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弟(蜀江春水)

皇帝这样一想，私下又偷偷补贴秦宸，很快他的第二个库库也快装满了。
皇帝用他的私库补贴，只要不太过分，大臣们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再说有李德有打掩护，皇帝从私库拿宝贝补贴弟弟的事，并没有被大臣们知道，特别是那些喜欢喷人的御史，更是被瞒得结结实实。
秦宸现在还小，这些东西只给他了一眼就送去库房了。
等他再大点，就可以学习如何打理自己的私产，不管是拿出去投资，还是攒着都随他。
从没有这么富裕过的秦宸，看着一堆被放进他库房的宝物，笑得见牙不见眼。
都说钱在哪，爱就在哪。
虽说这话有些俗气，但现实就是如此。
一个男人嘴上说着爱，却连一个铜板也不愿意为你花，那这爱连一个铜板都不值，还是早早放弃的比较好。
皇帝爱一个人，除了会护着对方外，他们表达自己爱意的最好方式就是送东西送金银。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
钱是最简单的衡量方式，也不用猜测对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那太费劲了。秦宸就是从这些一次比一次多的东西上看出来，大哥对他的感情一次比一次重。
相比之下，另外几个哥哥不提也罢，纯纯的陌生人，可能还不如。
秦宸也不强求，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非常疼他的兄长。
只是他想和另外几位兄长当个陌生人，可架不住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啊！
“你是五王爷派来的人？”
安于堂看着来送东西的侍卫，正阳宫算是外宫，所以侍卫请示过后也可以进入。
“正是，我可是五王爷的贴身侍卫，劳烦让十一皇子出来见一见吧！毕竟王爷作为兄长亲自送礼物给皇子殿下，作为弟弟十一皇子也该出来道个谢。”
侍卫傲气十足地对安于堂说道。
“呵～不行。”
安于堂直接被他的态度给气笑了。
好家伙，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不会做人的人。
别说他只是一个侍卫，就算五王爷身边和他同为武太监的大太监来，也不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他一个侍卫，哪怕是贴身侍卫，王爷身边都有六位呢！他算老几？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言辞间还对十一皇子不敬？
谁给了的胆子？还是说五王爷身边全都是一些脑子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两年前先帝在时吗？
兄弟当皇帝和父亲当皇帝，那可是天差地别的。
对方没想到安于堂会拒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安公公，你是什么意思？”
他还好意思问，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们还等什么？把人拖出去，别吓着小主子。”
安于堂对外面的侍卫们说道，正阳宫不管是正殿还是偏殿，都有侍卫守着，只是没有皇帝和各位主子发话，他们不能私自进殿。
“是，安公公。”
虽然说这话的人不是十一皇子，但是在皇子小的时候，安于堂的话是可以代表他的意思。
而且他们在殿内都听到了，这个五王府的侍卫对小殿下一点也不尊敬。
别说只是一个贴身侍卫，就算是五王爷亲自来也不敢对小殿下这般说话，他又算是哪根葱呢？
“你们干什么呜～”
不用安于堂说，在拖人的时候，把嘴给堵了。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的臭布，差点没把人给熏晕过去。
“安安？”
秦宸回笼觉醒了，内室传出了他的声音。
发现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从不轻易离开的安于堂居然不在。
“小主子，奴才在呢！”
听到小主子在叫自己，安于堂顾不得五王府的侍卫，急忙跑回内室，甚至还用上了轻功。
“安安？”
秦宸坐在床沿，歪头看着。
你去哪里了吖？
“小主子，奴才刚才处理了一点事，现在处理完了，小主子要起来了吗？”
安于堂朝他伸出手。
“起～”
秦宸扑进他怀里。
