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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血族始祖我靠人设保命(宫筘月)


魔法师啧了一声:“真麻烦。”
江屿白算是看清这两人想唱什么戏了,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先把他打得身受重伤,逃脱不掉,再假惺惺的维护他,假装给他一点甜头。
他咳了两声,声音沙哑:“你们是一起的?”
魔法师大大方方承认:“是啊。”
“当然不是。”瓦尔斯特十分认真,“我们只是碰巧在一起合作。”
魔法师挑眉:“我之前可帮了你不少,小王子,你这可不厚道。”
江屿白想趁他们拌嘴尝试逃脱这里,没想到魔法师准备充分,他根本破除不了屏障,即便来到最边缘的地方也找不到脆弱点,还让瓦尔斯特察觉到了异常。
那只召唤兽瞬间膨胀了十数倍,成了只威风凛凛的白虎,将江屿白撞回了原位。
瓦尔斯特撑着石壁死死盯着他,像是要用眼神在他身上凿出两个洞来:“原来你愿意哄我,也只是为了离开。”
江屿白踉跄着站起来,捂着嘴唇咳出血来,咳得五脏肺腑都快震碎,殷红顺着指缝流出,滴滴答答砸在焦黑的土地上。
召唤兽朝他嘶吼着扑过来,庞大身躯接连撞开巨石与山林,江屿白勉强躲过去,虎掌砸在他耳边,震耳欲聋,碎石划伤他的脸颊,鲜血流淌。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为了召唤您我不知受了多少年生不如死的痛苦,我才是您信仰最纯粹的信徒,我看不透您要追寻的东西是什么,但为什么你让我跟随在您身边的资格都不能给我?”
瓦尔斯特拽着他领子,尖声控诉,“我这辈子也从来没有这样求过谁,其他所有人都骂我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我也知道我脾气暴躁恶劣,可我对您还不够好吗?”
江屿白偏头冷冷道:“我求你对我好了吗?”
瓦尔斯特难以置信地松手退了一步,喃喃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连一句谎话都不愿意编给我听。”
他一松手,江屿白就没什么力气,垂下头微卷发丝遮住他的眉眼,他捂着太阳穴,脑子里折磨着他不肯消停的魔咒存在感极强,倦怠感翻涌上来。
他开口:“我说你就信?”
瓦尔斯特见他满脸倦怠,伤痕累累,想必已经被折磨得到了临界点,再也撑不下去,以为他要妥协,看着他那张沾染鲜血却仍旧惊艳的脸立刻兴奋起来:“当然!”
他蹲下身子好让江屿白看到自己仍旧干净柔软的脸,与他乖巧无害五官不同的,是他那双满是阴谋算计的眼,像毒蛇一般:“你哄哄我,我就给你疗伤。”
江屿白目光如炬,笑容懒散:“你做什么梦呢?”
瓦尔斯特脑子里懵了一下,被欺骗戏弄的愤怒涌上心头,掐住江屿白脖子撞到石壁上,看着他挑衅的神情话到嘴边忽然转了个方向,又伤心又气愤:“您就这么狠心,连编两句话可怜我都不愿意?”
江屿白已经浑身鲜血,不知在刚才躲避召唤兽时肋骨断了几根,动也动不了,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他擦了擦唇边血渍,自嘲一笑:“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
江屿白瘫倒在地,靠着崎岖山石望着之前莫里甘与维达尔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瞎子,谁对我好还看不出来吗。”
瓦尔斯特一噎,他目光复杂:“当然是我对您好,您一点也看不到吗?”
一边的魔法师拍了拍瓦尔斯特肩膀,略有不耐地提醒:“死心了吗?即便到这种关头他也不愿意松口,看来对他来说你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都到这种地步了,就该履行我的计划吧。”
瓦尔斯特直勾勾盯着江屿白:“你答应过我的,会给我一个完整的始祖。”
魔法师笑眯眯地说:“当然,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始祖,喜欢到这种偏执疯狂的地步也真是可怜,在仪式结束以后,我保证他会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
瓦尔斯特半信半疑:“最好是这样。”
他面前的魔法师脸上黑纹开始变淡,渐渐消失无踪,皮肤很白,与血族相比也没太大差别,此前被遮住的五官露出来,像是放出来透气一样。
瓦尔斯特厌恶地别过头去:“别用这张让我恶心的脸。”
魔法师掐着他下颌目光阴郁:“这是我的脸,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看不惯我也不介意把你眼睛挖掉。”
“偷用别人的脸还这么光明正大,你的无耻我真学不来。”瓦尔斯特推开他,走到江屿白身边将他怀里的生命之石拿出来,“这石头你要吗?”
