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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的酒厂二周目(零七二四)


可这种必死的运,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延伸的?
在死亡置换之前,松田阵平一直以为萩原研二的死因仅仅是与炸弹犯有关。但是死亡置换之后,他才发现作为拆弹警察死于二十二岁松田阵平,死因其实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属于炸弹犯,另一部分属于组织,因他自己的存在而起。若非他碰巧先死在炸弹犯手里,那他会立刻被组织吞没。
前者只是工作中的意外,后者却要追溯到十七年前。
这一世,‘松田阵平’十二岁时就被加宫家通过加宫医生和加宫澄盯上。到二十二岁,被贝尔摩德和琴酒亲眼目睹,促使组织展开行动但是第二天,松田阵平被炸弹犯炸死。
萩原研二对组织对存在毫无所觉,仅认为松田阵平因炸弹犯而死。
这是松田阵平所置换的萩原研二运。
那上辈子呢?
萩原研二在十二岁时,就在加宫家察觉了组织的痕迹,想尽办法隔开松田阵平与加宫家。
二十二岁,萩原研二因炸弹犯死亡。
此前,松田阵平也一样从未发现组织的痕迹。
事情一旦起了头,种种异样便如同白纸上的黑点,一旦发现就再也无法忽视。
随着时间回溯被掩埋的真相,以一种奇诡的方式悄无声息的早已向他披露。
[上辈子的Hagi,可能在死前接触过组织,甚至死亡原因中也有组织的一份。]
[比如,他发现了另一个我。]

世界一朝倾覆, 莫过于如此。
他所保护的,他想要挽回的,原来因他而亡,那他所做的还是对的吗?
松田阵平茫然又断断续续地想了许多。
譬如上辈子他死之前曾经追查过组织, 以琴酒的心狠手辣, 本应该死在遇见琴酒和伏特加的那天, 但琴酒却没有动手,大概是发现了他和存在于组织里的那具身体长得一模一样。
而这辈子Hagi在死亡节点前,也恰好遇到过琴酒和伏特加,而琴酒对Hagi的诸多容忍, 很大原因是因为在组织的他。
虽然细节上差异极大,但如今想来,其实是同样的原因, 同样的结果。冥冥之中早有对应, 只是被他忽略了而已。
还有更多的时候,他在想Boss。
Boss是从什么时候得知松田阵平的存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如何看待和白兰地长得一模一样的松田阵平。
加宫医生当初带他做过不少次检查,那些检查结果大概都落到了组织手里。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人长相、DNA、指纹和脑电波一模一样。
Boss既然知道这件事,又没有疯, 就说明他一定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在他眼里,白兰地和松田阵平是什么关系?他一连十年观察松田阵平,又是为了得到什么结果?
松田阵平有了模糊的预感和猜测,他心神不宁, 又不知道如何回到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在墓碑前坐了几日。
晨昏交替数次, 松田阵平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却幻觉手脚冰凉, 肺腑沉重。
而就在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被轻微地拉了一下,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套住,隐约有了感觉
“哎,松田这个状态我见过。”
一个听上去极为遥远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担心,听上去有些耳熟。
见过?见过什么?
接着,他模糊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牵引着坐到某个地方,脚底下传来微不可察的震动感。
是车里?要带他去哪?
“但是他当时不是只一小会儿就醒来了,那位赤井先生说他这样已经七天了?”
那人又说话了,松田阵平猛然间意识到他是谁。
而车里又传出另外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嘛,让我想想,上次是博士你误接通了一个电话。但我们可不能打过去,那有点太危险了。”
电话……什么时候的事?谁打来的。
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就要从脑海中浮现。
另外那个男人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另外一个人。”
他听见了手机按键声,听见了拨号音乐铃声,接着,急促的风声夹杂着萩原研二略有些沙哑和疲惫的嗓音一同涌了出来,
“阿笠博士?”
