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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给我摸摸腹肌 (998)


一大早起床陆遥便忙活起来,家里有了铁锅,做菜方便了许多,以前不能炒的菜现在都能做了。今天过年他打算大展厨艺,给赵家兄妹露一手!
早上简简单单炒了一盘溜肥肠,虽然没有尖椒做配菜,但放足了油炒出来的肥肠焦香四溢,跟之前炖卤出来的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赵小年和赵小豆捏着筷子不敢夹碗里的肥肠,他们知道肠子是装粪的,心里有阴影。
可看着大兄和嫂子吃的这么香,两人都忍不住吞口水。
要不尝一块?
赵小年试着夹起一块,秉着呼吸放进嘴里嚼了嚼,“欸?好像挺好吃的。”
赵小豆一听立马也夹了一块,不但不臭,味道还十分美味!两个孩子瞬间大快朵颐起来。
赵北川:“不嫌臭了?”
两人同时摇头,“不臭,香喷喷可好吃了!”
陆遥忍俊不禁,这俩孩子太有意思了。
吃完早饭开始收拾屋子,新房盖好没多久,屋里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赵北川领着两个孩子拿扫把清扫一遍就干净了。
陆遥把冻肉冻菜都拿进屋化上,今天他打算做八个菜,八同发,寓意明年发大财,讨个好彩头。
这八道菜分别是红烧肉、葱烧排骨、小鸡炖蘑菇、白菜木耳,凉拌猪头肉,豆芽炒鸡蛋,切肠片以甜口的拔丝萝卜。
肉肠昨天晚上就灌出来了,用的是食肆掌柜的给的猪小肠,浸泡清洗后刮掉多余的油脂,肠子就变成薄薄的一层肠皮。
再把剁碎的猪肉馅料加上盐和姜末葱末搅拌均匀,用漏斗一点点填进去。做好的肉肠需要上锅煮一刻钟,这期间还得给肠子扎几个小孔,不然容易煮爆了。
煮熟晾凉就可以吃了,味道虽不如前世卖的,但在食物匮乏的古代来说,绝对是非常诱人的美食。
昨天刚做完就让两个孩子吃了一根,见他们意犹未尽,陆遥赶紧把剩下的两根放进碗架柜里,都吃完过年就没得吃了。
排骨用陶釜先炖上,炒菜切好现做就行,做扁食的肉馅已经拌好下午才包,厨房里的活基本忙完了。
趁这功夫陆遥把买来的红纸拿出来剪起春花,他剪春花的手艺还是上小学时学的,这么多年没忘也是挺难得的。
剪了几个春字,又剪了一对稍微难一点的四季平安,待会拿浆糊粘在门上和窗户上。
小年和小豆拿着剪好的窗花爱不释手。“嫂子,这是啥啊?”
“这是春花,过年也叫过春节。”
“真好看啊,你能教我们剪吗?”
“行啊。”陆遥抽出两张红纸教两人怎么折,再用剪刀一点点的剪下来。
孩子们学的认真,剪好后叫来赵北川帮忙贴在门上。
隔壁田大壮跑过来看热闹,他今天穿了身新袄,头上带着棉帽子,嘴里还含了一块糖,吸溜着鼻涕问:“小年,你们家贴的这是啥啊?”
“我们剪的春花,漂亮吧。”
“真好看,能给我一个吗?”
“那可不行,我家还不够贴呢。”
田大壮撇撇嘴,“不给拉到,不跟你们玩了。”说完一蹦一跳的朝村里走去。
路过宋家门口时,看见宋平蹲在院子里玩雪。
田大壮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宋平,你干啥呢?”
宋平闻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哎,听说你娘要给你生弟弟了。”田大壮跟他娘一样爱打听八卦。
“嗯。”
“以后有了弟弟,你娘就不稀罕你了。”
宋平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谁要他稀罕,我奶说他得了病,让我离他远点。”
田大壮抹了把鼻涕问,“啥病呀?”
