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川越过顾远要下床,半路又被顾远拦腰抱住,“放手,你去喂鸡,我起来烧水洗涑,等下去问问文哥早上吃什么。”
顾远纹丝不动,脸紧紧贴着舒景川脖颈,“再睡一会儿,我起来去弄。”
舒景川气急,睡意都被顾远弄没了,睡什么睡,板着脸看他:“顾远。”
“行行行,我去看看鸡,你多烧点水,等下就把鸡宰了。”
顾远不情不愿地松开舒景川,在他警告的目光中转身下床,真是小气,看他换个衣服都不行。
第97章 螃蟹花灯
舒景川才把水烧上,罗文就抱着米米过来了,米米手里拿了个布娃娃,要舒景川陪他一起玩。
“咋烧了这么多水?”
“顾远说要把那两只鸡宰了,不然等我们从蓬州回来,鸡早就饿死了。”
罗文坐到舒景川旁边,米米拿着布娃娃在他面前乱晃,要让他看自己的布娃娃。
“bu~bubu~”
舒景川把娃娃拿过来,冲着米米摇:“伯——伯。”
“bubu~”
米米九月初就要一岁了,现在磕磕绊绊的也开始说话,就是不太清楚,但是相处久了,他们大致上已经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顾远把两只鸡都捉了回来,用绳子把鸡脚绑了扔在外院,“两只鸡都炖了,还是单独炖一只,另外一只咱们做了路上带着吃?”
罗文想起去蓬州的路上可没有什么好吃的,干脆道:“就只炖一只,留一只在路上吃,昨天还剩了不少东西,待会儿我一起卤了。”
“那行。”
做足了准备去往蓬州,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浅水湾,米米睡了一路,直到他们离开格云县才醒。
顾远他们租了一辆马车,坐着要比牛车舒服,米米醒了没多久,很快又睡了过去。
当初他们从蓬州去格云县是走的路,差不多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坐马车就快了。
虽然因为有孩子在所以走的慢了些,但是在晚上天黑之前应该能到蓬州城。
中午饭点,他们到了一个小镇,车夫将马车停下,让他们解决午饭,他自己也要去买个烧饼吃。
罗文让他们看着米米,自己出去买点热水回来给米米冲乳粉,早上带出来的都已经凉了,不敢给他喝。
一番休整过后,马车再次出发,顾远给了车夫十文钱,让他教教自己怎么驾驶马车。
不然等买了马车回来,他们总不能再请一个车夫把马车赶回浅水湾吧。
到达蓬州城的时间和他们预料的大差不差,所幸是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去了。
马夫带他们去了一家价格实惠的客栈,肯定要比他们自己找的性价比高。
再次来到蓬州城,顾远和舒景川难免想起之前赶路的日子,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就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了。
蓬州城晚上要比格云县热闹多了,米米路上兴奋了一天,现在也累了,罗文就没有跟顾远舒景川出去。
晚上有卖灯笼的店铺,挂了一大堆灯笼在架子上,都是些小巧可爱,方便拿在手上玩的。
顾远挽着舒景川过去看了看,里面有个小螃蟹花灯特别好看,提在手里抖一抖,它的脚和眼睛还会动。
“老板,你这花灯怎么卖?”
“你要哪个?”
“就这个螃蟹的。”
“螃蟹的要二十文。”
灯笼铺老板走过来把花灯取下,还演示了一下螃蟹花灯的精妙之处,“怎么样?这可是最后一个了,提着走在路上绝对好看。”
“那我买了。”
顾远付了钱,把花灯让舒景川拿着,舒景川明明很喜欢,但是却不好意思玩,这都是小孩儿喜欢的东西。
顾远握住舒景川手抖这螃蟹花灯,“你抖着它玩,或者晃一晃,多好看。”
“就这样提着,抖它干嘛。”
舒景川看着这八只脚乱晃的螃蟹,总感觉跟顾远有点像,都挺嘚瑟。
两人离开后不久,一个姑娘就来到灯笼铺前,“老板,那只螃蟹花灯不是说好给我留?”
