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不扒了你这狐狸的皮,我就不姓叶!”
“再胡闹,你就滚回宗门去!”
叶轻峰收起笛子,对着顾冷咧嘴笑起来:“顾师兄!我和桑言闹着玩呢!我们俩关系可好了,不信你问桑言,是不是?”
叶轻峰走到桑言身边,想去揽住他的肩膀,被桑言无情闪躲开。
顾冷转身,冷声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话!”
“是,顾师兄!”
叶轻峰瞪了桑言一眼,拧着桑言后脖颈,跟在顾冷的身后。
桑言心里悬着一颗石头,虽然答应了系统,接下了任务,但他绝不可能带着顾冷去抓傅玄野。
四周都是巡逻的魔族侍卫,顾冷不敢在此处闹出太大动静,显然很忌惮魔尊。
三人来到一家酒楼,包间里布了结界。
顾冷和叶轻峰把桑言夹在中间,像审犯人一般,桌上只摆了一壶茶。
叶轻峰倒了三杯茶,下巴支在手背上,厉
声道:“说吧?你做的丰功伟绩……”
桑言无视叶轻峰,歪头盯着一旁一言不发,静默喝茶的顾冷。
他啧啧一声:“没想到顾公子风光霁月,谦谦君子,居然是个守财奴,吝啬鬼。”
顾冷品茶的动作顿住,侧目看过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桑言现在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桑言迎着顾冷的目光瞪回去,嘴角上翘:“怎么?我说错了?带着人下馆子,只点一壶清茶。你说,世上还有比你更抠门的人吗?”
叶轻峰一掌拍在桌面上,怒吼道:“桑言,你别给脸不要脸!”
桑言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顾公子,要想马儿跑,就得先给马儿喂饱。”
桑言揉了揉肚子:“我现在正饿得头晕眼花,什么事都想不起来。”
叶轻峰站起身,活动手腕:“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是吧!”
桑言轻抬下巴,微眯着眼瞪着叶轻峰:
“我和顾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叶轻峰僵在原地,手握成拳,龇牙咧嘴道:“你说什么?”
桑言嗤笑一声:
“叶公子,狗的嗅觉不是很灵敏吗?听不见的话,用鼻子闻闻呗,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你,你……”
叶轻峰一掌拍过来,半路被顾冷截下:“满街都是魔族侍卫,你这一掌下去,可想清楚后果?”
叶轻峰捏碎手中的茶杯,一脸牙疼的表情。
桑言压不住唇角的笑意,赞许地看着顾冷:
“还是顾公子识大局,不想某些动物,目光短浅,又疯又狗,只会乱吠……”
桑言双手交叉,下巴搭在手背上,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劳烦叶公子招呼小二过来,我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叶轻峰又要发作,顾冷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去将店小二喊进来。”
这家酒楼算是魔都有口碑的馆子,菜品丰富,价格不菲。
桑言几乎把每样菜都点了一遍。
桌上的盘子都放不下了。
“点这么多,你能吃下?”叶轻峰问。
“关你什么事,顾公子难道会付不起这点钱!”
桑言扭头看向顾冷。
顾冷放了一颗上品高阶灵石在桌上:“随便点。”
桑言嘿嘿一笑:“那就好。”
他转头吩咐店小二:“我刚刚点的菜再做一份,打包。”
满桌菜只有桑言一个人吃。
穿过来这几天,桑言提心吊胆,胃口也没有多好,这家酒馆的菜色份量不多,但每道菜风味独特,勾起了桑言胃里的馋虫。
他一边吃一边想着,将来也要带傅玄野过来尝尝。
桑言吃得很慢,在叶轻峰布满怨念的眼神中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慢条斯理擦干净嘴。
“还有什么屁要放?”叶轻峰道。
桑言瞪了叶轻峰一眼,对着顾冷露出一个微笑。
“顾公子想问什么?”
顾冷道:“魔宫现在什么情况?”
