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有消息了。”
傅玄野扭头,瞪着肖鹰:
“不早说!”
他的蛇尾在地上画出一道阵法,朝着房间里的桑言道:
“哥哥,你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要去,我去给你买冰糖葫芦。”
说完,傅玄野一甩尾巴,跳到肖鹰的肩膀上,两人离开了客栈。
肖鹰一路往北,两人御剑的速度极快,大约行了半个时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眼前。
山峰顶部被黑雾所包扰,隐约能听见钟鸣声,此湳沨起彼伏。
像是怨鬼的哀嚎声,听着格外渗人。
傅玄野余光瞥了一眼肖鹰:
“确认在此处?”
“暗探报,鹿离从魔狱里逃出,便进了此山,从未出来过。
那鹿离诡计多端,这黑雾又多有古怪,属下不敢打草惊蛇,便先告知尊主。”
傅玄野冷哼一声:
“障眼法罢了。”
傅玄野一挥衣袖,那散不去的浓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山中,一座孤寺映入眼帘。
“活捉鹿离者,赏灵石万箱。”
傅玄野冷声道。
傅玄野的神识,已经将整个寺庙洞察到底,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山顶上狂奔而逃。
傅玄野身后的暗卫一拥而上,几息间,那人就被按在傅玄野的面前。
身子打着哆嗦,跪在地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把整张脸都盖住。
此刻趴跪在地上,脸紧紧贴着地面,嘴里喃喃道:
“别杀我,别杀我!”
傅玄野的神识窥探不到,他修为的高低。
傅玄野坐在一张黑漆木椅子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用丝帕细细擦拭着。
“本尊时间有限,不喜拐弯抹角。问什么,答什么!否则,本尊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是,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傅玄野沉声道:
“你逃离魔狱时,用的符咒,是从何处得来?”
那符咒,傅玄野曾经见桑言,用过多次。
无论多厉害的阵法,都无法将其困住。
傅玄野曾经审问过鹿离很多事,却唯独忘记,问这符咒一事。
鹿离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鹿离所创作出来的。
他们所有人,都只是话本里的一个个人物。
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好,他原本该死无葬身之地,死后被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是桑言,改变了他的命运,把他从泥潭里拖了出来。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顾冷。
是桑言,把这些从顾冷手里抢过来,送给了自己。
鹿离说了很多,桑言家乡的样貌,习俗,各种新奇的东西……
那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让人流连忘返,一去不复回。
和傅玄野在桑言的幻境里,看到的样子差别很大。
鹿离告诉傅玄野,只有两个相恋的人,才能永远在一起。
可桑言,还不够喜欢自己。
傅玄野担心有一天,桑言会用这种无所不能的符咒,离开这个世界。
“大侠饶命,小人不知什么魔狱,更不知符咒是何物,大侠饶命……”
傅玄野眸光冰凉,一道金色的灵力,将那人身上的斗篷撕得粉碎。
地上跪着的人早已吓晕过去,腥骚的尿臭味散发在空气中。
肖鹰将人翻过身,斗篷之下,只是一个满脸脏污的叫花子。
“尊主,我们被这家伙戏耍了。”
傅玄野拳头捏得咯吱做响:
“好一个调虎离山。”
傅玄野将灵力汇入无名指的婚契之中。
桑言果然不在客栈了。
西泽镇,百宝殿的三层阁楼上。
桑言双手被绳子束缚住,肩膀被两个高大的壮年按住。
“让你们把贵客请来,你们就是这般办事的!”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犀利的目光落在桑言身上。
“还不速速放开我的贵客,滚下去领罚!”
“是!”
两个男壮年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桑言冷笑一声:
“还想在我面前扮演好人,鹿离。”
鹿离抿唇一笑,打开折扇,挡住半张脸。
“听说你在到处找我,所谓何事?”
桑言盯着鹿离:
“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又所谓何事?难道你还想伤害傅玄野!”
鹿离冷笑一声:
“就算你是傅玄野的粉丝,你也不要入戏太深。
这里不是真实世界,咱们得认清现实,只有回到现代,一切才能进入正轨!”
桑言深吸一口气:
“你的目的,是回家吗?”
鹿离点头:
“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桑言弯唇一笑:
“在那个世界,我没有家……
只有想我死的父亲,抛弃我的母亲,做不完的苦力,还不清的债务……
在这里,我救了傅玄野,也救了我自己!”
鹿离带着同情的目光看过来:
“所以你想留下来?你可知傅玄野他是什么人?
他有八百个心眼子,你能玩得过他!
现代社会至少人人平等,不会看人不爽,滥用酷刑,视人命为草芥,想杀便杀。
你确定,自己能生存下来?”
桑言歪头:
“所以,你有办法,让我留下来?”
鹿离将折扇重重拍在桌上: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桑言手腕上的绳索断开,他活动一下酸麻的腕关节,低笑一声。
“你一开始盯上我,不止是因为,我和傅玄野之间的关系吧!
鹿离盯着桑言,目光里带着些震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傅玄野重生过,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傅玄野会毁灭整个世界……”
鹿离讪笑:
“所以呢?”
