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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他柔弱可欺(神殊)


他要的是解法, 解法!
许是看出了教主大人隐藏在矜贵外表下的暴躁内里,楼岸安抚似的伸手拍了拍他, 示意某人先别急着掀桌。
姒荼深吸一口气, 温柔一笑:“所以......敢问医者, 此毒可有解法啊?”
老医者看着笑得春风和煦的夫人,背后却莫名窜上了点凉意, 他摸了摸胡子,暗道许是入秋了,是该多添些衣物。他顿了顿,有些为难道:“禀夫人, 这解药的配方,老朽知道, 现下就能配,但难就难在......”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说了,又转而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慢吞吞呷了一口。
姒荼:“......”
楼岸又开始扒拉他,示意这老头就是这个脾气,喜欢卖关子,得有人捧场接话。
姒荼再次深吸一口气,干脆直接把楼岸骚扰他的那只手垫坐在了屁股底下,心里顿时就清净了些。
他闭闭眼,努力微笑接话:“难在?”
老先生舒坦地吐出一口气:“难在这毒虽解了,但体内的阴寒气息还在,偏偏与主上所修习的太常芙蓉引相克,不好自行炼化,得有个与主上内力相当或是更为深厚的高手,且其不能惧怕阴寒之气,以协助主上进行炼化。”
姒荼眉梢一挑,功力相当且不惧阴寒之气,这不是说的就是自己吗?
他心说这有什么难的,便直接道:“本座就可以协助,何时炼化?现在吗?”
谁料那老者把头一摇,又露出那高深莫测的神情来:“夫人没有明白老朽的意思。”
姒荼疑惑地看着他。
“不错,若论条件,放眼武林内,夫人的确是最适合之人。但......就是这炼化之法,有些不同寻常,老朽也不知夫人是否能接受。”
不寻常?有多不寻常?姒荼眉心一拧,是割肉还是放血?若是为了治好楼岸,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正奇怪着,就见那老者微微一笑,捋着胡子坦言:“若是要将阴寒之气彻底根除,不留一丝隐患,老朽思来想去,也只有双修一道才能做到如此了。”
姒荼:???
什么东西?
双修?!
是他想的那个双修吗?!!!
姒荼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淡粉色迅速蔓延到耳后颈边,连带着感觉屁股底下的那只手都似乎滚烫了起来。
他一把将那只手抽出,有些难以启齿:“没,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自两人定情至今,他与楼岸做的最过火的也不过是互帮互助,实打实的......还从未有过。当初同柳北如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故意气对方的,他想着楼岸出身名门性子高洁,又顾忌着两人还未完婚,那些事上,自己总不好太过孟浪。
姒荼也实在没想到,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自己当初放出的那些豪言壮语便就都要一一应验了。
老者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见他似乎有所顾虑,便又开口提醒道:
“阴寒之气长驻体内,若是不能炼化完全,便会在体内到处游走,届时轻则筋脉受损,寒病缠身,重则功力折损,寿命缩减。”
老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摆了摆手,故作轻松道:“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事 ,夫人若是难以抉择,就此放任也可,左右不过是今后的日子,主上难熬一点罢了,这没什么的,真的。”
姒荼:“......”
他若有所觉地低头看了眼楼岸,原本身中剧毒还能身残志坚地腾出手扒拉他的某人,现如今已经惨白着脸虚弱地靠在了榻上,气若游丝,仿佛他此时若是说出一个“不”字,这人便立马一命呜呼。
察觉姒荼的视线,楼岸虚弱地捂着胸口咳了咳,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颤抖,半晌才勉强碰到心爱之人的脸,却又因为体力不支滑落:“没事的茶茶,我,咳咳咳,我不炼化也没什么关系的,你莫要因此而为难......”
姒荼:“......”
这一个两个的,当他是傻子吗?
老夫老妻了,楼岸搁着跟他装什么生离死别呢?!搞得像,像不那什么就会死掉一样!
