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开始。”
说完,Boss又将目光落在那个男孩身上,
“弘树,做个自我介绍吧。你们两个接下来要合作一段时间了。”
所谓的合作当然就是实验,松田阵平早就习惯了,更是从来不会给研究员任何好脸色,所以他在意识到这是个实验时,第一时间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换成任何一个正经卧底,也会先选择按人设对待,再接着伺机摸清楚底细。
但松田阵平有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个孩子太小了,比雪莉正式为组织进行研究的时候还小。
看清对方的时候,松田阵平的本能先于理智地放松手指,而后才假装绷起力气。
幸好那个孩子确实机灵,也确实还没有被Boss洗脑,这一次初见才有惊无险地度过去了。
泽田弘树是真正的天才,有他加入后,实验进展的速度都让他觉得惊心动魄。也因此,哪怕“白兰地”能够离开了,泽田弘树也不可能离开boss身边,但偶尔会远程充当一下黑客。
之前朗姆追杀他的那一个月,和宾加对上,帮他黑掉港口的中控室,控制无人机的就是泽田弘树。
松田阵平收回思绪,电话那边的萩原研二也推断出那个答案,
“所以能帮你处理那个的人,在组织的控制下?”
“……对。”
“如果他被组织监视,那帮你处理的风险很大,就算是他愿意,也有被发现的风险。而且你失联这么多天,组织可能正在怀疑你。”
但加宫叶生已经出事,当初萩原研二说加宫叶生的一切线上记录消失,他怀疑就是Boss让弘树出手处理掉。
这意味着Boss在松田阵平死去七年后,依然关注严密关注加宫家,更能说明“观察松田阵平”这件事的重要性。不确定Boss怎么看待松田阵平,那风险只会一天比一天大。
这件事不能告诉Hagi,说了就相当于明示他的危险状况。
松田阵平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太多异样,
“我知道,我只是先见见琴酒,试探下情况。”
萩原研二安静了,几秒后才开口,
“小阵平,你在说谎噢。”
松田阵平表示体验不太好, 他打起精神反问,
“我怎么说谎了?组织怀疑我的几率本来就不大,而且如果我背叛了,就不会回到组织这么简单的事情, 难道琴酒想不清楚?”
说话间, 他感觉到坐在副驾驶的工藤优作往这边望了一眼。松田阵平一看见他就想起刚才浑浑沌沌间听见的对话, 想问工藤优作到底为什么能知道要去联系萩原研二。
但很快,电话那边萩原研二声音响起,一下子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如果小阵平真只是打算先见琴酒试探一下, 刚刚我不说话时,你就会接着把计划说下去,比如万一不是的话怎么脱身?需不需要接应?但是你什么都没说, 意味着这只是一个敷衍我的借口。”
松田阵平心中一凛, 而萩原研二平静地继续,
“如果要撒谎, 第一个要说服的人就是自己才行,只有自己相信了,才能骗过别人。”
“我……”
萩原研二打断松田阵平, 声音冷静地近乎锋锐,
“我知道你不是不懂,也不是不会用,但是你刚刚明明想要骗我, 却还是没能做到, 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
“因为你的心太乱了, 我不知道你瞒着我们什么,又发现了什么。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很差, 这种情况下,你去哪里都很危险,更别说是要去见琴酒。”
松田阵平哑口无言,彻底沉默。
而萩原研二握着手机的时候已经沁出了汗水。
刚传给诸伏景光消息时,他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只剩下去见松田阵平了。
但松田阵平强调事情很快结束,并且始终没说出位置的时候,他就隐约意识到了松田阵平的状态不对。
他过分紧绷,就像是忽然又新背上了什么巨大的重担,多停一秒都是错的。
果然,松田阵平居然要在自己刚刚清醒的时候、立刻去解决组织的情况。
萩原研二眼前一黑。
他根本不知道松田阵平的位置,如果松田阵平执意要离开,他也没法隔空拦住对方。
总不能指望电话那头的阿笠博士和始终没说话的另一位神秘人吧?
