虽然人看着冷冰冰的,话也少,但是人还是好的。
楮舟刚想拒绝,闫嘉树就特别主动的答应了:“谢谢你啊,宋顾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我听聂元思说,还以为你回国了呢。”
楮舟神情凝固,糟了,这两天不是拍节目就是赶设计稿,忘记跟闫嘉树说这茬了。
“我跟楮舟在录同一个节目。”
闫嘉树震惊的看着两人,楮舟别过脸不想说话,宋凛玉倒是很坦诚的看着他。
闫嘉树:内心土拨鼠抱头尖叫!!!我就知道这两人没完!我就知道!看谁还说我没情商!
“咳咳!方绩呢?他就没有来过?”楮舟耳垂红色的胎记变得异常的滚烫,他迅速转移了话题,不让闫嘉树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和宋凛玉。
“没有。”闫嘉树垂着脑袋有些失落。
“农夫与蛇!”楮舟咬牙切齿的说道。
闫嘉树煽动着鼻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显得十分委屈。
“他在哪个学校?我找他去!”楮舟撸起袖子,居然敢这么欺负他们家的大壮熊子!!!
闫嘉树吓得赶紧拉他,结果牵动了肋骨了伤口,在床上痛的咬牙切齿,楮舟吓得要去叫护士。
“我没事,你别激动,其实我醒过来之后给他打过电话了。”闫嘉树倒吸了一会冷气后说道。
站在床边的两个人都在等闫嘉树的后续。
闫嘉树咽了咽口水:“但是他把我拉黑了。”
楮舟再度撸起袖子。
“等等!他还是个学生,没准是害怕我责怪他,本来被这么一群混混天天骚扰已经很难了,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在那个时候蹲他,算了,他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当我倒霉吧。”闫嘉树哼唧着伤口说了一大堆圣母发言。
隔壁床的几个病友都有点听不下去了,纷纷说道:“孩子你也太善良了,你关心他,人家可是把你当傻子呢!”
“就是啊!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这种就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小哥哥你不要被骗了!”
楮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吃瓜群众都比你看得通透!
闫嘉树心虚没敢说话。
“不如就让他自己亲自来告诉你吧,免得你们因为考虑彼此而错过了真正坦诚的机会。”宋凛玉贴心的说道。
就是,感觉他周身的气场有点不对,怪冷的。
闫嘉树想要挣扎拒绝的想法在对上宋凛玉目光的那一刻,老实闭嘴了。
“在校门口真能蹲到方绩那小子吗?”楮舟不确定的问道。
现在他跟宋凛玉两个人正在方绩学校的门口,楮舟的皮肤是属于很容易被晒伤的类型,宋凛玉下车后就一直替楮舟撑着一把伞,两个人的颜值成功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嗯,要相信自身的优势。”宋凛玉头一次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
幸好这里是外面,不然楮舟肯定忍不住自己的吐槽欲。
说着,宋凛玉带着楮舟走向了一群聊天的女大学生面前。
“同学你好,请问你们认识方绩吗?”宋凛玉的声音清润如玉,混血的长相和身高优势让周围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楮舟:哼!开屏老孔雀!
“啊,我认识!他就是我们专业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妹子红着脸说道,然后低头在手机里翻找了一会,找出了一张班级合照然后放大,“你看是这个人吗?”
长着一双狐狸眼的小帅哥凑了过来,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点头说道:“嗯嗯,是的!小姐姐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吗?我们两个有急事找他,作为回报,我请你们喝奶茶~”楮舟扬起嘴角露出两侧的虎牙,看起来奶帅奶帅的。
忽然,楮舟感受到了自己的一只胳膊被轻轻拽了一下,然后前倾的身体又慢慢站直了。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你们应该见过的,褚老板,方绩在他店里兼职,这两天他没去,电话打不通,我们怕他出事。”宋凛玉的话让周围的女生彻底没有了戒备心。
“好的好的!说起来我也几天没看见方绩去上课了,你们等等啊,我给他打电话。”妹子爽快的答应了。
“对了,别跟方绩说我们来了,怕他有心理压力。”宋凛玉补充道。
大家都十分配合的点头。
一边看着的楮舟不由得给宋凛玉竖起大拇指,他们叫方绩大概率只会躲,同学叫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方绩接到了班里女同学的电话特别积极的答应了,一点都不见犹豫的样子。
在等方绩的途中,楮舟给女大学生们点了冰奶茶,顺带宣传了一下自己的烧烤店,如果不是宋凛玉稍微制止了一下,楮舟得顶着这张脸用自己的工作号把校门口的学生都加个遍,里面还不乏主动过来加楮舟的男生,个个人高马大的,看楮舟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炽热,很难不怀疑他们没有别的心思。
“你说得对,有时候还是要多利用一下自身的优势!”楮舟特别感激的看着宋凛玉。
宋凛玉:后悔中...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方绩从校门口里走出来,看样子明显还收拾了一番,一直戴在脸上的黑框老眼镜都摘掉了,红光满面的,还真以为是妹子主动约的他。
还愧疚得不敢联系呢,这像是愧疚的样子?
