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道:“你想吃车厘子就自己吃,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季雨眠俊眉紧皱,整个人似乎都被憋出火来了。
他看了眼果盘边缘阮羡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喉结不受控制的重重滚动。
再开口时,声音嘶哑不堪。
“喂我。”
阮羡手中的果盘差点没端稳, 他像是听错了一般瞪着季雨眠。
可季雨眠冷着一张俊脸,深邃的眉眼睨着阮羡,以及果盘里的车厘子, 挑了挑冷峻的眉,意味不言而喻——快喂。
“.......”
阮羡只想把果盘盖在季雨眠那张司马脸上, 让他清醒清醒。
可周围的视线却又无孔不入的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毕竟能来参加这社交应酬的人, 全部都是想着过来巴结季雨眠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视线都在关注这边。
陆元义更是嫉妒的眼都发青了。
阮羡这花蝴蝶,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季总的?季总不是说过最烦阮羡这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人吗?
阮羡深吸一口气, 凑近了季雨眠的耳边, 咬牙切齿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以前当我的秘书的时候, 我没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喂我吃过东西吧?”
两人之间挨得极近, 阮羡似乎能闻到季雨眠身上馥郁的冷清香味,还夹杂着一点红酒淡淡的清香。
季雨眠突然侧头。
猝不及防间,阮羡的唇差点亲到季雨眠的侧脸上, 他连忙避开。
昏暗的包厢里,季雨眠眼眸沉如水, 直勾勾盯着阮羡湿红的嘴唇, 沉声道:“是你没这么要求过。”
这意思不言而喻, 就是你曾经这么要求, 我肯定会喂。
阮羡知道季雨眠不是在作假,曾经很多次在公司, 季雨眠都想当着同事的面喂他吃点水果或者小甜点, 来已示季雨眠在公司的不一般。
当然, 全部都被阮羡无情驳回了。
可要细想, 季雨眠在私底下确实经常喂他吃东西,两人在办公室里, 季雨眠也不知喂过多少次。
想起谢助理说,季雨眠如今对他纠缠不放,也确实是因为当初自己把他甩了,执念太深。
其实换种说法,说是季雨眠不甘心也不为过。
季雨眠想找回平衡,做些这种幼稚的事报复回来似乎也符合常理。
阮羡在无数个天人交战下,终于败下阵来。
他说服自己,就当喂什么小猫小狗了吧。
随后拿起盘子里鲜艳欲滴的车厘子,往季雨眠唇边送去。
季雨眠垂着眼眸,墨色瞳孔在昏暗视线下愈发隐晦不明,不知是在盯着车厘子,还是盯着那捏着果梗的白皙手指。
阮羡的手指一直保养得当,似乎比女人的手还要娇嫩,指甲修剪的干净分明,每一个圆润的指甲盖上都有一个粉白色的月牙,看起来很健康。
季雨眠喉结滚动了下,却并没有动。
阮羡捏着车厘子,也不好直接塞到季雨眠嘴里,催促道:“吃啊。”
季雨眠掀起薄薄眼皮,眼眸深邃,像一汪深不可测的黑潭水。
他略有不满的睨了一眼阮羡,又很不情愿的睨了一眼远处正喂刘总吃水果的女郎,女郎轻柔的将水果喂进刘总嘴里,刘总咧着嘴,吃的心满意足。
季雨眠很快嫌恶的移开眼,可又意有所指的睨着阮羡。
似乎在说,你看别人怎么喂的?
“......”
阮羡额上出现三条黑线,很无语的瞪着季雨眠,无声道:“我只是你的秘书,只能喂到这份上了。”
“嗯?”可季雨眠却臭着脸,又警告的看了阮羡一眼,似乎在说,你可以不喂,但我不会放过你。
阮羡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半年不见,季雨眠已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变态。
他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的把车厘子往季雨眠两瓣合拢的唇上塞去。
他的动作可以说好不温柔,也丝毫没有任何风情,倒有点像强迫季雨眠吃水果的样子。
可季雨眠却顺从的张开嘴唇,伸出舌头将鲜艳欲滴的车厘子卷了进去。
“咔嚓”一声,车厘子被咬碎,丰沛的汁水充斥在季雨眠的口腔中。
季雨眠的视线停留在阮羡湿红的唇上,墨色的瞳孔愈发隐晦不明,沉的滴水。
好像他吃的不是什么车厘子,而是面前的人一样。
阮羡被这露骨而又毫不遮掩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偏偏手指上又传来潮湿柔软的触感。
阮羡像被触电似的连忙收回手,很不可思议的瞪着季雨眠,“你吃就吃,舔我手指做什么?”
