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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猫子戏法)


“安宁王,为何今日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兰锖看着他的陛下,眼底满是贺疏舟看不懂的情谊,
“陛下,可知聊国今年大旱?”
贺疏舟抬起了眼:“这朕倒是不知,朕向来只关心大巍的灾祸,对别的国家倒是不太关心。”
陆兰锖:“陛下日理万机,光是一个大巍就够陛下烦忧的了,哪儿还能要求陛下知道别的呢?不过微臣作为凉州幽州两州边关军的首领,自然要关心边境另一边的聊国。”
“聊国近百年来四次大举入侵大巍之时,都是在大旱之年之后,聊国靠游牧为生,若是大旱,牛羊不足,自然会有大面积的饥荒。而根据近五百年的记录,聊国大旱那年的冬天,九成必有大雪,遭遇大旱又遇大雪,聊国民不聊生,自然会把眼光看向不远的大巍,聊国人必会大举南下。”
贺疏舟脸色一变:“安宁王是说,今年冬天,北方很可能有雪灾。只要发生雪灾,今明两年,聊国必大举入侵大巍。”
陆兰锖也不敢保证:“陛下,臣只是说很有可能。”
贺疏舟长叹了一口气:“近百年来。聊国九十六年前南下,夺我淇州,五十二年前南下,夺我尚州,三十九年前南下,夺我盈州,二十八年前南下,夺我铜州,百余年间,竟夺我大巍三成国土,七年前老安宁王战死沙场,若不是桑玉你守住江山,怕是凉州和幽州也要被聊国尽数夺去,保不准大巍也保不住了。”
陆兰锖看着满脸愁绪的十九岁帝王,满是怜惜:“陛下,只要有我陆兰锖在,必不会让聊国再夺大巍一寸疆土。”
陆兰锖看着陛下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但又变得坚定:“聊国今年极可能南下,八月臣就要返回边疆。”
陆兰锖说完单膝跪下:“微臣誓死为陛下守卫河山,绝不让聊国人靠近大巍一步。”
贺疏舟听到陆兰锖八月就要走,心中也有不舍,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陆兰锖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朋友,如今这唯一的朋友即将离开,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他如何不担忧不舍呢?
贺疏舟:“桑玉这一去,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见到陛下不舍担忧的眼神,陆兰锖感动极了,但却舍不得他的陛下再如此般,只愿他一直无忧无虑,反而扑通一声笑出了声,“陛下,如今不过才六月,离八月还有两月,如何这般,好像臣明日就要走一样。”
贺疏舟见这人此时嬉皮笑脸,也是有点气:“既然你两月之后才走,那就两月之后再跟朕讲,现在讲,是不是就想朕舍不得你,能让你时时入宫。”
陆兰锖看着恼羞成怒的陛下,嘴角在笑着,眼神却如一汪深泉,令人看不真切,“被陛下发现了,微臣就是想要陛下舍不得微臣,时时想着微臣,微臣就是想做离陛下最近陛下最亲近的近臣。”
贺疏舟闻言,将挂在腰间的一物解下,扔向陆兰锖,“安宁王还想多近,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跟你一样,睡过朕的龙床?”
陆兰锖用只能他自己听见的声音说:“这般臣还是觉得不够近。”
陆兰锖接住陛下的扔过来的东西,才发现是一把匕首,与一般皇家礼器不同,这把匕首没有繁复的装饰,陆兰锖拔出匕首,寒光一闪,看这刀刃就知是一把神兵利器,惊喜道:“羊角龙鳞尚不能比,谢陛下赏赐。”
却见他的陛下转过头,没有看他,支支吾吾道:“朕不过是怕你死了,留给你防身罢了,毕竟朕不用打仗,身边也是护卫重重,带着这玩意儿也是浪费。”
陆兰锖看着羞恼不已的当今陛下,再次意识到了,陛下对他,与别的大臣大有不同,陛下如今也不近女色,或许他的希翼也是有一丝可能实现的,但又想到他将要离开京城,前往边关,再次与陛下相见,怕是至少要一年之后了,一年的时间,怕是再深厚的情谊,也消耗殆尽了,何况今年的几位新科进士,还有陛下提拔的谭乐生和袁哲,还有朝堂的几十位朝官,他们哪一个不是对他在陛下身边的位置虎视眈眈,谁不想成为宠臣呢?
