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真的老了吧,我越来越多的想起过去的事情,还时不时的拉着孩子们回忆往昔,尤其是今天,明明大家都累了一天,吃过晚饭后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我却拉着优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去的事情。
我和优子说起那场虎杖爷爷的葬礼,优子告诉我,其实当时她也去了那场葬礼,甚至也吃过了那次宴席,只是当时的我们并不相识,她是虎杖十胞胎国中时期的同学,我是虎杖十胞胎咒术高专时期才认识的厨师。
她说虎杖十胞胎在国中时特别有名,一方面是他们人数众多,毕竟十胞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现的,另一方面是他们爱好见义勇为,喜欢保护弱小,人品极佳还是武力值超高的体育生,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们,优子也不例外,时隔近二十年,如今33岁的优子回想起国中时的岁月,还会为虎杖悠仁怦然心动。
我说起那年,十兄弟里虎杖悠仁通过了夜蛾老师的考验,成为了咒术高专的一年级新生,其他八兄弟都留在仙台正常升学,还有大哥虎杖胀相,虽然没能通过夜蛾老师的考验,死皮赖脸的留在了高专当旁听生,但其实夜蛾老师、小杰,灰原雄等老师,一直将胀相视为自己的学生,咒术也好,体术也好,也毫无保留全都传授给了胀相。
我和优子聊了很多,她说起虎杖十胞胎国中时的趣事,我说起虎杖十胞胎在运动会足球场的那次比赛。
她说起那次在野蔷薇和伏黑惠面前,打算向虎杖悠仁告白,却最终没能说出口的事情,我说起他曾和七海建人一起在下水道找真人,还四处拿着手机找信号,一副网瘾少年的模样。
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场战斗,两人全都沉默起来。那年回老家仙台探亲的优子,被困在了死灭回游的仙台结界,救了优子的是留在仙台读书的虎杖八兄弟,他们和顺平一路护着优子,在忧太仙台一串四后,辗转来到了新宿决战,找到了正在决战中打拳的路人男主虎杖悠仁。
那时候的我们两在干什么呢阿考,我们跟着夜蛾老师和小杰他们一起,也来到了新宿决战,虎杖悠仁被打得很惨,小杰死亡、悟死亡、你自杀,几乎是一边倒的战斗让我和优子几乎崩溃,那时候的转机,到底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是虎杖八兄弟自愿离开身体,恢复成瓶装里的受肉/体形态,让虎杖悠仁吃下后,得到了术式赤血操术的时候吗?
是虎杖胀相为保护虎杖悠仁尸骨无存的时候吗?
是虎杖悠仁看着七海建人,看着悟,看着野蔷薇他们全都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吗?
是虎杖悠仁终于掌握了领域,拼命冲向两面宿傩的时候吗?
到最后,展开领域协助忧太,将两面宿傩封印的虎杖悠仁什么都没有剩下。
忧太为里香留下了领域,来此保护最重要的人。
伏黑惠为母亲留下了领域,他知道母亲还在等他回家。
野蔷薇有重要的朋友小文和纱织,等待着下场演唱会的三人之约。
五条悟有父亲五条佟回忆着他儿时的点点滴滴。
我还记挂着你和小杰呢。
只有虎杖悠仁,什么都没有留下,他到最后关头才领悟领域,之前只会打拳和黑闪,时间太短根本没来得及留下他的领域,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的领域叫什么名字。
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的爷爷已经寿终正寝,他的九位哥哥已经先一步离他而去,什么都没有留下尸骨无存。
他的同期野蔷薇和伏黑惠早已逝去,他的学长学姐禅院真希、熊猫、狗卷棘也已经走了。
就连他最强的老师五条悟,曾经考验过他的夜蛾老师也已经不在了。
这个世上好像已经没有挂念着虎杖悠仁的人了,这个世上好像已经没有惦记着虎杖十胞胎的人了。
明明今天是春分啊,明明今天是虎杖悠仁的生日啊,明明今天是虎杖十胞胎的生日啊,他们明明拯救了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人记得他们呢?他们去世的时候才15岁啊。