魔法师将生命之石收入怀中:“当然。”
江屿白已经没法思索这两人说的仪式是什么了,血流的太多他开始头晕目眩,闭着眼强撑着没晕过去。
有人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仿佛要往他的身体里注入魔力,他勉强抬起胳膊挣扎,没有魔力自然很快被镇压,混乱中他身上好像掉了什么东西,很清脆的一声响。
忽然金光乍起,江屿白也被那光亮刺得睁不开眼,勉强抬头一看,就见魔法师已经躲在几米之外,一面小巧的镜子悬在半空,堪称圣光普照,裹在上面的绸布落在地上。
是维达尔先前塞给他的东西。江屿白不认得这是什么圣器,见魔法师严阵以待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该不会是维达尔从莫里甘身上顺来的圣器吧?
他立刻将镜子握在手里,就见镜子陡然变大,里面印着魔法师模糊的身影。

第80章 :险境
魔法师被圣光刺痛双眼,连连后退,黑色纹路瞬间重新爬满他的皮肤,将他容颜遮的严实:“什么东西?”
江屿白立刻抓起圣镜,感受到熟悉的魔力在圣镜中翻滚,联想到是维达尔临走前在圣镜中储藏了光明魔力,以防他遭遇不测,正好在此刻发挥了作用,稍稍遏制了魔法师的黑暗元素。
他继续催动着圣镜,想要趁着机会把魔法师打压下去,但反应过来的魔法师立刻催动空间内的黑暗之力合力碾压圣光,就听几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圣镜的光辉瞬间削弱了不少。
魔法师当机立断扔给瓦尔斯特一宗卷轴:“用我教给你的魔咒!”
召唤兽高高窜起咬住卷轴,瓦尔斯特嘴里急促地念着咒语,无数晦涩难懂的文字从卷轴中飞逝而出,化为天罗地网朝江屿白扑过去,沿途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江屿白被巨大的魔力撞飞出去,他勉强挣扎了一下,彻底失去力气。
面前的魔法师身上的魔力仍旧源源不断的朝他涌来,像一座无法推倒的大山,每分每秒都折磨着他的意志,屏障隔开两个世界,这里暗无天日。
一抹极其微弱的光突兀地出现在江屿白眼前,他费力睁眼,看到落在他面前的平滑镜面。
是圣镜!
他咳嗽两声,只觉得自己声音像被撕扯的布帛一般难听,撑起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抓向空中的圣镜,鲜血涂满了他的双手,眼皮很重,睫毛上也都是鲜红的痕迹,落在他眼中糊成一团。
他又觉得身体变冷了,冻得他睫毛都快粘上寒霜,血污变成冰粒子簌簌的掉下来。但其实没有,圣镜在他手里,只要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脸——跟平时没有丝毫区别,只是脸颊很红,眼神呆滞,像个无神的木偶。
他看到自己身上也逐渐布满了黑纹,就跟魔法师身上一模一样,他抬头,异变的源头正是瓦尔斯特嘴里念的魔咒。圣镜散发出的柔软光辉填补着他身体中被破坏撕扯出的空缺,可是仍旧杯水车薪,抵不过破坏的速度。
魔法师已经站在他的面前,逐渐衰弱的圣光已经开始威胁不了他,让他走在圣光的照耀下如履平地。他看着江屿白,像在观察一个实验对象一样冰冷审视:“我之前还疑惑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这么古怪,既不像怀恋又不像怨恨,什么情绪也没有,像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他蹲下来,拨开江屿白沾着血污的发丝,露出他那张狼狈的脸:“我才发现,你的封印里还有最重要的一道锁,是我疏忽了。”
身后瓦尔斯特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这家伙打哑谜,每次他都像一个局外人,完全听不懂:“你啰啰嗦嗦的在说什么?能不能别废话了。”
魔法师横了他一眼:“蠢货,我要你听明白了?”
