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鼻尖莫名涌上一股酸楚来。
他摸了摸鼻尖,难怪上学时背了那么多关于月亮的诗,还真有点思乡了。
桑言的手掌被人握住,温暖从手心传来。
“害怕吗?”
只要不往下看,这上面的景色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老板娘人还挺好。
还有这大鹅,飞得十分平稳,一点颠簸也感觉不到,居然还是免费的,怎么会没有人坐呢!
桑言摇头:
“刚刚有点,现在一点也不怕了。”
傅玄野弯唇一笑,转头去看那一轮明月 。
银白色的光照在傅玄野的侧脸上,他深邃的眼眸里,坠着些桑言看不懂的情绪。
他嘴角上扬,下颌线清晰,棱角分明的侧脸,迷死人的帅气。
桑言看愣了。
耳朵里传来一阵惊呼,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那话语还是落进了桑言的耳朵里。
“天!居然还有断袖来登雀楼,真浪漫啊!”
“不过他们都好生俊俏!”
桑言整张脸红到了脖子。
“姐姐不要乱说,我们只是师兄弟的关系!”
桑言松开傅玄野的手,大声解释。
“你们都共乘仙鹤,还解释什么?”
“这仙鹤怎么了,不是情侣还坐不得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盯得桑言浑身不自在。
那姑娘拉着情郎离开,桑言这才认真观察周围,发现这里全是成双入对,手挽着手的小情侣。
才意识到,自己被老板娘坑害了。
桑言转头安抚傅玄野。
“师弟,你别生气,都是他们误会了。”
傅玄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桑言知道他不乐意了。
傅玄野可是比男主还要直的钢铁直男,肯定不愿意被人说成断袖 。
这月亮突然就不好看了。
“师弟,我们下去吧!”
傅玄野盯着桑言看了两秒,面无表情地说了个“好”字。
啊!傅玄野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才好。
桑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回客栈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桑言试图和傅玄野搭话,傅玄野再也没有理人。
桑言心里也窝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越睡越冷。
傅玄野的床就在屏风后面,桑言往和傅玄野的方向,轻声呼唤。
“师弟!”
“……”
“师弟!你睡了吗?”
“……”
桑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绕过屏风,便看到傅玄野恬静的睡颜。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无论哪个角度看,都那么吸引人。
桑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傅玄野的床边。
他内心渴望傅玄野,渴望触碰,渴望拥抱,渴望温暖 。
手伸出去的一刹那。
桑言整个人僵住。
他刚刚在想什么!
怎么能如此幻想男神。
不行不行,他的思想太肮脏了。
自己这样渺小,男神那般伟大,圣洁,桑言,你怎么敢的!
桑言吓了一跳,缩回手。
穿上外衣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傅玄野睁开了眼睛。
下楼便听到算盘的声音。
“哟!大晚上的,不睡觉下来干嘛呢!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桑言眼皮都没抬,坐在角落里的桌上:
“来一壶酒!”
“公子,美人在侧,不上去陪着,独自喝什么酒!”
老板娘亲自上了一壶梨花醉,坐在桑言对面。
桑言自顾自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公子有何心事,方便与奴家说一说!”
桑言连喝了三杯,有些上头了。
“老板娘,你可把我害惨了!”
老板娘噗嗤笑出声:“说来听听!”
桑言便把在雀楼经过的事和老板娘说了一遍,惹得老板娘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我师弟他为啥生气!”
“你可知那野鹤是何意义?”
“啥?有啥意义?”桑言瞪眼问。
“若是情投意合,互为命定之人,坐上那座椅,便能和和美美,越来越好,若非命定之人,坐上去和,坐下来分……”
“可是,嗝……我和师弟是纯洁的兄弟情!兄弟之间,又怎么会分开!”
桑言直接抱着酒坛子喝起来。
都说白酒喝了暖身子,可是他连着喝了两坛酒,浑身还是冷得打哆嗦。
桑言跌跌撞撞爬上楼,他眼眶酸涩。
不知为何,格外想哭。
他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他从未发现,自己的被窝如此暖和。
桑言抱紧暖炉,嘴里嘟囔。
“师弟!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咱们哥俩好,一辈子不分离!”
