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川闭了闭眼,紧接着又深呼吸一口气,最后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飞快在顾远脸上亲了一下。
“别闹了,老实点,放完河灯就回去休息。”
顾远得了便宜还卖乖:“早这样不就好了,我何至于念叨那么久。”
“看吧,我就说去常海的时候要把你带上,怎么能让我放心。”
“这明明不是一回事,她又不知道我们是夫夫。”
舒景川安抚似的拍拍顾远手背,轻声哄他:“别生气了,我会陪你去常海的,不过等米米过了周岁宴,都快要入秋,坐船真的可行?”
“我觉得要比夏天的时候好,秋天雨少,夏天要是下暴雨,船漂在水上也不安全,咱们不多待,尽量当月去,当月回来。”
顾远侧头看着舒景川笑:“带你去赶海,肯定很好玩。”
舒景川也在笑:“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顾远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把黑锅扣在杨勇头上:“当然是杨勇,不过他过去的时候运气不好,没有遇见退潮。”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就能遇见。”
“你在捡东西一事上运气挺好的,我相信你。”
“巧舌如簧,你才爱捡东西。”
放完河灯,两人没有立刻离开,来这边放灯的少,没多少人在,他们放了四盏河灯,两对两对的挨在一起。
一边是罗文和米米的,另一对就是顾远舒景川的,漂在水上一直荡啊荡。
气氛这么好,顾远不拉着舒景川做点什么,那真是白瞎了。
客栈内,罗文抱着米米坐在窗边往外看,“米啊,有看到两个伯伯吗?”
“你两个伯伯约会去了,天天这么甜蜜,你说我要不要给你找个后爹?”
罗文眺望着远方,那是望风岭的方向,李老大走了快有两年,要是人已经死了,怎么都不到梦里看看他。
米米感觉到自己爹爹难过的情绪,小嘴一抿就要哭,幸好顾远舒景川回来了,及时打断了米米施法。
“米米你怎么这会儿醒了?我们都玩完回来了。”顾远过去把米米抱起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个只有手掌大的小老虎娃娃。
米米可喜欢了,拿上娃娃就喊罗文:“叠叠~”
“是爹爹,不是叠叠。”
“叠~”
“行了,叠就叠吧。”
罗文拿起他们带回来的灯笼看了看,“这螃蟹灯笼做的真好。”
顾远跟舒景川无声对视了一眼,能不好吗,一晚上就来了两兄妹惦记呢。
第二天早上,出去找了家面馆解决掉早饭,他们就按照谭竹给的地址过去买马匹。
车马行的人见他们拿出来谭竹媳妇李嘉礼的手信,赶紧叫管事的出来接待。
他们东家要叫李嘉礼一声表姐,那是实打实的亲戚,每年都要聚上一聚的。
如果不是关系好,怎么可能特意写信来让他们关照一下。
管事的是个人精,在带顾远他们挑选马匹的时候,早就差人去知会东家了,等那边来信,才知道要给多大的优惠合适。
顾远眼睛都快看花了,难怪谭竹对这边的马夸个不停,他们几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这些马的好。
那毛都是亮亮的,看着就精神,性情温顺,还能让人上手摸。
他们最后选了一匹通体黑色的马,身上一点杂色没有,因为米米最喜欢这头,小孩子都认证过的东西,保管没有问题。
这匹马才成年没多久,价格上中规中矩,按照正常的价格来说,肯定得卖到五六十两。
管事正不知要如何开价,终于看见了姗姗来迟的东家。
“少爷,这就是那要买马的人。”
李元洲上去跟几人打了个招呼:“真是抱歉,没有好好招待到各位,马是已经选好了?”
舒景川回以一礼:“李东家谦虚了,你们的马都很好,我们已经选好了。”
李元洲是特意来瞧他们,能让他表姐亲自写信介绍那可不简单,至少跟他们关系不错。
现在看来,他表姐的眼光不错,特别是舒景川。
李元洲懂些识人之术,一眼就看出舒景川周身气度不凡,如果不是衣着太过朴素,说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也不足为过。
李元洲领着他们往另一处地方走,“车厢可曾选好?你们是买马来拉货还是?”