季雨眠却漫不经心舔了舔唇,像一只刚尝了点味的大型野犬,眼也不抬道:“我没舔。”
阮羡简直被季雨眠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他抬起食指指尖,白皙到透明的指腹很是湿润,一看就是被人舔过。
阮羡道:“这不是你舔的吗?”
季雨眠却不太在意的移开眼眸,根本没把阮羡的控诉放在眼里,沉声道:“是你自己伸进来让我舔的。”
阮羡:“......”
他这是真的被季雨眠这话整的有点语塞了。
他刚刚心里着急,喂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季雨眠又猝不及防张开唇,他一下子没收住力,确实把手指伸出了季雨眠的唇里。
可这也不是季雨眠可以舔他的借口,还舔的那么孟浪!
阮羡独自生着闷气。
季雨眠却突然伸手戳了戳阮羡手中的果盘,语气傲慢道:“继续喂。”
“.......”
阮羡犹如看着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般看着季雨眠。
季雨眠理所当然的补充道:“像刚刚那样喂。”
.......
阮羡一个接一个喂季雨眠吃水果,一旁的老油条们口干舌燥的说着商业上的合作事宜。
明明没喂水果之前,季雨眠都用心听着,还让阮羡记着。
可这水果一喂,季雨眠的心思就完全不在工作上了,根本听不清他们的一句话,甚至视线都在阮羡身上,那么的炽热而又明晃晃,像钩子般盯着阮羡白皙的手指和昏暗光线下漂亮的脸蛋。
有种吃的不是水果,而是想把面前人生吞下肚的错觉。
这暗流涌动的气氛,纵使这些老家伙再迟钝,也看出了端倪。
内心纷纷大骂——这哪是来当秘书的?这是来当小蜜的才差不多吧!
不过,他们也因此终于摸清了季雨眠的喜好。
之前为了巴结季雨眠,他们给季雨眠身边送去过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不仅样貌出众,甚至还有一些高学历的。
可季雨眠看都不看一眼,就全部打发走了。
而现在,这些老油条看着阮羡,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这季雨眠喜欢男人,还要是个漂亮的男人,还要比他大个五六岁的,可样貌上却要看起来和季雨眠差不多大才行。
确定好后,这些老油条纷纷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人选。
陆元义却在一旁牙都咬碎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阮家如今落魄成这样,阮羡还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他暗戳戳盯着阮羡,不怀好意的冷笑一声,随后端着红酒杯,凑到季雨眠更前,语气热络道:“季总是什么时候认识阮哥的啊?”
季雨眠扫了他一眼,又眼也不抬的移开,随后睨了眼阮羡,让他继续喂水果。
陆元义吃了个闭门羹,也不生气,继续笑吟吟道:“阮哥当年在国外可比如今在国内时还要受欢迎,身边的暧昧对象层出不穷,就连我想跟阮哥搭个话都没资格呢。”
他一口一个阮哥叫的亲热,可每一句话都笑里藏刀,就是要让季雨眠看清阮羡的真面目。
果然,季雨眠的脸色很快沉了下去,斜睨着陆元义,“你也想跟他搭话?”
陆元义顿时感觉到不寒而栗,连忙否认道:“不...不是,他是我哥的朋友,我当时只是想跟他单纯的认识一下,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季雨眠却嗤笑一声,冷冷道:“你不用解释,我不在乎。”
“......”
陆元义愣在原地,连高脚杯里的红酒微微倾斜了都不知道。
不在乎吗?
可既然不在乎为什么刚刚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瞪着他,那明明就是生怕别人觊觎阮羡的眼神。
季雨眠剑眉微皱,微微侧身,嫌弃的避开了高脚杯里洒下来的红酒。
阴恻恻道:“你难道得觉得我很在乎他吗?”