“哟,来了?”楮舟冷笑的走到了方绩面前。
方绩愣了好一会,终于想起了眼前的帅哥是谁,下意识的撒腿就要跑。
“你要是敢走,明天全校就会知道前天你是怎么抛弃救命恩人一个人跑路的,他现在可是断了一根肋骨和一条腿在医院里躺着的。”楮舟阴恻恻的说道。
这么一说,方绩的脚步果然停住了,他重新站回了两人的面前,只是脸色十分不好看,懦弱的表情充满了抗拒的瞪着他们。
“那又怎样!我打不过才走的!难道我在那里跟他一起挨揍你们就开心了吗?”方绩低声狡辩,眼神左右飘忽的盯着四周,生怕别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楮舟虽然早已预料这个人的人品很差,但是能在现在说出这种话,连闫嘉树的伤势都不关心一下他真是被恶心到了。
“我本来还想把你带到闫嘉树面前好好说清楚一下,看来现在是没有必要了。”楮舟冷笑了一声。
方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下,他壮着胆子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一会还有课。”
“直接法庭见吧,我虽然是没什么钱,但是请个律师的钱还是有的,你,还有那群混混,都别想逃!”楮舟笑着放下狠话。
方绩再度僵住,
“刚好,我有一个律师刚好最近在本市办事,他对这些案子还是比较拿手的,虽然犯不上刑事案件,但是赔个十多万还是可以的。”宋凛玉接话道。
方绩此刻顾不得人来人往的同学,上来就要抓住楮舟的手臂,被宋凛玉一手给挡住了。
“求求你,别告我!我爸妈离婚,我每天都要去打工供自己上学,如果要赔钱你还不如让我去死!我也是没办法,我,也不想招上那群小混混!你们不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我也想救他的,但是我真的打不过啊!”方绩红着眼眶哀求,整个人都要跪下去了。
楮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人:“那你知道闫嘉树在你这个年纪遭遇了什么吗?父母双亡,高中毕业,身无分文,都这样了,他还捡了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去自己家,白天去找工作,晚上摆摊,从来没有抱怨过那个孩子任何一句话,同样的,他收留你的时候有跟你要过任何好处吗?他对你掏心掏肺,你惨就可以利用那个傻瓜的善良为所欲为了?”
方绩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楮舟,我可以提个建议吗?”此时,宋凛玉忽然开口问道。
楮舟点头,
“不如让他去医院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闫嘉树并承担他所有的医药费。”
“我,我不去!”方绩忽然变得很抗拒。
“不去,就是十五万,刚刚律师告诉我的价格。”宋凛玉不是在跟方绩商量,而是在通知他。
方绩的脸色变得苍白,双腿彻底跪在了地上直不起来。
校门口此时的人流熙熙攘攘,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方绩撑着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面,眼眶里的泪珠一点一点的打在地面上,滚烫的地面一下子就把他的眼泪蒸发干净。
时间好像过了良久,
“我去,我去..”
楮舟靠着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消毒水的味道和心里的烦躁让楮舟不停的磨着下唇,几乎都要看见血色了。
此时,一只手再度递了一颗薄荷糖过来。
“最后一颗了,大家都说味道还可以。”宋凛玉这次把大家这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楮舟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了那颗青绿色的薄荷糖。
入口先是表面那层白砂糖的清甜味,等外面的糖化去之后就是浓烈的薄荷味,清爽的味道如同一场甘霖稍微平缓了楮舟焦躁的内心。
“你为什么会让方绩过来告诉闫嘉树一切?”楮舟心里其实是很不赞同的,结果节奏完全被崩溃的方绩打乱,他那副样子说自己同意去,楮舟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因为那是闫嘉树的人生,你不能因为主观的心疼他,而不让他去面对一些糟糕但是必须经历的事情。”宋凛玉直白的话让楮舟有些绷不住了。
“这件事情本身就没必要让闫嘉树听一遍,谁说我心疼他,我回来照样会跟他说一遍!”楮舟不承认!
“那不一样。”宋凛玉忽然轻笑了一声。“任何旁述,都不如身临其境,不让自己彻底剥皮抽骨的清醒过来,就只会一直活在侥幸里。”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说闫嘉树,还是在说自己。
“可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楮舟咔嚓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果,浓烈的薄荷味熏得他眼睛发涩。
“打个赌吧,楮舟。”宋凛玉忽然说道。
楮舟诧异偏过头。
“我赌闫嘉树跟方绩谈完之后会选择再也不随便捡人了。”宋凛玉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笃定。
“你是不知道他对捡人这件事情的热衷。”楮舟一副你低估闫嘉树的样子,他都是闫嘉树捡的,还不了解这个人?“那赌注呢?”
