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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叶麟自是好奇,鼻尖在空气里耸动着,道:“这里与昆仑虚味道不一样。”
江荼买了一袋龙须糖:“哪里不一样?”
“昆仑虚山上山下都有你的味道,”叶麟就着他的手叼走块糖,“但这里没有,没有人给这座城提供庇护么?”
他一下凡就来了昆仑虚,所以并不知道,没有人庇护的城邦,才是寻常。
江荼笑而不语,反问:“你觉得,是庇护好,还是不庇护好?”
他问得随意,叶麟的注意力都被黏牙的龙须糖黏走,未反应过来、也极难反应过来江荼话中的深意。
但意外的是,叶麟正色起来:“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凡人来说,当然是有人庇护为好,但对提供庇护者…曜暄,一开始他们会感激你,但倘若他们习惯于你的庇护,就会向你索求更多…直到你再也无法满足他们时,他们就会厌弃你。”
他说的对。
对江荼而言,这样的事常有发生。
既然能救一人,为何不救十人?
既然能救十人,为何不救百人?
不止有一个人质问他,也不止质问一次。
然而江荼想起昆仑虚下那些百姓,每次看见他都会热情地邀他进屋坐坐,甚至会因今日他该去谁家吃饭而争论不休。
江荼道:“可大多数人,仍会感激我。”
叶麟忽然俯下身,琥珀眼认真地与江荼对视:“所以本座喜欢你,曜暄,你总是记得旁人的善,却不记得他们的恶。”
江荼被他说得有些耳热。
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扭头一看,竟是昨日遇到的手工摊主。
摊主还记得他,热烈地向他挥手:“郎君!昨日你买的剑穗,做成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送给心上人——哎呀。”
他注意到了江荼身边的叶麟,同时也注意到了二人亲昵的动作。
摊主露出了堪称恍然大悟的神色。
“郎君呐,”他语重心长地批评,“送心上人的东西,可不能临时抱佛脚。”
江荼一脸莫名,看看叶淮又看看摊主,忽然反应过来,摊主恐怕是误会了,昨日他买剑穗时,还没料到晚上会有那么一遭。
他赶忙向摊主眨眼,生怕穿帮。
可惜摊主领悟成了另一个意思:“郎君是想准备一个惊喜?看我这张快嘴!”
摊主打算用助攻弥补自己的过失,看向叶麟:“郎君您有所不知,您的爱人呐,昨天特意来我这里,挑挑拣拣,要给您选礼物呢。冒昧一问,您可是习剑之人?”
叶麟从腰间抽出骨剑。
摊主“哈哈!”一声大笑:“我就知道!看看您二位,都是一等一的风姿出众,站在一起,那真是神仙眷侣,...”
叶麟的尾巴在摊主无间断且不重复的夸赞中翘起,又被江荼强行掐着塞回去。
但一抬头,对上叶麟惊喜到亮得吓人的眼眸,江荼就知道这小子是被民间商贾狠狠拿捏住了。
果不其然,他大喜之下,直接清空了手工小摊,用以付款的,还是下凡时就佩在身上的玉佩。
江荼无奈至极,在摊主提出“仓库里还有许多小玩意”之前,用力把叶麟从摊前拽走。
他们走到一个馄饨摊前,叶麟还喜气洋洋地数着战利品:“曜暄,你听到他说什么没有?他说我们天造地设,恩爱鸳鸯,我们——”
江荼一把捂住他的嘴,顶着周围食客意味深长的目光,脸都红透了:“吃饭。”
叶麟点点头,吃着吃着又开始傻笑:“曜暄,原来你也早就喜欢本座了。”
江荼咀嚼的动作一顿。
叶麟道:“见你的第一面,本座就想把你绑…带回天上,与本座拜堂成亲了。你知道么,本座在神界可是很受欢迎的…”
这时,他们点的凤饺好了。
叶麟起身去拿,留江荼一人,对着两碗馄饨发呆。
紧接着,他抬起一只手,双眸依旧注视着面前的碗——
截下一道灵力袭击!
周遭的食客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温和的赤红灵力就笼罩在他们身上,紧跟着眼前五光十色同时爆闪。
原本坐在桌前的白衣青年眨眼间消失在原地,与他一齐消失的还有桌上的馄饨,下一秒桌子就被一劈为二,哐当一声碎在地上。
一道轻佻暧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勾陈竟然找了个人类修士做道侣?”