刚才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安于堂好像在飞啊？一瞬间就到了自己面前。
谁没个轻功梦呢？
现在上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秦宸决定不要错过。
他现在还小，等他再大一点再说，这件事得记住。
江湖啊，本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你要等着我，等我长大就去找你。
秦宸在安于堂怀里美滋滋地想到。
安宇堂见他开心，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开心，但是他知道小主子高兴，这便行了。
抱着他走出内室，这时外面已经恢复了宁静。
至于五王爷送来的东西。
看着摆在桌上的东西，以他这一年来见过的宝物双眼鉴定，东西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吧！
没好到让人一眼惊艳的地步，也没坏到把它们扔到角落再也不管的地步。
送给普通人可以，但是送给他的话好像有些不够级别，有点侮辱人的感觉。
倒不是秦宸的眼光高了，瞧不上中等的物品。而是他作为皇帝唯一亲自抚养的幼弟，大家就算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送给他的东西不说件件极品吧，那也都是上品。
可眼前这些东相，在普通的富贵人家的家里还算不错，可不该送到宫里来。
唯一这么做的人，也就他那几个哥哥了，这一次该不会还是吧？
秦宸怀疑，蠢事做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会显得他的那几位兄长智商很低啊！
“小殿下，这是五王爷送来给主子的。”
安宇堂并没有当他年纪小隐瞒，而是认认真真地跟他解释。
他开玩笑的吧？
三连问，代表了秦宸的三种情绪的转换。
老实说五王爷送这些东西来，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如果说是想维护兄弟情，明显东西又太次了。
如果是用来打皇帝脸的，确实打了。就是他的行为也太蠢了，就这么急着找死吗？
总之，不管五王爷是为了什么送这些东西过来，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事实上也是如此，皇帝中午回来陪弟弟吃饭，看到这些东西后大发雷霆。
立即派人去五王府叫老五进宫，他倒要问问老五是什么意思？
谁家送礼物是送一些过时的料子，虽然都是好料子吧！但是不该送到宫里，送过时的料子，这是想讽刺谁呢？
只有那些落魄的人家才会这么做，没想到老五他真的很敢啊！
“皇上让我进宫？还立即马上？”
宫中传令，哪怕五王爷还在陪王妃和孩子们吃饭，也不得不放下筷子，换了一身朝服进宫去了。
“砰~”还没进正阳殿的大门，就有一支拂尘从他脸边擦耳飞过。皇帝舍不得殿中的东西，就拿了李德有的拂尘，这玩意是木头和马尾做的摔不坏。
“臣弟参见陛下。”
哪怕被吓了一跳，五王爷还是先跟皇帝行礼。

第15章
“老五，你可真行啊！朕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个胆子，难道说你现在的低调都是装出来的？不然怎么专门送一些破烂货来正阳宫打朕的脸呢？”
皇帝走到五王爷面前，也没他叫直身，就让他一直弯着腰。
“臣弟不敢，臣弟没有。请陛下点明，臣弟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五王爷被皇帝劈头一顿骂，到现在还是懵的，他还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而发怒。
“看看，这些东西眼不眼熟？你就这么些个破烂货打发十一弟？秦澈，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皇帝抓起一把女性饰品砸到了五王爷的身上。
对，最气人的就是这些女性饰品了。
秦宸才多大，一个刚满周岁没多久的奶娃娃，送了一堆女性饰品和料子，要说对方是无意的，秦昊脸上写满了不信。
“这？臣弟真不知。送礼的事，臣弟是安排了其他人去做的。”
五王爷又不是真的傻，皇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还不明白，那就是真蠢了。他现在又气又怒，心中恨死了自己的侧妃。
让她给宫中的十一挑选一些礼物送去，这是他同皇帝投诚示好的暗示。