“不知道,你别问了。”
“宋平!”院里宋寡夫突然喊了一声。
田大壮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往家跑,宋平犹犹豫豫的站起来朝屋里走去。
“外面这么冷,别冻伤寒了。”宋寡夫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宋平不自然的躲开,一溜烟跑进宋老太的屋子里。
宋寡夫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今天过年了,宋家也买了一斤猪肉包些扁食吃,宋寡夫把肉馅剁出来开始和面,然后慢悠悠的包起扁食。
每一个扁食都像雕花似的,捏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宋老太出来看见,忍不住嘟囔了两句,“一顿扁食煮熟了吃进肚子里,哪用得着包得这么仔细。”
宋寡夫当听不见,依旧细细的捏着,一边捏嘴里一边小声哼着曲子,过年了他高兴啊。
不到酉时天就黑了,外头不知道是谁家放了几个爆竹,震得屋顶的雪簌簌的往下掉。
陆遥把家里的油灯都拿出来点上,屋子里亮堂堂的。
“嫂子,啥时候煮扁食呀。”两个孩子都饿了。
“等你大兄回来就煮。”
赵北川去上坟了,当地的风俗是年三十去坟地祭奠,顺便接去世的先祖回家吃年夜饭。
一路上碰到不少去坟地祭奠的人,大家手里拿着香烛,沉默着往自家坟地走。
赵北川的爹娘都葬在北山上,那边是一片松树林。白皑皑的雪地里,两座小坟头孤零零的立在山上。
赵家是外来户没有祖坟,像别个人口多的家族,坟地都是连城片的,每到三十祭奠的时候孝子贤孙结成群。
小年小豆本来也该跟他一起上山,赵北川嫌天气太冷里,山上的雪又厚不好走,把两个孩子留在家中。
来到坟地,赵北川先掏出个雪窝,把油灯点上,然后点燃香烛插在坟头。
“爹,娘,儿子来看你们了。”
“儿子成亲了,娶了个贤惠的夫郎,盖了新房,买了骡车,日子越来越好了。小年和小豆长大了,家里一切都好,你们不用再惦念了。”
赵北川坐在旁边的雪地里,絮絮叨叨给爹娘讲了半晌家里的事,末了见香快烧完了,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爹啊,娘啊,跟儿回家吃饭吧!”
远处的山涧传来回声,“爹啊,娘啊,跟儿回家吃饭吧!”
山上的声音渐渐响起,“爹啊,娘啊,跟儿回家吃饭吧!”
呼喊声汇聚成一曲悠长的古调,那是华夏儿女千百年来,从未丢失过的信仰。
赵北川带着一身风雪进了院子,将大门打开,年三十这天晚上不能关门,要把先祖们请进屋子。
“大兄回来了!大兄回来了!嫂子该煮扁食咯~”
陆遥把锅里的水烧开了,将提前包好的饺子下进锅里,胖嘟嘟的饺子在锅里滚几次就都飘浮上来。
“小年,去放桌子!”
“哎!”赵小年把小炕桌摆上,将提前拌好的凉菜端上去。
小豆也要伸手帮忙,被小年支开,“你去一边玩,别捣乱。”
小娃不开心了,撇嘴找陆遥告状,“嫂子,阿姐不让我端菜。”
“你姐是怕烫着你,乖快去洗手等着吃饭了。”
赵北川进了屋,跺了跺脚上的雪,“扁食煮上了?”
“嗯,快过来烤烤火。”陆遥搬来木墩让赵北川坐在灶台边暖和暖和。
“山上雪厚吧?”陆遥把手放在他耳朵上暖着。
“一尺多深,踩进去快末膝盖了。”
“得亏没让小豆他们去,不然都走不了。”
赵北川嗯了一声,“雪大好,明年地里虫儿少,庄稼肯定长得好。”
“我知道,瑞雪兆丰年嘛。”
“瑞雪兆丰年?没错!就是瑞雪兆丰年!”赵北川搂着陆遥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小腹上蹭了蹭,稀罕的不得了。
锅里的饺子熟了,陆遥赶紧推开他,把饺子捞出来。
第一碗不能吃,要摆在窗台上供奉先祖,第二碗才能端上桌。
鸡肉和排骨都是提前炖好的,一直放在陶釜里热着,几道炒菜不到一刻钟就全出锅了,唯一麻烦的那那道拔丝萝卜。
得先把萝卜裹上灰面,放进油里炸一遍,炸的金黄后捞出。再熬糖,铁锅熬糖不怕坏,把火候控制好很快糖就融化了,变成浓密的小泡时,赶紧把锅底的木头抽出来。炸好的萝卜倒进去,快速搅拌一圈,捞出来上面便均匀的挂满糖。
菜全做完了,一家四口人拿起筷子开动!
