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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极年)


系统:【……】
解决完系统的问题,江存度把视线投向殿中文武百官,幽然开口道:“众位贤卿良臣有什么异议吗?”

“众位贤卿良臣有什么异议吗?”
凉淡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原本有些骚动的百官,瞬间沉寂了下来。
镇安王率兵镇守北疆,陛下身为天子,自然有权派遣监军督查将帅,尤其是近期还发生了鹦哥口出祸言事件。
这件事极为敏感,又发生在宫中内廷,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说,可百官都心知肚明,陛下定会针对此事有所行动。
如今陛下只是派遣监军,并没有殃及其他官员,已然是十分难得,众臣只要还没有老糊涂,就知道不该在此时提出什么异议。
理想情况应该是这样,可这次的事件,从兵部侍郎弹劾镇安王,到江存度偶遇鹦哥,并非是巧合,而是一系列的人为算计。
如今因为江存度的两句话,所有阴谋诡计都要化为泡影。
背后之人又该作何选择?
朝中,属于淮国公一派的官员,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淮国公。
江存度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看向百官首位的淮国公。
淮国公身形不动如山,此刻的他好似只是一个局外之人。
然而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淮国公眼底闪过了诸多情绪。
此次行动,淮国公除了针对手握兵权的镇安王,还想顺便拿下兵部,可从结果来看,镇安王依然手握兵权,至于兵部,不但没能拿下,反而让兵部尚书倒向了新君。
淮国公虽心有不甘,可也明白,眼下并不是出头的好时机。
淮国公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后,他最终选择了默认当前的结果。
淮国公一派的官员没有收到指示,自然也是按兵不动。
没有人提出异议,兵部尚书之子任监军之事,就此尘埃落定。
这场博弈,虽不见敌人,可兵部尚书就像斗胜的公鸡,迈着昂扬的阔步回到了百官队列。
兵部尚书从没有像今日这般觉得自己明智,因为他的机智选择,此次危机事件,他不但没有获罪,还因祸得福。
兵部尚书家中三个儿子都已成年,长子已经有了差事,轮到次子,兵部尚书正愁没有好差事可以安排,陛下就给了机会。
有陛下亲自任命,家中次子去边疆走这一圈,妥妥的就是镀金,将来回京定能青云直上。
兵部尚书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是夜,国公府,书房的门窗紧闭,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淮国公坐在书案前,跳动的烛火映照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鸿胪寺卿坐于下首,神色有些忐忑不安。
早年间,鸿胪寺卿曾是跟在淮国公身边的亲信,后来淮国公一路高升,鸿胪寺卿也跟着水涨船高,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可以说鸿胪寺卿是最知道淮国公底细的人。
之前鸿胪寺卿信誓旦旦,在淮国公面前保证计划不会出问题,可结果还是出了问题。
谁都没料到陛下会如此轻易揭过此事,他们一通忙活,不但一点好处没捞到,还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国公爷……”鸿胪寺卿觉得煎熬,忍不住出声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如果让镇安王在北疆站稳跟脚,对咱们来说就棘手了。”
