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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玫瑰(世人满)


云颢不知道这小孩脑瓜子里又在想什么,但对这样的依赖和亲昵让他相当满意,垂眼时的神色也愈加柔和。
男人高大俊美,而男孩乖顺可爱,任何人看了都觉得是完美的一对——只是,知道二人身份的人看了,个个震惊得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比如杨家人。
余宸明先看到了杨景维,杨景维站在几个男男女女中间,震惊地盯着这边,嘴巴一张一合,看上去有点滑稽——云颢揽着他,脚步自然地朝那个方向走去。而余宸明把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辨识了一下杨景维周围的那些人:他猜那个紫色旗袍,年纪五六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陈颖怡,旁边西装男人自然就是她丈夫,杨海刚。杨海辛应该是站在杨景维旁边的瘦高男人,作为兄弟,他们长得有些相似。
杨海刚粗脖子,啤酒肚,一副富足且严肃的上位者模样,而杨海辛则保养得不错,通常意义上的中年美大叔,没什么皱纹,嘴唇和鼻子和云颢非常相似,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血缘关系,不过和云颢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他看到云颢走过来,脸色发白,下意识向后猛地避让了一大步,头都低了下去。
这是还有点愧疚的意思?余宸明琢磨着,正想转头看看云颢的反应,就听到那边上前一步、满脸笑容的杨海刚开口道:“哎,怎么来了不和叔叔提前说一声?”

第50章
云颢的目光扫过杨海刚,听对方给自己戴高帽说什么“叔叔”,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开口:“前台以后会直接拒收寄到公司来的邀请函,所以就不用再寄了。”
这话犹如当面一耳光,毫不留情面地甩在佯装热情的杨海刚脸上,杨海刚的笑脸一僵,其余杨家人也脸黑如炭;好在他们周围没什么人,他们说话声也不算大。
杨海刚冷下脸:“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
余宸明偏头看云颢,云颢用手抬了抬镜框,继续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还有之前股权的事儿。到现在你们还没动,前两天我们法律团队来问我,是准备要走诉讼程序吗?”
杨海刚再次僵住了,他的表情停在一个混合着怒气和讨好笑容的滑稽时刻——余宸明差点笑出声。
杨海刚搓了一下手,说:“这件事......本来邀请你来就是想谈谈——”好了,现在人家确实也来了,但杨海刚仍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今天明明是个好场合,但眼前这个男人毁了一切。可是,他还不得不挤出笑容,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这会儿谈,我们现在就谈.......我们换个地方?”
云颢没什么异议,挽着余宸明就准备走——杨海刚好像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的胳膊里还挽了一个人,迟疑地说:“他.......”
聊工作上的事儿,余宸明也没想听,他不喜欢杨海刚,本能地觉得这个人不是善茬,不想和对方呆在一起,所以体贴地和云颢说:“我在这儿等你吧。”
云颢显然是想带他一起走,杨家的晚宴,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但余宸明觉得,能出什么事?他这张脸最近好歹也是天天挂热搜,而且还是他老板带过来的,谁犯得着给他找不痛快?他还准备等老板走了,看看能不能找找别人的不痛快呢。
云颢抓着他手臂,看他确实没一点想跟着去的意思,这才和他说:“十分钟我就回来。”
简直像怕小孩走丢的家长——要不是还得维持一下体贴温柔恋爱脑的人设,余宸明都想一巴掌拍他胳膊上让他赶紧走,说句话还占一分钟呢!
所以,他乖巧顺从地眨了一下眼,柔声道:“嗯,等你回来。”
云颢这才走了,留下余宸明饱受瞩目地站在宴会大厅。余宸明倒也没觉得什么不自在的,有点口渴,看桌上摆着的都是酒,于是叫酒侍给他拿一杯茶水过来。正喝着,有两个精致的年轻女孩走过来,说是他的粉丝,跟他要签名。
余宸明很爽快地签了,签完了一抬头,旁边多了个一个人,脸色沉沉,正是杨景维。
余宸明心里嘿嘿:看,这不马上就有人上赶着来找不痛快了?