清晨一早,桑言就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
被窝里像是放了冰块,桑言手脚都冻得没了知觉,蜷缩在一起,也没有暖和起来。
他睁眼,看着不熟悉的天花板,深深叹了口气。
桑言坐起来,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抱着双臂搓了搓,是天气变冷了吗!
“师弟,昨晚睡得好吗?”桑言边打哈欠边问。
傅玄野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桑言。
“还行。”
桑言四处张望,才发现他昨晚居然又爬到傅玄野的床上去了。
他自己的床还完完整整,连被子都不曾掀开过。
想起昨天早上的尴尬,难怪傅玄野起这么早。
肯定是讨厌和自己躺在一起,又不好意思把自己吵醒,便自己先起床了。
桑言心里一阵歉意。
他从床上爬起来,凑到傅玄野身边坐下,不知为何,好像挨着傅玄野,身子便觉得暖和多了。
一定是男神的耀眼光芒照大地,温暖四方。
“抱歉啊!师弟,下次我喝醉了,再爬你的床,你就直接把我揍晕,扔地上,别客气。”
傅玄野没理人,拿了桌上的铃铛,摇了一下。
几乎在下一秒,就传来敲门声。
“公子,有什么需要?”
“送早餐过来。”
“是。公子请稍等。”
桑言轻咳一声。
傅玄野明显生气了,该怎么哄啊!
桑言绞尽脑汁想着,小儿推门进来,摆上早餐又退了出去。
桑言快速地夺过傅玄野面前的碗,一脸殷勤的笑:
“师弟,这客栈里的粥可好吃了。”
桑言舀起一小勺粥,吹凉后喂到傅玄野的唇边。
本以为傅玄野会和自己闹脾气,没想到他居然乖乖张开嘴,顺着桑言的手势喝下粥。
傅玄野微皱了下眉头,抬手就来夺桑言手里的勺子:
“我自己来。”
桑言躲开,放下粥:
“那尝尝这个蒸饺,还有这个……”
桌上的早餐摆了十多样,桑言很有耐心地喂着傅玄野吃完每一样。
桑言依次记住傅玄野每样吃得多少,来判断他的口味,以后准备早餐时,可以多准备些。
傅玄野喜欢酸甜口,吃肉包时,沾醋碟会多吃些。
照顾傅玄野吃完,又给他倒了杯热茶漱口。
才缓缓开口:
“师弟,今天夏府老爷办生辰宴,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呗!我还从来没见过仙都的戏班子唱戏,据说听一场戏,就能延年益寿,药到病除,比看大夫都好使……”
“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可以直接和我说,无论去哪儿,我都会陪你去。”
桑言眼眶一红,抱着傅玄野的手臂蹭了蹭:
“师弟,你真好!”
“肚子不饿吗?”傅玄野问。
桑言仰头和傅玄野对视:
“师弟,你不生我气吗?”
“为何要生气?”