以皇帝的聪明，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五王爷不笨，正是因为不笨才知道皇帝没打算放过他们几个兄弟。他想活，不想死。
现在皇帝的皇位已经坐稳了，朝堂之上没有人选择支持他们这些王爷，如果不想被皇帝清算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皇帝认输。
明明当时说的时候侧妃还跟自己保证，肯定会把事情办好，结果她就是这么办的？
拿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破烂货，而且还是女性用的饰品和料子送给十一弟？
她这是想让他死啊？
王妃老说自己太宠着侧妃，迟早会出事。结果他不相信，觉得侧妃乖巧漂亮，比正经的王妃懂事多了。
结果就是他口中乖巧懂事的侧妃，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五王爷一脸绝望，她这是害死自己了啊！
“臣弟知错，但这并不是臣弟的本意，还请陛下处罚。”
五王爷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后，选择跪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处罚。
皇帝让了一下，走到旁边站好，避开了他的下跪。
非祭天祭祖，又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堂堂大秦王爷下跪，这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以为他这个皇帝有多暴君呢！
“老五，朕不管这是有意还是无意，朕很生气。你要是解决不好，那就由朕帮你料理。”
皇帝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同样是弟弟养在偏殿的那个看他时满满都是溺爱。
而地上的这个，那是一脸的嫌弃和冷漠。
“臣弟回去后，就把做事的人处理掉。然后臣弟会派王妃重新选择一份礼物送到十一弟处，请陛下原谅臣弟的失误。”
五王爷心里恨死他的侧妃了。以前是小乖乖，现在啥也不是，回去就把人送回娘家吧！
要是在前朝，打死个侧妃根本不算什么，谁敢跟皇族叫板啊？
“哼，算你聪明。五王爷秦澈纵容属下大闹正阳宫偏殿，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年。”
皇帝做出了对五王爷的处罚。
听起来好像不算什么，可这是一个信号。
五王爷的投诚好像起了一点点效果，本以为这一次会抽筋动骨，没想到只明被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年。
罚俸没什么，哪个王爷没有自己的私产？光靠俸禄根本养不活王府。
至于闭门思过，本来他们兄弟几个的王府现在都是门可罗雀，闭不闭门根本不受影响。
五王爷离开了，带着皇帝对他的处罚。
回到五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侧妃捆起来送回娘家，同时还有一张合离书。
幸好侧妃没有资格上皇谱，这倒是省了他的事。
“王妃，赶紧重新准备一份礼物，送到正阳宫侧殿。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对十一上心了，还为他骂了本王一顿。”
皇帝让他把那些不伦不类的礼物带了回来，五王爷现在看到它们就有气。
“你把这些东西也处理了，本王不想看到它们。”
五王爷气呼呼地说道。
“妾身知道了，王爷放心。”
王妃没想到都不用自己出手，侧妃就把自己作死了。
亏她想得出来，给一个孩子送礼，居然送了一堆女性的饰品，而且还是次品。
估计她以为这些东西送进宫也没事，毕竟十一皇子还小，哪见过什么好东西？
她用自己的东西替换礼物的事，五王爷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她送这些东西进宫了。
还有那个侍卫，是侧妃的亲哥哥，给侧妃面子让他到自己身边当个亲卫，除了混点资历外，也是想多拿一份俸禄。
毕竟给亲王当亲卫的俸禄可不低，每个月有十两银子，时不时还能得到王爷的赏赐，这可是个肥差。
结果他就被这对兄弟给坑得惨不忍睹，本来有些恋爱脑的他立即就清醒了。
“多谢王妃，以前是本王误会王妃了。悔不听你当初之语，才引来这个祸害。”
五王爷是真的后悔了，他就不该纵容侧妃，让她在王府里和王妃叫板。
现在好了，连自己都被坑了，才悔不当初，可惜也迟了。
既然要赔礼，这礼物不能比当初差，甚至还要更好。