“你知道这些,代表你早就试过让傅玄野摧毁世界,你和他一起重生了。
你没有回去,就证明这个方法无效。”
桑言走到鹿离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
桑言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盯着鹿离。
“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用我去威胁傅玄野。”
桑言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上面坠着一颗娇艳欲滴的红珠子:
“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地藏珠,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东西。
你明知道自己杀不了我,傅玄野也知道。
但是,在你威胁他的时候,他还是乖乖听你的话,用顾冷的白玉剑往自己身上捅。
你们同样拥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会蠢到那种地步吗?
为什么呢?”
鹿离抿唇不语。
桑言自问自答:
“因为,你们都想让我留下来。”
鹿离拍手叫好:
“我一直以为你十分单纯。
没想到,你能想得如此通透。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离开这里的本事,所以才会不遗余力接近你。”
桑言将茶杯放回桌上:
“所以,留下来的方法是什么?”
外面突然发出一阵巨响,鹿离啧啧两声:
“你那情郎还真是不好对付。长话短说,你还有多少时日?”
“一个月零三天。”
“好,我会抽时间提前联系你的。”
话音刚落,一只箭羽射在鹿离刚刚落座的地方。
他的座位上早已空无一人,箭羽直插进木椅里,将木椅射了个对穿。
砰地一声,门扉大开。
傅玄野一个箭步走到桑言身边,握着他的手腕,看到那抹青紫色的痕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我没事。”
傅玄野将桑言抱进怀里,心脏碰碰直跳。
他从未被其他扰的乱了阵脚,但在关于桑言的事情上,总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桑言拍着傅玄野的后背,重复道:
“我没事的,夫君别担心。”
“客栈里发生了什么?”
“鹿离请我到这里来喝茶,我刚发现,百宝殿的主人,居然是鹿离。”
傅玄野冷笑一声:
“是吗?那真是巧了,等回了问天宗,得亲自上门拜访一番。”
桑言摸着傅玄野的胸口,掌心下,是傅玄野紊乱的心跳声。
桑言软声道:
“给我买的糖葫芦呢?”
傅玄野亲了亲桑言的发顶:
“现在去买。”
傅玄野嘴上这样说,却不放开桑言。
肖鹰带着侍卫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又带着侍卫消失了。
桑言拍拍傅玄野的肩膀:
“傅玄野,我想去赌场玩儿。”
“好。”
傅玄野答应的很快,依旧抱着桑言不撒手。
“傅玄野!”
“嗯,我在……”
“亲亲……”桑言道。
傅玄野松开桑言,扣住桑言的后脑勺,用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
直到桑言晕头转向,大脑一片空白,快要窒息时,傅玄野才餍足地舔了舔唇。
“哥哥,咱们去买糖葫芦。”
傅玄野终于松开桑言,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桑言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淤青,早已被傅玄野的灵力治愈。
“你见到鹿离了?”傅玄野问。
桑言点头,他嘴巴已经麻了,手指摸着都没有知觉。
鹿离虽然有办法,但他诡计多端,并没有让桑言有多放心。
傅玄野一来,鹿离跑得比狗还快。
“鹿离为何如此怕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玄野指着前面一家铺子道:
“那家的糖葫芦好吃,我带你过去。”
桑言扯住傅玄野的袖子:
“你对他用过刑?”
傅玄野搂住桑言的腰,将人扯进怀里,不顾周围络绎不绝的人流,凑到桑言耳边低声道:
“哥哥,你在我面前,如此关心其他男子,我会吃醋的。”
傅玄野的声音很低,周围不断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桑言拍着傅玄野的肩膀:
“你在干什么!”
傅玄野直起上身,他比桑言高出一个头,揽着桑言大步往铺子走去。
“老板,冰糖葫芦三串。”
“好嘞。”
桑言望着傅玄野:
“太多了,吃不完……”
傅玄野也不答,付了钱,拿着糖葫芦,递给桑言一串草莓裹的糖串。
桑言咬了一小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十分开胃。
这是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小摊上贩卖着各种油炸小吃,糕点零嘴。
街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桑言和傅玄野混在里面,也没人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香味弥漫开来,桑言胃里的小馋虫,很快被勾起来。
桑言一家家试吃过去,傅玄野手上的零嘴已经快拿不下了。
一条街逛下来,桑言的肚子吃得滚圆。
吃饱了,原本压抑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桑言拉着傅玄野,去到城中最高的屋顶上,赏月。
他手枕在脑后,脚下是万家灯火,头顶是玉盘明月,时不时有阵阵微风吹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
桑言叹了口气:
“可惜了,如此美景,却没有美酒作陪。”
话音刚落,面前出现一个酒壶。
桑言扭头,看着傅玄野。
他没有立刻接过酒壶,伸手抚摸着傅玄野棱角分明的侧脸。
“傅玄野,我不敢赌博,因为我次次都输得彻底,但这次,我想试试……”
桑言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接过傅玄野手中的酒壶,拨开瓶塞,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
他看着那一轮明月,头微微后仰。
“就算这次输了,我也心甘情愿。”
桑言靠在傅玄野的肩膀上,手指在空中临摹着什么。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所以,就算输了,也无所谓。
但是如果我不赌一把,感觉会后悔一辈子。”
桑言扔掉空空的酒壶,对傅玄野伸出手:
“我要喝酒,还有吗?傅玄野。”
“哥哥,你醉了。”
桑言抱着傅玄野的手臂:
“我哪有那么容易醉,快点给我吧,我知道你有。”
傅玄野拿出一瓶,桑言接过,喝白开水一般,两口喝完。
“哥哥,你有什么心事?”