“这扁食吃着怎么一股怪味。”宋长顺咬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去。
宋老太:“哪来的怪味,别一天挑三拣四的,赶紧吃饭。”
坐在旁边的宋寡夫一言不发,静静的拿着筷子夹白菜吃。
今天过年了,老太太让他上桌吃饭,见他一个扁食都不吃,便夹了一个放在他碗里,“吃点吧,补补身子。”
“你们吃吧,我不饿。”
老太太以为他在厨房偷吃了,便也没在意,夹起一个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感叹,“还是肉扁食好吃,香的张不开嘴喽。”
宋平也大口大口的吃着,家里好久都没吃过肉了,他馋的厉害,把扁食豁开专吃里面的肉馅,面皮则扔进宋老太的碗里。
宋长顺吃了几个始终觉得味道不对劲,便放下筷子不吃了。
宋寡夫抬起头叫住他,“再吃几个吧,今儿个过年了,总得吃饱啊。”
大概因为怀孕的月份大了,烛光下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惨白。今天还特地穿了件干净的衣服,头发也利落的梳好,看起来顺眼多了。
宋长顺心思一动又坐了回来,从桌子底下摸上宋寡夫的大腿,“再吃几个,今晚得吃饱了!”
宋寡夫知道他意有所指,羞涩的低头笑了笑,拿筷子又帮他夹了几个。
一锅扁食被宋家几口人分食的一干二净。
吃完饭宋寡夫居然没主动收拾桌子刷碗,直接回了西屋。
宋老太骂骂咧咧的下地收拾桌子,“嘶——肚子怎么疼起来。”
宋平捂着肚子,“奶,我肚子也疼。”
“准是油水吃大了,没准一会儿该拉肚子了。”
过了一会宋平疼的哭了起来,抱着肚子在炕上翻滚,宋老太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叫老头子起来。没想到宋老头嘴里已经开始吐白沫了。
西屋,宋寡夫坐在炕边,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宋长顺推开门从外面进来,“可能吃坏肚子了,一个劲的疼。”
宋寡夫捂着嘴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宋长顺觉得他今天有点反常,或许不是今天,自从他回来开始就不太正常。
“没事,过年了高兴。”
宋长顺没想太多,伸手抱住他,“好久没跟我睡觉了,今天相公疼疼你。”
宋寡夫没挣扎,顺从的脱了衣裳,躺在他身边笑呵呵的看着他。
“你总笑什么?”宋长顺皱紧眉头,笑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肚子还疼吗?”
他不提醒还好,一说肚子顿时像被刀子割一般,疼的宋长顺哎呦一声趴在炕上冷汗直流。
“那扁食……扁食里你加了东西!”
宋寡夫笑着站起身,“味道好吃吗?”
“你!你这个毒夫!你要把我们都害死吗?宋平是你亲儿子啊!”
“咱们都要死了,他活着也是遭罪,不如跟着一起走。”
“啊!!!疼死我了,曹青你,你不得好死!来人啊,救命啊!”
宋寡夫癫狂的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得好死,你们才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该死!如今我也没几日好活了,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宋长顺捂着肚子往外爬,仿佛爬出去就能得救。
“相公,你要去哪啊?”宋寡夫像只索命的厉鬼一般跟在他身后。
“滚,滚开……”宋长顺嘴里吐着白沫,用力挥打着胳膊,可惜他疼的没有多少力气,被踩住后背动都动不了。
突然下身一凉,裤子被宋寡夫扒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宋寡夫拿着剪刀蹲下,“别害怕,马上就好了,等我报了仇就去陪你们。”
“啊——”一声惨叫,宋长顺彻底没了声息。
宋寡夫把身上的衣服穿好,静静的坐在炕上,大约过了子时从厨房里抱着一坛菜籽油朝不远处的赵家走去。
他要报复的对象还有陆遥和林大满,当初如果不是林大满带人去捉奸,他又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方。
陆遥,陆遥……提起这个名字曹青都恨的牙根痒痒,如果没有陆遥,赵北川早就是他的了!自己又怎会委身给宋长顺那个牲畜!
都怪他们,都怪他们,都怪他们!
曹青确实疯了,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活不了了,把他们都烧死!
