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父母,举扇遮面的李沁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王存远,看着英俊的少年对自己伸出手,嘴角微微上翘,将自己的手放在伸过来的手掌上,然后两个人,一步一步的朝门外走去。
李沁知道,自己作为少女的人生即将结束,等待自己的,是与身边人一起携手风雨同舟的人生,但是她并不害怕,被爹爹当男孩一样教养长大的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她会把生活过得很好,并且一直好下去。
李沁不知道的是,当她和王存远踏出晋王府之后,安泽一头一歪,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转,抱着自己家的小闺女,眼泪汪汪不说话。只是不舍姐姐的李好眼泪刚一出来,安泽一就绷不住了。
对此,正襟危坐当了一天好母亲、好王妃的烟木着一张脸,看着这父(mu)女俩嘤嘤嘤的模样,只觉得心累无比。
“你们父女俩别嚎了,”烟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家就在我们家隔壁,翻个墙就过去了好吗?!”
没错。
自从王家老爷子,安泽一的亲舅舅王守一去世之后,王家就分了家,二房的王存远干脆在晋王府旁边买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子,方便自己往表叔家跑。而现在那个小院子,在这两年的扩建下,也变成很不错的宅院。
现在,也成为了李沁和王存远的家。
所以烟内心有多么无语,也就可想而知了:两家就隔着一个小巷子,翻个墙就过去了,实在是不行把巷子用墙两边一砌,打个小门进出还方便,你们俩至于这样哭唧唧吗?
第230章:山雨
李沁嫁了人,烟就知道,距离太子李瑛的篡权谋逆,也就不远了。
事实上,对于太子李瑛的三王谋逆,在烟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的痕迹——————这也是没招的事情,上辈子的烟这个时候生活在恶人谷,关注点自然不会有多少是放在朝廷上的,就算是后来听到了三王叛乱,也只是好奇的了解一个大概,感慨一下晋王心机之深沉老道,然后就把中心放回了恶人谷和影身上。
现在换了阵营,从中立变成了晋王党,烟自然需要好好的回想一下当初都发生了什么。
Emmmmm太子虽然是六月份和鄂王、光王发动“清君侧”的叛变,但是上辈子的时候,太子也没有被安泽一的骚操作隔空命中禁在东宫啊!
这主谋都关在宫里面了,其他人的话……
啧,牵一动百,现在的局势,还真是不好说。
现在,在李沁嫁人之后,烟在三月份的时候,将自己记忆里的事情,告诉了安泽一。
对于烟是重生货安泽一来自未来的穿越货,其他他们俩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重生怎么了,穿越又怎么了,不过是少喝了一碗孟婆汤而已。你想说,我就听。你不说,我便装作不知道。总之,他们两个人都是默契的选择不去问。
其实道理很简单,问了又如何,像他们俩这种性格的人,不说,会让人多心猜忌。说了……
烟上辈子当不灭烟的时候干的事情,安泽一受得了吗?
安泽一上辈子被情人脚踏两只船又被杀了,烟怎么想?
现代社会的繁华与自由,安泽一敢说自己没有丝毫的留念?他开口,烟会听不出来那份感情与思念吗?自己堂客想离开大唐回现代,这不是在烟心里面留疙瘩吗?
所以,他们默契的选择缄默,只说自己想说的、想让对方知道的,其他的,一概不提。
“你是说,太子他们会谋逆叛变?”安泽一皱起眉,他回想一下,其实他和太子二哥关系并没有多么熟悉,只是吧,太子要是真的有谋逆那份魄力自己早就挂死东南枝了。
“小心为妙。”安泽一轻声道,他没有去问李倓真正的正史上是怎样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李倓人在吐蕃不在长安,至于史书上写的武惠妃污蔑陷害一说,那玩意儿,安泽一没有当真。
武惠妃设计让人跟你们说让你们进宫,你们就傻逼兮兮的披甲进宫,脑子是鱼缸养金鱼玩呢?不知道李隆基就是玩着兵变起家的吗?
安泽一倒觉得,很有可能是她谋害太子三人,结果太子他们真的顺势逼宫,只是失败了,而武惠妃在宫变当中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才有了后来的“其年,武惠妃数见三庶人为崇,怖而成疾,巫者祈请弥月,不痊而殒。”
惊吓而死?呵呵,后宫爬的高的女子有几个双手干净的?我信你个鬼!