他搬出最能对松田阵平用出来的最严厉的说辞,指望先给人泼一盆冷水。然后心脏狂跳地去听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希望能分辨出什么特殊的能缩小范围的声音。
可惜没有。
但手机的听筒那边又传出来一个稍有些陌生的文雅声音,
“我也不赞同你立刻回去。”
萩原研二迅速搜刮记忆,终于给声音的主人对上号。
工藤优作。
大脑自行开始分析,之前松田阵平和赤井秀一在一起,但赤井秀一将松田阵平交给了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工藤优作或阿笠博士和赤井秀一有联系?
不,不像,如果他们早就认识,不至于找雪莉找了那么久。那就是他们自己找上的赤井秀一,他怎么知道地点?
工藤优作极为擅长推理,但推理很难推到这么精确。萩原研二更倾向于有人先查到了松田阵平下落,再主动联系了他。
但连组织都没发现,谁能查到?
继续往前推,谁先确认的松田下落,琴酒?不,琴酒只是猜测。
那再往前,谁先做出了行动?
查尔特勒提前安排了基尔。
帕波米特先找了降谷零配合查尔特勒。
帕波米特说情报源于他们内部,但诸伏景光却说梅根他们根本还没查到松田下落,所以联系工藤优作的人,可能就是告知帕波米特情报的人。
为什么?
他们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而松田阵平还没有往这个角度想,他只是先反驳工藤优作,
“Hagi就算了,你和组织那边根本没有关系,也不清楚组织的情况。而我当时提醒过你,不要掺和这件事,你不如把柯南带……”
松田阵平想起漫画的事情,忽然卡住,改口,“算了,估计你也带不走他。”
戴眼镜的文雅男人露出一点迷惑,大约是没完全理解这句话,但是还是将事情先绕回现在的话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无故失联几天,那个组织可能会因此怀疑你背叛。但你脑内装置……我已经听阿笠博士说了,它的部分作用是限制你泄密,”
“差不多。”松田阵平的思路在交流中逐渐清晰起来,终于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理由,
Hagi他们已经将他因规则警告而出现的各种不适当做是脑内装置导致的。但松田阵平自己当然清楚,这个装置有可能收集他的脑电波,但从来没触发过。
他开口解释——主要是对着电话那边的萩原研二:
“如果Boss打算检查,查出来的结果一定是没有泄密。”
他自觉这句话应该能够说服萩原研二了。这多年来他因为规则布置在他们面前露出过一次异常反应,但却始终在组织内保持了原有的地位。
如果让萩原研二他们从这个角度考虑,很容易得出装置仅能做限制、无法对外传递信号的结论。
这样想的话,危险性反而大大减弱。
可这时工藤优作的话落下,
“松田先生。那位组织的首领,知道你被装置影响后会出现什么反应吗?或者知道装置会给出的反应吗?”
他的本意或许是如果知道,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误导视线。
松田阵平却因此如遭雷劈地僵住了。
Boss知道吗?他想当然地以为boss应该知道,可是巧了,boss还真没见过。
boss对他的身体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知道他会在什么情况下昏迷,也知道他会在断药时出现何种症状。
可按常理来说,这两者都不会导致他一星期无法对外传递消息。
异地而处,假如他是boss会不会考虑这次异常是脑内装置的影响?松田阵平知道不是,但是Boss能确信吗?