顾冷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脸来。
他眉毛浓密,鼻梁挺翘,一双红唇丰满莹润,丹凤眼,长睫毛。
五官坚毅冷峻,笑起来时,更是寒意不减,板着一张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
那种高傲不可一世,眼中揉不得沙子的神情,让人不敢靠近。
这颜值和男神比,还是差远了。
也不知道原主是什么眼神,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桑公子在看什么?”
顾冷拧着眉,表情明显有几分不悦。
桑言摸了摸下巴,原主可是一心想和直男癌男主双修诶,还有什么比他现在的身份更加隔应顾冷的了!
桑言朝顾冷的方向凑近几分:
“啊!太久没见到顾公子了,只觉顾公子真是英俊潇洒,气度非凡,沉鱼落雁,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够了。”
顾冷握紧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荡起一层层涟漪。
桑言在心里坏笑一声,原本以为顾冷很难搞,看着顾冷耳朵尖爬起来的粉色,桑言心里稍微放下些心。
顾冷就算是有八百个心眼子的男主,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崽子,从小被宠着长大,没经历过风雨。
故作深沉,拒人千里也许是他保护自己的应激反应。
换作是其他人,突然得知最信任敬重的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还打重伤了教导自己的师父,任谁都无法接受吧。
看来只要把真相公布与众,也许未来顾冷就不会对傅玄野刀剑相向。
顾冷黑着脸,往旁边挪动一段距离。
叶轻峰揪住桑言的衣领,“顾师兄问话你就答,不然就割掉你的舌头。”
桑言拿筷子指了指叶轻峰的手腕,“我忍你两次了,再有下次,你可得小心点!松手……”
叶轻峰甩开手,冷哼一声,“废物一个,还敢威胁我!桑言,几日不见,你胆子肥了不少。”
桑言抿唇一笑:“过奖!”
桑言用筷子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一个地图。
“这是魔狱的地图,傅玄野就是被关在里面,我给你们传递完魔宫的地图后,就被霍祥抓住了,也关在了这里面,才探听到的消息。”
桑言在桌上圈了处位置:“这里就是傅玄野的牢房,不过这里有魔尊的阵法,破阵很有难度。”
顾冷拳头收紧,指尖灵力躁动,手心的杯子连同茶水冻成冰雕,瞬间化作齑粉,消失殆尽,可见对傅玄野的恨意。
“魔尊在何处?”
“我从未见过魔尊,传闻他身受重伤,闭关修炼,魔族事务交由霍祥处理。”桑言回答。
顾冷侧目,他的五官本就带着种疏离的冷感,像这样没什么表情的垂头凝视时,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你是如何从牢里逃出来的?”
虽说是小毛孩,智商还是在线的,没有直接冲进魔狱抓人。
早料到他会这么问,桑言掩面而泣。
“我能逃出来,可是遭了不少罪。叶公子责备我多日未和你们取得联系,那是因为我正关在牢狱,承受酷刑折磨!”
桑言撩起衣摆,展露出身上层叠的伤痕。
顾冷只撇了一眼,就转过了头。
桑言声音颤抖:“就在今天早上,魔狱突然起了火,牢房禁制破除,我才趁乱逃了出来。”
叶轻峰和顾冷视线交汇,问:
“魔宫宫变,妖王篡权,杀了魔尊,成为了新的魔君,统领魔族,可是真事?”
“啥?”桑言惊愕:“谁?妖王?怎么可能?我不知啊!”
叶轻峰拍案而起:“你可是在魔界当卧底?怎什么都不知?”
顾冷站起身,他重新系好斗篷,沉声道:
“轻峰,勿忘此行目的。无论如何,今晚去探一探魔狱。”
桑言指了指自己苟延残喘的身体:“顾公子,我就不给您添乱了,我在这儿等着您凯旋而归。”
叶轻峰气得脸红脖子粗,跟着顾冷走出酒楼。
“顾师兄,我觉得桑言这小子有问题,咱们不能相信他给的地图。”
顾冷兀自走在前面,脚步很快。
“哪里有问题?”