桑言往后一躺,他的身下被一圈黑雾垫着,没有直接接触到坚硬硌手的瓦片。
他侧头看着傅玄野。
银色的月光打在傅玄野的身上,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傅玄野高高在上,如天空中的繁星一般耀眼。
是桑言可望不可及的人。
桑言伸出手掌,灵力拨弄了一下无名指上的婚契,一根红色丝线凭空出现,连接着他和傅玄野的无名指。
桑言爬起来,脑袋钻进傅玄野的怀里,枕在傅玄野的大腿上。
他抓起那根红色丝线,将两人的手腕紧紧缠在一起。
桑言嘿嘿笑起来。
“你是我的星星。”
傅玄野紧泯着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抚摸着桑言的发顶,低头在桑言唇上一吻。
“我是你的。”
桑言握着傅玄野的手。
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留下来。
“傅玄野,我真的很喜欢你。”
桑言低声道:
“所以,就算你以后变心了,不再爱我,我也不会后悔的。”
傅玄野紧紧抱着桑言:
“哥哥,你比我的命还重要,这种假设,绝对不会出现。”
桑言明显感受到傅玄野的身体在发颤,他拍着傅玄野的后背: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傅玄野凑在桑言耳边低声道:
“哥哥,我不会让你输的。”
桑言脑袋蹭了蹭傅玄野的脖颈:
“我家师弟是全天下最棒的人,有师弟在,我什么都不怕。”
桑言松开傅玄野,见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很严肃。
桑言大胆地捏了捏傅玄野的脸颊,又按了按傅玄野的眉心:
“你变成小蛇,给我玩儿。”
傅玄野没有任何犹豫,瞬间化作一条小蛇,站在桑言的肩膀上。
他冰凉的小脑袋,蹭着桑言的脖颈,像是在撒娇。
桑言的脖颈处本就敏感,被傅玄野这么一蹭,瞬间身子都软了许多,他摊平手掌:
“到这里来。”
傅玄野并没有听话地落在桑言掌心,而是顺着他的衣领,钻进了桑言的衣服里。
桑言急的赶紧去扯领口,突然胸口一凉,他的手瞬间僵住。
“傅玄野,你干嘛呢!快出来啊!”
傅玄野的獠牙啃着桑言的胸口,酥麻的感觉袭来,桑言腰肢一颤,身子躺倒在屋顶。
一片黑雾将他的身子护住,周围结了层透明的结界,把桑言的表情和动作遮住。
从外面看,只是一团黑影,再看不出其他异常。
“哥哥不是要我变成小蛇,供你玩弄吗?难道不是这样?”
傅玄野声音在桑言脑海中响起,桑言咬紧牙关。
“当然不是啊!傅玄野,你快住口。”
傅玄野的蛇信子十分灵活,分叉的舌尖扫过皮肤,留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桑言后背汗毛直竖,在屋顶上打滚,若不是傅玄野的结界将人护住,他此刻已经从房顶摔下去了。
“哦?哥哥,你指的是什么?”
桑言的喉咙里溢出两声短促的闷哼:
“没什么,你快变回来,这是命令。”
桑言的气音不足,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威慑力。
“哥哥,真的不想要,就用契约来命令我吧!”
桑言眼眶蓄满泪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透了。
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傅玄野才变回人型。
桑言脱力地躺在他的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玄野舔了舔锋利的犬齿:
“哥哥,咱们该回客栈了。”
“傅玄野,你……”
傅玄野带着桑言回到预定的上房,房间宽大,装修奢靡,床榻又软又大。
傅玄野抱着桑言在浴池里清洗干净,又用帕子擦干。
这些事情明明一个清洁术,一个避水术,弹指一挥间就能解决的事,傅玄野非要亲自来做。
桑言剥光衣服后,看见全身上下的痕迹,旧的未消,新的又添了上去。
桑言很想给傅玄野来上几鞭子,但他此刻浑身无力,眼皮如千斤重。
还在水池中,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傅玄野将人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
肖鹰落在屋内:
“尊主,属下屋无能,又让人逃走了。”
“无妨,鹿离是百宝殿的主人,你去给百宝殿找些事做,他自然会露面。”
“是。”
肖鹰消失在原地。
傅玄野掀开被子,躺在桑言身侧,将人紧紧揽在怀里,亲了亲桑言的额头,这才闭上眼睛。
盛夏,知了蛙声一片,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桑言醒来时,傅玄野已经不在身边,他身下的床能躺下四五个人。
显然不在他的订那个小房间。
桑言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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