“那个……”最开始叫出他名字的人,阿笠博士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萩原警官,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麻烦你。”
“你能不能念一遍松田阵……”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打断了阿笠博士的声音。
萩原研二错愕且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小阵平?!”
“小阵平是不是在你们那边?”
那种朦朦胧胧的牵引感一下子清晰,松田阵平像是被人从万丈高空之上狠狠拽下来,头晕目眩,胃液翻涌,最后扶着车座弓下腰干呕起来。
但周围一下子寂静了。
寂静中,松田阵平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七年前的十一月七日。
松田阵平在世界规则的见证下死亡。
他不肯承认,不肯接受,于是拉住一个看不清但隐约觉得熟悉的人,将自己的名字交付出去。
“我的名字是……松田阵平”
“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是松田阵平。”
因为阿笠博士的承认,他那一部分意识半飘荡着,如风筝上隐约的细线,不肯割离,也因此不得清醒。
他也是像今天一样被阿笠博士带到车上。
“我刚刚听见新闻……可他还活着。”阿笠博士在电话里和人紧张地说明经过。
“嘘,不要声张,先把人带出那条街,但不要下车,等我和有希子过来。”
接下来的内容,那时的松田阵平渐渐听不清了,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优作,这个要不要接……啊!”
电话被误接通,阿笠博士的声音骤然消失。
“白兰地。”
Boss喊出他的代号。
于是白兰地醒来,松田阵平的部分就此沉下,而夹在两个身份之间混乱模糊到无法界定的记忆,则无可依托地被彻底掩埋在记忆深处。
松田阵平茫然无觉,只记得自己似乎差点晕了过去。他知道身边此刻有人,但如果这时候点破被boss听见,对方恐怕活不下来。
于是他暗示对方屏息,接完电话,才看向对方。
“松……松……”戴着圆框眼镜的圆脸男人大喘气。
“你是谁?”松田阵平打断。
“我是阿笠博士。”他挠挠头,好脾气的笑笑,“我们三年前在一场交流会上见过一次。”
“你记错了。”
松田阵平模糊想起确实有那么一件事,微微一惊,担心对方惹祸上身,立刻用能吓退组织代号成员的冷厉态度说,
“我叫神奈荒介。”
但那时候的阿笠博士却坚定极了,“不,你就是松田阵平,我记得。”
当时的松田阵平满心莫名,觉得对方固执得不怕死。现在却才意识到,对方帮他守住了什么。
规则严苛而诡秘,组织黑暗而庞大,两者重重累累如遮天之网。可总有人哪怕萍水相逢毫无利益关系,也愿意不计得失的帮他。
松田阵平忽而有些释然。他缓了缓神,直起身,对慌慌张张抓着他手臂问他情况的阿笠博士道谢,又对上车里另一人通透的眼神。
但没等他说什么,工藤优作先笑了,
“有人还在等你说话。要不然先让他挂断,我们慢慢聊。”
糟了,忘了。
松田阵平一个激灵,拿起旁边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才意识到刚刚工藤优作在说什么。
其实他想起来的记忆远不止这一段,还包括十九岁时在东京交流会的那部分,所以对于工藤优作和萩原研二短暂交锋也记忆犹新。
那个吃醋的仇,不会是记了十年吧……不至于吧。
这想法只在松田阵平脑海里闪过一遍,就因为太离谱而被他放过,只当工藤优作开了个玩笑。
不过对萩原研二解释时,却又犯了难。
他又不能说他一不小心发现了这个世界似乎和漫画有点关系,所以被世界制裁了。
但萩原研二却为他找好了理由。
他确定了松田阵平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之后,半个字没提松田阵平消失的这几天他有多心急如焚,只轻声问,
“是因为你脑内那个吗?”
