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THE CASE (水之汜)

　　Griffith咬紧了牙关。
　　“他为什么会把你带来？因为我答应见他一面。他敲开我的门，兴高采烈地说，他找到治疗我的方法，是你，Foster。”Jason说，“你不伤心吗？我都可怜你了。”
　　“你的亲生父亲虐待你，养父只在你身上做实验。你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做的噩梦，碰到尸体时的幻觉，他真的不能帮你解决吗？还是这些都是他有意引导的？Foster，你从来没有猜忌过的人，才是最对不起你的。”
　　Griffith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强迫自己不去理解这些单词，强迫自己专注于女孩的生死上。
　　“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如果我死在这里，”Griffith想了想，“好像也不亏。”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划下去了。”Griffith说。
　　Jason果然停下了：“你不会的。”
　　“你搞错了一件事。”Griffith淡淡地说，“我是FBI探员，在我把申请寄出去的那一天，殉职就是我的结局，我从未质疑过这一点。”
　　门外传来一阵隐约的脚步声。
　　Jason的脸色瞬间变了。
　　但是Griffith没听见。他的神经悬在Jason的身上，背景的所有声音都模糊不清。
　　“Foster你听我说……”Jason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地上一片狼藉，每走一步，Griffith都能感觉到。手术刀被按进去了一点，Griffith威胁道：“退回去。”
　　Jason还来不及说话，地下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无数的杂音涌进Griffith的耳朵里，刺的他头疼。Jason来不及反应，Griffith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刀狠狠地划了下去。
　　“Foster！”
　　血不停地往外涌。
　　接下来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双温暖的手，压在他的伤口上。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声呼喊，Griffith睁着看不见的眼睛，嘴唇动了一下：“Reid……”
　　然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Walker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审讯室的温度比外面低一些，Walker知道这是审讯的技巧。他心里并不着急。
　　Emily就是这时进来的。她将一沓资料放在桌上，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他。
　　过了十分钟，Hotch才进来。他先是客气地跟Walker点了点头：“你好，Walker先生。”
　　Walker也保持着礼貌：“你好。”
　　“抱歉，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Hotch坐下来，接过Emily推过来的文件夹，“嗯，你对这个地方熟悉吗？”
　　Walker低头看了一下照片：“嗯，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是吗？那你觉得这个眼熟吗？”Hotch又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他的面前。
　　照片拍的是那幅风景画。
　　Walker眨了一下眼，“嗯”了一声：“我就说有点眼熟。”
　　“这是James Griffith抛尸的地方。”
　　“James？我知道，是Griffith的父亲。”Walker露出一点忧虑的神色，“我非常抱歉，Sally也很替他难过。”
　　“那你知道Griffith失踪了吗？”
　　Walker愣了一下：“这个好像没有人跟我说过。”
　　Sally没有收到消息，Walker自然也不应该知道。
　　Walker身体前倾了一些，迫切地问：“他现在怎么样？”
　　“我们还不知道。”Hotch平平地说，“但是我们有证据显示，你和这个案子有一些关系。”
　　Walker挑眉：“我以为Nelson先生帮我解释过了？”
　　Hotch头也不抬：“他解释了一部分，可是有人证指认看见你在拉斯维加斯出现，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Walker眯了下眼睛，笑了：“Hotch探员，我的不在场证明是你们的人可以证实的。”
　　“确实。”Hotch点了点头，“那你对另一个人跟你长的一模一样这件事有什么想说的？”
　　“一模一样？嗯，我并不知情。说不定是我父母生了一对双胞胎，医院弄错了？”Walker耸了耸肩，遗憾道，“可惜，我还想见见他。”
　　Emily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说话滴水不漏，好像真的完全不知情。
　　“是吗？”Hotch边看着资料边说，“那你对人口贩卖，艺术品走私这些事有没有了解？”
　　Walker很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哪怕转瞬即逝，Emily也捕捉到了这一点。她皱起眉，忽然意识到为什么Hotch选择以他为突破点。
　　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明显比Jason弱，如果想问出点什么，他交代的可能性比Jason更高。
　　“我知道这些是违法的。”Walker老实地说。