江荼将救下的馄饨放在路边,抬手链刃拍开袭击:“又是来寻仇的?”
不久前还说最后一个已经解决,满口谎话的麒麟。
“勾陈仇家很多,”偷袭的是个一头白发、有着虎耳的男人,“可惜本座与他并无仇怨。”
“无冤无仇?” 江荼敏锐地注意到他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兽类特征,唇瓣冷冷勾起,“我看不太像。”
男人一声大笑,出口却是虎啸,江荼惊讶地发现无相鞭上的赤红灵力竟然摇曳起来,颇像风吹烛火几近熄灭。
“你很强,但可惜,凡人的上限,永远比不上神的下限,就连野鸡神都能——”
男人又发出一声虎啸,这次是惊疑不定的。
他的胸膛赫然出现一道撕裂血痕,横贯左右,而无相鞭正在江荼手中,向下淌血。
男人的虎耳向两侧转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人类修士所伤。
羞恼之下,他的脸上迅速浮现一丛虎纹纵生的白色绒毛,指抓变得锋利,向江荼抓来!
这一击猎猎生风,瞬间将攻击路径上几乎所有的桌椅都粉碎!附近的百姓早就习惯时不时发生的混乱,在二人交手前就逃走,然而不知是谁家流离失所的孩童——
无处可去,恐惧地将自己藏在了桌下。
灵力的气浪距离他只剩一个喘息。
孩童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闻到血的咸腥,脸颊溅上几颗滚烫水滴,死亡离他太近了,只有一步之遥,小小的身躯浑身战栗不止。
但几息过去,他仍在呼吸。
孩童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到了他此生难忘的画面:“啊!”
一道纯白身影挡在他的身前,像坚不可摧的壁障。
然而一片鲜红正从他的胸膛氤氲开,像一点梅花瓣落入雪地里,还在不断蔓延。
就连攻击他的虎耳男人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孩童突然想到城邦间的传说。
白衣公子的传说。
下一刻,他听到一声怒极的咆哮:“白虎!!”
只见叶麟一手拽住白虎的尾巴,将他向后用力一拽,白虎的爪子从江荼胸前拔出,青年的身躯摇晃几下,却竟然没有倒下。
鲜血淋漓而下,江荼抹去唇角的血丝,转身看向孩童:“没事吧?”
孩童紧张地看着他胸口的贯穿伤,心想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您才对:“我、我没事,但是您受了...好重的伤...”
江荼轻轻喘息着,疼痛让他的眉心抽动,语气却温柔:“我也没事,方才如此危险,你怎么不跑?”
孩童原本瑟缩着,但江荼的出现让他感到安心,而微微舒展开身子:“我...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到哪里去。公子,我的族人都在战乱中死掉了,他们护着我,我才苟活下来...但我、我没有家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江荼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悲伤,但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他艰难地支起身子,胸口的伤很重,换了任何一个人修在这里都可能瞬间丧命,好在江荼的实战经验足够丰富,在受击的刹那就锁住了穴脉。
另一边,叶麟与白虎战斗正酣。
双方的野兽特征都彻底暴露出来,每一次交手都有麒麟毛和虎毛乱飞。
但与白虎不同,叶麟已经习惯性地使用骨剑做自己的武器。
白虎显然并不适应:“你怎么开始用武器了?”
叶麟趁机一剑砍向他的肩膀:“我要把你的虎皮剥下来...给曜暄做冬衣!”
白虎避闪不及,骨剑狠狠切入他的肩膀,一路割裂皮肉骨骼,竟然生生切割到胸膛!
叶麟之神力,摧枯拉朽。
白虎向叶麟大叫起来:“勾陈!!你这个苍生道的走狗、你亲眼看到我们受祂奴役,难道你不想推翻祂么?!”
叶麟大怒:“大胆!不思悔改、口出狂言!本座今日就杀你,以证苍生道王法!”
骨剑持续加压,就在快要切断白虎心脉的刹那,叶麟听到那孩童凄厉地大叫起来:“公子!!你醒醒!!”
