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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boss上位指南(不可思白)


血液流满山谷平原,姜乃平躺在血泊之中,身下潮湿黏腻,他却仿佛失去了味觉,耳边叫喊声不绝于耳,他怎么也听不明白。
“爹爹!你醒醒啊……”
“长老!您还能动吗……”
“长老!您醒醒啊!”
“师兄!”
头顶天空被遮挡,齐天青满身伤痕血迹,他蹲下身来,关切道:“师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陈渚捂着肋骨一瘸一拐地过来,“姜师兄眼睛还在动,大抵是能听见吧。”
姜乃平缓缓眨了眨眼睛,感觉有湿润的东西混着黏腻的血迹从眼角流下来,他就着齐天青的搀扶缓缓坐起身,又缓缓站起来,手里的剑一直没撒开过,此时却沉重得可以,他甩开齐天青借着剑身的力道支撑身体。
嘴唇干裂黏在一起,张开时撕扯得出了血,他咽下这血腥味道的液体润润喉,有很多事涌上心头,他想问问长老们怎么样了,司无涯的狮吼兽怎么样了,白·熊怎么样了,姜家还好吗,存活人数多少,妖族还有多少逃兵,那群中界来的没死绝吧,铁军有没有偷懒……
危险大抵是解决了,他的脑子又开始飞速转了起来。
姜乃平张了张嘴,问:“剑神呢?”
齐天青与陈渚对视一眼,这两个毛头小子明显也偷看过那些禁术,齐天青低头,捏了捏衣摆,“师兄,双行八星阵的阵眼本就是十死无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哽咽了,陈渚本来还忍着,让他这么一带,干脆嚎啕大哭起来,“师兄,剑神长老没了!连尸身都没留下!”
姜乃平耳边只剩轰鸣。
他脸色惨白,身影摇摇欲坠,手下一松,剑就被丢在了地上,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了两步,大口呼吸,猛然想起正事似的,将视线投在白·熊那边,山似的巨兽匍匐在地,腰间两个巨大剑伤几乎将其拦腰斩断,它的胸廓尚余些微弱起伏,只是苟延残喘,两道接近臻境的剑气足以让它重伤不起,它还活着……只是现在。
他的剑气没了,灵气没了,经脉枯竭,可是他还有灵魂之力。
师兄交给他的遇魂,可以看见死去的灵魂,这才过去几息,他想找谁,一定能找到的。
幽蓝的光芒从眼中绽放,他看见很多痛苦死去的灵魂,人族,妖族,或茫然,或不甘,悲伤愤慨都与他无关!他只想找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可是他走遍了周围战场,都没有找到。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倚靠在石壁边,看着白·熊缓缓起伏的身躯,双目赤红,他想动用这最后一丝灵魂之力,送白·熊最后一程。
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白·熊身躯剧烈震动起来,周遭打扫战场的人族吓了一跳。姜乃平也警惕一震,白·熊终于忍受不住地张大嘴巴,邪恶的力量从它的七窍流出,甚至从伤口处迫不及待地争相挤出来。
“魔气散开!”齐天青大喊一声,姜乃平被两个师弟一左一右架着飞身后撤,那魔气长了眼睛一般对他们穷追不舍,姜乃平直愣愣地看着这股巨大的能量,脑子不受控制地想:他现在灵气衰竭,一无所有,这股能量……强大的诱人……
“咚!”一道剑光传来,用力一搅便戳灭了这股魔气,随后它在战场上游荡一圈,眨眼间便清楚了漏网之鱼。
齐天青见来了帮手,终于停下跑路的脚步。
再回首,只见熟悉的人缓步走来,那弟子剑搅碎一众魔气刚回到他手中便寸寸碎裂,这熟悉的情景让姜乃平大受刺激,剑神曾经的话在耳边呼啸而过——“无需再寻宝剑,若能登顶大道,我即是剑,剑即是我。”
剑人合一,魂体合一。
体亡魂灭。
剑神找到了自己的剑道。
澹台俞好不容易制服了行凶的火凤赶过来,一举剿灭残余的魔气,再一看,便见被两个师弟架着走的姜乃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齐天青连忙接住姜乃平,澹台俞步履从容的靠近让他有些紧张不安。
人妖相争数年,他们鲜少碰面,上次姜师兄重伤,亦是步履匆匆。
可他一直记得,这位剑阁上下口中大骂的叛徒,是曾经手把手传授他武艺他的小师兄。
外人都道剑阁修士个个杀气腾腾,骨头比手里的剑还硬,却不知他们自己私下闲聊,也敢大着胆子议论几位师兄的长短。
大师兄叶争最为嚣张,二师兄姜乃平最为暴躁,其余师兄不一而论,也是个顶个的锋芒毕露,只有这位小师兄最为特别,不吭不响的,从不相争。
他下山后,山上的师长们都说他变了,不仅会争了,还争得漂亮,想来在剑阁也不过装模作样,韬光养晦,如今野心暴露,果然是个小人!