周惠兰站在灯笼铺门口气愤不已:“做生意像你这般言而无信,居然还没倒闭。”
老板本来不想搭理周惠兰,可听见她居然诅咒自己倒闭,而且周围也有路人在看热闹,顿时坐不住了。
“这位小姐,你说让我帮你留下花灯,可问是何时说的,你可曾付过定金,可有跟我约定下买花灯的日子?”
周惠兰紧抿着唇,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她是五天前来问的花灯,可那会儿螃蟹花灯挂了好几排,她怎么知道会卖这样快。
老板看见她心烦,挥手让她别站在自己店门口,“你自己都说不出来,怎好意思说我没有给你留?”
周惠兰依旧不服气,梗着脖子叫嚷道:“那你为何不多做一些?现在我要买了,你告诉我没有,我岂不是白跑这一趟?”
老板不想跟周惠兰纠缠,不耐烦道:“要不你就买其他的,要不你就去别家买,反正螃蟹花灯没有。”
眼见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周惠兰知道自己理亏,不好久留只能憋着一肚子火离开。
她都在自己的小姐妹面前吹过牛了,说她家里有个螃蟹花灯,现在攒到钱去买却没了,被她们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样笑话自己。
周惠兰只能看看街上有没有谁家也卖螃蟹花灯的,一路顺着卖灯的河岸往前走,可就是没有螃蟹样式的。
周惠兰正要转身回去时,突然看见那边的亭子里有个人,手里拿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灯笼。
凑巧看见灯笼主人头转了过来,瞬间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舒景川坐在亭子里等顾远回来,他去买河灯了,那边人多,担心把花灯挤坏,就让他在这里等人回来。
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自己,舒景川起初并没有在意,这边过来看河灯的人多,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一眼很正常。
舒景川低头仔细查看螃蟹花灯,上面的眼睛做的还挺精巧,又开始看螃蟹身上的其他位置,看的太专心,以至于周惠兰人都快走到他跟前才发现。
离近了看舒景川,她只觉得比在岸上看还要好看,周惠兰一不小心就看痴了,直愣愣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舒景川眼里闪过一丝厌烦,想走又担心顾远回来会找不到他,只能背过身去。
周惠兰如梦初醒,脸上满是娇羞的红晕,揪着手中的帕子,柔柔弱弱地往舒景川跟前凑。
舒景川如临大敌,站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想干嘛?”
“公、公子……”
周惠兰含羞带怯地看着舒景川,“公子,你这个花灯,能否卖给小女子。”
“不卖。”舒景川板着脸冷冷道。
周惠兰见状有些尴尬,“可是公子,我…………”
舒景川不耐烦道:“不行就是不行,岸上卖灯笼的店铺这么多,为何非要我手里的?”
周惠兰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脸皮正薄,特别是在自己有好感的人面前,说了句抱歉后就急急忙忙离开。
舒景川重新坐下等顾远,周惠兰在岸上又偷偷看了舒景川几眼,越看脸就越红,回去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你脸怎么这般红?”
周惠兰的哥哥周全,正好也在街上逛,远远就看见了自己心不在焉的妹妹, 她都接连撞到好几个人了。
“大哥……”周惠兰无精打采地叫了一声。
周全懒得搭理周惠兰在发什么疯,想着她经常都去河岸那边看灯,就问:“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螃蟹花灯?”
“螃蟹花灯?大哥,你买灯笼干嘛?”周惠兰有些奇怪他怎么也要买螃蟹花灯。
周全不耐烦道:“问这么多干嘛?你到底知不知道?”