松田阵平只要回答一个是,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想说谎。
“……很快就结束了。”
良久,他重复道,
“我要先回组织一趟,等我回来,这件事情应该就能结束了。”
他失联一周,组织那边必须有个交代。
而且想要把手里的情报都公开出来,就必须先解决那条规则,要解决那条规则,首先就要解决脑内的装置。
宫野志保和阿笠博士说,他脑内的那个装置过于精密,机制都难以判断,因为不敢保证能够在装置出现反应之前就做出有效的制衡手段,所以不敢冒险。
但同时,这个装置还有二次埋入的痕迹。那最有可能的时间就是两年前,他被boss忽然召回时做的那个实验。
如果他所料不错,有一个人一定了解这个装置的作用,又愿意帮助他。
那个两年前因为自主研发DNA追踪系统,而被boss派人带回组织、隐密参与并完善了他的脑域实验的孩子。
年仅12岁的天才,泽田弘树。

第265章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交流时, 在最初因为惊喜产生的巨大震荡过去之后就立刻先给诸伏景光传了消息。
诸伏景光本不应该收到,毕竟停车之前他就已经发现自己手机的信号断了一下,想来fbi的人已经提前一会在这边做了安排。
但是经过松田阵平这些年的不懈努力,已经实现了用组织的钱搞研发, 给他们制造武器和各类高科技道具, 他们再把这些东西改头换面地用到组织身上的完美循环。
咳, 总之,仓促间FBI也不能不可能搞到美国军方的高精尖屏蔽仪器,这种粗糙设置的屏蔽,没几分钟就被他贴在手臂内侧的微型传讯器没几分钟自动破解了。
传讯器极小幅度且频率不一震了三下, 意思是松田阵平已找到并且状况稳定。
诸伏景光:……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但要是再早几分钟,让他不用对赤井秀一演出一副为爱涉险的样子就好了。
他没有zero那么容易尴尬, 但不代表他不会尴尬的。
诸伏景光嘴角的笑容仅稍微凝固了一瞬, 正想装作毫不知情的继续对话,余光却瞥见赤井秀一仿佛随意地、将手轻轻搭在手枪扳机上。
“你想知道他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带你过去。”
被怀疑了, 诸伏景光很清楚自己绝没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最多只是周围气息松懈了一瞬,但赤井秀一却已经做好谈崩的准备。
他为赤井秀一的敏锐而心惊, 表面却微笑地问,“如果他不在呢?”
赤井秀一等回答再次验证了他的猜测,
“那也没关系,你就可以进去了。”
松田, 你害我。
诸伏景光心底无奈地叹气, 但到底还是高兴他已经回来。
“别那么紧绷。”蓝灰色眼睛的男人像是放弃掩饰情绪, 袒露出轻松的模样,“反正我们现在都知道去那个地方已经没什么意义, 不如聊点别的吧。”
他的声音诚恳地近乎温柔,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向你保证,他在我们身边一定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我们不会限制他任何行动,任何意愿。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和我随时保持联系。”
赤井秀一沉默地与苏格兰对视,最后不得不承认,苏格兰比四年前更难搞了
当初在组织,他起码还能从苏格兰的态度隐约感觉出少许不协调和威胁感,现在他根本看不出来对方有任何的恶意。
作为曾经的卧底,作为被一个庞大组织盯上日追杀的特工,赤井秀一从来不缺警惕和怀疑。
这种一旦过度就在普通人成为恶习的东西,既是他们这一类人夜夜难以安眠的疴疾,也是他们最后的武器和同伴,会永远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直至死亡。
但面对苏格兰,赤井秀一的直觉和分析能力一同反馈:
他是真心实意在和你交流,他怀有善意,并句句属实。
赤井秀一:……
他一极少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此时此刻,心情有些崩裂。
片刻后,他先问了苏格兰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科涅克清醒了吗?”
苏格兰回答的很肯定,“清醒了,他晚点应该会自己联系你。”
那么说这几年里,给科涅克提供药的,并不是组织,而是苏格兰。或者说是苏格兰背后的势力——
苏格兰完全没有隐瞒这一点的意思,他刚刚的用词也是“我们”。
“第二个问题,科涅克是自愿和你们合作的?”