“他可以……”松田阵平本想说检查,忽然没再说下去。
雪莉和阿笠博士曾经说,那个装置的作用机制可能会是释放电流破坏大脑,造成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毫无意识或疯了。
他这几天的情况,天知道是不是正好对上了装置的效果……
假如真是如此,那他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要么死亡,要么彻底成为实验体。
到了那一步,别说希拉失联,就算是希拉也在,都未必救得了他。
松田阵平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确实太心急了。
“我想想。”
卷发青年自醒来时就若有若无的焦躁缓缓散去,暗青色的瞳孔中终于显出冷静。
工藤优作先和阿笠博士对视一眼,又等了几秒让松田阵平凝神,才说,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能减少一点你被怀疑的概率。”
假如此时降谷零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冷笑。
因为工藤优作正说的并不是什么想法,而是一个正在实行的计划。
他低头,平板的电子显示屏上,基尔的定位一闪一闪。
这是查尔特勒刚刚留给降谷零的。
“这就是我们的真实目的。”查尔特勒和盘托出,“我、基尔、帕波米特,都希望让白兰地不受怀疑的回到组织。”
“那就要有人替他被怀疑。”
降谷零答应了。
他等基尔的定位不再移动,才拨出一个号码,
“朗姆大人,我找到FBI的下落了……对,基尔为了以防万一,在手臂上植入了临时定位器,但恐怕拖不了太久,FBI早晚会给基尔做全身的金属探测检查……不联系琴酒,直接行动……”
电话挂断,降谷零将基尔的定位通过邮件发送给朗姆,得到让他接下来去盯住琴酒不必参与的消息后,终于开车离开。
路上,又调出另外一个界面,那是朗姆绕过琴酒所派出的人的位置。
和基尔那边明显是发信器所传出的连续信号不同,这边的坐标断断续续,更像是不断的由街上监控连起来的路径图。
但即使如此,已经极为惊人——朗姆只告诉了波本约定的地点,根本没提过其他人会从什么方向过来,所以波本也绝不可能提前探知。
换句话说,死了也和波本没关系。
波本去和琴酒汇合。
赤井秀一那边也在和茱蒂斯泰琳以及詹姆斯布莱克等人汇合。
他正要再次搜查基尔,却先接到了科涅克的联系。
“基尔身上还有定位器。”
科涅克果然如苏格兰所说,已经完全清醒,就是说出的内容实在很让人头痛,
“基尔是我的人,但不会让你们白白换回来。”
他言简意赅,并且还是和往常一样,不解释,也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让FBI去接受一个大礼包,但是要注意,别留下任何FBI的痕迹。”
赤井秀一真的带人伏击到了大礼包,朗姆派来探查FBI的两位代号成员,和一个准代号成员。
一换二点五,确实不亏,还赚了。
但稍有些离谱的是,直接挑衅组织表示对此事负责的,却不是FBI。
组织的基地,琴酒确认了查尔特勒对基尔被抓这件事情毫不知情后,他在贝尔摩德和基安蒂唇枪舌战的背景音中,收到一封本不应出现的邮件。
开头就是某个人装模作样的语气:
【Gin,好久不见。发现你没有换邮箱,也没有将我的邮箱放入黑名单,实在让我有些惊喜。】
【几月前,我因事态所迫不告而别,颇为愧疚……】
琴酒面无表情地略过一堆废话,按到最后几行,瞳孔骤然一缩。
那里附上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两个昏迷不醒的情报组代号成员。
【我知道你和朗姆的矛盾,这两位作为赔礼,我已处理,聊表歉意。】
另外一张。
是白兰地闭眼躺在床上的照片。
第267章
在这间装饰的如同酒吧的休息室里, 所有人都在发出声音,只有琴酒在沉默,于是他的异常很快被其他人察觉。
第一个走上来的是想关心自己大哥的伏特加,他本来规规矩矩地要停在一步之外, 不想窥视到大哥的手机屏幕, 但是基安蒂正因为吵不过贝尔摩德而怒气冲冲的转头离开, 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于是他踉跄了下,视线往前多偏移了那么一点儿,恰好落在了不该落在的地方。
看清大哥手机上被放大的照片,一种天灵盖差点被掀起来惊悚感, 让伏特加忘了本来要说的话,气流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响亮的嘎。
不小心撞到他的基安蒂从没见过同事变成尖叫鸭, 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探了一眼,
就一眼,琴酒面前多出来第二个雕塑。
本来跟着基安蒂站起来, 但是走得没基安蒂急的科恩没赶上热乎的,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好过来看, 更不好开口来问,于是不尴不尬地站在半途。
休息室像被人突然抽成了真空,半点声音不见。
贝尔摩德坐在不远处的吧台边上,不受影响地慢慢品尝高脚杯中的鸡尾酒。
她对琴酒收到的消息内容已略有些猜测:应当与白兰地有关。
果然, 基安蒂开口打碎死寂, 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琴酒,这是科涅克的照片吧?谁给你发的照片, 为什么要给你发?不会是想用科涅克威胁你吧?他有病吧,科涅克可是叛徒,难不成他以为你会救科涅克?凭什么,凭他前段时间针对朗姆吗?”
