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众人听见鱼的摆动声,哪个没长眼的又钓上鱼了,一条鱼竿上上了一条一斤多重的鱼,众人往上一看,却见上鱼的正是陛下,大臣们才心底松了一口气。
【嘿嘿,上鱼了,还是有新手保护期的。】
见陛下终于上鱼了,大臣们的鱼竿也纷纷开始上鱼,一个时辰后,几乎所有的大臣都钓上了鱼。
除了枢密使,枢密使极爱钓鱼,但就是钓不上鱼,以前自己偷偷摸摸去钓鱼,钓不上,就乔装去菜场买了一条鱼回去,谎称是自己钓的,可如今,在这几十位大臣和陛下面前,他成了唯一一个没钓上鱼的人,多年苦心经营的钓鱼高手人设被揭穿,看着这些同僚们嘲笑的眼光,
枢密使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衣服都没脱跳入湖中,没过一会儿,就从湖中抓起了一条三五斤重的鱼。
贺疏舟和大臣们看着枢密使的奇葩操作,也是被惊呆了,不就是没钓上一条鱼吗?至于吗?
至于,十分至于,众人本以为枢密使抓住的这条鱼的下场,就跟其他人钓的鱼的下场一样,交给随行的御厨给烤了,让大家吃顿烤鱼。
谁知枢密使抓起这条鱼,竟扇了这条鱼几个巴掌,边扇还边骂鱼,“让你不咬钩,让你不咬钩。”打骂了这条鱼之后,又将它放了,看得出来怒气很大了。
贺疏舟石化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
【钓不上鱼就算了嘛,何必如此啊?】
【这鱼招你惹你了。】
【看得出来空军很多年了,才积攒了这么多的怒气。】
大臣们:就是就是,还常常听说枢密使爱钓鱼也善钓鱼,看来这爱钓鱼是真的,善钓鱼是假的,陛下将这种钓不上鱼形容为空军,还真是贴切,从此以后枢密使的外号就多了一个空军统领。
以至于大巍百年以后,发展出第一支空军,不少大巍人还先入为主地认为空军是海军的一个分支,不然为何钓鱼钓不上叫空军,不得不说,今日的枢密使害人不浅啊。
众人吃了自己亲手钓的烤鱼,吃了一顿惬意的午膳。
贺疏舟又拿出一副扑克,叫上陆兰锖和方吾宁,贺疏舟教了两人规则,陆兰锖听一遍就会了,方吾宁听两遍都没学会,贺疏舟正准备说第三遍的时候,后边的唉了一声。
“方首领,这么简单你怎么都不会啊,让我来,让我来陪陛下打。”说完刑部尚书段立德不动声色地将方吾宁撞开。方吾宁也是愣了,段立德一大把年纪了,他一个练过武的人竟然被撞开了,这些谄媚陛下的高官行动力是真的强。
贺疏舟这才发现,他只是找两个年轻人打牌的时候,这些一大把年纪的高官悄悄围了上来,想知道陛下又想出来什么好东西?
段立德本就痴迷于围棋,象棋这种有输赢的爱好,一看陛下拿出的这副牌,听了一遍规则就听懂了,心里也痒痒,本想在旁边当个观众过个瘾,谁知这方首领,四肢发达头脑却着实简单,连听了两遍都听不懂,还有一个时辰太阳转阴他们就要走了,按这个方首领的脑子,他今日还能不能看几场牌啊?