姒荼气红了脸,他在这两人的幽幽的注视下默默揉皱了衣角,最后腾地一下忍无可忍的起身,咬牙切齿道:“劳烦医者同我出来一下。”
那老者哈哈一笑,不着痕迹地冲某个方向递了个眼神,露出了功成身退的满意神情。
与此同时,某个刚刚还苍白着脸奄奄一息的人,偏过头悄悄弯了弯唇角。
......
一刻钟后。
姒荼木着脸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迈步进了卧房。
不知他方才又问了那老者些什么问题,此时虽极力绷着面,却还是难掩不自然。
教主大人坐在床榻边,将解毒的汤药舀了吹凉,再慢慢喂给某个优雅卧床的男子。他手上动作沉稳,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双修么,教中也曾派合欢宗的长老向教内弟子授过课,他那时虽不怎么感兴趣,但也多多少少记住了些。他记得,魔教为了保证门内弟子在情爱一事上的修养和质量,还专门特制了一本教授双修的小册子,弟子人手一本,他无聊时也也随手翻看过,倒是不难。
他默默将书上所写要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稍稍安心些。
姒荼目光游移地悄悄瞥了眼楼岸,心里又难免有些没底。
他生龙活虎的倒是没事,楼岸他......能受的住自己的折腾吗?
不过还好,他做事一向比较有先见之明,方才熬解药时,就已经提前叮嘱了暗点的人,让他们早早准备好补药,以便事后可以给楼小岸好好补一补。
“其实......”楼岸抿了口药,抬眼朝姒荼看去:“茶茶若是不想,又或是为难,可以回绝的。这毕竟是人生大事,得看你心意来,你无需感到负累。”
“双修之法行不通,也可以采用其它炼化之法,就是法子复杂了些,并非是毫无办法的,方才那位不过是有心撮合你我,讲的夸张了些。”
他弯眼一笑:“我说真的,方才不过是想要逗逗你。教主大人每次一害羞,就会露出很多有意思的情绪,很漂亮,也很可爱。”
姒荼:?
他耳朵红了红,将那喝完的药碗一放,很有气势地道:“谁说我为难了!”
“本座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不好意思点怎么了?有问题吗?双修多好,又能帮你逼寒气,又能修炼提高功力的,对你我都大有裨益,本座为何不试?”
楼岸垂眸,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眼中的那抹暗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么说来,夫君是愿意的了?”
姒荼被他轻飘飘的一声夫君唤得心口痒了痒,干咳一声故作威严道:“若非顾及你此时身体柔弱怕是受不住本座摆弄,本座又岂会思虑万千摇摆不定。”
楼岸轻笑一声,并未打破某人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别以为我不知道,”姒荼看着他那副慵慵懒懒男狐狸精的模样,眉梢一挑,欺身上前在楼岸半遮半掩的胸膛上戳了戳:“方才医者在时,你不过是故作姿态,好让本座心疼,都老夫老妻这么久了,你那点技俩本座早就看穿了。”
楼岸把他的手握住,轻轻往怀中一扯,不答反问:“哦?是吗?”
姒荼抬抬下巴:“当然了,你不过就是仗着本座疼你罢了......!!!”
他话音未落,就被蓄谋已久的某人翻身而上,压在了榻上,匆忙间伸出的手只来得及勾下一旁的床帘。
“既如此,那就劳烦教主大人,再好好疼疼我了......”
那声音婉转、勾人,带着露骨的爱意与一腔真情,却足够动听。
姒荼的胸腔里鼓噪出了慌乱的悸动声,一阵阵,一声声,大得仿佛在这片独属于二人的私密空间里回响。
他闭了闭眼,却是难得一见地回应上去,主动加深了这个温柔缱绻的吻。
......
热意在这片空间里蔓延,姒荼混乱的视线只能捕捉到随风晃荡的床帘,他在密不透风的爱抚里宛如一个在温泉中将要溺毙的人,他迷蒙的世界里只有楼岸,楼岸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只能拉住他,抱紧他,才不会在热意里融化,才能获得新生。
尽管从始至终,这片混乱的作俑者也是他。
是他,也只有他。
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姒荼迷茫的世界里总算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抓住了楼岸的手,声音沙哑:“等等,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应该在......”