想到这里陆兰锖亮起一瞬的眼睛再次暗淡下来。
不过这些朝臣,倒没有他的狼子野心,大逆不道,觊觎陛下的龙塌,若是这些忠诚至极的大臣们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怕是也不论他的功绩,一把剑把他刺死了。(钱之荣:是吗?我的剑呢?唉,没带啊。你们年轻人爱咋咋地吧,我干到告老还乡就成,管不了那么多。)
六月十五日早朝,知道今年冬天可能会有雪灾之后,贺疏舟也是千愁万绪。
【难道今年冬天真的要有雪灾吗?】
底下的朝臣听到此话,也是直起身子,今年会有雪灾,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对才遭大灾的大巍来说。
【若是真有几十年一遇的大雪灾,怕是不止聊国要再次南下。】
大臣们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大巍好不容易迎来一位真正的天子,为何又如此多灾多难,难道这是上天对他们大巍的考验吗?
【位于北方的幽州,并州,凉州,怕是也逃不过这场大雪,若是补给不够,怕是要饿死冻死不少人。】
【所幸今年交邕和岭南没有大灾,这两州本就是产粮大州,今年的第二季土豆种下,至少能收获四百万斤土豆,这四百万斤土豆,怕是只够边关的守军吃上十来天。】
闻言大臣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是远水止不了近渴,一万斤土豆,能在一年之内变成四百万斤,已是不能想了。
【但是……】
此时大臣们的眉头由忧愁变成恼怒,陛下,您怎么又开始说话大喘气了。
【交邕和岭南可是靠近热带的,靠近热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冬天,今年冬季又可以再种一季土豆,明年夏天之前又能再收获了,四百万斤土豆,若是交给周边几州一起种下,也能至少收获八千万斤土豆。】
大臣们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果然神仙下凡的陛下就是有办法。
【但土豆不能久放,尤其是岭南气候潮湿,怕是一月有余,土豆就被空气里的浓重水汽催得生根发芽了,这发芽的土豆是有毒的,可不能吃。】
大臣们的眉头又再次皱起,怎么好消息后面往往就接着一个坏消息呢?
【但可以让交邕,岭南的百姓吃土豆,当地更容易运输的稻谷就运往边疆。】
大臣们紧皱的眉头又再次放松,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交邕和岭南的百姓也是人,哪能要他们天天吃土豆,一点饭都不吃的,这出国的留子出国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国之后也是要坚持吃饭的,可见让人不吃自己从小吃到大的主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真逼他们天天吃土豆,朕还是人吗?】
大臣……大臣们已经麻了,要不是知道陛下不知道他们能听见陛下的心声,他们还以为陛下在故意逗他们。
【不过土豆可以加工成土豆淀粉,土豆粉条等物,这些就易于保存了,可以将大部分土豆制品运往边疆,这样让交邕和岭南的百姓吃上三成土豆,剩下的粮食运往边疆,边关的士兵吃一半的土豆,一半的粮食,他们应该也是能忍受的吧?】
陛下的安排真是合理至极,但被反反复复搞了几次心态的大臣们,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想着还不如让他们走了,怎么读别人的心,还能被被读心者逗成这样啊?不应该是读心者把被读心者拿捏吗?
【不过,北方三州若是今年遇雪灾,不止是粮食短缺,这取暖也是一个问题?】
【京城严格来说属于南北交界处,所以既不算冷也不算热。】
【所以朕对北方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朕得找一个籍贯北方的大臣问问?】
几位籍贯北方的大臣们此时有点慌,怎么办?有种要被点名的感觉?问什么呀?
【就你了,兵部侍郎田温纶。】
兵部侍郎田温纶此时有点慌,怎么办?被点名了。
贺疏舟清了清嗓子:“兵部侍郎田温纶可在?”
兵部侍郎田温纶站出来:“启奏陛下,臣在。”
贺疏舟浅笑:“朕记得田爱卿祖籍并州?”