叶轻峰挠挠头:
“不知,就是感觉不对,他以前从来不敢顶嘴的,而且哪儿舍得让你独自面对危险,他哪次不是嚷嚷着要保护你……”
叶轻峰说到一半,自觉气氛不对,赶紧改口:“顾师兄哪儿需要别人保护!顾师兄如此厉害!”
叶轻峰竖起大拇指。
顾冷离开后,桑言在酒楼里坐了半刻钟,才从酒楼离开。
为了防止有人跟踪,他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在客栈附近的茶馆坐了一会儿。
桑言出来的时间久了,他担心傅玄野等不住自己,先离开了,又担心霍祥找上门。
顾冷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说谎了,如今城门紧闭,想躲开顾冷的追击不易,桑言一个头两个大。
此时,客栈里,一团黑影闪现在傅玄野面前,恭敬地跪在地上:
“主人。魔宫里已经控制住局面,只是让霍祥逃走了!不过我已经封锁了城门,他跑不出魔都。”
傅玄野注视着眼前变凉的茶水,沉声道:“狐族的事查得怎么样?”
“狐族早在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不过最近三味宗的顾少主顾冷身边,多了个狐族,自称是顾冷的命定之人,要和他双修。”
“……哦!叫什么名字?”
“桑言!”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的气压变得极低,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响后,傅玄野才接话。
“情报是否属实?”
“足有九分可信,且顾冷早已落脚在魔都,他有魔宫的地图,就是从桑言那儿获取的情报。就在一刻钟前,顾冷和桑言就在醉仙翁酒楼密会。”
傅玄野闭眼,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浮现那个小心翼翼,局促不安地身影,在他面前说着喜欢。
“主人,那桑言两面三刀,留下必然后患无穷。”
“吾自有分寸。”
傅玄野挥退黑影,只觉太阳穴突突跳疼。
外面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扉哗啦一声响,一个瘦小的身影钻了进来,又重新关上门,并且落了锁。
“师弟,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桑言背对着傅玄野,匆忙收拾着行李,他心里正慌乱着,没察觉出傅玄野的异常。
桑言收拾好包袱,手里拿着件斗篷批在傅玄野身上。
现在光是想想,他就浑身发麻,刚刚的酒楼离这客栈就隔着两条街,天知道桑言多害怕被顾冷发现了端倪。
傅玄野本就疼爱顾冷这个师弟,如今又被诬陷杀了他父亲,对顾冷更是愧疚不已,这要是两人见面,以傅玄野的性子,不得直接撞顾冷剑上。
还有自己的身份,怕是也遮掩不住。
桑言给傅玄野系好斗篷带子:
“这家客栈的早餐味道太难吃了,我们换一家客栈住。”
傅玄野坐在轮椅上,手指隐藏在玄色衣袍里,拇指间夹着一枚锋利的铁片,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映着桑言乖巧的面庞。
“外面情况如何?”
桑言垂着眸:“情况有些紧急!”
傅玄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惨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让他显得更加病态。
他薄唇紧泯着,好看的眉头皱起,声音虚弱无力。
“这世道皆是想杀我之人,你跟着我,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尽早离开吧!”
桑言轻拍着傅玄野的后背给他顺气,又倒来一杯热茶,喂着傅玄野喝下。
“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既然说了要保护你,就绝不会食言。”
桑言抬起双臂,捏了捏胳膊上的肌肉:“我可是很有力量的!”
这狐狸原身细胳膊细腿,确实很没有说服力,没有他原来的身体好用。
原来的身体就算一天打十份工,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也从没生过病。
傅玄野眸底微凉,像这样面无表情仰望人时,带着一股疏离的冷感,说话的语调没有温度。
“你的喜欢,可曾对别人说过?”
桑言单身二十多年,唯一喜欢的人就是纸片人傅玄野,他一双猫儿眼瞪圆,摇头又摆手。
“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桑言眼神坚定,举起手掌贴在耳边,做出对天发誓的模样。
傅玄野垂下眼睫,衣袖下,两根修长的指节摩挲着锋利的铁片。
“我修为散尽,手脚残疾,又有无数仇家追杀,我师弟顾冷风流倜傥,品貌非凡,比我好上百千倍,你为何要喜欢一个废物!”