“我想了一下,以太子现在还囚禁在东宫的情况,怎么看都是复立无望。接下来不管是哪一个兄弟继位,曾经当过太子的二哥都不会有好下场。鄂王和光王是明晃晃的太子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铤而走险去发动宫变救出太子立下从龙之功,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多错多,做多错多,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保全这一大家子的同时,保护好圣上。”安泽一从容的分析着:“再多余的,若是做了,也只会是让父皇心生猜忌和防备。”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六月动手,这个时间不是随意选择的,而是因为那个时期是节度使述职的时间(纯粹是作者瞎编的)。”烛光下,安泽一脸庞明明暗暗:“得到节度使的拥护,篡权宫变也更便利。”
“我们不能准备太充分了。”
“你怕打草惊蛇,亦或,是怕圣上会因为你准备太充分而起了疑心?”这么多年,烟的头脑已经可以很好的养成了一定的政治思维。过去,他会觉得安泽一太过小心感觉有点怂,现在,他则是觉得安泽一如履薄冰步步谨慎,因为在政治这个战场上,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安泽一点点头:“谨慎为重。”
“长安,果然是繁华无比。”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场景,和义父张守珪一起来到长安的安禄山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长安,但是不管是第几次,他还是会为长安的热闹与繁华震撼到。
而走在他旁边的义弟令狐伤,安安静静不说话。
“禄山,伤儿,”作为幽州的节度使,张守珪也绝不是头脑简单肌肉发达之辈:“此行来到长安,万事皆要谨慎小心。”
“太子囚禁东宫至今,却一直没有放他出来,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安禄山没有说话,只是他心里面想什么,却是张守珪所不知道的。
他怀疑,太子出事,是晋王搞的鬼。
说真的,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圣上为什么把太子之位给了平庸无奇的李瑛,而不是要嫡子身份有嫡子身份要才华能力有才华能力要民间声望有民间声望的晋王,他之前来长安的那两次都没有见过晋王,但是他为民间做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远了不少,现在他们幽州军队百姓可以吃的上饱饭,还不是因为晋王找到了红薯和土豆,比起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被汉人称为温文尔雅在他看来唯唯诺诺平庸无奇的太子李瑛,他觉得那个晋王李玺绝不是什么好惹之人。
不过太子囚禁宫中能出什么事,那样的一个人,估计连草原上养的狗都不如。狗被欺负还能喊两声,太子呢,屁都不敢放一下。
再想想晋王,女儿没有经过商量和同意就被圣上封为郡主和亲,他嘴上答应,转过头就把吐蕃玩灭国了。和亲的对象都没有了,还和什么亲?
吐蕃那么大的国家,短短几个月就灭了,这如何不让人胆战心惊于晋王的手段?而且自己是胡人对于边疆突厥有了解的安禄山还知道,有晋王这般做法,草原各族都没有之前那么猖狂,并且都对晋王畏惧不已,因为都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吐蕃,说灭就灭。
这个时候的安禄山,还没有升任平卢兵马使,只不过是张守珪的义子,在他手下战战兢兢的任职,这个时候的他,虽然狡黠谲诈,但是也绝对还没有生起掀了李唐自己当皇帝的野心,他只是想爬得高一点,更高一点。
所以,他脑子里想着的是,怎么讨好晋王,走晋王的门路,得圣上的眼。
张守珪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轻轻地叹气:“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另一个地方,安泽一也发出这样的感慨。
“行了,别感慨了。”闵琼走过去,站在安泽一的旁边:“AK47和勃朗宁手枪虽然造了出来,但是目前还实现不了工业流水线生产,而且子弹也不多。你给的时间紧,我只能造出一批弩。”
指尖点了点:“在制作设计上,我根据枪的优点,改进了弩的弹道,加强了它的穿透力和射程距离,除了涂毒的弓弩,我还设计了上面加了火药的弓弩。”
安泽一点点头,有这样的武器,他就放心了。家里面的小闺女太小了,虽然烟总说小闺女的武力值不弱,他还是会为了孩子担惊受怕。
然后带着弓弩回家的安泽一又收到一个消息,沁儿也怀宝宝了,要当妈妈了。
在心里面感慨一会儿自己还自觉青春年少却要当祖父,内心戏巨丰富的安泽一摸摸不存在的胡子,只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烟:老了个P!到了晚上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平时还喜欢跟闺女争风吃醋的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