可他们分明能看见,外界威名赫赫,能与剑宗分庭抗礼的小师兄,没有传说中的那样面目可憎。
他宛如被精雕细琢到刚刚好的璞玉,少一分太锋利,多一分太圆润,不冷不热,波澜不惊,颇具一代领袖的沉稳从容。
从前练剑闲暇之际,大师兄常遥指雪林间练剑的小师兄,似笑非笑,“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你们听说过气运之子吗?”
彼时大师兄刚给他们解释完何谓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随接着就将话题引到了小师兄身上。
“只有人之道,才会损不足而补有余。”大师兄的目光沉沉,暗含星火:“若天道真有所偏爱,那它已自我放逐至人道。”
他说着,好像那是什么天大的趣事,自顾笑得张扬。
而如今小师兄当真应了大师兄的话,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从那时候起,或许在更早以前,大师兄与小师兄骨子里对于彼时彼刻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他们终究要去寻找自己的道,与他们渐行渐远,最后分道扬镳。
他们年少时便立凌云志,潜心练剑,没有什么值当他们抛弃这些去追求的。
天道?人道?他至今未明。
流血漂橹,百战成刚,一直陪着他的,还是他的剑。
齐天青轻吸一口气,“多谢青檀君替我们解围。”
陈渚愣愣地跟着行礼,他的心绪仍在小师兄那一剑的余韵中久难平静。
那浑然天成的剑气,澎湃,凌厉,让人来不及升起抵抗的情绪,一下子就搅碎了连上古妖兽白·熊都抵抗不了的魔气。
这样强大的力量,他甚至追逐不上小师兄的背影。
天道,人道,气运之子!
内府的剑感受到他动摇,微微嗡鸣。
“凝神。”澹台俞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声音,却如惊雷一般炸在陈渚耳畔,陈渚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差点道心不稳,他稳住心神,只见小师兄微微皱了一下眉,“是我回来晚了。”
“不晚,小师……青檀君回来得刚刚好!”陈渚反应过来,飞速摇头。
澹台俞点点头,他查看完姜乃平的情况,有些意外:“双行八星阵?他能受得了这个,却也难得。”他将目光落在远处被搀扶离去的六位长老身上,算上姜乃平,只少了一个做阵眼的人,他复又转向齐天青他们,在对方耳朵里,他语气平静地有些过了头,“有人身陨。”
齐天青和陈渚语气霎时沉重起来,“是剑神长老。”
“果然是他。”不在天命之中的灵魂,绝对不会稳定存在下去,他看过剑神的因果线,除了与姜乃平有些交集,在这世间,他似无来处,亦无归途。
小师兄如此冷酷无情的表现伤到了两个小师弟。
陈渚一个没忍住,哽咽起来,“剑阁这次元气大伤,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找不到了。”
齐天青给了陈渚一杵子,小声骂他,“别在外丢人!”根基尤在,尚未到说丧气话的时候。
他边骂边观察澹台俞的反应,摸不准他对于剑阁情况的想法,若此时联盟针对他们,剑阁毫无胜算,然而他余光扫见澹台俞沉默地挽袖口,思绪便顿住了,诧异询问:“青檀君,您也受伤了吗?”