于是秦宸的偏殿迎来了一大堆的宝物。
那些容易过时变旧的料子，王妃一匹也没送。倒是送了两匹永远也不会掉色的火锦，以后十一弟可以用来做婚服。
这还是王妃自己的嫁妆，现在为了替自家王爷收拾烂摊子，她也拿出来了。
五王爷见状，心里很是感激王妃。
这妻子就是比小妾深明大义啊！以后得对王妃好点，她为了自己连嫁妆都拿出来了。
除了颜色鲜艳的火锦，还有一些珠宝玉饰，其中一顶小巧可爱的玉冠，等秦宸三岁时就可以戴了。
做工很精致，而且还不重。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玩具和小玩意，都是孩子喜欢的。
看着后面送来的东西，价值都超过三万了，皇帝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送东西进来的是五王爷身边的大太监，和李德有是老熟人，对皇帝也算了解。
皇帝满意，就说明这件事王妃做得漂亮，对王爷也没那么生气了。
“齐伴伴，皇兄可还满意？”
齐言一回去就被自家主子拉住了手。
“王爷放心，奴才看陛下还挺满意的。”
如果说之前王爷打算送三千两的东西，现在都翻十倍了，怎么可能还有不满呢？
“那就好，还是你办事让人放心，刚才在宫里差点吓死本王。早知道就让齐伴伴你去安排了，本王真是被那个贱人坑死了。”
五王爷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慌张。
“王爷，您可不能听原侧妃哭诉几句就把人接回来了。”
齐言看着自家主子额头上的虚汗，谁的主子谁心疼。
早前就劝过主子不要太听侧妃的话，可惜那些主子被侧妃蒙蔽了双眼，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这才有了今天的祸事。
“本王知道了。”
五王爷有气无力地说道。
同时他被训斥的事，很快就让另外几位王爷收到了消息。
“哈哈哈，笑死本王了。老五被自家侧妃坑出一脸血啊？被罚了不说，还被皇帝坑了一回。”
七王爷和六王爷坐在一起，对五王爷的事尽情嘲笑。
“老七，五哥是我们的哥哥，你不能这样。”
六王爷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弟弟，老五毕竟是他们兄长，这要是传出去，御史们会参他们兄弟一个不敬兄长的罪名。
“好啦六哥，我知道了。”
七王爷也知道六王爷的提醒是对的，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不过老五今天这事，有点不对头。
“六哥，你觉得不觉得……”
“你发现了？”
六王爷朝弟弟点了点头，老五这是起了心思想跟皇帝投诚呢！
“那他这次可算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七王爷幸灾乐祸地说道。
本来大家都一样，老五却想偷偷跟皇帝认错投诚，另外几兄弟自然看他不顺眼了。
可惜他的一番心意，被自己的侧妃给毁了。
这是一次失败的投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各大王爷很安静。
主要是他们现在有些拿不准皇帝的态度。
看似没有接受老五的投诚，可是对他的处罚又不痛不痒，
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大家想不明白，摸不透皇帝的心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事实上皇帝什么意思都没有，他就是没接受五王爷的投诚。
除了十一弟，其他兄弟根本得不到皇帝的信任。
五王爷的投诚，也不过是让皇帝晚一点清算他而已。
先帝在还在时五王爷可不是现在这样，除了自己这个太子必须稳重外，其他皇子行事都不低调，都敢在朝堂上公然拉人了。
现在的低调，也不过是他们没有了人可用，野心得不到发展的结果。
皇帝不喜欢他们，就如同他们不喜欢皇帝一样。
当太子时，他们拼了命一起把他往下拉，可惜他们没能成功。皇帝登基后他们不是不想把皇帝拉下马，而是做不到了。
早就看穿了他们真实的面目，所以皇帝不会因为他们的投诚就接纳他们。
他只有一个弟弟，那就是十一。
“哥哥？”
十一把一块羊脂玉佩放在皇帝的手上。
“这是哪来的？”
羊脂玉佩他送过，但这不是他送的那些，因为这块羊脂玉被雕成了貔貅样式。
他送的不是龙形就是莲花祥云样式，都是寓意好的玉佩。
“安安？”
秦宸听了哥哥的问话，扭头问安于堂。
“回陛下，这是小主子从五王爷府送来的礼物里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