“接下来先不要轻举妄动。”淮国公开口说道,“先等北疆那边的回复。”
“陛下这两日和以往有些不同,是不是察觉……”鸿胪寺卿的话没有说完,淮国公的目光骤然看过来,让他止住了话头。
淮国公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哪怕是心腹,说话的时候,也很少直白地挑明。
鸿胪寺卿自知失言,便不敢再言语。
而淮国公摩搓着手上的扳指,许久他开口道:“陛下的事情要多上心。”
“是。”鸿胪寺卿下意识应承道。
“最近跟在陛下身边的那个内侍是什么人?”淮国公看似不经意地询问。
“是个新人。”鸿胪寺卿答道,顿了一下,他又出言解释了一句,“之前的几个内侍都是咱们的人,可那几人不知因何缘由触怒了陛下,全部被处置了。”
提到这个,鸿胪寺卿就忍不住皱眉,如果能在陛下身边安排人,那他们做事就会便利许多,可他们派去的人,去一个死一个,最后倒是让一个新人留下了。
“新人可不贴心啊。”淮国公开口,似是有些不满。
“国公爷说得是,不过这人曾是崔公公的手下。”鸿胪寺卿连忙补充道,“人虽然没什么经验,但胜在好控制、听话。”
听到这里,淮国公缓了神色,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咱们从跟随先皇到今日,有诸多不易,如今先皇故去,咱们这些老臣,想要在新君面前得些体面,就是要多费些心思。”
“是,还是国公爷通透。”鸿胪寺卿应声道。
北疆边城内,经过几日快马加鞭,兵部侍郎因弹劾镇安王而写的认罪书,终于递到了当事人手中。
镇安王谢行珏拿到这封认罪书,第一反应是不解。
先皇驾崩,新君继位,上面权力更迭,下面也面临着权力洗牌,而镇安王谢行珏在这个过程中拿到了兵权。
受命于先皇,也是为了避新君锋芒,谢行珏于匆忙之中赶来了北疆。
他知道,他走后,朝中定然会有眼红的人,借机弹劾他,他也做好了防范,只是他没料到,他的反击还没出,对手的认罪书先到了。
兵部侍郎既然弹劾他,必然是对他有敌意的。
而能让兵部侍郎写下认罪书,并且通过官方驿站急递过来的,估计只有当今陛下。
令谢行珏不解的是,陛下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早年,谢行珏的父亲老镇安王曾和先皇一起打天下,并且几次舍身救下先皇的性命,也因此获封异姓王。
老镇安王去世后,先皇感念其恩,破格让谢行珏原等袭爵,继承了镇安王的封号。
能获得如此殊荣,也是因为老镇安王行事为人十分低调,颇受先皇信任,可新君与先皇不同。
谢行珏可以肯定,新君并不信任他,所以眼前这封认罪书,就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谢行珏干脆找来军师陆寻山一起参谋。
看到认罪书,军师陆寻山也很诧异,在排除了几种可能后,他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陛下此举或许是想敲打王爷。”
谢行珏凝眉沉思,虽然他还有些疑虑,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只是如此一来,粮草的问题就难办了。”陆寻山有些忧虑。
有先皇的遗诏在,谢行珏镇守北疆就是正当的,可现在当政的是新君,调集粮草需要新君首肯才行。
如今,新君明显对镇安王有意见,恐怕会在粮草之事上多加为难。
“粮草还能撑一段时间。”谢行珏说着,不自觉望向了北方,“我更担心的是达朗那边。”
达朗部落以游牧为生,部落中的人多善骑射,并且骁勇好战,可自从上次两军交锋,达朗部落落败后,便没了动静。
谢行珏觉得达朗部落有些反常。
“王爷用兵如神,达朗那边估计是有所忌惮,所以才选择按兵不动。”陆寻山说道。
谢行珏不置可否,只微蹙着眉。
陆寻山观察着谢行珏的神色,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听说王爷收留了一个女子?”
