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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到蒙古族大哥哥家里不走啦/安且吉兮(威威猫七)


周安吉坐在一旁连打了几个哈欠,又咳嗽了几声。
一直呆在空气不畅又黑漆漆的矿洞里,他才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感冒好像还没好全。
这时他又打了一个哈欠,嘴巴还没闭上,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周安吉一开始不明所以,以为是洞顶的公路上有车经过。
接着又是一阵咔嚓咔嚓金属断裂的声音,挂在洞壁的灯一盏一盏地跟着灭了。
周安吉面对这样突发事件的经验几乎为零,他没反应过来,仍抱着双膝坐在地上。
可苏和额乐不一样。
在周安吉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前一秒,他看见离他一步之遥的阿乐转了个身猛地向他冲过来,把坐在地上的自己一整个环抱住了。
抱紧得周安吉几乎窒息。
几秒之内,四周的石块轰隆隆地往下落。
回声在这个洞穴里听起来尤为巨大。
作者有话说
1、稀土资源:稀土并不是“土”,是指元素周期表里的17种金属元素,称为稀土元素,广泛运用于工业的各个方面,而白云鄂博是享誉世界的“稀土之都”。

第28章 如果你呼唤我的名字
其实苏和额乐今天在出门的时候就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所以他反复向周安吉询问了很多次,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一起去。
只是来到矿区之后,就被一堆工作拖住了,没分出心神去思考预感真实发生的可能性。
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洞穴塌陷在矿区的工作里并不罕见。
不过也不算很常见的事故。
至少在苏和额乐工作的这几年里都没遇到过。
大概一个星期前,杨铭给他打电话说,最近有个矿洞老是发出一些轰隆隆的响声,工人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叫他回来看看。
这些矿洞以前也偶尔会发出这样的响声,一顿检查下来都没发现什么大碍。
苏和额乐承认他今天是抱了点侥幸心理才把周安吉一起带来了。
可没想到一回来,就刚好被他们遇上了。
此时周安吉仍被阿乐护在身下,周围的响声消失了,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静极了的氛围。
周安吉动了动,努力把头从苏和额乐的臂弯拱出来,他也吓坏了:“阿乐!阿乐!你没事吧?!”
他晃了晃压在他身上苏和额乐的身体,把他们埋住的这片三角区空间并不大,几乎没什么让他们挪动身体的地方。
晃了几下,苏和额乐看起来没有反应,周安吉心里一紧:“阿乐,你别死啊。”
声音里几乎带着些哭腔。
又过了几秒,苏和额乐才从他的肩窝微微抬了点头:“还没死。”
他倚在周安吉身体上重重地咳了几声,才猛地一用力让自己的身体翻过来,躺在了周安吉身边。
阿乐为了保护自己受伤了,周安吉知道。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翻身动作,苏和额乐的嗓子里都忍不住发出了些忍痛的闷哼声。
可在这样的境地里,问一些“疼不疼”、“伤得重不重”的话都是徒劳。
伤口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痊愈。
他们俩的运气还算好,被埋在了落石塌陷形成的一片三角区域里,因此没受很严重的伤。
只是刚刚苏和额乐在向周安吉扑过来把他护在身下的时候,有几块石头砸中了他的背。
没感受到流血,只是一阵一阵蔓延到全身的钝钝的痛。
幸好戴在两人头上安全帽的照灯还没灭,两人不至于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苏和额乐背靠着石壁缓了好久的粗气,又往周安吉身边挪了挪,脑袋直接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疼得顾不上许多别的了。
虽然周安吉的肩膀满是凸出的骨骼,可也比背后坚硬又冰冷的石壁好得多。
他侧过头,看见一旁的阿乐紧闭着双眼,眉间皱出了几道深深的纹,发间和额头都冒出了好些细细密密的汗珠,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像是埋在这个漆黑矿洞里闪耀的晶石。
周安吉吸了吸鼻子,很努力地才忍住了鼻酸以及一些生理性的泪水。
平时都是阿乐护着他,可现在阿乐受伤了,自己不能跟着脆弱。
他用可以活动的那只手掌轻轻覆在了苏和额乐的脸颊上,温柔地唤他的名字:“阿乐,阿乐,苏和额乐……”
苏和额乐抬起有些沉重的手,覆住了仍盖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他习惯性地轻拍表示安慰:“我没事阿吉,别怕。”
他睁开眼,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周安吉,努力对他扯出一个笑:“哭啦?”