澹台俞肘下一大片漆黑,血肉都结成了炭状,与里衣粘在一起,不知是被什么烧过,现在还没好。
齐天青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伤到他。
“无碍。”
澹台俞将姜乃平提起,他灵力全无经脉受损严重,更加上心神震荡,再不治疗,小命难保。
“我带他去疗伤。”他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齐天青和陈渚四目相对,彼此都是神色复杂,小师兄以德报怨,他们为暗自戒备而羞愧难当。
至少,待下次姜师兄大骂小师兄时,他们也好有反驳的底气了,不至于做那缩头的鹌鹑,不敢吭声。
他们转过身,面对一片狼藉的战场,年轻的肩膀差点被这烂摊子给压垮,前进的脚步都沉重起来,“现在,让我们开始打扫战场吧。”
如山丘般魁梧的白·熊尸身之下吵吵闹闹,发生了些冲突,“这是我家老祖宗的尸体,我家!你懂不懂什么叫我家呀?我要带他走,你们敢拦我会死得很惨懂不懂?”
瘦弱的少年气得跳脚,他身后跟着打手一般凶神恶煞的熊奔。
齐天青和陈渚一眼就看破了小笨熊的真身。
“真嚣张,”一头幼熊竟敢在他们地盘上闹事,陈渚浑然没有把小笨熊放在眼里,“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被扔下的妖族,还是……?”他眼珠子往齐天青那边转,想得到某种心照不宣。
他与青檀君前后脚到达,自然隶属联盟,但付出这么多代价得到的战利品,一分一毫都要带回剑阁,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妥协,想罢,齐天青很鸡贼地摇头,“不认识,不知道。”
“给他点颜色看看。”陈渚嘿嘿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腕,扬起下巴。
“嗯。”二人对视一眼,默契非常。
剑阁后勤的一个小帐篷中。
生机勃勃的灵气充裕着狭小的空间。
澹台俞借用火凤的治愈能力替姜乃平治疗。
筋脉重塑,犹如遍身遭受白蚁啃食,密密麻麻的痛痒。
姜乃平盘膝而坐,头垂得很低,他能感受到身体的状态,比之还要强烈的疼痛他也经历过几次,他都能咬牙坚持下来,可唯有这次,他竟觉得如此痛苦,如此难以忍受,仿佛一丝呼吸牵涉到的痛都会要了他的命,以至于不得已愈发克制,愈发沉静,可被压抑得狠了,却也愈发想要嘶吼着发泄出来。
他的心理防线濒临全线溃败,剑神的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此毙命的痛苦,让他陷入巨大的疲惫之中。
“坚持住,剑阁还需要你。”
有个很熟悉但他绝对不喜欢的声音在这样说。
不知过了多久,姜乃平猛然睁开眼,察觉自己的身体依然动弹不得,当即挣扎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当然想质问得更加强硬一些,但此时他的声音同他的身体一样,格外虚弱。
澹台俞从他身后绕过来,手中凭空多了一个碗,碗里红色黏稠液体轻轻流动,递到姜乃平嘴边时,他闻到了一股甜腥味儿。
“喝了它,休养几日,你的筋脉就会彻底恢复。”
这杂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在施舍哪个?
姜乃平抬眼紧紧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张开嘴咬过碗缘,在澹台俞松开手的时候一偏头,将那液体连带着碗一起丢了出去。
碗很瓷实,在地下旋转了一圈儿好好地倒扣下去。
旁人觊觎澹台俞的凤凰精血,姜乃平只当他是什么脏东西。
澹台俞撤回手,知道他是不会喝的了。
姜乃平只觉得他平静的反应刺眼,恨不得啖其血肉,他很疲惫,但在澹台俞面前,他一向体面,“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澹台俞歪头看着他,觉得这话好笑,“你说说,我有什么计划?”