“臣祖籍并州,在并州出生,直到二十三那年进京赶考,才离开家乡,之后任益州无台县知县,十五年前升任益州知府,十年前调入京城,回京之前回并州省亲,自此已有十年没有回去过了。”田温纶说到家乡,还有几分愁绪,思乡是烙印在同样起源华夏之人的一个心结。
贺疏舟也被田温纶的愁绪感染。
【交通不发达,通讯不发达,离开家乡就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此时告别之人就不知下次是否还能相见,唉。】
底下九成祖籍不是京城的文武百官也跟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田爱卿,你们并州冬天可有炕?”
田温纶十分疑惑:“陛下,炕是何物?”
贺疏舟:“出身凉州和幽州的官员也不知道炕吗?”
出身这两州的官员也没听说过炕,整个大巍乃至这个世界的人,都没听说炕。
【那三州的百姓都需要一个炕。】
底下的大臣虽然不知炕是何物,但听陛下的语气,就知道这是一样好东西。
【不过朕也不是北方人,也不了解炕啊,就在电视里见过,具体原理也不知道啊。】
不过贺疏舟也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这炕,朕也只是见过,没用过,就是用砖和泥土垒起的跟床有点像的东西,下面烧柴火,中途夜里应该会起来添一点柴,就可以温暖一夜。”
御史大夫又出来说话了:“陛下,这下面烧柴火,上面不就把人给烤熟了吗?”
长期被贺疏舟气的跳脚的御史大夫,终于这一次把贺疏舟气的跳脚了。
【朕又不是北方人,本来就不了解,你个老小子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等炕垒好了就让你这个老小子第一个试,看能不能把你烤熟。】
听到御史大夫被陛下在心底骂,其余大臣们都纷纷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工部侍郎程嘉良站出来:“听陛下的描述,微臣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贺疏舟涨红的脸这才开始恢复:“程爱卿,也是觉得此法可行?既然如此,这炕一事就交给程爱卿一试,若是成了,朕重重有赏,若是没成,这错就是朕的,怪不得爱卿。”
程嘉良岂敢应下:“陛下是神仙下凡,陛下说可行自然是可行,若是不成必是微臣的能力不行,岂能怪陛下呢?”上头说自己的错,身为下属可千万不要当真,当真了可就完了。
贺疏舟看着这个老油条,就知道再多说就只能你怪我我怪你,没完没了了,微微叹气:“程爱卿不要妄自菲薄,尽管放手去试。”
程嘉良:“谢陛下。”

第51章
工部侍郎程嘉良不是幽州凉州和并州北方三州的人, 但他也是北方人,他祖籍铜州,十岁以前在铜州长大,二十九前的那一年冬天, 聊国大举入侵铜州, 他随家人逃往徐州。
铜州比幽州凉州并州三州更靠北,也比三州更冷, 他永远记得童年里, 穿着厚厚衣物也止不住的透骨寒冷, 三十年的那场雪灾,那是那年冬天甚至是几十年间最寒冷的一天, 他发现自己打不开门了,叫嚷着让父亲赶快把门口雪铲走。
耳边却传来母亲痛苦的喊叫声,他一岁多的弟弟, 在昨夜里,独自在他的小床上冻死了,那一天已经记不真切了, 只记得一家人凄厉的哭声, 那一天可真是冷啊。
从那一天起,他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弟弟的去世只是开始,聊兵入侵, 三月内连破五城, 他与家人在聊兵未抵达家乡铜州苍溧县之前逃离家乡, 辗转来到徐州, 投靠在徐州当小官的叔父,已经整整三十年了。
今日却有人跟他说, 有一叫炕的东西,可一夜温暖,若是真的,若是三十年前有此物,他的弟弟是不是不必死了。
若是真的,若是今年也有三十年前那般雪灾,有此物,可挽救北方三州百姓无数。
所以,工部侍郎程嘉良选择在今日站出来,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可能,他自当尽力一试。
下朝时程嘉良被御史大夫叫住,御史大夫扭捏道:“程侍郎,陛下一时不快,你可不要当真啊?”
程嘉良那时只一心听到一物可在冬日里一夜温暖,激动难耐,顾不得其他了,谁知他忘了,这御史大夫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虽然这劝谏本是御史大夫的本分,但他们陛下可是天人下凡,那能有错吗?这御史大夫都吃了这么多次瘪了还没长记性,也始终坚持劝谏陛下,还真是不忘初心啊。
也不怪陛下给御史大夫取了一个外号杠精,还真是十分贴切。
既然这御史大夫送上门了,工部侍郎就不会放过他了。
“冉大人,虽然陛下只是在心底想想,但圣意就是圣意,不能不办啊?”