最后心痒难耐,将方吾宁撞开,坐在了陛下的面前,贺疏舟本就以为年轻人脑子活泛一点,学新东西快一点才将陆兰锖和方吾宁叫上,谁知这方吾宁学不会,但刑部尚书正好坐在面前了,那就接着打咯。
刚开始时贺疏舟还靠着有经验赢了几局,随后陆兰锖与段立德也知道技巧了,还都是万里挑一的脑子。于是几局以后,三方各有输赢。再几局以后,贺疏舟看出来了,段立德及其擅长这种游戏,还是个铁分奴,在乎输赢得很,打高兴了也不在乎面前是不是能轻易夺人生死的当今圣上了,就是要打,就是要赢,所以最后几把都是段立德赢了。
一个时辰以后,车队要开始赶路,段立德还依依不舍,非要再打两局,看着贺疏舟无奈的表情,围在后面观牌的大臣们也是一脸黑线,真是丢我们朝官的脸,缠着陛下打牌,不让走,于是捂住了段立德的嘴,强行将段立德拖走了。段立德被拖走之时,还不停地朝贺疏舟挥着手,看来还十分不舍。
翌日,车队启程之时,贺疏舟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人非要挤进他的马车。
【这可是御驾啊,段立德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你九族是批发的?这么狂?】
段立德来之前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的,可自从昨日知道了这打牌以后,他更是心痒难耐,昨夜真是一点没睡着,就是想打牌,他也知道陛下的为人,不会因为他想进御驾跟陛下打牌就怪罪于他,于是今日厚着脸皮进了陛下的御驾。
贺疏舟看着这位已经完全沉迷打牌的刑部尚书,也是颇为无语,吩咐王福把在外边准备骑马的安宁王叫进来。
陆兰锖被王总管叫进御驾,以为陛下是专门叫他陪驾,那证明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啊,陆兰锖极其欣喜地进入御驾,却发现在旁边等着打牌的刑部尚书段立德,这才发现自己多想了,这位刑部尚书牌瘾极大,连脑袋也顾不上了,竟然敢让陛下陪他打牌,真是大逆不道。
唉,本以为是跟陛下单独相处,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心中默默给刑部尚书记了一笔。
三人又打了两个时辰的牌,贺疏舟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午困了,却见这段尚书还是兴致正浓,无奈把手中的扑克赏给了段立德,让他自己去找牌友。
段立德非常欣喜地带着大巍的第一副目前也是唯一一副扑克牌走了,陆兰锖本也想着离开,却见陛下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想要直直地倒在软座之上,却忘了旁边还坐着人,于是贺疏舟没有倒在软座之上,而是倒在了陆兰锖的肩膀上,尽管如此,午困的贺疏舟依然没有醒,他潜意识里觉得身边的人和现在的环境十分安全,可以放心地睡去。
陆兰锖感受到了陛下如今就靠在他的肩膀上,耳边就是陛下的呼吸声,他的心跳是从未有过的快,他轻轻调整了一下贺疏舟的睡姿,让陛下更舒服地倚靠在他的肩上,陆兰锖看着恬静睡着的陛下,看着陛下挺翘的鼻头,红润的嘴唇,在他看来哪儿哪儿都完美的脸,就算是仙人,他的陛下也一定是仙人中最好看的那一个,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呢?
明明骨子里是个懒性子,却因为背负了这个国家,强迫自己跟个陀螺似的转起来;明明是个再宽容不过的人,却要学着恩威并施,喜怒无常;明明心声里是个轻松有趣的少年,实际内心深处是个捂不热的冰块,要让人不断地前进,不能有一丝松懈,才能走进他的心。所幸,他做到了,如今他的陛下,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依靠在他的肩头,这世间无人能做到,唯有他,他对陛下是特别的。
陆兰锖感到无比地幸福,真想将时间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贺疏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陆兰锖的腿上,陆兰锖没睡着,反而用一种甜得腻人的眼神看着他,他刚要吐槽,却发现陆兰锖还是平时那副死人脸,仿佛刚刚看到的都是他的幻觉。
贺疏舟又摸了一把陆兰锖的大腿,手感不错,难怪他刚刚躺得很舒服,却见陆兰锖的耳朵又红了,这家伙就是很爱害羞,唉,这家伙还是朋友少了,被兄弟摸一下跟割了他肉一样。
【嘿嘿,兄弟你好香?】
陆兰锖听见陛下的心声,连脸上都染上了一片红云,看这家伙跟小姑娘一样害羞,贺疏舟潜意识感到不太对劲。却说不上为什么?