姜乃平轻嗤一声,闭眼道:“你收拢的那些妖宗和皇族的残部在战中频频挑事,致使多方伤亡惨重到超出预期,如今妖宗近灭,皇族半数被杀光,光宗人·兽凋零,我剑阁元气大伤,你休养生息这么久,终于在最后时刻姗姗来迟,轻飘飘地出手收拾烂摊子,名是你的,利也是你的,呵,多好的算计。”
澹台俞随意点点头,与他面对面坐下,“以你的脑子,确实能想到这些。”
如果现在姜乃平手里有剑,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捅过去,“事实摆在眼前,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一目了然。”
“所以你认为我要为这场战争的结果负全责?姜乃平,你这么看得起我,倒是让我惊讶。”澹台俞一挥袖,二人面前出现了精致的茶几杯具,他目光沉静,行云流水。
“这里又没别人,你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姜乃平胸中本就郁闷,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水,发现手可以动,便皱着眉头将那东西扒拉到一边,却听对面直接大方承认,“若说我以联盟为基点从中获利还算正确,但这利并非给我,而是给联盟,你打你们的战争,我收我的人,更何况我提供的战争援助,人族才是获利的一方……”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就是一个可耻的战争贩子,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姜乃平听不下去,一拍桌子打断他,茶水四溅,滴滴答答流下茶几。
澹台俞忽然笑了,“何必如此勃然大怒,是气我利用了你们?还是在气自己的无力挽回?亦或者是在气别的……”他的眼里咻然放出锐利的光芒,“但战争究竟是谁挑起的?又是谁参与的?是谁在清水君耳边蛊惑他挑动战争情绪?是谁逼着司无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谁让你们在武器交易书上签的字?”
他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只是抛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让姜乃平不得不冷静下来,沉默下来。
澹台俞饮了一口茶,“我不过是搭上了这场战争的顺风车,护住一些不想受战争所扰的生灵罢了。”
他说生灵,不止人,妖也被他囊括在内,在姜乃平眼里,他大义凛然得面目可憎。
姜乃平膝上的拳头不由自主握紧。
杂碎就是杂碎,身为人类,自幼便与妖族为伍,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地百般维护。
澹台俞倾身将姜乃平身前的茶泼了,又重斟了一杯,轻轻搁在姜乃平面前,“有需求才有市场,我在联盟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在这场战争中,也只是一个过客。”
他见姜乃平逐渐冷静下来,继续道:“至于你的忧虑……”澹台俞轻笑一声,“联盟那些成员,都是些爱好和平的老弱妇孺,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如临大敌……”
“盟主,小笨熊同剑宗的两个毛头小子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去管管?”帐外上空传来鸟族声音空灵的问询。
“……”澹台俞完美的微笑面具纹丝不动,“不必,只是小孩子间的摩擦罢了,让他们自己解决。”
“呵,老弱妇孺?”姜乃平终于逮住了痛处,忍不住嗤笑,“瞧,跟着你的那些狗,个个都会咬人。”
“但他们崇尚和平,晚辈们年轻气盛,产生些小摩擦很正常,就像我们从前那样,”澹台俞表示无奈,“为何你们从不相信我们联盟的宗旨,我与他们之间只是平等的援助与被援助的关系,我可能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约束他们不做出格的事,但我并没有管理他们的权利和义务。”
“你以为我会信这些鬼话?”姜乃平眉头都要拧成死疙瘩,澹台俞的思想和语言都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他不是第一天认识澹台俞,此刻却感觉这人内里已经面目全非,陌生地好像换人了,哪怕跟他拳头到肉地对打一场呢,都不至于如此无所适从。
“你不相信?”这样说着,澹台俞却是微微放松了身体,眼含笑意,“没关系,这世上我只需要一人理解我,而幸运的是,他对这样的做法再熟悉不过了。”
言下之意,只有那个人和他才是知己。
他一定很想让我问那个人是谁,一想起这两人让他心情糟糕的来往,姜乃平本就混乱的心情顿时暴躁无比,直接泼了他一盆冷水,“他或许会理解你,但他绝不会站在你的身边。”
澹台俞的笑容一下子就收回去了。
“说远了,”他坐正身体,自顾自圆了回来:“我原本只是想给你提个醒,除了联盟,有一股势力亦借着战争慢慢崛起,而他们的意图,已经很早就放在了你我的案面上。”
姜乃平脑子一转便知他在说什么,并对此不屑一顾,“中界的那些人想要追上来,再给他们百年,千年?”
澹台俞道:“他们其中的佼佼者,已经超越大多数上界中人,更有甚者……”他直视姜乃平的眼睛,意有所指,“实力可比肩剑阁长老,况且他与澹台、皇甫二家相交不浅,未必不曾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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