我透过浑浊的眼睛,看向和我一起坐在菜地前的优子,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擦着眼泪。
今年33岁的优子已经完全是成年女性的模样,她的双手因为长期采矿十分粗粝,指甲缝还有怎么都洗不掉的煤灰,她的脸颊因为长期在矿井下没有见到阳光,透着一阵不太正常的青白,因为长期做重体力活,她的身材并不纤细苗条,而是高大健美还有腹肌傍身。
她看起来已经是和虎杖悠仁两个年代的人了,虎杖悠仁永远留在了15岁,再也没有成年的机会,再也没有抵达33岁的机会。
我和优子思念着虎杖十胞胎相对无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安静的坐在了我和优子的身边,自觉拿起锅里剩下的牛肉罐头炒咸豆角狼吞虎咽,我扭过头,看见的是刚从基地外面,柭除咒灵归来的吉野顺平。
我看着顺平吃光剩下的饭菜,瘫坐在地上和我们一起看着天空一言不发,他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露出不少渗血的绷带,连我刚见到他时,那挡住眼睛到脖子的长发,也被剃成了方便的短发。
今年35岁的顺平,已经完全看不出来17岁时的阴郁模样了,他依然安静不爱说话,他的身材依然纤细瘦弱,但他勇敢、无畏、战斗经验丰富、术式强大坚固、意志力强大坚韧,他好像已经不是那个,抱着虎杖悠仁尸体嚎啕大哭的吉野顺平了。
但他还是沉默的坐在我们身边,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无论是吉野顺平与虎杖悠仁的初遇,还是吉野顺平被悠仁带回仙台老家,让八位哥哥指导同样术式为毒的顺平,亦或是那段一路狼狈不堪,抱着希望和虎杖八兄弟一起从仙台,赶往东京寻找虎杖悠仁的路程,都是吉野顺平心里弥足珍贵的回忆。
虎杖十胞胎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但他好像什么都留下了。
他们留下的是保护基地的最强咒术师:吉野顺平。
他们留下的是800米井下挖掘煤矿的优子。
他们为我们留下的是长达十八年的时光。
是人类苟延残喘但从不曾投降屈服的十八年!
是人类紧握那一线生机时刻不敢懈怠的十八年!
他们从没有被遗忘。
2036年3月20日
“亲爱的阿考: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842封信,今天是2036年4月4日,你一定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今天是清明节。
在我年少无忧时,我对清明节并没有什么感觉,对我来说,清明节只是从异国他乡传来的一个节日,我过的祭祖节日是在八月中旬的盂兰盆节,可现在,任何祭祀的节日都会引起我的感伤。
我应该要去跟你扫墓的,可我摸摸的带在脖子上的小瓶子,你的骨灰我一直都是随身携带,埋在哪里我都不放心,害怕咒灵打扰你的安眠。
我应该要去跟小杰扫墓的,可小杰的身体已经被式神里香吃掉了,连咒骸身体都被两面宿傩烧毁。
我应该要去跟悟扫墓的,可悟的身体跟小杰一起消失在了新宿决战。
可能是田里的农活不太重,可能是我身边的人都对我十分包容,我最近经常陷入情绪伤今悲秋,但我还是每天都会将自己的工作做完,今天的做饭工作非常轻松,因为饭菜十分单一,只有罐头,连蔬菜都没有,我拿起开罐器开好罐头,拿起勺子喂食给他。
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由于天生就没有右手和膝盖以下的□□,且腰部以下都没有知觉,皮肤脆弱到连月光都无法承受,时常伴随着宛如全身毛孔被针扎的疼痛,看见我喂过来的勺子,也只是本能的做出张嘴,咀嚼,吞咽这三个动作而已。
但他并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4月4日对他来说,不仅是清明节,还是三轮霞的生日,他就是机械丸与幸吉: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阿考,我还记的你曾经对加茂长老说谎,让加茂家负责照顾与幸吉的事情,加茂家虽然有着种种过错,在最后背弃了人类,选择站在了咒灵方,至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歹竹出好笋,他们居然养出来了两个好孩子:
与幸吉和加茂宪纪。
不过,我觉得这更应该是乐岩寺校长的功劳,只是乐岩寺校长和其他的孩子们,也都已经不在了,京都高专只剩下与幸吉一人。
乐岩寺他还是我的好朋友呢,我们从他手里蹭过马来西亚的旅行,我还跟他一起演奏过。说到乐岩寺,阿考,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现在都还在我的手里,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新宿决战时,我作为一名没有咒力长相平凡的路人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五条佟提议的保存领域建议中,悟将无量空处交给小杰,小杰转交给你,你转交给夜蛾校长,夜蛾校长交给乐岩寺校长,乐岩寺校长转交给机械丸,机械丸转交给加茂宪纪,加茂宪纪转交给西宫桃,西宫桃转交给东堂葵,东堂葵转交给我。
就像当年运动会的东京箱根间往复大学驿传竞走一样,我们十人接力式带着咒灵最忌惮的: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四处躲避,最后幸运的来到了基地。
可哪有什么幸运,那场接力式运送无量空处的马拉松长跑,除了我和机械丸如今已经无人生还,到最后其实我背着友田拓已经跑不动了,可我还记得那次比赛,那次普通人类最终获胜的,东京箱根间往复大学驿传竞走:
我们登上赛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主角,即使是最后一名,即使真的很累,即使我真的很讨厌跑步,可是,我还在跑呢,我还没有放弃呢。
无论局面多艰苦,也要坚持向前跑下去。
不要轻言放弃,一旦放弃了,比赛就结束了。
在当年五条佟提议保存的五位咒术师领域,乙骨忧太的领域真赝相爱交给了祈本里香,伏黑惠的领域嵌合暗翳庭在母亲伏黑葵手里,秤金次的领域坐杀博徒由优优带回后保管,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谁都不会想到在我这。
我们四人约定好,如果两面宿傩封印解除,咒灵来袭基地不复存在,手握领域的我们要保护普通人离开,哪怕只能活下一人也好。
在五个领域中,如今只剩下日车宽见的领域诛伏赐死,被祢木利久带走,至今依然不知所踪。
当初所有咒灵都以为无量空处在五条佟手里,五条佟带着五条家队伍掩护我们,战到最后。所有咒灵都以为毛利警官要带着大家流亡海外,成为人类最后的希望,毛利警官带着真警组做着最后的抵抗,保护了机械丸与幸吉。
而我混在一群普通人中间,背着没多大的友田拓,偷偷的带着无量空处被顺平捡到,建立了基地。
被毛利警官藏起来的机械丸与幸吉,是在里香带着五条佟和毛利警官到基地后,才被我们找回。
我喂与幸吉吃完罐头坐在一旁,看着他用言语指挥别人和他制作的机械丸,他现在的工作全都围绕着时间机器展开,负责时间机器的总设计,以及制作时间机器的核心部位之一:发动机。
作为术式是傀儡操术的机械丸与幸吉,他不仅在机械上极具天赋,在涉谷事变之前就做出了高达状态的究极机械丸,与真人大打出手不落下风,最终在即将战败死亡时,被三轮霞喊来的自家大师兄:毛利警官和另一位师兄日下部所救。
在新宿决战,在看着三轮霞在与咒灵厮杀后死亡,自己却失去机械丸无能为力后,他更是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时间机器上。
对于机械丸与幸吉来说,设计制作时间机器有两个最大的难点:
一是时间机器如何穿越时间空间,准确抵达前往的时间线。这一难点由先一步逃脱的未来道具研究所队伍,他们的研究人员冈部伦太郎等解决,研究所也确实运用命运石理论,解决了这一问题。
二是时间机器需要拥有足够的防御能力,和拥有充足的能源。
在时间穿越中,需要足够的防御能力保护机身和驾驶舱人员,使他们安全抵达千年前的平安时代,不至于中途坠毁或能源不足迫降,还需要大量能源在支持时间机器在时空隧道中穿行。
第二个问题困扰了与幸吉很久,由于原材料和燃料的缺失,以煤炭作为燃料,由废钢材炼制而来的时间机器,本体机身的强度非常差,甚至比不上普通的小汽车,一旦受到剧烈攻击,只有一层铁皮的时间机器很可能会车毁人亡。