瓦尔斯特有些无聊:“你要把他变成什么样的?转化过程也太长了吧,还不如直接把他绑回去方便。”
“很快就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会在维达尔赶过来之前完成的。”
“……我不是在问他。”瓦尔斯特似乎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简直像是他怕了维达尔一样,“随便你,你看着办,只要最后能让始祖喜欢我,让我成为他唯一信任的信徒,你要多久都行。”
魔法师垂眸无声笑了,眼里尽是嘲讽。
江屿白此刻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他脑子嗡嗡作响,鲜血彻底浸染圣镜,镜面斑驳一片,难以言喻的污浊。
他感受到灵魂被抽离的错觉,只觉得很久之前好像有过相同的感受,却是灵魂被迫离开身体,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隐隐约约,他感受到体内原本设下封印的地方涌出源源不断的光元素,链接到圣器上,顿时圣光暴涨,将最前面的魔法师击飞出去,一瞬间破开空间中的黑暗,气势汹汹,甚至让魔法师布下的屏障都寸寸龟裂。
异变突生,瓦尔斯特被余波震退撞在屏障上,心脏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死死抓着魔法师袖子失声质问:“为什么失败了?”
魔法师推开瓦尔斯特:“真是有够愚蠢的,这是最后的机会,杀不了他就等着被他报复吧。”
瓦尔斯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魔法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原地,留他一人在原地。圣器还在不断发力,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无差别攻击范围内所有的敌人,瓦尔斯特慌忙找到掩体躲着,却仍旧被光明之力波及,抬头只见自己的召唤兽因为体型庞大成为首要目标,被疯狂集火,瞬间奄奄一息。
瓦尔斯特最后一只召唤兽也受了重伤,他被反噬波及吐了口血。
面前一片废墟,中央江屿白脊背挺直,站在圣镜面前。他其实已经力竭,强撑着走到魔法师之前消失的位置,那里遗留着一件魔法袍。他将袍子捡起来抖了抖,思索片刻决定带走。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瓦尔斯特身上。
瓦尔斯特有些慌张,他不明白魔法师为什么要抛下他离开:“你想干什么?”
江屿白却没回话,圣镜时时刻刻抓在手里,像握着全部底气。
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瓦尔斯特颤巍巍抬头望向江屿白:“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欢我,嫌我性格不好,您很讨厌我。可我只是想让您享受最纯粹的供奉——”
江屿白声音很冷:“别假惺惺的。我一直以为你多少有点自知之明,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的那种,怎么可能接受你的示好?你的信仰对我来说从来都是多余的,我不稀罕也不想要。”
瓦尔斯特呆立在原地,半晌他笑出了声,像是难以置信,尖锐又刺耳,愈演愈烈,像是丧失理智的疯子一样,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没人愿意搭理他,江屿白揪着那件陈旧的魔法袍,甚至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我是第一个得到您这种诅咒的人类,对吗?”
江屿白毫不犹豫点头:“对。”
瓦尔斯特又开始笑:“您希望我死,要我怎么死?”
“随你。”
“您说我就照做。”瓦尔斯特企图抓住他袍角让他停下来,声音哀伤,“求您,您无论想让我干什么都行,别走,您走了我该怎么办——”
江屿白转身,背影冷漠:“我不关心。”
瓦尔斯特失重般跪在地上,额头猛地磕在冰冷焦黑的地面,磕得头破血流,他却几乎感受不到疼痛,只有冰冷。
满地碎石,他胡乱抓着一把尖锐石头狼吞虎咽地塞到嘴里,自己唯一的依仗抛下他离开,他已经明白大势已去,企图用生命尽头的悲剧让始祖回头注视他,抬头时眼前却一片朦胧,看不到江屿白如今去往哪里。
被始祖抛弃的信徒不该活着。
瓦尔斯特记不清自己到底破戒过多少次,也许每一次任性妄为都是死罪。
其实江屿白没能走多久,圣器在他手中发烫,他头晕脑胀才坐着歇了没一会儿,维达尔就带人找到了他。
维达尔一见他就冲过去紧紧搂住,察觉到他的虚弱立刻给他喂了些血——他也受了不少伤,随便哪儿都能弄到血。
江屿白被他扶起来恢复了说话的力气,抬头问:“有看到魔法师从哪儿跑的吗?”