叶麟惊恐地看过去,只见江荼的胸口因被贯穿而留下一个硕大血洞,他的灵力闪闪烁烁,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熄灭态,此刻正脸色苍白地垂头坐着,对孩童的呼唤充耳不闻。

江荼重伤在身, 而白虎仍在负隅顽抗,虎爪锁住骨剑,与叶麟角力。
如果叶麟想杀白虎, 一定杀得成, 但恐怕还要与他纠缠片刻。
叶麟迅速放弃了。
和江荼比起来,杀谁不杀谁, 都不重要。
将骨剑抽离的刹那,白虎迅速化作一道白影,疯狂地逃窜而去。
而叶麟脚步匆忙,一把架起了江荼,将他打横抱在怀里, 在人群的异样眼光中兀自着急。
经过方才的大战,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更别提收留。
叶麟颇有些手足无措,眼看着江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只能身形一闪, 转瞬跃至远离城镇的小巷。
巷子里虫豸滋生,醉酒的人在这里吐到昏天黑地, 甫一进入,就聚集成刺鼻的气味袭向叶麟的鼻腔。
麒麟嗅觉灵敏,叶麟恶心得直皱眉,但别无选择。
他必须先把江荼放下,但叶麟哪里舍得让江荼靠在这样臭气熏天的地上,干脆自己坐到地上,以身体给江荼做肉垫。
他低头, 看着怀里的江荼。
微弱的呼吸,每一下都带着剧烈抽动, 充斥着破碎的美。
叶麟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更难以形容看见江荼跌坐在地,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时的感觉。
勾陈是凶星,杀性与生俱来,沁入骨血。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放过爪下的敌人,转而选择去救另一个人。
那一刻叶麟什么都想不起来,是本能替他做出了决定。
人间不是勾陈神君的统治区,他在人间受到力量的禁制,才会给了白虎可乘之机。
怪不得那些下凡历情劫的,一个个都着急忙慌要带道侣飞升。
人间太危险了,他也要带江荼回神界才行。
把江荼藏起来,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叶麟的眼神幽深,琥珀眼中充斥着极霸道的占有欲。
他不懂如何行医救人,但懂得最原始的方法。
叶麟将骨剑剑刃抵在手心,面色不改地一划,割得极深,鲜血就这么泼洒出来。
他用一只手掰住江荼的脸颊,让江荼在昏睡中仰头,后脑勺抵着他的肩膀。
叶麟将手掌送到江荼唇边:“曜暄,喝一口。”
彼时江荼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意识朦胧,只觉得唇干舌燥,本能地半张唇瓣迎接叶麟的鲜血。
血液一入口,江荼理智回笼,瞬间意识到什么,猛地抬手要推开叶麟的手腕。
然而叶麟也早有准备,当即反掌捂住江荼的唇,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颈,强硬地将麒麟血灌了进去。
江荼的眼眸微微眨动,喉结滚动着被迫吞咽。
奇怪的是,麒麟血并无腥味,反而有股沁人心脾的清甜。
清甜的血甫一咽下,并未落到胃里,而是向着身体百骸游走,像有目的似的,朝着江荼受伤的胸膛涌去。
丝线织成血管,而后诞生皮肉,被白虎一拳掏空的胸膛,血肉迅速重生,在无尽的麻痒中,竟然光复如初。
江荼白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蹙眉看向叶麟。
因为被捂着嘴灌血,呼吸不畅,江荼的眼睛还带着愠怒的薄红。
叶麟欲盖弥彰地移开目光:“麒麟心血生死肉骨,能够治好你的伤。”
江荼掐了一把叶麟缠在自己腰上的尾巴:“回去和你算账。”
又借着姿势转过身,压着叶麟的肩膀,跨坐在他身上:“又是你的仇家?”
“...”这个角度,叶麟飘忽的眼神根本逃不过江荼的眼睛,但他还是努力遮掩,“是。”
江荼掐住他的脸颊:“你不是说最后一个已经解决了么?”
叶麟可怜地眨眨眼:“本座...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江荼深吸口气:“他和你的其他仇家不一样,他身上的力量很纯粹,与你的很像。”
江荼熟悉叶麟,怎么会看不出来白虎身上散发出的灵力,与叶麟甚至有七八分相似?
叶麟支吾一下,深知自己逃不过恋人的质问:“...曜暄,你可听说过神界六尊?”