楼岸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诱哄:“乖,都是一样的。”
“我中毒了,夫君就让让我吧。”
姒荼推拒的力道骤然减小,唇再次被轻柔的吻封缄,只来得及发出些细碎的呜咽声,便被新一轮的情潮所覆盖。
......
内力在两人体内不停运转,犹如一股柔和的灵泉在洗刷着他们的筋脉,温养修补......
姒荼身上出了层薄薄的汗,在一轮接一轮的热潮中,他看着楼岸被染红的眼尾,像被蛊惑的迷心者,情不自禁伸出了手。
“宝贝儿,你真好看......”
楼岸此时眉头轻锁,眼尾随着动作沾上了层薄红,平日里一贯浅淡柔和的眸子被浓重的欲望所裹挟,黑沉沉的,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乌黑柔顺的发丝自肩上垂下,随着动作晃荡,酥酥麻麻扫在心口,又是一层涟漪。
有点凶,但真的很美。
楼岸闻言,动作停了停,他看着身下的人,眼中的情绪深不见底。
好看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某人如今的模样,才是真的极艳极美......
好看到,他生出了更为可怕的占有欲和摧毁欲,情不自禁想要更过分些,想让这双清澈的眸子里流下泪水,想让他的情绪从此由他支配,只为他笑为他哭,就此一了百了。
无数念头在心间盘旋,楼岸最终却只是轻笑一声,低头惩罚似的在姒荼的颈侧轻轻咬了咬。
下一刻,动作变得更加无所顾忌。
“夫君真漂亮......”
“抓紧了。”

姒荼斜靠在被子堆砌出来的窝里, 眼角是未干的泪痕。他缓了缓,把自己慢吞吞埋进了被褥中,闷闷开骂:“楼岸, 你这个畜生。”
某位畜生眸中此刻尽是餍足之色, 被骂了也不恼, 弯唇一笑, 屈指蹭了蹭床上人的发顶:“乖, 起来喝水, 你声音都哑了。”
姒荼闻言更加恼怒,一拍被子从床里钻出:“你还好意思说!”
“本座的声音为什么会哑?还不是方才在沐浴时......”他一扭头:“我都说不出口!”
他以前也真是被蒙了心了,怎么会怕自己过于孟浪吓到了这人。要说孟浪,楼岸这人才是真正一骑绝尘的......浪, 说他是妖精都委屈了他。
楼岸低笑了一声, 把手中茶水吹凉, 细致地喂到了教主大人的嘴边, 态度十分良好地认错:
“我的错,下次注意, 夫君就别生我气了。”
至于下次的事, 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姒荼挑眉打量他一番, 算是勉强信了,他到底是抵不过渴意, 低头就着楼岸的手乖乖把那杯茶喝完。
不过有一说一,这魔教数代人总结出的双修功法倒是真不错,眼下他浑身筋脉都暖融融的,十分舒坦, 连旧日之毒会带来的细微凝滞感都消失不见了。
姒荼随意动了动手指,习惯性地运转起了内力, 但是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等等,他的内力,为什么......
延绵不绝的内力自丹田内缓缓流出,沿着筋脉而上,似乎一切正常,但仔细一查却发现,他原来被封锁住、一直无法冲破的那道关卡,却在不知何时冲破了。
拂玉手配套的心法,忘生灭,一共九层,他自小修行,却在拂玉手大成后一直未能再有所突破,卡在八层一动不动。他也疑惑过,自己明明历练修行一日都未曾落下,但就是没能再有所进益。
不过古往今来,武道修行一途向来如此,瓶颈期都是常有的事,每个人的机遇不同,还是得顺势而为。他还曾想过,自己若想突破至九层,是否得像话本里的大侠那般经历一番生死坎坷,在大彻大悟后仰天长笑三声,才能一举到达那至高境界。
结果现在事实告诉他,那困扰了他数年的瓶颈,就这么无波无澜地被突破了?
姒荼:“!”
他迷茫地抬眼,下意识伸手按在了距离最近的床架上。
楼岸赶在床塌的前一秒将人旋身抱起,疑惑:“怎么了?”