“未曾。”
舒景川没有隐瞒,老实道:“我们想要个可以遮阳的车厢就行,不用太豪华,不然马拉着也费劲。”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离县城有点远,买马车进城方便,大概一天一次,随行还有些带进城摆摊的物品。”
李元洲听明白了,直接带他们去看了最轻的那款车厢,其实就是个有顶的车斗,坐人拉货都行。
“这个如何,轮子很结实,马拉起来也轻松,直接送一套给你们。”
舒景川赶紧拒绝,让人打个折就算了,还要别人送,他们得欠多大的人情。
“李东家,该多少钱就是多少,你要送我们也不敢收。”
“对呀。”顾远接话:“李东家,你给我们打个折就行,下次你要是去格云县,让谭捕快带你去我们那边玩。”
李元洲礼貌性地笑笑:“这位是?”
舒景川拍开顾远伸过来的手:“我的夫郎。”
李元洲看看舒景川再看看顾远,面不改色道:“般配,二位甚是般配。”
顾远嘴角压都压不住,舒景川担心他会口出狂言,赶紧打岔问起李元洲马具的事。
“李东家,有没有好一点的马具,我们想给马配副好点的。”
李元洲本就是爱马之人,听见舒景川的要求后,对他们几人的印象更好上了几分。
“我们这里的马匹器具,蓬州城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马儿用着绝对舒服。”
“各位请跟我来。”
事实证明李元洲说的确实不是假话,舒家子弟都要练习马术,舒景川虽然没有赶过马车,但是材料好不好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里准备的马具都不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李元洲是真的在为马匹考虑,绝对没有为了美观多弄些累赘的东西出来。
“李东家,这些一共多少?”
舒景川在李元洲回答之前还有点紧张,他们一共带了一百两银子过来,以防万一钱不够。
马的价钱在李元洲来之前他们就打听好多少钱了,就是担心后面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会超过买马剩下的钱。
“一共给五十两就行。”
李元洲说的底价,他们甚至还能赚上一些,如果是卖给其他人,没有八十两银子估计走不出去。
李元洲摸着黑马的脑袋,“你们能对它们好一些,我吃点亏也没关系。”
“李东家这可以放心,我们马厩修的十分宽敞,外面地方也大,等马过去熟悉了,让它在外面跑也没关系。”
“这就好,这就好。”
一手交钱一手交马,马车安装好后,顾远又跟他们一个技术娴熟的车夫学了学赶车。
自己家的马车赶起来就是顺手,不像租来的畏手畏脚,顾远很快就掌握了诀窍,从车上下来还不忘拍拍马头。
李元洲将人送到门口,也算是送送马,跟他低落的情绪不同,顾远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地商量要叫这马什么名字。
眼看就要离开车马行大门,李元洲心想着,叫墨云,黑风什么的,倒是能配上这马。
结果听见顾远一拍巴掌,大声道:“好,就这个名字了,黑豆!”
李元洲:“………………”合着你们商量半天,结果给马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李东家,以后去了格云县,记得来看看黑豆!”
“别叫什么李东家,就叫我李元洲就行。”
顾远一点也不客气:“那行,你也叫我们名字就行。”
李元洲挺喜欢顾远这样的脾气,拱手作了个揖:“顾远兄弟说的是。”
顾远赶着马没空,于是用肩膀碰碰舒景川:“相公,快帮我还个礼回去。”
李元洲听后哭笑不得,舒景川还真的认认真真替顾远还了一礼。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是你们?!”
李元风和周全同时开口,不过对象不同,说话的语气也不同。
李元洲听出周全话里的惊讶还有怨恨,皱眉看向自己的亲弟弟:“你为何在这里?”