宋凛玉换了个姿势看着楮舟,一双灰色的眸子几乎要看穿楮舟的灵魂。
“那就赌对方的一个秘密吧。”
“我不想玩这个游戏。”楮舟坚决摇头。
宋凛玉也不急, 一双眸子耐人寻味的看着楮舟,启唇缓缓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回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你要你赌赢了,我都告诉你。”
宋凛玉的表情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要知道之前不管楮舟怎么威逼利诱, 都没法敲开半点。
这个诱饵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闫嘉树是你朋友,你不相信自己对他的直觉吗?”宋凛玉平静的反问道。
激将法!这个是赤果果的激将法!楮舟不停的给自己暗示,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好,我答应你!”
“好。”宋凛玉脸上闪过瞬时的笑意,
楮舟偏过头, 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别慌, 这把稳赢!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病房的门被打开,方绩慌张的走出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一些混乱, 如果不是楮舟叫住他他可能就沿着走廊下楼了。
方绩用有些闪躲的目光看着楮舟:“我说完了,医药费, 我没办法一次性给清, 能写个条子分期吗?不会超过两年的!”
“我会让律师联系你。”宋凛玉当场给了律师的联系方式,在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就在方绩确认好要走的时候, 楮舟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你对闫嘉树, 有没有一点愧疚?”
方绩停下脚步, 回头表情奇怪的看了楮舟一眼:“愧疚?不应该整个社会对我愧疚吗?”
方绩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过于的直白, 没有以往的闪避和藏躲, 他这种人, 天生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别人帮他都是理所应当。
楮舟不说话了, 冷漠的看着方绩这种人等不到任何回应狼狈的离开了医院。
就在两人要进病房的时候,宋凛玉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你先进去吧。”宋凛玉转身准备去外面。
“你就不怕我故意骗你?”楮舟说完就恨不得给自己口无遮拦的嘴来一下。
宋凛玉闻声灰色的眸子闪了一丝笑意:“你不是这样的人。”
楮舟猛地回过头:别以为很了解他的样子!
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病房。
其实楮舟他们是能留在病房的,因为病房里其他的病友都在,只是楮舟不想多听方绩这个人说话,进来的时候,其他吃瓜病友纷纷面露唾弃。
“还是个大学生!道德也太败坏了吧!”
“气死我了!好想骂人!”
顺着这些声音,楮舟走到了闫嘉树的病床前,如果说闫嘉树刚才是缩成一团的可怜大熊,现在就是整个人塞进树洞里不愿意出来的emo熊。
他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想用被子把自己遮起来但是却牵动了肋骨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
楮舟没好气的伸手帮他把弄乱的被子整理好,重新盖在了他的胸口。
“能把我埋起来吗?”闫嘉树狠狠吸了一口鼻子。
“埋埋埋!有这力气刚刚怎么不骂他两句!亏你一米八几大高个,你对得起你脸上的疤吗?”楮舟这个白白嫩嫩一看就很可爱的男生训起人来,他才更像脸上有刀疤的大哥。
“脸上的疤又不是我自己的想打的!”闫嘉树虚弱的抗议道。
楮舟冷哼一声:“现在委屈巴巴,后面你这死样子,肯定还得到处捡人!”
“...不捡了。”
闫嘉树苦笑了一声,好像某种信仰终于崩溃了。
楮舟愣了好一会,恐慌和惊讶各占一半。
“你,你怎么忽然就开窍了?”之前他怎么骂,闫嘉树都是一副傻笑着任你说的模样,其实一点都不想要改变。
闫嘉树垂着头,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舟舟其实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我捡人,不是因为自己天生有多么善良,而是在赎罪。”
“小时候,邻居家养了一只特别可爱的小土狗,我每天放学都喜欢跟他玩,后来邻居搬家把他丢了,我一次放学的时候看见它,它就躲在大树底下,一双眼睛特别可怜的看着我,可是那时候我住在破旧的老楼里,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我犹豫了,等我第二天再去找它的时候,它被其他的流浪狗欺负得奄奄一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晚饭让给它,然后亲手埋了它,我当时就在想啊,如果我咬咬牙,求一求我爸妈,我的床让它一半,它是不是还能接着活下去。”
“这不是你的错。”楮舟叹气。
“可是现在想想,就算是我真的把它带回家,我爸妈只会每天又多了一个发泄对象,它会每天跟着我挨打,生不如死,可是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以后我独立了,有谁需要帮助,我一定要尽自己所能,我不想自己一直像小时候那样没用。”
楮舟眼睛渐渐的跟着红了,闫嘉树很少会跟自己说这些,人每天都是傻乐呵,高中的时候,闫嘉树穷酸得被全班的人嘲笑,一开始,自己也没有想过跟闫嘉树当朋友,结果一次下大雨,他爸答应过来接他,结果爽约去找小情人了,司机也没有接到通知,跟自己一起放学的闫嘉树看见了特别热情的把自己的雨衣给了楮舟,踩自行车送楮舟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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