周安吉又吸了吸鼻子:“哪儿哭了。”
“好好好,没哭。”苏和额乐仍笑着说,“那就借你的肩膀躺一躺。”
“好,好。”周安吉满口答应。
缓了好一阵,苏和额乐才从周安吉的肩膀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可他受伤了的背压在石壁上仍很痛,只能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倚在周安吉那边。
周安吉知道阿乐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心里很愧疚。
但两人被困在这里,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救援。
他们进来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一点,苏和额乐在这里工作了一个多小时,因此估摸着现在的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
只要他们被困的消息传出去,杨铭那边一定会立刻安排实施救援的。
幸好这里只是被落石困住了路,还不至于缺氧。
希望能在入夜之前被救出去,不然入夜后,救援活动就更难开展了。
可就算现在外面还是顶着日头的大下午,这个挺深的洞内还是感受不到什么热度。
而且苏和额乐受了伤,身体比平日更容易感受到凉意。
周安吉不想他冷,可这半大点儿的空间连脱件外套给对方都做不到,他只好双手捂住了阿乐的手,尝试着努力给他搓热,一边搓还一边对着手掌哈气。
尽管见效甚微,但苏和额乐并不阻止他,眼神脉脉地望着对方。
搓了好半天,两人的手才有了回温的迹象,周安吉停下来,抬眸看见了阿乐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嘴里嗔怪了一声:“都怪你。”
“怪我什么?”
“你说你是不是乌鸦嘴,那天说把我的倒霉运气分你一点,今天我俩就一起被埋在地底下了。”
苏和额乐无奈地笑了,都这个时候了,周安吉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不过也好,这个时候两个人还能开开玩笑,总比抱在一起哭强。
过了一会儿,苏和额乐又说:“不该带你来的。”
周安吉的手在他指尖顿了一下:“阿乐,你知道我是在说笑,我没真怪你。”
“后悔了吗?”
周安吉摇摇头:“其实就算你在进洞之前跟我说了这些坍塌的可能性,我也会跟着进来的。”
“怎么?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苏和额乐问。
周安吉让对方的手掌和自己紧紧地扣在一起,抬起来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如果知道了里面有危险,还让你独自进来,那我在外面才会担心得不得了。”
“我宁愿跟你一起困在这里,也不愿意你一个人在里面被困住了,而把我独自留在外面。”
苏和额乐又重新笑了起来,他抬头环视了一圈这个困住他们的地方:“可能你名字里的平安和吉祥真的有作用吧,如果不是你跟我一起进来,说不定今天我一个人就死在这儿了。”
周安吉一听,马上用两只手指贴住了对方的嘴唇:“别这么说。”
苏和额乐将他的手拿下来,重新握在手里:“等待救援应该需要好几个小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阿吉。”
“你想干什么?”周安吉问。
“跟我说说话。”
“好,好啊。你想听什么?”
“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
“那你用蒙语教我说一遍苏和额乐。”
于是苏和额乐教他说了一遍,周安吉就跟着学了一遍。
苏和额乐说了第二遍,周安吉又跟着念了第二遍,直到后面不需要再教,这个名字也可以发音准确地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周安吉没问对方为什么喜欢听自己叫他的名字,因为苏和额乐有什么需求他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苏和额乐的名字很好听,含义也很好,这在周安吉与他初识没多久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一点。
连同着后来,在给阿乐讲了自己名字里的含义和由来之后,对方也一直固执己见地把他的名字理解为“平安、吉祥”,而非“漂亮”。
苏和额乐曾告诉周安吉,人生是自己的。
同样,一个名字里的含义,也要自己认定了才作数。
“阿乐。”周安吉不想让气氛变得安静,只有两个人都在说话的时候,他才能确定对方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他不能让苏和额乐这样昏睡过去。
“如果今天没有我一起跟进来,你一个人可以逃得出去吗?”周安吉几乎认定是自己拖累了对方。
而身旁的苏和额乐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进得太深了。”
这是事实,他没在说谎。
苏和额乐看透了他内心里的想法:“我说了,没有你的话,我可能会死在这儿,这不是骗你的。”
他抬头环顾了一下:“你当时坐着的这个地方正好是块三角区,所以落石塌下来给我们留了这么个空间。”
“如果没有想着要救你,我大概会义无反顾地往外冲。但我们进得太深了,这点时间根本不够跑出去,可能半路就被石头砸中了。”
阿乐没骗他,周安吉庆幸自己坚持跟进来了。
“那你以前经历过吗?”周安吉问。
苏和额乐忽然不说话了,他沉默了一阵,视线望着前方的一片漆黑洞穴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哦。”
过了一会儿,苏和额乐呼出一口气,又继续道:“但我父亲经历过。”
周安吉闻言抬起头,就算在漆黑的洞里,他的眼睛仍被灯光照得很亮:“你好像一直没提过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他……”
是啊,苏和额乐提过母亲,提过大哥,甚至提过嫂子,可唯独没提过父亲。
周安吉不知道父亲在阿乐的成长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严厉或者慈爱的,还是像他自己的父亲那样自私。
“他去世了。”苏和额乐把话头接了过来,“因为一场地质灾害。”
周安吉轻声地“啊”了一下:“抱歉。”
而苏和额乐反而笑了:“没什么不能提的,都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苏和额乐转过头来对着他:“如果我阿布还在的话,他肯定会很喜欢你。他喜欢你这样听话的乖小孩,不喜欢我这样叛逆的。”
“你不是一直想听我的故事吗?”