江荼摇头:“不曾。”
但他知道,人间有传说,天上四圣,青龙主东,白虎主西,朱雀主北,玄武主南。
却不知道传说中的白虎和他们遇到的,是不是同一人。
叶麟摊开手:“包括这四尊在内,再加上主虚空的螣蛇,和...主后土的本座,便是神界六尊。”
“我与白虎,乃同胞兄弟。”
江荼惊讶地眨了眨眼,诚恳道:“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叶麟身上的野性和杀伐是难以掩盖的,尤其他刚下凡那段时间,走到哪里都像要灭人满门。
反观白虎。
同样身为六尊之一,身上几乎找不出神的“违和感”。
若非他在战斗中显露出了野兽特征,光凭这一身朴素布衣和粗糙发髻,他与寻常人类男子并无差异,最多只是格外强壮。
是以江荼带着叶麟走进馄饨摊时,根本没注意到他正在暗中蛰伏。
正准备再说,叶麟突然把他搂得更紧,江荼正莫名其妙,便听到叶麟恶狠狠地咬牙:“他比本座好看?”
江荼的分析被打断:“什么?我哪里说他比你好看了?”
叶麟不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眼里像山间日出萦绕的水雾。
江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叶麟不会是在吃醋吧?
就因为他看了白虎两眼?
你是醋缸子里泡出来的麒麟吗?
江荼又掐了他尾巴一下,揪下一撮青红麒麟毛:“你最好看,行不行?我是在观察敌人,又不是相亲。”
叶麟这才满意,贴着江荼的脖颈蹭了蹭。
江荼好笑地揽住他的后颈,心想幸好这里远离闹市:“你从未向我提过,你还有一个在人间的胞弟。”
话音刚落,江荼明显感受到叶麟的肌肉紧绷起来,道:“被夺了神格的家伙,本座怕脏了你的耳朵。我以为他该找个地方夹起尾巴苟且乞生,却没想到竟然大摇大摆出现在人类城邦。”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江荼的大脑飞速运转。
叶麟的话解释了他的第一个疑问,白虎看起来与凡人无异,是因为被剥夺了神格,推测来看,应当在人间躲藏了许多年。
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江荼问:“和他所说的...推翻——”
他的话没能说完,叶麟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唇,掌心贴着他的唇瓣,呼吸急促:“曜暄,不可胡言。”
江荼从未见过这样的叶麟。
他的琥珀眼中,黑色瞳孔竖起,如野兽攻击前的信号,一股浓重的黑暗正从他的眼底升起,是阴气又不似阴气,像琥珀中沉淀的黑色石屑。
而叶麟浑然无觉,还在诉说着对苍生道的忠诚:“当年白虎不知好赖,妄图挑战祂的权威,祂也只是罚白虎闭门思过,可白虎...贼心不死,竟然还想趁着本座不在,卷土重来。”
不对劲。
江荼被叶麟捂着,一时不敢妄动,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叶麟掌心,又闷燥地扑回唇上。
此刻的叶麟,实在太像那些被自立教派、宣扬恶果的所谓“神使”洗脑,而展现出狂热信仰的信徒。
叶麟道:“忘恩负义的家伙,本座不知道他为何反,当年他未曾与本座商量,就和朱雀一起将神界搅得天翻地覆,若非苍生道恩典,他早就和朱雀一起被千刀万剐魂飞魄散了。”
北方神君朱雀,竟然已经陨落了?
而且,就像凡人死去那样,是魂飞魄散,永无来世的陨落。
苍生道仁慈,却叫朱雀魂飞魄散,而白虎被贬斥,如丧家之犬在人间流连。
就连江荼听着,也忍不住蹙眉,可叶麟却好像司空见惯,将之视作常理。
这样看来,苍生道对人间不闻不问,对神界却是勒紧缰绳的强权专制。
不过,江荼注意到什么,闷声开口:“白虎能获得宽恕,是你去求情了吧?”
叶麟一噎,似乎终于因江荼的声音回过神来,将手掌撤开:“本座当时正好立了战功,顺口一提罢了。”
江荼的柳叶眼弯起。
分明是用战功换了胞弟一条生路。
不过江荼不拆穿他:“走吧,叶麟,你想一直坐在巷子里么?我们找个酒肆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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