傅玄野眼眸微垂,眼底笑意不减,很明显,刚刚的投喂很有效果。
桑言吞咽口水,打算板着手指头细数自己的错误,但又怕哪句话说得不对,触了傅玄野的霉头。
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嘿嘿,师弟你不生气就好。”
桑言胃口很好,把桌上剩下的早餐都扫荡干净。
夏府府门大开,门前摆着流水席,招待没有收到邀请帖的人。
夏府管家站在大门前招呼客人,府门两边还有舞狮表演,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路过的人脸上无一没有笑脸,每个人都赞叹夏府老爷是佛祖在世,洪福齐天。
桑言推着傅玄野走到府门前,桑言递上请帖。
外面可看不了好戏,夏府身为夏河镇的地头蛇,自然有两把刷子。
夏府不能硬闯,只能扮成客人混进去。
他表面上处事不惊,内心还是有些怕的。
他和傅玄野两人,一个在修真界名声坏得透顶,一个是叛逃魔族的通缉犯,这要是被发现了。
还真无路可退。
管家锐利的视线在桑言和傅玄野脸上来回看,突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下三味宗顾冷,奉掌门之命,前来给夏老爷贺寿。”
管家精明的眼神立马亮起来,赶紧合上桑言的请帖,语调飞快道:
“两位里面请。如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说完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快步走下阶梯,前去迎接。
“哎呀!顾少主,您来真是让夏府蓬荜生辉……快快去请老爷过来,就说顾少主到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桑言缩了缩脖子,快步跟着引路的小厮离开,生怕慢一步被顾冷抓住了。
不过怎么没看到那该死的叶轻峰,桑言只觉胸口发闷,他再也不想尝试那笛子的威力了。
小厮给两人安排了一个十分偏僻的位置上坐下。
戏台隔得很远,又在角落里,不容易引人注意。
桑言格外满意,里面的菜式格外精致,和在魔都里坑顾冷那一顿不相上下。
陆陆续续有人上菜,戏台上也有人在唱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仙都的戏班子,听起也就那么回事。
桑言不停地给傅玄野夹菜,凑到傅玄野耳边低声说:
“师弟,这个菜好吃,你尝尝。”
“好。”
能进到内院的人心思根本不在吃席,而是夏老爷准备的重头戏。
直到人陆陆续续坐满,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管家才站在舞台上讲话。
“感谢各位道友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夏老爷的寿辰。下面,由夏老爷给大家说几句。”
底下的观众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可谓十分给夏老爷面子。
桑言看着走上台的老头,花白的头发,胡子长到胸口的位置,脸上皱纹斑驳,看上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但他步履稳健,走路带风,半点老气不显。
说话语调像极了校长开早会的时候,废话一大堆,十分催眠。
内容无非是感谢全员的话,然后卖关子,说什么宝贝,代大家寻宝。
夏老爷说完,下面一片掌声雷动。
接着四个家仆抬着一个东西走上舞台,那东西盖着一块黑布。
“这就是天啸镜,镜中有无数奇珍异宝,诸位同仁,今日,大家吃好喝好,明日便随我一同,进入这秘境里寻宝,好不好……”
“好!”
夏老爷抓着黑布的一角,正要扯下。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一个黑衣人闪电般冲上舞台。
黑衣人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挥剑斩断黑布一角,将宝贝抱在怀里。
他散发出来的威压,金丹期的修士都抵抗不住。
夏老爷惊慌失措,大喊道:
“傅玄野,你竟然敢出现在此处……”
尽管周围乱作一团,他浑厚的嗓门传遍了所有宾客的耳朵里。
傅玄野这三个字实在有分量,喧闹的院子,竟然安静了下来,原本就要出手的弟子动作止住 ,定睛看着那夺走宝物的黑衣人。
大家都没想到,风光霁月的傅玄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桑言赶紧趁乱,朝黑衣人甩了两道咒痕符咒。
中了咒痕符咒的人,身上会有特殊的记号,而且用任何法术都清洗不掉。
类似于现代的纹身,只要在符咒上写下想要标记的记号,身体上就会显现出来。
刚开始贴上去时,会有放大后,再缩小的光辉。
咒痕符咒没有任何伤害,黑衣人做梦都没想到,来偷个东西,还会有人给他纹身。
特别大两个sb,亮着光辉映在黑衣人的背上。
大家都很懵。
既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也不懂为何要在刺客来临时,丢一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符咒。
夏老爷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傅玄野!你想独吞宝物,来人,快拿下这个叛徒。”
家丁冲上前去,被黑衣人手里的剑刺伤,蓝色的鲜血涌出后。
有人惊呼道:
“这是问天,他真的是三味宗傅玄野!”
“只有问天剑才能做到,白刀子进,蓝刀子出。”
“快抓住魔物傅玄野!”