听到陆寻山的问题,谢行珏严肃的神色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他稍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
“王爷,如今北疆形势混乱,收留身份不明之人恐有不妥。”陆寻山劝谏道。
“本王自有分寸。”这件事谢行珏明显有自己的主意,并未采纳军师的建议。
京城皇宫,御书房内。
江存度例行公事,批阅今日的奏折。
与之前相比,这几日的奏折内容丰富了一些。
之前,江存度提出把早朝时间改到巳时,随后就患上了头疾,但恰逢宫中出现鹦哥之祸,所以百官虽然心中存疑,但也不敢断定陛下是在装病。
如今眼看鹦哥之事已经翻篇,陛下的头疾却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每天雷打不动地迟到一刻钟,这怎么看都像是有意为之。
先皇励精图治,朝中也多能臣,即便新君残暴名声在外,也总有清流官员不惧生死,上折子劝谏帝王。
江存度翻开一本折子,发现又是劝他按时早朝的。
三两眼扫完,江存度熟练地批红道:「嗯,朕会努力。」
批完放到一边,江存度又拿起一本,这次是梁太傅的。
翻开折子,笔锋刚劲的一行字便映入眼中:「朝会不是儿戏,陛下不可轻慢待之……」
江存度没有丝毫意外,让江存度没想到的是,梁太傅居然在奏折末尾附上了一个养生方。
江存度有些哭笑不得,这几日早朝,他没少和梁太傅斗智斗勇,梁太傅大概没见过如此滚刀肉的帝王,连珍藏多年的养生方都祭出来了。
江存度看了一会儿,下笔批红道:「朕会养好身体,太傅也多加保重。」
面对梁太傅,江存度的态度一贯都是:你说得都对,寡人也在努力,但寡人有疾,寡人也有理。
把梁太傅的奏折放到一边,江存度放下笔,他觉得百官差不多适应了,他的头疾或许可以更进一步了。
江存度正思考着进度问题,外殿的食乐突然进来通传,太医院的院使李佑德求见。
江存度疑惑,他没宣太医,这李院使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存度的视线转到眼前劝他按时早朝的奏折上……
难道是前朝的官员买通了李院使,想要揭穿他头疾之事?
这几日,李佑德过得很不好,宫里都在传陛下被鹦哥气病了,当初陛下让他诊脉的时候,也说自己有病。
陛下或许会装病,可那鹦哥之事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九五之尊的帝王撞见这种事情,就算没有急火攻心,也不可能毫无波澜,乃至心平气和吧?
可那日,他李佑德就把出了这种脉象……
李佑德可以为了活命说假话,可医术是他的毕生信仰,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信仰被动摇。
所以在挣扎了几日之后,李佑德主动来给陛下请平安脉了。
今天就算是死,他李佑德也要弄明白,陛下到底是不是在装病,又或者是他学艺不精,把脉出了错!
食乐从内殿出来,传达陛下召见的口谕,李佑德提着药箱,视死如归地迈步进了御书房。
“镇安兴…嘉正衰……镇安兴…嘉正衰……”
清脆的鸟语从旁传来,李佑德脚下一滑,手中的药箱都差点被他扔出去……

“李院使小心。”食乐眼疾手快,扶住了李佑德。
李佑德重新站稳,他盯住那鹦哥,圆睁的双眼诉说着他的震惊:“食公公,这……这……”
“是陛下的旨意。”食乐开口解释了一句。
如今的食乐在面对鹦哥的时候,已经能做到淡然处之了,甚至因为相处多了,他还给鹦哥起了一个名字。
食乐看着仍然在多舌的鹦哥,颇为无奈地开口说道:“多舌,莫要多舌了。”
多舌在鸟架上蹦蹦跳跳,欢快地给出了回应:“镇安兴…嘉正衰……镇安兴…嘉正衰……”
李佑德:“……”
李佑德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他觉得这鹦哥的问题可能不在于多舌……
“李院使,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食乐在旁催促了一句。
然而,李佑德却一动不动,钉在原地。
此刻的李佑德后悔了,他不想面圣了。
如果说之前,李佑德的心中还有所疑惑,那么见到这只养在御书房的鹦哥,他的疑惑已经全部解开了。
“镇安兴…嘉正衰……镇安兴…嘉正衰……”鹦哥再次口出人言,说话的时候还一直盯着人瞧,看起来颇有灵性。
可李佑德听了只觉得心惊肉跳。
李佑德不想面圣,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能把这样一只鹦哥养在御书房的陛下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的把脉结果没有错,陛下就是一个心性强大,遇到谋逆,也能面不改色,心如止水的君主。
自古能做到如此的帝王能有几人?