桑言听完傅玄野的话,眉头深深皱起 。
他半蹲在傅玄野身前,抓着他的一只手,捧在掌心。
“第一,你不是废物,我不希望你这样妄自菲薄评价自己。你变成这样,都是那些坏蛋的错,你不能把别人的错拦在自己身上,你已经足够优秀,也做得很好了。”
“第二,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三味宗的大弟子,也不是因为你拥有多高的修为,只因为你是傅玄野。他顾冷再好,好一万倍,我也不喜欢。废物也好,天才也罢,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瞎子,他们误解你,希望你去死,可我相信你,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桑言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其实不是个话唠,只是傅玄野的世界太苦了,他不想让傅玄野一个人承担,他想时刻告诉傅玄野。
他身边是有人的,他不是独自一人,待在漆黑无光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房间的门板被冰冻住,然后碎成一堆粉末。
“真不错!桑言,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情话?”
叶轻峰拍着手掌叫好。
“不过我真是奇怪了,这废物有什么好,难怪都说狐狸生性本浪,你这脚踏两只船,身体吃得消吗?”
桑言抽出腰间的软剑:
“叶公子,街边的狗给他喂了包子,也知道叫两声感恩。要不是大师兄舍命救你们几人,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半点不懂感恩,却还要赶尽杀绝,飞升时小心遭天雷劈死!”
叶轻峰冷哼一声:
“伤师尊,杀掌门,不管哪一条都足够死一百次了。大师兄也没念掌门和师尊的养育和教导之恩,彼此彼此!”
顾冷剑已出窍,浑身散发出的威压让桑言几乎站不住。
他脸色黑沉:
“大师兄,你为何要杀害父亲?”
桑言都被气笑了:“你怎么能认定,你爹是被大师兄所杀!”
叶轻峰道:“掌门被问天剑所杀,这世界上谁能使问天剑!”
“一群傻叉只会血口喷人,脑子都被狗啃了,谁杀人会在尸体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你们这群蠢蛋……”
叶轻峰气急败坏,握着竖笛上前一步,前脚刚跨进门,门口就发出轰隆一声响,白色烟雾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顾冷挥剑,整个房间的空气被冻住,剑刃落下瞬间,白色雾气化作齑粉消散殆尽。
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
顾冷凝眉,沉声道:“追。”
夜色浓郁,天边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落下。
街道上空无一人,路面湿滑,桑言化作一只两米高的白狐,托着傅玄野,在屋檐上狂奔。
突然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桑言脚下一滑,从屋檐上差点栽倒。
雨越下越大,几乎要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顾冷很快就能追过来,你放下我自己还能逃走。”
桑言一刻也没停歇:“别说话!抓紧点!”
桑言只觉后背一空,傅玄野整个人掉了下去,他纵身一跃,张嘴咬住傅玄野的腰身,才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桑言紧绷着神经,终于赶到破庙里,把人藏在茅草堆里,用符咒掩盖住傅玄野的气息。
变换成傅玄野的模样窜了出去。
他跑出没有两里地,就被一道凌冽的剑意击倒在地,桑言躺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造,真疼啊!”
雨点落在脸上,冷到彻骨,桑言闭上眼,喘着粗气。
突然腹部猛地受了一脚,桑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中午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喉咙里一股烧灼的感觉。
领口被叶轻峰揪住:
“桑言,傅玄野在哪?”
桑言耳朵一阵嗡鸣声,他咧嘴笑起来,“不知道!”
还好完成了系统任务,有惊无险。
叶轻峰捏紧拳头,泄愤般对着桑言的腹部重击了几十下,直到桑言嘴角溢出鲜血,他才停下。
“傅玄野,在哪儿?说出来,让你死个痛快!”
桑言把嘴里的腥甜咽下去:“哈哈哈哈……”
叶轻峰松开桑言,吹响竖笛。
一瞬间,桑言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托起,悬浮在空中,他的周围像是被一层布蒙着,强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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