李元风听出李元洲话的不满,瞬间想起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院才对,立马将头低了下去,心虚地说:“参加诗会……”
舒景川以前也参加过诗会,正经的诗会有助于学子们交流互助,不太正经的就是一群好高骛远的学子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把酒言欢。
正经诗会都会提前由发起人送帖子到家,可看李元洲的反应,他明显不知道这件事,看来这个诗会不怎么正经呀。
李元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冷笑一声:“诗会帖子拿出来我看看。”
李元风哪里能拿出什么帖子,是周全告诉他有,他才来的,“大哥,我…………”
周全低着头不敢看李元洲,他怎么知道会在这里遇上他们,这边又不是车马行正门,谁知道会这样巧。
“李二公子莫不是被人骗了吧。”顾远一看周全那个心虚样就知道有问题,也乐意这个时候给他添点堵。
周全听见顾远这意有所指的话,立马激动起来:“李大公子,你别听这人瞎说,我……”
“顾远,你们认识他?”李元洲直接打断了周全的话。
周全听见李元洲叫出了顾远的名字,而且还一副关系颇好的模样,额头冒出一层冷汗,瞬间知道自己完了。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慌忙开口解释:“李大公子,我们之间有一点小误会,无伤大雅,就是一点小误会,要是有不对的,我再向你们道一次歉!”
顾远嗤笑出声:“这就不用了,毕竟您可是童生,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可招惹不起,为了一个花灯都敢推景川下水了。”
李元洲脸瞬间沉了下来:“你推人下水?”
周全唯唯诺诺地解释:“不……不是……”
李元洲看周全这畏畏缩缩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决定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李元风,怎么什么人都敢交往。
“李大公子,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来我们那儿玩啊。”
顾远驾车准备离开,驶出前面一截后,又停下来一脸恶意地看向周全,“李大公子,你们家里莫不是有什么妹妹吧?”
“昨天那个花灯看着像是他要送人的,周童生可是要到手,誓不罢休。”
周全在原地白了脸,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再看李元洲的表情,已经冷的快结冰了。
李元风此时也想起,周全最近确实在不经意间打听了他妹妹好几次,一想到周全在打他妹妹的主意,立马怒上心头。
李元风揪住周全衣领就要揍他:“周全你居然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李元洲挥手让下人把他们分开,“把二少爷送回府,至于周公子,你不是还要去参加诗会?请便吧,家中有事还要处理,元风就不跟着去了。”
周全傻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就这样把李元洲给得罪了,得罪了他,那跟直接得罪了李家有什么区别?
李元风回家就被上了家法,又到祠堂跪了一天才被人抬回床上,足足在家休息了七天才回到书院,不过是再不敢跟周全有接触了。
他身边的两个书童被查出来收了周全的好处,经常向他泄露李元风的事,被打了一顿后让李元洲发卖去了其他地方。
他们在这边住的客栈就有马厩,他们准备明天一早离开蓬州,这会儿趁着时间还早,想买些格云县不常见的东西回去。
毕竟他们现在算起来有两辆马车,不装点什么,就这样空着回去也实在是太浪费了。
周全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今天在蓬州城里逛街就没再遇见什么糟心事。
逛的最开心的就是罗文,买了不少好看的布匹走,还有可以加在卤料里的香料,格云县的品种质量没有这边的好。
回去要比过来的时候快多了,可能是因为归家心切,不过到拐子沟的时候天还是黑了。
这样也好,省得被人当猴子般看。
晚上有月亮,能看清楚路,离浅水湾不远了,就让黑豆一路走走停停吃草,不然等回去了,总不能大晚上的出去割草喂它吧。
他们在车马行买了两袋干草走,黑豆每天干草新鲜草都要吃,等到家再喂点干草就行。
不出意外,第二天黑豆就先引起了浅水湾众人的注意。
顾远要驾车进城买菜买肉,好几天没去摆摊,这次花了这么多钱,得快点赚回来才是。
有马有车就是好,现在都不用他们全部出去了,顾远一个人就行,该买谁家的肉,谁家的菜,他可清楚的很。
不用出门,舒景川乐得自在,早上逗一会儿米米,扛着锄头出去挖地,想自己开一块菜地出来。
黑豆走在太阳底下,身上的毛都在发光,看上去威风不已,大人们都想摸一摸,更别提是小孩子们。
顾远把马车停下,跳下去让他们过来摸摸黑豆:“快点来啊,过时不候,以后再想摸机会可就少了。”
众人面对高大威猛的黑豆,称赞的话是一套接着一套,黑豆像是能听懂一般,脑袋高高仰起,十分的骄傲。
顾远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听话懂事的,可毕竟孩子总有调皮的时候,趁着现在他们的大人都在,就先把话说清楚。
“黑豆只是因为有我在所以才这么乖,要是没人,就不能上手摸,不管是黑豆还是其他马,都只能踢死人的。”
“还有不能把手放到黑豆嘴巴边,它是马,长了牙齿,就我这胳膊都能一嘴咬断,更别提你们的,知道了吗?”