姒荼盘腿挂在他的身上,抬起自己作案的那只手恍惚道:“是真的,我居然真的突破了。”
好荒谬。
好离奇。
还有点......说不出口。
楼岸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思索片刻后还认同地点点头:“按你这种就差临门一脚的情况来说,的确是该突破了。”
他将人往上一送,抱的又紧了些,回想道:“不过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桩旧事。”
“我年幼初学太常芙蓉引的时候,在祖庙深处的记载上,好像是有提到这太常芙蓉引在双修时对功力提升大有助益。嗯......不过那记载已经有些模糊了,加上江湖里的名门正派一向对双修之事闭口不提,这渐渐的,我倒也跟着忘了。”
姒荼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真的假的?”
楼岸点头:“靠着这个助益提升些功力的大有人在,不过像茶茶这样直接突破瓶颈的,我倒是没怎么听说。”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心魔幻境让我的太常芙蓉引得到了突破,让双修的效果更好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教主大人天赋异禀,”他弯眼笑笑,柔声夸奖:“妾身,甘拜下风。”
姒荼难言地揉揉脸,缓缓吐出一口气:“主要吧......这件事......”
“有点过于草率了你明白吗?”
楼岸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姒荼掰着手指头给他举例子:“你看啊,等将来咱们七老八十了,到了吹牛的年纪,一堆江湖里的老头儿老太太在门口排排坐,嗑嗑瓜子唠唠闲话。”
“欸,这家的伸手一指,问咱俩,你们年轻的时候练的什么功啊?突破到哪一层了?怎么突破的啊?”
“你倒是好说了,”姒荼把手一抱,学起了楼岸那副优雅沉稳的语调:“普通功法,楼家自有的太常芙蓉引,年轻的时候运气好,在心魔幻境里历练一番后便突破到至臻境界了。”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架势:“你倒是能融入他们了,本座就有口难言了!”
“怎么突破的?双修突破的!”
“这时候有人就要问了:双修?什么双修?是那种正经的,一对一的双修吗?不是什么采阴补阳吸人精气的双修吧?”
他越说越激动:“到时候人家一回想起来,哟,这人年轻的时候不是干魔教教主的嘛,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还真说不准这功是怎么练的。”
“可怜我七老八十的年纪,本该享清福吹风遛鸟看风景的年纪,还要遭人白眼,真是闻者落泪......”姒荼虚情假意地抹了抹泪,往楼岸胸口戳了戳:“说不准到时候连你也要嫌我丢人......呜呜呜......”
楼岸好笑地等他演完,才捏着他的手认真道:“都说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下身心可都是你的了,此生自然都是要追随家主大人的。”
他凑近,在姒荼耳边轻轻一笑:“放心,到时候谁敢说你,我帮你骂他,我们是两个人,他骂不过咱们。”
姒荼被他洒出的气息撩到,忍不住躲了躲,只好强行转移话题。他轻咳一声看向了床榻:“那什么,看来,我们今晚得去偏房睡了,我刚刚一激动,就没忍住轻轻拍了一下子......”
以那边的状况,眼下是不能睡人了。
楼岸颔首,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抱去了偏殿。
......
一番收拾后,两人终于又在床头靠了下来,开始复盘今日发生之事。
“最初那驱使虫蛇的古曲,源自南疆,可按我们后来的发现,邪怪双盗应是北狄人才对,怎么会这南疆古曲?”
楼岸:“许是特尔木在南疆学的?”
这兄弟俩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盗过不少宝贝,以特尔木的学习能力,真将那古曲学了去也未可知。
姒荼摇头:“那古曲我识得,是南疆王室的秘曲,只有每届的圣女能够修习,传女不传男。我当初靠着手上这毒与南疆有了联系,在王室圣巫婆婆那住了些日子,在她教习圣女时才有幸得以听过,特尔木......按理说不该会才是。”
楼岸也蹙起了眉。
“南疆王室秘曲泄露可是大事,等天亮,我得去信一封,将此事告知圣巫婆婆。”他叹了口气:“但愿圣巫婆婆能查出缘由。”
楼岸也想了想:“那些图腾,不像是个例会有的东西,更像是什么组织,也得让金陵台差人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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