赤井秀一的本意是想确认苏格兰背后的势力对科涅克的看法,结果苏格兰却忽然笑了,像是很高兴听到这个问题。
“这么说其实不太合适,我们可不是合作关系。”
这句从别人口中说出,极有可能会引出不好的联想,比如强迫、信任危机、背刺等等。
唯独苏格兰,他的态度让这句话多出来一种暧昧难明的意味。
——我们的关系比合作深多了。
赤井秀一觉得可以到此为止了,
“你想问什么?”
苏格兰选择了一个奇怪的开头,
“我前段时间调查麻省理工的优秀毕业生,发现叫泽田弘树的少年天才失踪了,失踪时十岁,你们FBI的系统里有后续调查结果吗?”
“……有。”
如果换一个人,赤井秀一可能会说fbi的档案多如牛毛,他也不可能历数记住。但偏偏这件事,他还真的知道,
“泽田弘树的档案里标示,疑似被组织带走。”
那是两年前。
松田阵平第一次见到泽田弘树。
彼时他刚刚知道莱伊试图埋伏琴酒,却被朗姆发现最后叛逃的消息。
莱伊虽然是之前是他的人,但最初选中他的是琴酒,科涅克在明面上死亡后,莱伊便也回到了琴酒的行动组。
因此,莱伊叛逃的事情实在怪不到他身上。
松田阵平主动申请参与追捕,一来是悄悄帮莱伊一把,免得对方真被抓住,二来班长的死期已经近了,哪怕他已经让人24小时盯着班长,不能亲自留在日本,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趁这个机会回去。
满腹计划没来得及实施,他就被Boss喊回位于美国旧金山的某个庄园。
这个庄园算是Boss比较喜欢居住频率比较高的地点之一,因此琴酒、贝尔摩德还有弗朗布瓦斯都知道这边。
如果Boss过来了又并未隐藏行踪,他们又恰好在美国,大概率会来拜访。
琴酒来的次数比较多,随机性也很强,大约全看手头的任务。弗朗布瓦斯出现的日期不定,但时间则极为规律,夏天下午四点,冬天下午三点。贝尔摩德则属于神出鬼没型,有时候她走了松田阵平才知道她来过。
但不管是谁,到了庄园门口,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下车步行进来。
松田阵平连续几次看见这种情况后,陷入沉思,难道停车坪建了不让用的吗?
他往后照常让司机一路开到庄园里的前花园前,Boss也从来没有阻止过他。
那次也是如此。松田阵平从飞机上下来,可能是吃药记错了时间,脑子昏昏沉沉,考虑到司机是Boss派来的,干脆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往常的地点。他下车,踩着略微硌脚的石子路,穿过弥漫着清雅香气玉兰树,绕过水声清透的喷泉,正想走进前厅,却敏锐地听到了一点叮叮当当的声音。
松田阵平脚步一转,望向西北角的那一片淡黄淡白的洋水仙,仔细分辨了两秒,发现声音来源是花园的智能喷灌系统。
他走过去敲了敲,怀疑是水泵故障。来都来了,不打开看看就不合适了,他伸手正想摸出兜里的多功能钳,却因为那轻微异样的手感和重量僵住。
“被发现了。”
他听见一道惊讶而不安的低弱童声。
眼前的世界忽然破碎,松田阵平同时感觉到四肢和眼前的束缚。
接着束缚解开,他睁开眼看见了一个文弱秀气点孩子。
男孩约莫十来岁,穿着浅蓝色格子衬衫,目光惊惶,因为松田阵平的手正掐在他的脖子上。
“白兰地,松手。”
Boss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出声,松田阵平看过去,发现Boss正对着印满了铅字和各种波形图沉思。
他松开手,刻意让自己不去看那个捂着喉咙不敢说话的男孩。
“这不会就是您说的实验吧。”
在车里用迷药,让他在全无防备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测试全息舱。
Boss终于看完了手里的资料,不紧不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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