两个女孩嬉笑着跑走了,剩下余宸明和杨景维——然后余宸明才注意到,杨海辛站在杨景维的后头,方才还很畏缩的样子,现在却直直地打量着他,视线上下一扫,好似在评估着他的价值。
一般情况下,余宸明可以理解一个普通父亲的这种行为:忽然出现在高质量儿子旁边的货色,指不定是哪儿来的狐狸精,肯定要好好把关。不过,杨海辛似乎还满足不了“普通父亲”这个前提——余宸明一想起云颢讲的事儿就生气,但还得克制自己的情绪:毕竟还是他老板的父亲,还是要表现出一些尊重。
“没想到网上传的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杨景维先开口了,看着余宸明的神色有些复杂——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云颢带着眼前人前来他母亲的生日宴会,且还言辞中多亲昵,他是决然不会相信网上那些什么梦端高层包养小偶像的话是真的;云颢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屈尊去包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
但他眼前现在就站着这个“不可能”。
余宸明没接话,他还在看杨海辛,于是三人尴尬地沉默了一阵,杨景维不高兴地拧起眉头,觉得这小孩的态度真的一如既往地轻慢糟糕,简直像是被宠坏了的漂亮草包,他特别不明白,云颢到底看上了这人哪点。
他的疑惑杨海辛也有。杨海辛注意到了余宸明在看他,于是咳嗽了一下,说:“景维,是你认识的人?和叔叔介绍一下?”
“梦端的偶像,最近还有点热度。”杨景维说。
杨海辛这样年纪的人不怎么看网络热点,看余宸明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对不上号。听到杨景维介绍说是“偶像”,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夹杂着惊讶的轻蔑;非常自然的,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普通的旗下艺人,有幸爬了云颢的床,而云颢带来参加宴会,不过是为了给他们难看。
眼下云颢也不在,所以他慢慢地说:“梦端现在还签偶像?真没想到.......但是新做这条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将视线投向余宸明,语气轻缓,有种文人文绉绉的感觉:“你的选择很有勇气,不过不一定对,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然后,他用眼神示意了杨景维:“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杨景维配合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余宸明眼神一扫,似乎是杨家旗下哪家娱乐公司名字,主要就是负责运营杨景维的工作室——但他没有伸手接,而是抬眼看杨海辛,开口道:“你是谁?”
杨海辛愣了一下:这小孩真没礼貌!于是脸也有点沉了下来,说:”我是今天带你来参加这宴会的人的父亲。“余宸明靠在桌边,状似天真地歪头看着两人——不过心里已经翻来覆去地骂了好多句:擦,真不要脸,哪家父亲会在疑似爬儿子床的对象面前说儿子的坏话?就这么直接要挖墙角的操作,他是真的没想到。而且这岂止是挖墙角吗?什么叫做“选择有勇气但不一定对”“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他知道云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哦——”余宸明拉长了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面上浮现出微笑,看上去好一杯清新温热的绿茶,声音又软又甜,“你就是颢哥哥的父亲,和我想象得有点不一样。”
杨海辛意识到了什么:“他跟你说过我的事?”
“是啊,”余宸明点点头,认真地说,“所以,我还以为他的父亲长得会更矮、更瘦弱——看着更懦弱、更没有担当一点儿。”
震惊与愤怒瞬间染红了杨海辛那张保养得当的白净脸庞,男人看起来气得连嘴唇都在发抖,而杨景维也震惊地睁大了眼,随后怒气冲冲地朝余宸明迈了一大步,压低声音吼道:“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在我家的宴会上——”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因为他发觉余宸明的表情也变了——那张精巧小脸微微抬起,笑容淡去,双眼盯着他们,犹如角色调换,估价的人变成了他自己。然后,余宸明轻蔑地、毫不留情地给判了一个扫进垃圾桶的价钱:“这点儿道理还用别人教?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就得做好别人说自己的坏话的准备。”
“你——!”
小孩歪了歪脑袋,重新勾起嘴角,笑看眼前两人在他面前气得脸红失态,耳朵上紫钻的耳坠在灯光下微闪,语气瞬间变得轻快无辜起来:“嗯?为什么要生气啊——只是说两句实话,又没有什么损失,您说是不是?”