黑衣人纵身一跃,带着宝物逃出了夏府。
宾客中不少金丹期修为的弟子,御剑而起向黑衣人追过去。
可还没飞出十米高就摔了下来,再想御剑,便发现灵力全无。
众人纷纷陷入一阵恐慌。
夏老爷在黑衣人逃离后,就晕了过去,被下人抬走了。
桑言悄悄在夏老爷身上贴了一张追踪符咒。
管家身边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诸位不要慌,静一静!我身边这位大夫乃狐族医仙座下弟子,医术精湛,我让他给各位瞧一瞧。”
桑言瞪大眸子。
真是什么江湖游医都能沾狐族医仙的光。
那老头给每个人都看了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悠悠道:
“诸位是吸食了傅玄野那魔头撒的毒药,灵力才会消散。”
“大师,您可有方法解毒?”
老头点头,抬手一挥。
“诸位吃下老夫配的独门药方,不出一个时辰,灵力尽数便会恢复……”
管家让门童把药分发给每个人。
“诸位都是在我夏府遭此不测,夏府对不住各位,夏府会设宴三天,略备薄礼,给诸位赔罪!还望各位仙友赏脸,给夏某一个薄面,感谢众位仙友。”
依次有门童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乾坤袋。
桑言打开乾坤袋,里面的上品灵石堆成一座小山,还有好多上好丹药。
果然大手笔。
看来这些人要被他唬住了。
众人看了乾坤袋,原本发怒的脸色都绷住了,脸上的笑意露出来。
“夏管家说哪里话,都是怪那傅玄野抢了宝贝,怎么能怪夏府呢!”
众人皆附和。
“大家说得极是,那魔头傅玄野不除,修真界一日不得安宁,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桑言深吸一口气。
“我听说那什么镜里面的奇珍异宝,多得数不清,拿铁铲随便一铲子,挖出来的宝贝都值上亿灵石,夏老爷的宝贝丢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只说傅玄野,可是我听说那傅玄野,为了救师弟们,不是修为散尽了吗?”
桑言说得真诚,周围的人听了,都觉出不对味来。
傅玄野魔族血脉曝光那天,这里不少当事人在现场,怎么会不理解桑言说的话。
“刚刚那人的修为着实,我一个金丹期都差点趴地上。”
“那天啸镜从未被开发,里面宝贝多得确实不能比。”
“对啊!那天我亲眼看见傅玄野修为散尽,做不得假,今天这黑衣人蹊跷得很呐!”
桑言三言两语,下面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谁不贪心呢!
桑言继续煽风点火:
“而且道友们都是为了天啸镜拼过命的,明明可以享受无穷无尽的资源,后半生衣食无忧,如今这宝贝却在戒备森严的夏府丢了!哎……”
桑言叹口气,故作哀伤。
夏老爷想让傅玄野来背锅,也要问他桑言同不同意。
傅玄野看向身旁的人。
为了给他辩驳,也不怕自己暴露身份吗。
傅玄野唇角微微上扬,指尖掐了一个决,封住两人的修为,让旁人无法探查。
管家干笑两声。
“确实是夏府做得不好,在下也没料到傅玄野他胆子那么大,居然公然抢夺宝物,夏府一定会给众位一个交代!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不满意,您的任何要求,夏府都会尽量满足。”
卑躬屈膝的态度,却带着威胁的语气,将矛头直指桑言。
周围不善的目光直射过来。
“你这修为能在秘境中干什么?拿着夏老爷准备的厚礼,闭上臭嘴吧!”
桑言弯唇一笑。
“抱歉抱歉,我就是个废物,大概只有您这样的金丹期的大能,才配拥有天啸镜的资源吧!我这样的修为低,又没有背景,运气好才从秘境里逃出来,我确实没有资格分享……”
桑言吸吸鼻子:
“只是苦了我宗门里的其他师兄们,为了抵挡魔兽的攻击,年纪轻轻就……呜……眼睛瞎了……毕竟他还没有娶媳妇呢!呜……”
桑言朝顾冷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正看向自己。
如果其他人不知道真相,那顾冷一定知道这夏老爷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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