陆元义连忙将高脚杯扶正,可此时听到季雨眠的问题,他却谨慎的不敢回答了。
到底是在乎呢?还是不在乎呢?
说着不在乎,可明明看上去却很在乎啊,眼神几乎全程黏在阮羡身上,虽然看得出季雨眠想遮掩,但完全遮掩不住啊。
“嗯?”季雨眠双腿交叠,眯眼盯着陆元义,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陆元义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要你多嘴!要你多嘴!
他本想向阮羡投去怨恨的眼神,可视线还没过去,他就感受到一股更凌厉的视线正剜着他。
陆元义悻悻收回视线,
原来看一眼也是不对的。
他结巴道:“额...可能...”
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季雨眠冷声打断,“你别想多了。”
“啊?”陆元义诧异的昂着头,想说我什么也没说啊。
随后就见季雨眠意味深长的看了阮羡一眼,轻飘飘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折辱他罢了。”
.......
在包厢里并没待多久,地产行业的刘总就起身道:“各位能来参加这次聚会,刘某真的不胜感激,刚巧刘某在这俱乐部还算熟悉,特意准备了一桌特色佳肴等着大家前去品尝。”
众人都纷纷很给面子的感谢和附和。
刘总视线一转,看着沙发中央视线只围着他那小蜜...秘书转的季雨眠,道:“季总,不知可否赏刘某一个光?让刘某表示一下想与季家结交的诚意。”
京城地产行业绝对是一大暴利产业,刘总在京圈地位自然极高,不少人都要买他面子,对他奉承几分。
季雨眠倒是没表现得很热络,但他也没扫兴,只是轻轻颔首,很吝啬说话似的吐出一个高冷的“嗯”字。
众人随着侍应生的引领,来到了俱乐部最顶层的餐厅。
这里已经被清了场,环境寂静而又典雅,侍应生推开了最大一间雅间的门,刘总引着季雨眠上座,还贴心的替他拉开了椅子,足以可见刘总想要与季氏合作的诚意。
刚一落座,佳肴就陆续上了桌,全是名贵新鲜的菜系。
刘总招呼大家开始吃。
于是又一场应酬就开始了,菜都还没吃几口,不少人都纷纷站起身来敬酒。
刘总铁了心要跟季雨眠搞好关系,位置也坐在季雨眠附近,介绍道:“季总,尝尝这道野生大黄鱼,是这餐馆的招牌菜,肉质极为鲜美,吃一口回味无穷啊。”
野生黄鱼的摆盘非常精致,红烧后淋上了勾芡,周边点缀着时令蔬菜和一些新鲜小葱,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季雨眠自上桌后就一口都没吃,酒也没喝,此时看着面前的野生大黄鱼也无动于衷。
刘总惴惴不安道:“季总,是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要不季总说些爱吃的菜,我让厨房重做一份。”
“不必麻烦。”季雨眠终于开口道。
刘总却有些搞不懂季雨眠的意思,这不吃饭也不行啊。
季雨眠却只是看了眼野生大黄鱼,又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阮羡。
按理说,大佬们会谈,秘书是没资格上座吃饭的。
可想到刚刚阮羡喂季雨眠吃车厘子的场景,刘总还是自作主张让阮羡坐在了季雨眠身边。
季雨眠并没有阻止,可也看不上有多开心。
阮羡对这饭局本也没什么兴趣,可他一下班就过来给季雨眠当秘书,刚刚在包厢里又不停给季雨眠喂车厘子,他忙的连口水都没时间喝,此时已经饿的不行了。
直接就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别人都是来应酬喝酒的,只有他是来认真干饭的。
不过阮羡一向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可吃着吃着,身旁那阴鸷如水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阮羡将美味的鲜笋咽进肚子里,这才转眸看着季雨眠。
只见季雨眠控诉的盯着他,冷声道:“你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阮羡只好放下筷子,不情不愿道:“当秘书的,我不吃行了吧。”
内心却腹诽,“当初我让这小子当我秘书的时候,没让这小子不吃饭吧。”
可他都不吃了,季雨眠还是满脸阴霾,略带不满的盯着他。
阮羡是真搞不懂季雨眠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耳边传来调戏声。
那刘总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上桌吃饭还要搂着一个女郎,那女郎恨不得坐进他怀里,贴心的给刘总夹菜,甚至还把鱼刺都挑干净了喂给刘总吃。
阮羡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季雨眠却看了眼刘总碗里堆的小山高似的菜肴,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阮羡,以及他面前的空碗。
即使季雨眠什么也没说,阮羡似乎也听见了季雨眠傲慢的声音——“喂我。”
阮羡捏紧筷子,再次在心里把季雨眠骂了个狗血淋头。
吃个饭还让人喂?巨婴吗?