余宸明这样瞬间的前后表情变化,让杨景维和杨海辛同时顿住了。
难以置信地,杨景维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云颢会看上眼前这个小孩:因为有一瞬间,那股恃宠而骄、转瞬即逝的傲慢与狡黠,让脸庞精致的小孩看上去就像是高贵的猫,瞧不上任何东西,太漂亮、太金贵,以至于让他发不出火来了:是啊,只是说两句,他冲这样的漂亮小东西发什么火呢?
杨景维直勾勾地盯着余宸明哑火了——而杨海辛却狠狠地皱起眉头,心里源源不断地涌出烦躁。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余宸明身上那套昂贵的定制西装和珠宝,似乎在明晃晃地证明,云颢宁愿花钱养一个没脑子的草包偶像,却对他们杨家不屑一顾。
但他也没法真的在这种场合和余宸明发火,这毕竟是云颢带来的人——杨海辛深呼吸几口,冷静下来,接着心里还生出一丝丝扭曲的同情和快感:哈,这小孩只是被欺骗了,很快就会识清云颢那张皮囊下魔鬼的本质,然后被重创,深深地感受到恐惧。
对、就像是当年的他一样。
所以他又重新找回了傲慢,抬起下巴,对余宸明说:“确实,年纪小,不懂事。你很快就会明白我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对了,他给你了不少钱吧?”
“什——”
余宸明这会儿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而且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还是云颢的亲生父亲!
他也不得不压下额头跳动的青筋,克制住自己指着鼻子骂人的冲动。反而,他越生气,面上笑得越甜,用手指摆弄着耳坠,狠狠地用话语报复回去:“是啊,他还要给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呢。”
杨海辛一下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张嘴要说什么,但余宸明咬牙切齿地打断他,继续说:“可是我都没要,我喜欢他又不是喜欢他的钱......现在能在他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不需要别的什么啦。”
很好,很完美的恋爱脑角色,气人只在不动声色之间。余宸明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杨海辛,杨海辛死死盯着他,眼睛都红了,喃喃着:“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给你——你在骗人!”
杨海辛看着已经有点失态了,杨景维赶忙低声安抚他,说旁边人都在看,而且小孩说话能有什么真,肯定都是骗人的。那人怎么可能把股份.......随便说来哄哄人而已。
本来杨海辛已经镇定了一些,一听这话又猛地拔高了声音,怒道:“他连哄骗人的话都不会对我们说!就是想要搞垮我们,还整这么一个小贱人过来,羞辱我们,让我们难看......”
余宸明就站在旁边,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轻蔑到毫不避讳地与旁人就这么骂他,这些人真的荒谬。可他看着这些西装革履,面容英俊的男人们脸上五花八门的表情变化,怒气忽然消散了,同时,心里却涌起一阵阵的难过。
因为余宸明刚刚说的都是真话。
就算云颢在一开始确实是想要花钱留他,他选择答应的原因也主要是想要后半辈子躺平——可就算是他,也知道钱不是一切:这道理小孩子都知道,就算要做朋友,第一步是要去了解这个人,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但他接触到的所有人好像都不了解、自以为了解,甚至根本不想去了解云颢。
多讽刺啊,他想知道一些云颢家里的事和过去的经历,可反而他了解到的,却是就连血亲都对云颢十分无知的事实。
余宸明想起刚搬来时候那冷冷清清,只保留最低限度家具的别墅;想起在医院里的那次发病,医生和保安投过来的目光;还有对方在车上谈论杨家时平淡的态度......他知道云颢对这些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杨家还没有能耐到能伤害到云颢的地步。但他还是觉得心疼。
因为,不被了解地、孤独地、一个人活着,是一件很寂寞的事儿。
他想起上辈子出道一年多时,自己抓着手机,蹲在练习室里哭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都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