贺疏舟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陆兰锖你怎么回事?被摸了一下跟朕占了你便宜一样。”
见陆兰锖脸色铁青,不再跟刚刚一样害羞,贺疏舟这才心里好受一点。
陆兰锖:还是睡着了的,不会说话的陛下可心一点。
而因为刚刚睡得很熟,贺疏舟错过了几条系统通知。
[系统通知:陆兰锖神秘好感度增加20%,目前神秘好感度为80%。]
[系统通知:陆兰锖神秘好感度到达80%,神秘好感度解锁,更改为爱意值。]
[系统通知:爱意值解锁,系统解锁新人物类型——可攻略对象。]
[系统通知:目前可攻略对象只有陆兰锖,但该可攻略对象爱意值达标,宿主不用攻略,可攻略对象会自己上来攻略宿主。]
[警告:如果宿主同时攻略对象过多,请注意含有腹黑,病娇属性的可攻略对象。如果发生修罗场时,请宿主注意个人安全。令人遗憾的是,宿主是一位事业型玩家,您是明君系统所有宿主里,唯一一位一年以内,都只有一位有好感度的人物,超过一年,才拥有一位可攻略对象的宿主,请宿主多多努力,不要拉明君系统所有宿主的后腿。]
这几条系统通知,很快被学会了打扑克的大臣们纷纷增加了一点忠诚度的通知所覆盖,而贺疏舟又没有翻看过往通知的习惯,所以这几条通知被贺疏舟忽略了。
同时,属于陆兰锖的角色卡也发生了变化,人物分类从朝臣变成了可攻略对象,下边多了一项属性——爱意值,目前为80,但正在度假期间的贺疏舟,也不知下次打开人物界面是什么时候了。
群臣本来观望着段立德这老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进陛下的御驾,他们本想随时替这家伙求宽恕的,看着这老家伙在陛下的御驾里竟然呆了整整两个时辰,群臣们心中嫉妒异常。
却见这家伙不仅安全归来了,还从陛下那里薅了东西走,正是昨日陛下打的那副牌。
礼部尚书:“段尚书,你胆子也太大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刑部尚书段立德打断:“打不打牌?”
昨日看会了如何打牌,正心痒的礼部尚书:“打。”
于是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又叫来了兵部尚书,兵部尚书自从找回妻女之后,众大臣才发现兵部尚书也不是不懂玩乐,只知工作的人,反而会玩爱好众多,脑子还活泛,于是兵部尚书的人缘比以往更好了。
此后几日,就算是到了避暑山庄,刑部尚书一有空还是不断地找人打牌,把礼部尚书跟工部尚书都打烦了,又去拉别的大臣打,又打烦了几个大臣,又去找别的大臣打,这大巍的朝官,包括不咋会打牌的方吾宁,都被这刑部尚书拉来打了一圈牌,直到这些大臣们不堪其扰,去找贺疏舟告了一状,贺疏舟将他赐予的扑克牌收回,劝段尚书不要玩物丧志,凡事有度,说回了京城再还给他,这些大臣才躲过一劫。
[段立德的日记:
出发去行宫的第一日,钓鱼,打牌。
出发去行宫的第二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一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二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三日,段立德啊段立德,你真是太堕落了,怎么天天打牌,应该去找点正事来做。
到达行宫的第四日,打牌。
到达行宫的第五日,扑克牌被陛下没收了,呜呜。
失去扑克牌的第一日,想它。
与此同时,新科状元梁文昊,已经到达幽州,他如今任五品京北转运使司,来到北方三州,就是为了在这三州普及一物——炕。与他一样是一甲进士的榜眼施姚,已经是国子监三品监司,而他当时还是翰林院的翰林,无实官职,本以为陛下是把他给忘了,谁知转头就任他为五品京北转运使司,这是陛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若是他能办好,自然是跟清灵县的县令袁哲和农房主事谭乐生一样,得到重用,若是办不好,怕是以后都别想升官了。
幽州凉州并州三州与京城不同,京城的百姓无比信任陛下,官员也无比忠诚陛下,陛下想要推行的政策自然能够顺利执行。但北方三州与京城相距甚远,他又是初来乍到,只是五品转运使司,怕是当地的地方官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梁文昊没有直接找到地方官府,反而找了个宅子住了下来。
地方官们见这位只有五品的转运使司到了他们幽州,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看,却见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幽州知州笑道:“本以为这转运使司是来大干一场的,谁知道却是一个软脚虾,跟着小媳妇儿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给个下马威都给不了。”
幽州通判闻言也哈哈大笑:“怂包一个,还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呢?看来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却不料几日以后,幽州有上千个百姓把知州衙门给围了起来。
幽州知州脸色难看:“这些人来做什么,造反吗?是想死了?”