　　Hotch像是耐心耗尽了一般，把文件夹狠狠地合上了：“John Walker，我们就不兜圈子了。我知道你和Jason Griffith的关系，现在我只需要知道Foster Griffith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用狡辩。我们已经掌握了具体的证据，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叫人进来跟你谈。”Hotch淡淡地说，“而且这个画里的地点已经有人过去了。”
　　Walker的手在桌子底下缓缓收紧。
　　“你在这里埋了Jason的一个把柄，只有你知道。”Hotch站起来，“所以这么多年，他才没有取代你，还愿意和你和解。可惜……”
　　“我们有警力，一寸一寸的搜，很快就找到了。”Hotch微微一笑，“不急，我不缺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Merry Christmas！
　　圣诞节的案子就让它完结在圣诞吧哈哈


第89章
　　勇气，不过是多坚持了一分钟的恐惧。 ——乔治 S 帕顿
　　Reid正好碰到查房的医生，他们站在门口聊了两句，医生对他摇了摇头：“还是没醒。”
　　Griffith身上最危险的伤是颈部的刀口，但是他分寸把握的很好，没伤到动脉，只是看着吓人而已。Reid知道，他是为了牵制Jason。
　　当时的情况是他们已经破门而入，Jason很可能拿女孩或者Griffith做人质。Griffith那一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让他错过了最佳的反应时间。
　　但是几天的无休无眠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还是摧毁了他的意志，被救出来后，Griffith陷入昏迷，高烧不退。
　　Jason油盐不进，审问进度几乎为零。他很会绕弯子，坚持要见Griffith，不然什么都不会说。哪怕Gideon进去，他也一脸漠然。
　　“烧退了一点，其它的数据都很稳定。”医生说着，看了看Reid两个黑眼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也要好好休息。”
　　Reid为他的好意笑了一下，推门进去了。
　　病房里，Griffith安安静静地沉睡着。
　　他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手腕被手铐磨破的地方也上了药，左手放在被子外，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滴进他的血管。打点滴的手容易发冷，Griffith的指尖苍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十分显眼。
　　Reid把包放在一边，想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试下温度，寻思要不要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一点。
　　可是他刚从外面进来，手也是冷的，这一下没试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忍不住从碰一碰发展成摸一摸。
　　Griffith的右手也在被子外，和他的脖子一样被纱布层层包裹。Griffith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Reid也在，他看着护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碎玻璃从模糊的血肉中一点一点挑出来。疼了，Griffith会不自觉地抽搐一下，Reid想握住他的手，可是Griffith左手输着血，右手血淋淋的，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他只能紧紧地攥住冰冷的护栏。
　　Reid极为克制地收回手，强忍着飞奔回局里把Jason揍一顿的欲望，几乎半身不遂地走进洗手间，想洗把脸。
　　就在他即将拧开水龙头的瞬间，他听见外面一声巨响。
　　Griffith睁开眼，朦胧的意识被熟悉的黑暗刺激了一下，地下室里女孩的尖叫席卷了他的记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坐起来，却摸到柔软的被褥。
　　他在床上。
　　是Jason的床吗？
　　这个念头裹挟着刻骨的恐惧直击他的心脏，Griffith猛地坐起来，撞到床边的柜子，摆在柜子上的花瓶掉到地上，碎了。
　　破碎的声音把他带回打911的那天，Griffith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他惊恐万分，想下床和Jason拼命，妄想阻止一切的发生。
　　还没等他站起来，有人把他按回床上，慌张又惊喜地说：“Foster！你醒了？没事了，没事了……”
　　Griffith来不及分辨他是谁，只能疯狂地挣扎。
　　“是我！是Reid！”Reid急急地说，“你还好吗？嘘，你没事了，安全了。”
　　“……Reid？”
　　“是我，你现在在医院。”Reid说着，忽然发现不对。
　　Griffith茫然地抬着头，瞳孔涣散，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反正不在他身上。
　　“医院？”
　　Griffith终于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Reid心里陡然一沉。
　　他松开钳制Griffith的手，颤抖着，在他眼前晃了晃。
　　“Foster，”他的声音听起来支离破碎，“你、你的眼睛……”
　　Griffith的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对近在咫尺的手毫无反应。
　　“看不见了。”他轻声说，像一片沾着血的羽毛。
　　那一霎那，Reid的喉头泛起一股腥甜。他呆愣了两秒，按响了呼叫铃，用他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吼道：“医生！医生呢！他醒了！他看不见！”
　　Griffith慌忙拽了他一下。他果然是看不见了，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两下，终于抓到Reid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