除夕夜里,在这个一家人团聚的欢乐夜里,没人注意到一个人影溜进了赵家院子里,把一坛子油倒在了房子旁堆放的木柴上。
火石相碰,迸出火花掉落在木柴上,火苗嗖的窜了起来。
曹青站在旁边欣赏了一会,又去后面林大满住的屋子同样放了一把火,然后悄悄的离开了。
后院林大满是最先发现着火的,睡梦中他闻到一股焦糊味,睁开眼睛看了看,隐约见外面好像有火光闪动。
林大满披上衣服爬起来,厨房就一间屋子,火舌很快就烧到了屋里!
“着火了!快来人啊!着火了!!!”
连忙喊醒两个孩子,“小春小冬,快起来!”
前屋的陆遥听见声音猛地惊醒,他吸了吸鼻子闻到很浓的烟味,连忙推醒身边的人,“大川,快起来,好像着火了!”
赵北川立马爬起来套上棉袄出了屋子,推开门瞳孔猛的瑟缩了一下,只见房子西边放的劈柴全都烧着了,火光冲天,直奔着房顶往上窜去!
“快起来,房子着了!”
陆遥拽起两个孩子,顾不得穿衣服,把棉袄棉裤塞进他们怀里就往外推,“快,拿着出去穿!”
小年和小豆吓坏了,抱着棉袄跑到外面,见他大兄正在铲雪扑火,那么一点雪根本灭不了火,眼见着火苗穿上屋顶,茅草做的顶子瞬间烧起来。
赵北川急忙扔下铁锹往屋里跑,西屋的粮还没拿出来呢!
屋子里浓烟滚滚,陆遥把被褥和衣服抱出来,两张炕席也都扯出来扔到院子里。
旁边的邻居都被惊醒了,大家伙穿上衣服过来帮忙灭火。
可冬天河面都结了冰,土地也冻住了,家里水缸里那点水根本扑不灭这么大的火。
大家伙站在院子里一时束手无措。
赵北川把西屋的窗户踹开,从里面往外扔粮食,一袋两袋,随着浓烟越来越大,呛得他呼吸困难,眼前看不见东西。
陆遥腿都吓软了,“大川快出来,粮不要了,咱们不要了,你赶紧出来!”
赵北川回头见炕上还有几袋粟米,刚要往里走火光瞬间将整个西屋吞没。
“赵北川!”陆遥吓得尖叫一声,朝窗户扑去。
屋里的人瞬间翻出来,一把抱住他朝院子里滚去,赵北川的衣服着了,头发也烧焦了,两只手烫的满是水泡。
一股寒风刮过,大火瞬间将整座屋子吞没。
“大兄……啊……嫂子……咱们房子没了。”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眼睁睁看着一点点盖起来的房子被火烧没更残忍了。
陆遥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难受的他紧紧咬着牙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赵北川也红了眼眶,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他是个爷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撑住。
“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吗?”
“箱子太重我没能搬动。”
赵北川安抚的拍拍他后背,“没事,以后咱们再打一个。”
“咱们,咱们的房子没了。”
“没事,哎!没事,咱们再盖一座!”

这场火从半夜烧到天明,直到天亮才熄灭,整座房子被烧的只剩下四面土墙。
小年和小豆被陆遥送到对门赵婆婆家里,院子里的东西太多,他和赵北川没走,两人坐在席子上就这么看了一宿。
“噼啪。”房顶烧焦的木头从房顶掉下来。
陆遥回过神,勉强打精神,“去看看屋里还有什么能用的,拿出来别浪费了。”
房子没了日子还得过,一味的消沉下去不是办法。
两人踩着焦黑的木炭进了屋,东屋炕上的两个大木箱子都烧成了碳,银子和铜钱都藏在炕洞底下,幸好古代的钱币是铁和银子,失火也不会有损失。
厨房里碗架柜也烧烂了,里面的陶碗陶盆散落一地,全都摔碎了。唯一完好的只有新买的那个铁锅和陆广生给他凿的石磨。
陆遥忍不住苦笑,“幸好买了个铁锅,不然咱们吃饭都成问题。”
赵北川把锅拔下来拿到外面,陆遥抱着沉甸甸的瓦罐,心里踏实了几分。
当初盖这座房子的时候才花了七八贯,如今手里有四十多两银子,再盖几座房子都不发愁!
后面的厨房也烧没了,林大满一家裹着棉被在外面冻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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