御史大夫冉元明发现这程侍郎也是一肚子坏心眼,也不跟他多说了,赶紧溜走。
却发现一步也走不了,回头一看衣领被工部侍郎拉住,几十年的文官能打得过十几年的老土木人吗,他们工部经常跑工地哪个不是一身腱子肉,于是御史大夫被拖走了,前往的方向,正是工部。
正下朝的文武百官也听见了被工部侍郎拖走的御史大夫的求饶声。
兵部尚书杜军望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该,让你一天天地做杠精,被逮住了吧。”
旁边的朝臣闻言也哈哈大笑。
工部离皇宫不近,因此地方算是六部之中最大的,所以程嘉良也不打算去别的地方试验了,既然陛下说这炕的作用跟床是一样的,自然是比床大不了多少,在工部也算是施展得开。
程嘉良吩咐下面人取了两千来块砖,还有细腻黄土,当然还有水泥。
程嘉良第一次搭炕,也不吩咐手下人了,打算自己亲自试验。看着这在旁边站着坐立不安的御史大夫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冉大人,等会儿我搭的时候,你就给我打下手递砖头。”御史大夫瞪大了眼,“本官是文官,清流之士,怎么能干这等粗活呢?不干不干……”
话还没说完,就见程侍郎将官服脱下,换上了一身短打,不知是是不是故意的,还朝御史大夫展示了一下他手臂的肌肉和沙包大的拳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御史大夫:“冉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您再说一遍?”
御史大夫缩着脖子,语气也弱了几分:“本官是说,为北方三州百姓谋福祉,本官乐意至极,荣幸之至。”
程侍郎将另一套短打扔给御史大夫,御史大夫脱下官府,乖乖换上,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朝堂上指点江山,连当今陛下都不放在眼里的御史大夫。
程侍郎第一次参考灶台搭了一个床样的东西,要让火能燃几个时辰,自然要足够封闭,所以他这一次没有搭烟囱。
第一次试验,程侍郎将柴火放进这个试验物肚子里,点火,程侍郎虽然以前也是做过饭的,但这二十年也没有烧过火了。
所以御史大夫看着点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将柴火点燃的程侍郎,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侍郎恼羞成怒,“冉大人,要不你来?”
御史大夫也不知何来的自信,真的上前去点火,不知为何,火还真让他点着了。
不过御史大夫也顾不得嘲笑程侍郎,因为这第一个炕没有烟囱,但柴火是有烟的,浓烟就不断从别的角落逸散出来,到最后整间院子都是浓烟,外面的工部几个员外员外郎还以为失火了,一人提着一桶水冲进来,不仅将这土炕浇得湿透,还往程侍郎和冉御史身上一人浇了一桶水。
被浇的湿透的二人,看着对方被浓烟熏黑的脸和被打湿的衣服,狼狈不堪,哪儿还有大巍高官的模样,二人先是沉默,突然又指着对方哈哈大笑,直到肚子都笑痛了,至此,程侍郎第一次建炕失败。
第二日早朝,程侍郎想起昨日的失败,头都不敢抬一下,贺疏舟看着头都想埋到地下的工部侍郎,什么也没说。
【还只是三四十岁的年轻人,就是脸皮薄,不就是一次不成吗?多大事?】
文武百官:陛下,这个朝堂之上,最年轻的就是十九岁的您啊,这话您怎么说得出口?
下朝之时,御史大夫溜得极快,穿进人群中想要乘程侍郎看不见偷偷溜走,去发现这些朝官,他朝哪个方向去,就有同僚也往哪儿去,还站在他前面,堵了他的路,最后在一群人的围追堵截之下,御史大夫再次被工部侍郎抓住,提往工部。
御史大夫早就知道这些朝官把陛下看得跟个眼珠子一样,护得紧,谁敢让陛下不痛快,他们就想让谁不痛快,可是他是御史啊,御史的责任不就是劝谏陛下,以及监察弹劾百官吗?他也是及其敬爱陛下的,所以才努力劝谏陛下,不然他什么也不说不更安全吗?这些人,一点也不了解他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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