“除了你们,我们来时没看到其他血族,瓦尔斯特带来的卫兵也被我们拿下了。”梅莱芙扶住他右臂,被他身上的伤惊了一下,立刻招呼维达尔合力将江屿白带上飞舟。
几天不见,飞舟被修葺得勉强能够运转,想来是找到了能源石。梅莱芙将他带到房间中躺下,房中其余的都是准备好的魔药师,立刻替江屿白包扎身上伤口,调出魔力充沛的魔药让他喝完,又检查了他身上的情况,确实无误才依次出去。
“黑蛋还在昏迷,他的魂体脱离了最危险的时期,仍旧需要修养,只要那个诡异的家伙别再卷土重来就行。”梅莱芙犹豫片刻说,“莫里甘跑的太快了,实在摸不清他的行踪,挺麻烦。”
江屿白确实没想到莫里甘还能侥幸逃跑,不过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还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来:“那个魔法师,到底什么身份?”
他将那件遗留的魔法袍取出来,尽管它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元素日夜浸泡,已经成为一件完完本本的黑暗魔器,袍子上那枚陈旧却闪闪发亮的徽章彰显它的身份。
花纹古老陈旧,是数百年前光明魔法师的徽章,如今已经见不到这种材质和花纹。
梅莱芙摇头:“完全不知道。”
维达尔托着灯台将那枚徽章拿起仔细观摩,犹豫片刻:“虽然我见他的次数也不算多,但仅有的几次照面下,他让我叫他阿斯塔莱。”
江屿白一愣:“什么?”
这个跟末代始祖回忆中长得一模一样的旧相识,为什么用始祖的尊号做名字?
维达尔同样非常不理解:“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当时说的很认真,我觉得他倒没必要在这上面哄骗我。”
江屿白想的出神。
魔法师自称自己为阿斯塔莱,一个被人念出就会被诅咒的名字,而瓦尔斯特跟魔法师走的很近,他还拥有抵抗诅咒的能力。

维达尔身上的伤被包扎得整齐,梅莱芙陪了一会儿便离开,留他们俩休息。
维达尔从书柜上抽了本书给他念里面的故事,江屿白捏着圣镜发呆。
半本书看完,维达尔坐在床边看着他,江屿白捏着他后颈将他压下来,目光试探:“什么时候拿到圣器的?”
维达尔不解:“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江屿白也说不清到底重不重要,当初以为圣器在莫里甘手上才回头救人,可惜到底站不住脚,没有梅莱芙怂恿他大概也会因为担心而回头救维达尔,圣器在其中好像只起到一个极其微弱的作用。
没有这一茬,他大概已经回到自己领地安心生活,而维达尔经历九死一生回到圣殿继续做他的圣子,再成为教皇,他们不可避免地站到对立面,也许命运只是在曾经短暂交织在一起,然后就此分开。
如果维达尔没有恰好落在莫里甘手里成为阶下囚,而他没有恰好穿过来顶替始祖,他们都不会有现在。
江屿白思绪飘忽不定,不可避免将目光落在他们的关系上。
是信任、依赖,又充满算计,不那么美妙。
却又复杂、深奥,流的血与泪交织着,交换爱意与吻痕。
对立的身份,着魔一样的情愫。
江屿白想说的话在喉间周转犹豫,清晰地吐露出来。
“没什么。”
这个问题像是他随意提起的,并不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片刻后又说起另一个话题:“我的苗圃你在好好保管吗?”
维达尔掐着他脸颊恶狠狠说:“这会儿知道心疼你的苗圃了?当初说走就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它?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放心上。”
“我怎么没放心上了,哪有你说的这么绝情。”江屿白一脸理直气壮,“我那时知道你肯定会好好保管才扔给你的,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把它们丢了?”
维达尔面无表情:“对,我丢了。”
江屿白震惊:“你这个狠心的家伙,我养了这么久你说丢就丢?”
维达尔咬牙切齿:“早该扔了,谁让你当初招呼也不打一声一个人跑了,摊上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饲养员是它们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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