底下人:“大人,这些人非要让官府帮他们修炕,说几日前底下几十个村,都来了一位小吏,带着官府的文书,说在村里挑一户人家,给他们家免费修一个炕,若是他们试过之后,觉得这个叫炕的东西好用,就去知州衙门找知州大人,是知州大人派人去指导底下百姓们修炕的。”
“百姓们见村里的那户人家的炕,既可以烧火做饭,在晚上又能睡在上面,可一夜温暖,虽然如今天热用不上吧,但冬日里必然是好东西,百姓们本想照着这模样搭一个,谁知照着搭的这个炕不是烟雾缭绕,就是太烫把屁股都差点烫熟了,还有的直接炸了,明明长得都差不多,却完全没有几日前来村里的那个小吏搭的炕好使。”
幽州知州也是被这个消息无语到了,一定是新来的那个转运使司干的好事。
“这关我们知州衙门什么事?让他们去找新来的转运使司。”下人得了吩咐,匆匆离开。
不过一刻,这下人又回来了,“知州大人,百姓们不听啊,非说是知州衙门给他们搭的炕,他们就来找知州衙门。”
知州通判:“都疯了吗?把他们抓几个到牢里就消停了。”
“万万不可,百姓们只是被蒙骗了,又不是造反了,那新来的转运使司虽然只是五品官,但有监察之权,若是一纸奏折告到京里,我们可就不好说了。”
通判:“知州大人,那该如何行事?”
“唉,本以为是我们给那个新来的状元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被这个小翰林给了一个下马威,那新来的五品转运使司在何处?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新来的转运使司。”幽州知府说道。
第54章
“转运使司大人, 知州大人和通判大人来访。”下人来禀报时,梁文昊正看着工部侍郎所画的炕的图纸,他之前也没学过建筑工事方面的东西,看了多日才将这图纸看懂, 但也只限看懂了, 真让他自己去搭一个炕怕也是不成的,所幸他带来的几十位工部小吏, 都在出发之前学会了这图纸。
几日前, 梁文昊一到幽州, 见幽州知州和通判没有来迎他,反而在等他上门去, 他就知道幽州知州和通判对他这位新来的 转运使司不太欢迎,索性就在幽州城里找了个宅子住下。
至于他带来的几十个工部小吏,根本就没进这幽州城, 反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幽州城的各个村镇,带着的都是他的文书,但文书是使了一些小心机的, 他现在是京北转运使司, 算是幽州凉州并州三州的钦差,所以要说他的文书是幽州的知州衙门,别人也挑不出错。
这些小吏下到幽州的各个村镇,拿着的又是幽州知州衙门的文书, 说要在村里挑一户人家免费修炕, 百姓们哪有不愿意的。果不其然, 身处冬日严寒至极的北方三州百姓们很快就明白了炕的好处, 但他一个状元都看不明白图纸,那些百姓照猫画虎更是搞不明白了, 这才有了数千百姓围住知州衙门的一幕。
不出他所料,虽然几日前幽州知州大人和通判大人还瞧不上他这个区区五品的转运使司,但今日不也是来了吗?
梁文昊起身迎接进门的知州和通判:“谢知州和庞通判,梁某有失远迎啊。”
闻言,幽州知州和幽州通判脸色更难看了,这小翰林本是几日前才到了他们幽州,有失远迎这句话本该是他们来说,但他们为了给这小翰林一个下马威,没去迎他,现在这梁钦差却跟他才是幽州的主人一样对他们说有失远迎,是在阴阳怪气吧?
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此事本就是他们理亏,虽然被这小翰林算计了,不过他们如今也是有求于人。
幽州知州堆起了笑脸:“梁大人,您前几日入幽州城时,本官手底下的人没脑子,搞得我都不知道梁大人来了幽州城,真是有失远迎,请多多海涵。”
梁文昊来这幽州城是办事的,也不是专门来打这些地方官的脸的,既然这谢知州都服软了,他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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