众人齐声回答:“知道了。”
因为顾远的话,他们还是对黑豆感到了一些害怕,这马养的这么好,蹄子这么大,要是不小心踩到人,估计救都救不回来。
打完一巴掌,顾远也知道是时候给出个甜枣了,“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割些草去我家,我们花钱买来喂黑豆。”
他们准备自己晒点干草,除去每天吃的,多的就放起来当做冬天的口粮。
浅水湾的村民对于他们花钱收草这事自然是高兴的,野草哪儿哪儿都是,想割多少就割多少。
小孩子也能干这活儿,正好给他们一个赚零花钱的机会。
马车在经过拐子沟引起的骚动就更大了,来这边的牛车都很少见,更别提是马车,还是从浅水湾那边过来的。
等看清楚车上的人是顾远,那是要多嫉妒有多嫉妒,明明才修了那么气派的房子,这才搬进去几天,这马车就安排上了。
顾远停也不停,径直穿过了他们,黑豆跑的快,哪里是牛车能比的,没多久人就看不见了。
“他娘的,怎么老子就赚不到这么多钱!”
“又盖房子又买马车的,那边的路也修了,那煎肠真就这么赚钱?”
有知道点内情的接话:“怎么不赚钱,一根五文钱,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一次要带两口锅去煎!”
“煎一次就整整一百文!”
“天哟,莫不是一天就能赚几两银子!”
众人听的眼睛都红了,恨自己为什么不会煎肠,要是他们能搞到秘方就好了。
也对之前疏远他们的事后悔,听说前头有一家小柳村的,现在跟着他们都要搬到浅水湾去了,指不定得了多少好处。
城里有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多加几文钱,他们还能将马一起喂了。
顾远准备先去买肉,还未靠近,就听见屠夫在跟摊位前买肉的客人说什么将士回来的消息。
“顾老板!几天没看见你了,前段时间有事?”
“是有些事,还是照往常那样给我来一份。”
“好嘞,稍等啊!”
顾远看着他手起刀落把猪头砍开,装作无意间询问:“刚刚我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将士回来,他们出去打仗的要回来了吗?”
别看屠夫平时就在这里卖点猪肉,消息可算是最灵通的,“这是我去收猪的时候听说的,好像年底回来吧,前头说…………”
看了左右无人,他才小声道:“说现在坐那位子的是咱们蓬州这位,那些背后参与的官员都被处理了。”
“还有一些罪名轻的,没收所有家产,要送来这边开荒勒!”
咱们这位?顾远记得蓬州不是长公主的吗,那就是说长公主登基了?
屠夫说到这里还挺高兴:“咱们都几代没出女帝了,这是好事,而且还是咱们这个封地的。”
“外头的人觉得咱们蓬州穷,瞧不起咱们,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们这里可是长公主的封地。”
顾远微微有些诧异:“以前也有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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