周惠兰沉浸在被舒景川拒绝的伤感中,没发现周全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周全是要买来送给同窗妹妹的,他同窗姓李,家境殷实,周全自认为长的不错,跟李小姐挺般配。
虽说周家家里条件一般,但是他是读书人,要不是因为朝廷动荡,原定于今年的院试取消,他考上秀才绝对不是问题。
周全自从上次见过同窗的妹妹后就起了心思,她主动上前来打招呼,一定是对他有意思。
如果他跟李小姐能结成良缘,那日后他们以后就能攀上李家,更别提同窗的学问比自己好上一些,辅导辅导自己妹夫也很正常。
前天他撞见李小姐出来看河灯,好像往其他人手里的螃蟹花灯多看了几眼。
周全当时没空就没去买,结果这会儿怎么都找不到有卖螃蟹花灯的。
周惠兰突然灵光一闪,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全。
“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是不是知道哪里有螃蟹花灯卖?”
周惠兰打量周全的脸色,试探着开口:“我看见有人把最后一个螃蟹花灯买走了。”
周全眼底闪过犹豫,只能说两人果然是亲兄妹,连想法都是大差不差,“你看见人往哪儿走没有?”
周惠兰指着前头河岸:“我看见人往那边的亭子去了。”
“行,我知道了。”
周全走了几步,又回头训斥周慧兰:“别在外头瞎逛,快回家!”
周慧兰低下头应了一声:“喔……”
周全说完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周慧兰说的地方赶,周慧兰在后头等看不见周全了,才偷偷跟了过去。
本来还担心周慧兰会哄骗自己,在看见那边亭子果然有人拿了个螃蟹花灯后,周全立马走了过去。
周慧兰躲在岸边一棵柳树后面看亭子那边,她哥周全可是在明源书院读书,是个读书人。
要是他过去问,那人说不定会把灯笼卖给他。
自己平时因为周全的身份,也是出了不少风头,周慧兰已经计划好了。
等下等周全离开,她就再上去打招呼,表明自己的身份,那人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周全走到舒景川面前,这些年因为读书人的身份猖狂惯了,一点铺垫不做,直接问:“这位兄台,请问一下这个螃蟹花灯能卖给我吗?我可以原价买下。”
什么叫做他可以原价买下?他和顾远明明就是原价买的,怎么这人好像他们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舒景川把螃蟹花灯提到里侧,“不卖。”
周全这会儿看清楚舒景川身上的衣服料子一般,瞬间趾高气昂起来:“兄台,我买来有用,这灯你既然玩了一会儿,现在卖给我也不亏。”
舒景川抬头冷冷看向周全:“不卖。”
周全脸上的笑容消失,梗着脖子厉声质问:“为何不卖?又没让你吃亏!”
舒景川站了起来,比周全还要高出一截,“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你听不懂人话?”
周全往后退了半步,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怒目圆睁道:“我可是明源书院的学生,能买你的灯笼是看的起你!”
舒景川上下打量了一圈周全,明知故问:“那你是秀才还是举人?怎么不见你佩戴符合身份的头冠?”
“你!你!”
周全脸都被气红了,他连院试都没参加,怎么可能是秀才,更别提举人了。
“你什么你,结巴可不能参加科举。”
舒景川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绕开他准备去找顾远,这人脑子明显就有问题,万一发疯把他推进水里怎么办,他可不会凫水。
“站住!你灯笼还没卖给我!”
周全目的还没达成,见舒景川要走,赶紧追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推舒景川后背。
舒景川下意识往旁边躲开,周全没有刹住,脚滑没站稳从连廊上摔了下去。
“后面亭子那边有人落水了!听说是个年轻小伙,也不晓得救上来没有。”
“那边放灯的人多,应该有人去救,走咱们过去看看!”
顾远买完河灯,听见他们说亭子那边有人落水,还是个年轻小伙,赶紧冲出人群往那边跑。
亭子周围的河岸上围了一圈人,顾远没在上面看见舒景川,想也不想就要跳下去救人,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喊:“顾远!”
顾远看见舒景川好好站着,悬着的心才放下,他刚才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你掉下去了!”
顾远顾不上有这么多外人在,抱住舒景川不肯松手,舒景川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两下。
“你要勒死我?!”