而且为了加强时间机器本身的负重能力,以携带发射式火箭炮,和运送五条悟、夏油杰、虎杖悠仁、乙骨忧太、伏黑惠、禅院真希、伏黑甚尔、九十九由基、日车宽见9位乘客,还有一位驾驶员,共计10人,时间机器的内部空间也需要足够大。
先不说这十位人员本身的体重,光是那枚携带着吸入式基因药剂,数量足以让全世界的普通人都能改变基因的发射式火箭炮,重量都不容小觑。
看着只有一层铁皮的时间机器,别说与幸吉了,连我看了都心里直打鼓:
这么脆的时间机器,不会还没抵达平安时代,在半路上就被那十来位体重惊人的彪形大汉,还有发射式火箭炮给压碎了吧!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与幸吉首先放弃了原本将时间机器可以转换为高达这一设想:
高达的确可以做出来,但驾驶舱的位置过小,无法装下十位乘客,
与幸吉采纳了未来道具研究所的意见,将时间机器设计为圆形,并对上下方机体加固后增强承载能力,时间机器上方装载发射式火箭炮,扩大内部空间后可以乘坐更多人。但这也意味着,时间机器放弃了大部分自保能力,圆形的机体能够乘坐足够的人员,但很难携带和发射武器。
在计划中,找到并让小杰他们9人登上时间机器后,从2018年新宿决战前往938年平安时代中期,咒术师对战两面宿傩时,要经过1080年的路程里,最需要解决的是能源问题。
但最危险的时期,其实是从2036年前往2018年这一段路,先不提2036年咒灵对人类的围剿,光是要在2018年新宿决战时,在他们9人死亡的瞬间,扛住来自两面宿傩的攻击一点,就需要时间机器具有极强的防御能力。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时间机器在没有武器,机体钢铁强度低下的情况里,扛住两面宿傩的攻击呢?
这个原本最大的难题,被五条佟解决了,拥有五条家祖传术式:无下限的五条佟,原本就是所有幸存的人类里防御能力最强的,他会在时间机器做好时献祭自己。
将术式依附在时间机器上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死亡后肉身化入时间机器,就像狱门疆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一样,只有这样才能让时间机器,获得类似于无下限的防御能力:
因为他不想让五条悟死去,哪怕要献出自己的全部。
时间机器如何扛住足够的重量和防御能力的问题解决了,摆在与幸吉的下一个难题是:制作发动机。
在拥有充足的能源的前提下,作为能量转换机构的发动机,不但需要为时间机器穿越千年时间提供动力,还需要在为五条佟献祭之后,附在时间机器表面的无下限提供咒力支持。
五条佟当年之所以在战斗时伤到脊椎,至今卧床不起,不是因为咒灵打破了他的无下限术式,而是因为当时杀死太多咒灵的五条佟,在耗尽所有咒力后无法维持无下限,才被咒灵所伤。
同样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咒力支持,附着在时间机器的无下限也形同虚设,在战斗时会伤害到本就皮薄馅大的时间机器。而这一难题,被仅剩下三个核心的熊猫解决了一部分:
熊猫核心内有大量凝结状态的咒力,他的三个核心会与时间机器融为一体,能够提供18年的动力能源穿越时间,还能为时间机器的无下限提供18年咒力,成功抵达2018年。
可从2018年前往938年平安时代中期,还要经过1080年的路程呢,到底有什么能源既能占地面积极小,能够安装进时间机器的油箱里,提供动力给时间机器,支撑那长达1080年的遥远距离呢?
以及得拥有多少转速,多少输出功率的发动机,能够顺利的将能源转换成咒力,支持无下限保护时间机器,从公元2036年抵达至938年平安时代中期,总共1098年的路程呢?
甚至连驾驶员如何驾驶时间机器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驾照可以有教练在驾校教,赛照也可以参加考试,可第一次研究出来,第一次穿越时间,第一次握住时间机器方向盘的驾驶员,谁来教导他驾驶时间机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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