“我讲给你听。”苏和额乐轻声说,轻得连回声都听不到。
作者有话说
1、阿布:蒙古语里“父亲”的意思。

第29章 别放弃我啊
如果让时光倒回几年,周安吉不一定会在初见没多久时,就立刻被苏和额乐这个人的温柔性格所深深吸引。
刚刚研究生毕业的苏和额乐,一副桀骜不驯、自信又张扬的模样。
不懂得关心人,也不爱去照顾别人的感受,在天大地大之间,永远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他是这片草原培养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高材生,自然有他高傲的资本。
很多幼时和苏和额乐一起念书的伙伴,长大后都因为成绩平平,有的留在当地打工或者做了点小生意。
也有的像巴特尔一样的人,直接放弃了上大学,选择回家继承草场,过上了和上一辈一样的游牧人生活。
但在内蒙古呆了十几年,苏和额乐早就有些厌倦了。
那时候父母身体健康,大哥留在当地帮忙操持一些家庭事务,而且家里上百的羊群和牛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资产。
因此苏和额乐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在毕业后没想着要为家里分担些什么,家里人也都宠爱他,默许了他这样做。
他学的是地理相关专业,上学的时候就跟着导师一起走了中国的不少地方。
可他觉得还不够,他还想要走更多。
那时候苏和额乐刚满25岁,离开大学校园后,选择了和三五志同道合的好友,背上背包踏上了穷游的路。
他们一起在西藏的牧民家里睡过深冬里凉透了的地板;在蛇形的山路上出过车祸,救援的车辆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来;在几千米高的雪山上发过烧;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和同伴吵过架……
也在海边的落日金辉中骑过单车,在山高水深的谷地里呐喊,在城市的炽热和喧嚣中挥洒汗水……
25岁那年的苏和额乐,是个有幸在这个复杂险恶的社会里幸存过来的年轻人。
直到后来,很平常的某一天,苏和额乐正躺在廉价旅店里一张满是腐朽潮气的床上无所事事时,忽然接到了大哥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父亲躺在医院里,快不行了,让他赶紧回内蒙。
苏和额乐的父亲并不是在草原上过得安安稳稳的放牧人。
或者说,如果他年轻时选择了一辈子都立足于这片草原上,后面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然而就在苏和额乐才出生没几年的时候,父亲选择了离开牧区,去外面打工。
那时候家里的条件还没现在这么好,要养两个孩子,供两个孩子读书,父亲想要给一家人更好的生活,于是在身边好友的介绍下,去了一个煤矿当工人。
其实在苏和额乐年幼时,对于父亲这个人物的记忆就没有很强烈。
他只记得,父亲一般会很长时间都不回家。
可每次到了父亲回家的日子,额吉就会做一大桌好吃的,父亲还会给他和大哥带一些草原上从没见过的好玩意儿。
所以他们哥俩常盼着父亲回来。
父亲在外面当工人这件事,是在他渐渐长大之后,才对此有了一些实感。
他和他大哥一样,是父亲十几年都出门在外这件事的最终获利者,两人都很争气,一路上到了大学,苏和额乐还要更优秀一点,大学考到了北京去。
他们从没在父亲母亲的口中听过“供不起”这样的话。
从他几岁开始,到现在研究生毕业,父亲当了快二十年的工人了,苏和额乐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也从未为父亲的安全和身体健康操过心——
这是他又过了几年的时间才慢慢反应过来的事,因此也去查证过:在煤矿里干了一辈子的人,因为粉尘过重容易患上肺癌,而且煤矿里本来就有塌方的风险。
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早就晚了。
出事那年,父亲已经是个经验很丰富的老工人了,收入也比原来翻了好几倍。
而且他和大哥都已经毕业,父亲也盘算着退休,眼看就要过好日子的时候,突然就出了事。
矿区附近的一个小县城突然发生了地震,煤矿跟着就坍塌了,父亲被埋在里面,等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苏和额乐没有见着父亲的最后一面。
“以前我是不相信信仰这个东西的。”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离家,想在外面闯荡出一番天地。”苏和额乐说,“直到父亲出事之后,我回到内蒙,才发觉信仰这个东西真的不能亵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太黑了,阿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安吉没在他眼里看到太多的悲伤情绪。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想来我当初报这个专业还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我额吉没怎么念过书,但大哥是上过学的,他想让我学点更热门的专业,可就是因为父亲一辈子都在和石头打交道,我才想去学地质。”
他转过头来看了看面前周安吉的眼睛:“我跟你不一样,我一开始其实没多喜欢这个专业。”
“我选它其实就是想告诉父亲,我是会为了他而骄傲的,并且和他一样,我也可以在这个领域做到很优秀。”
“可学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父亲出事的时候我在外面鬼混,学再多也没能救他的命。”
“当年没好意思说出口的那些话,现在想说也没机会了。”
“这不怪你,阿乐。”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安吉才浅浅地说了这样一句。
他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掌,用手指轻轻在对方的手背上摩挲,企图通过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传达一些安慰。
他知道,阿乐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些巨大悲伤,通通都被他藏在心里面了。
这样的事很难被时间冲淡的,周安吉知道。
可一个人的心脏就只有这么大,心事总会有装不住的那一天。
今天阿乐会愿意把他的往事讲给自己,可能真的是因为快装不下了吧。
“阿吉你知不知道,其实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的模样都已经渐渐开始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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