顾远这才微微松开些,低头看着舒景川,后怕不已:“我就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舒景川余光注意到到周全已经被船夫捞起来了,正坐在一边拍胸咳嗽往外吐水,立马跟顾远告状:“他应该是想推我下水,我躲开了,自己没站稳才掉了下去,捞他的船夫还是我去叫的。”
“什么?!这狗娘养的想推你!”
顾远把河灯放到舒景川怀里,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周全被捞起来及时,并没有出什么事,不过还是不小心呛进去一些水,感觉有些难受。
正想跟周围人诉苦他是被人推下去,就被人一把提了起来。
“你居然敢推他!”
顾远将周全拎到水边:“你想死是不是?为什么要推他?!要不是他机警,现在掉下去的就是他了!”
周全不想再掉下去一次,开始拼命挣扎:“我、我没有!”
顾远回头喊:“是不是这个瘪犊子想从背后推你,结果自己掉水里去了?”
众人本来是想上去帮忙的,听见顾远这么说,通通停下了脚步。
舒景川走了过去,伸手指着一脸惊恐的周全:“就是他,他非要我把灯笼卖给他,我不愿意想去找你,他就从后面冲了上来。”
顾远听舒景川说这人还想要他的灯笼,怒火越发旺盛,对扬起手就又是几巴掌,随后又将他扔到地上。
“要不是他现在好好站在这里,老子非得把你的手打断!”
“走,我们回去。”
顾远揽住舒景川肩膀就要离开,周全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见状气急败坏地大吼:“你们不能走!我可是明源书院的学生,你们敢打读书人,我要报官!”
周全不敢跟两人动手,特别是顾远,刚才被抓住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用报官威胁他们,试图找回一点面子。
舒景川停下脚步,转身回到周全面前,眼露寒光道:“你一直在说自己是读书人?可有功名在身?”
“我正好也是童生,你要算的话,那我也要报官告你意图谋杀。”
周全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骗人!你怎么可能是童生!我不相信!”
舒景川静静看着周全破防:“县试一年一次,我在十五岁就考上了童生,怎么就你考得,我考不得?”
周全涨红了脸,之前他怎么不说自己是童生,所以面前这人一定是骗自己的!
“我才不相信你的谎话,你是童生,怎么之前不说?”
舒景川觉得跟他说这么多就是白费口舌,“走吧,这人脑子有问题。”
周全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拦在他们面前,“不准走,我是因为你才掉水的,你必须负责!”
周慧兰这时也从人群中走出,挡在两人身前:“对!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刚才她看见周全掉下水差点被吓死,幸好舒景川第一时间就去叫船夫过来救人,她就没有出去。
周慧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舒景川,小女儿情态十足。
顾远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把舒景川薅到身后,隔绝掉周慧兰的视线。
周慧兰说话声音都能软出水了:“公子,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就这么走掉,是否不太妥当?”
顾远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你要跟我相公解释什么?”
“相、相公?”周慧兰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你在说什么?”
“没听清楚?”
顾远把舒景川拉到她面前,当着她的面在舒景川脸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保证周慧兰能听清楚。
周慧兰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之类的话,往后退一脚踩在周全鞋上。
周全疼的表情扭曲,正要骂周慧兰,周慧兰就哭哭啼啼地跑走了。
顾远上前一步,目光阴沉地警告周全:“你要是不服,咱们就去衙门好好说道说道。”
“这岸边这么多人,总有人看见了事情经过,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的童生还能不能保住。”
周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边人这么多,肯定有人看见了他想推舒景川,只能憋屈的甩下一句你们好样的,一瘸一拐地跑了。
围观的人群见没了热闹可看,渐渐也就散了,
虽然发生了点让人心情不愉快的事,可是河灯已经买了,自然是要去放掉。
顾远现在酸的都能冒泡了,“还公子~咦~她眼睛都快拐弯儿了。”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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