可季雨眠的视线又极具存在感,仿佛阮羡要是不喂,就有阮羡好看的。
刚刚是在昏暗的包厢,大家并不能看清彼此的脸,阮羡喂个水果也觉得还好。
可现在他们是在餐厅,头顶明晃晃的水晶灯刺的阮羡眼睛生疼。
他直接挑了鱼肉最少的鱼尾巴,十分粗暴的丢进了季雨眠的盘子道,没好气道:“自己吃!”
而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惊恐万分的看着阮羡。
这秘书,态度也太恶劣了。
刘总也惊了下,随后摇起了头。
他自然知道季雨眠肯定是把阮羡叫来陪乐的,这也是他的爱好,可是他喜欢听话的情人,要是他的情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肯定是马上就会被他丢掉的。
想到此,他那张保养得当的油脸,顿时又露出笑意来。
他本来还觉得季雨眠对这阮羡不一般,要是想撬动阮羡的位置说不定不容易,可没想到阮羡当即就露出了破绽。
正好,他在娱乐圈内有个认的干儿子,颜值和阮羡不分上下的漂亮,年龄也和阮羡相仿。
更重要的是,他干儿子十分乖巧,有做宠物的觉悟。
他当即就招来助理,在助理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又胸有成竹的看着桌上的菜肴。
男人都是食肉动物,他太明白了。
恐怕今晚他与季氏的合作要达到了,想到这,他又得意的笑了两声。
不过很快,他又听到了四周的抽气声。
只见季雨眠竟然没生气,还十分仔细的把鱼尾巴给吃干净了,然后再次看着阮羡,颇有阮羡不给他夹菜,他就一辈子不吃饭的意思。
刘总滞了片刻,这季雨眠什么情况。
而他的助理也很快回来,在他耳边道:“刘总,聂公子在来的路上了,药我们也准备好了。”
聂清远就是他在娱乐圈的干儿子,走的是温润大美人的路线,伺候男人女人都很有一套,否则也不可能毫无背景还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了。
刘总刚提上去的心,此时又再次落地。
一切都准备好,只差鱼儿上钩了。
他始终觉得,季雨眠肯吃下阮羡夹的鱼尾巴,是因为季雨眠涉世未深,根本就没吃过什么好的。
等他体会到了聂清远的温柔乡,自然会把浪荡而又恶劣的阮羡抛之脑后。
阮羡可不知道刘总怎么在心里腹诽他,他只知道他给季雨眠夹菜夹的手都软了,他存心夹一些难吃的菜,可没想到季雨眠都乖乖吃了。
吃的还那么干净仔细,有点像这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
阮羡又突然有些心疼,冷着脸给季雨眠挑了一块又鲜又嫩的鱼肉,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挑干净鱼刺,像扔什么炮弹似的扔到了季雨眠碗里。
那一块鱼肉自然也进了季雨眠的肚子里。
而大家也慢慢感知到,季雨眠身上的戾气似乎散了点,整个人都变得好相处多了。
其中有些胆子大的也试探的上来敬酒。
之前也有人给季雨眠敬过酒,可季雨眠都没回酒,只是看着对方喝。
可没想到这次,季雨眠竟然看了眼自己的酒杯,那是要回敬的意思。
敬酒的青年受宠若惊,站在原地,握着杯子的手不停发抖。
可季雨眠却只是轻轻看了眼满溢的酒杯,又睨了身边咬牙切齿的阮羡,声音低沉道:“阮秘书。”
这一声,彻底把阮羡叫懵住了。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季雨眠,季雨眠的眉眼深邃,墨色的瞳孔无波无痕,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酒杯,再次道:“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阮羡这次确实没什么好推拒的,秘书的职责确实有当老板挡酒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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