余宸明突然很想很想云颢,哪怕对方刚走几分钟不到——想要牵牵他的手,抱抱他,给一个亲亲最好啦,然后他们一起回家,做一桌好吃的喂饱他的肚子。
云颢之前说的没错,这宴会确实没意思极了,不值得多浪费时间,有这时间不如回家备明天的早餐。
于是余宸明深深吐出一口气,朝杨家人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准备走远点去门口等云颢回来,不在跟杨家人纠缠——但是杨海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去哪儿?”杨海辛急促地说,“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他花钱过来让你来说这些话的?他给了你多少,你就这么对他死心塌地,我们杨家可以给你——”
“放手!”余宸明被吓了一跳,然后就感觉手臂很痛,本能地想要抽手,却根本纹丝不动,反而还被抓得越来越紧。他好像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嘎吱嘎吱响的声音了:杨海辛看着瘦弱,但力气居然这么大!他疼得整张小脸都皱起,挣扎不起作用,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放弃,同时恨恨地酝酿起眼泪表情,准备碰瓷:他要大声哭诉杨家人仗势欺人,把事情闹得越难看越好,反正这是他们的宴会,他们不怕丢脸就行。
但余宸明刚弄红了自己的眼睛,还没开口,杨海辛的动作反而先停住了——他的脸上忽然露出惊恐,双眼瞪大了看着前方。
——然后、余宸明的背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杨海辛的手腕。杨海辛瞬间就松了手。
余宸明感到后背贴上一片温度,随即浓郁的沉香味道扑面而来,将他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是云颢。
余宸明第一个反应是安心,手上的疼痛都不算是个事儿了,只想赶紧和老板回家。云颢用另外一只轻轻托住被抓疼的胳膊,回揽在了腰上,把小孩整个人都裹在怀里,并贴在他耳边柔声说:”抱歉,我回来晚了。“余宸明高兴地仰起脸,想说没事儿没事儿——却不知道自己刚才酝酿的可怜相还挂在脸上,眼圈红红,泪水盈盈将落未落,一看就像是被欺负狠了;云颢瞬间瞳孔紧缩,脸色愈加阴沉难看。
于是,下一刻,空气中传来一声微弱但很清晰的“嘎哒”声,紧接着就是疼痛惨叫。
余宸明被吓了一跳,转回头就看到云颢慢慢吞吞地收回了手,两只手都放在了他的腰上——而眼前的杨海辛被杨景维扶着,浑身发抖地抓着自己的明显变形、大拇指怪异地向外偏移的手腕。他以前在练舞的时候看到过有人粗心不小心弄成这样的情况,是脱臼了。
余宸明脑袋里至少反应了五秒,才意识到刚才短暂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云颢一边抱着他,一边单手直接将杨海辛的手掰脱臼了。
杨海辛的惨叫声就像在宴会场上丢下了一枚深水炸弹,场面开始变得混乱:杨海刚急匆匆地丛楼梯上跑下来,气喘吁吁,满脸都是汗,他的妻子在和其他宾客聊天,也是一回头吓得呆住了,而杨海辛本来被杨景维扶着,却还惊恐挣扎着要后退,挣脱时一个踉跄踩到了桌布上,拉扯着玻璃餐具乒乒乓乓地一起摔倒在地。
但丢炸弹的人只是维持着阴沉脸色,低头扯起余宸明的袖子看了看:刚才被抓的地方不仅红了,而且已经开始发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惊人的刺眼;杨海辛就算看着再瘦弱,却也是给予了云颢一半基因的alpha,余宸明当然没有办法反抗挣脱。
云颢灰色的眼睛深处像是被冻住了;这是他的、他的人......他只离开了不过十分钟,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他轻声说:“再等我一分钟。”然后不等余宸明反应过来,便一语不发地向跌倒在地的杨海辛走过去。杨海辛的脸色惨白如纸,还要后退,完全忘记了旁边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子,马上就要一手摁下去鲜血淋漓——杨景维下意识地过去阻拦,喊“叔叔”,但在云颢眼中,就是走到了他的眼前挡路。于是云颢一把抓住了杨景维的肩膀,另一只手攥起拳头,下一秒就要往杨景维的脸上招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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