提起照片,他们这群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永远都是绑架威胁。基安蒂虽然性格偏激,但不傻,她一连几个问句硬生生给自己理清了思路,也把自己的精神状态逼到了夹缝里。
仔细想想,认真追杀科涅克的好像只有朗姆。科涅克回来报复,受损失的也只有朗姆。
一层之前从来没发现过的窗户纸被捅破之后,原先没发现的人总会觉得自己像是猪油蒙了心,或者撞了鬼打墙。
比如现在的基安蒂。
她安静了。贝尔摩德也在心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白兰地手里的药不多,撑不了太久,FBI确认了这点之后,就会意识到白兰地的价值不高了。
赤井秀一对白兰地态度暧昧,绝不仅是嫉恶如仇的卧底看待不法之徒,他如果有私心,未必不会想办法促成用白兰地换取情报的方案,以此将人送回组织。
但这想法其中有一个点接不上。赤井秀一应当只知道科涅克,不知道白兰地。在他眼里,科克涅死而复生,应该是组织的仇人。而白兰地固执,就算是生死关头,也未必会会吐露一个字。
难道是今天的行动让赤井秀一察觉到了什么?
贝尔摩德盘算着,走过来,却在看清照片时目光凝固。
她擅长易容,最擅长辨认人脸,骨骼肌理,五官特点。
虽然这张并非直拍的正脸,甚至因为光线问题略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一眼看出,照片上的人确实就是白兰地,而且还就是近期拍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基安蒂所说的,用白兰地的照片威胁吗?
不,这下问题才真的大了。
贝尔摩德手指微颤,想要蜷起,却又在发觉琴酒目光转来时,刻意地让其自然舒展。
而终于磨磨蹭蹭走过来的科恩,在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反而紧接着贝尔摩德发现了问题:
“没有,束缚。手机,在床头。”
刚有些松动的气氛又一次冻上了。
这正是贝尔摩德看得心惊肉跳的地方之一。
假如白兰地没被束缚,那他应该是被关在某间与外界隔绝的临时囚室中。
但从仅露出的房间一角,就能看出这布置得像是一间普通卧室,窗帘拢着,手机也大大咧咧地放在床头柜上,白兰地一伸手就能拿到。
她猜错了,拍照的人根本不是想用白兰地来交换什么。
未封闭的卧室,干净柔软的床铺,光线温柔的夜灯,似乎毫无防备睡着的男人。
那人只想传递一个消息,白兰地没有被任何人囚禁,是自愿留下的。
他要让组织认为白兰地背叛。
贝尔摩德解读出这个信息的时候,琴酒的手指忽然拨了一下照片,本来已经占满整个屏幕的照片又放大了一些。
而照片的中间是那盏台灯。
贝尔摩德凝神去看,立刻察觉出了异样,继而悚然。
床头柜上,台灯的开关居然在偏向远离床头的一侧。假如从白兰地的位置开灯,就得绕过金属支架反手去按才行。
这盏台灯不是白兰地在用。
“睡着”的人不需要开灯,这是拍照的人特意给自己留的。
用来看着白兰地。
刚才所谓的温馨自然,因为这一盏灯,突然变了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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