李佑德只要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这样的帝王,心里就忍不住开始打鼓。
鹦哥已经帮李佑德确认,他的医术并没有问题,心中的症结解开后,支撑他的那股勇气自然也就散了。
如今,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去作死。
“食公公……”李佑德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想寻个理由离开。
然而不等李佑德想出合适的理由,食乐再次出声催促道:“李院使,陛下还等着呢,咱们快些吧。”
李佑德:“……”
李佑德欲哭无泪,上次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那是迫不得已,这次他主动送上门,可真是自作孽了!
在食乐的多次催促下,李佑德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食乐进了御书房内殿。
既然不能走回头路,李佑德只好拿出先前准备的理由,说是来给陛下请平安脉的。
江存度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他观察着李佑德。
几日不见,这李院使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都出现了乌青。
这般模样求见,却只是为了给他请平安脉,怎么看都很反常。
江存度能想到的,便是前朝那些官员出手了。
思及此,江存度的神色冷淡了几分,他看似随意地问道:“几日不见,李院使何以如此憔悴?”
李佑德:“……”
李佑德已经汗流浃背,陛下一开口,就指出了他的问题,果然是不简单啊。
眼下实话肯定是不能说,但陛下的问题又不能不答……
“臣……臣是心忧陛下才如此的……”李佑德飞快地转动脑筋,搜刮着脑中能用的词汇。
“臣……自从给陛下诊脉过后,就一直心忧陛下,臣每每想到陛下圣体欠安,就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辗转反侧……”李佑德把想到的词都用上了,最后道,“臣实在是情难自禁,日思夜求,只盼陛下早日安康啊!”
江存度:“……”
劝他按时早朝的官员个个正直不已,而这李院使一开口,便说出这番没有操守的话,应该可以排除是前朝官员派来的嫌疑了。
既然不是前朝官员派来的,那么让对方看看也无妨,毕竟他的头疾也确实该有些变化了。
如此想着,江存度应允了李佑德的平安脉。
得到回应,李佑德大松一口气,他拿出脉枕,小心地放在御案上。
这是李佑德第二次给陛下看诊,脉象和上次一样平稳,这也更加印证了他进门前的猜想。
只是脉象虽然没变,陛下的心意却不一定还和上次一样。
圣意难测,谁知陛下这次是要安康,还是欠安呢?
李佑德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没事找事,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的圣体……安……”
“嗯?”
听到这声质疑,李佑德的声音连忙一个急转弯,改口道:“圣体欠安……”
“嗯。”江存度满意地看着李佑德,又道,“近日,朕觉得比之前更疲乏了一些。”
“臣再给陛下多开一副补药。”李佑德开口道。
这次陛下没有立刻给出回应,李佑德感觉有一道视线盯在自己身上,让他觉得如芒在背。
李佑德再次开动脑筋,回想起上次让自己过关的回答,他连忙补救道:“陛下还需多休息……”
李佑德略停顿了一下,想起自己过来诊平安脉的借口,又继续道:“陛下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臣不能替陛下分忧,万望陛下保重龙体,否则臣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眼看李佑德越说越离谱,江存度开口打断道:“李院使既然想替朕分忧,那朕的病,日后就交给李院使了。”
李佑德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知道陛下这是想要重用他,同时也是警告他,对外要闭紧嘴巴。
想明白后,李佑德连忙表忠心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臣定当尽心竭力!”
从御书房出来后,李佑德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每次见陛下,都是一场生死考验,李佑德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除非陛下宣召,否则他绝对不会再主动往陛下身边凑!
还有,除了医书,回去后他也要多看看经史子集,不然下次遇到陛下问话,他就要没词了。
李佑德在心中盘算着,眨眼就到了太医院。
“李院使回来了!”
“还是李院使得陛下器重,这几日被召见两次了。”
太医院里有人奉承道,李佑德却怔在了门边,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前任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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