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弟(蜀江春水)

他们营地还是老式的炕，虽然睡在上面很暖和，可是看起来没有新营房干净，有时候半夜还要起来加煤，毕竟北境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以后其他城池也会建新营房，所以不用羡慕。”
秦宸做出了承诺，让白宣面上一喜。
“殿下，真的吗？”
“真的。”
秦宸点头。
“太好了。”
白宣知道他家殿下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肯定会做到的。
“但是你别说出去啊？虽然有这个计划，但是肯定没那么快。”
怕士兵们失望，秦宸让白宣保密。
“臣知道的。”
白宣点头，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不会乱传的。
二人在营地逛，顺便看看士兵们的生活。
“来一个，来一个……”
刚走到第三栋小间，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
二人面面相觑，然后朝里面走去。
“哎，你们行不行啊？要不要打啊？”
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里面有人喊道。
“有本事你来啊？叫什么叫。”
不服气的声音。
“我来就我来，你让开。”
只听见嗦嗦一声后，里面的人交换了位置。
“来。”
对方朝对面的人招了招手。
“啊～”
被招手的人朝他扑过去。
秦宸和白宣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士兵在摔跤，这在草原上算是一个娱乐项目了。
既然可以让大家玩，又能训练，因此只要没有士兵受伤，这样的娱乐项目上面都是支持。
二人在一边观看了半晌，最后没有惊动里面的士兵离开。
“那人实力不错，力气很大。”怪不得敢亲自上去，轻轻松松把同屋的士兵给抱了起来摔地上。
“有些人天生力气大，这是天赋，旁人羡慕不来的。”
秦宸笑道，天赋这一词真不好说，旁人可能努力一辈子，都不如人家的天赋来得好。
“臣懂，臣的力气也不小，遗传了父亲。”
白宣就属于有天赋的那种人，他的父亲白大将军天生力气就大，不然也不会参军给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你放心，只要他有本事，军功不会少他的。”
秦宸知道他的意思，“但你也知道，有些人他只可为将才，但不能为帅才。将才有很多种，帅才只有一种。”
将可以听话行事，帅不行啊！
“臣明白，殿下是想让臣和父亲一样，当一位领导大军的帅才。”
白宣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他想指挥军队打仗，而不是带着士兵们冲锋在前线上。
当一个只听命令行事的将军，和一个指挥作战的元帅，想也知道哪一个才能帮上殿下。
“我看好你，别让我失望哦！”
秦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人都有内功护体，因此身上穿的衣服也比常人要少，显得没那么臃肿。
白宣来陪伴自己的殿下，连盔甲都没穿。
二人又都是长相不俗之人，在雪地里挺引人注意的。
“你们二人哪里来的？怎么在外面不回宿舍？”
这不，引来了巡逻队。
“……”
二人看向巡逻队。
“啊，殿下。”
巡逻队这才注意到来人是亲王殿下。
“参见殿下。”
赶紧行礼，心中有些忐忑，怕王爷生气。
“免礼，你们继续巡逻，不用管我们。”
秦宸没为难他们，挥挥手放他们离开。
“是，王爷。”
巡逻队不敢久留，迅速离开了。
“队长，你怎么敢对王爷大呼小叫啊！”
离开北境王的视线后，巡逻队的成员对自己的队长说道。
“滚滚滚，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小队长别提有多郁闷了，要知道对方是王爷他哪里还敢喊出声啊！
“哈哈哈，队长脸红了。”
巡逻队难得的欢乐。
另一边秦宸和白宣在他们走后，靠着强大的内力听到了这些话，二人面面相觑后同时失笑。
“噗～”
“这些士兵也太可爱了。”
白宣双手抱着头倒退着走，对自家殿下说道。
“是的。”
秦宸笑着点头，太祖当初规矩士兵们白天训练，晚上学习文化课。
久而久之，大秦的士兵们文化素质提高了，除了文人还喜欢叫他们兵痞外，大多数人对大秦士兵的印象都不错。
再加上大秦管得严，也没有出现士兵扰民的事，因此前朝那种兵贼兵盗并没有出现在大秦。
新兵入营最先学的是各种纪律，然后才是训练。这样练出来的士兵，也不会对百姓动手。
大秦在方方面面都胜过前朝，不怪在民间的威望很好，名声也好。
“还要看吗？”
秦宸看着天空飘下大雪，问小伙伴。
“殿下，臣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看着天上的雪，估计今明两天又是一场大雪。
军营的宿舍没敢建太高，就是怕雪太大，高了不好清理容易压坏天花板。
北境有自己的炼钢厂，平时修补武器和盔甲都是炼钢厂里进行的。
秦宸来时又带了工部的匠人，因此修建房子的钢筋也是在北境完成的。
北境该有的都有，只是缺少人手而已。
虽然这里很多东西原来是不能私自打造的，但是秦宸来后他们可以打造了。
原来只有修补的权利，现在却可以打造兵器和盔甲，这不得不说是一大进步。
以前炼出来的钢，只有一小部分留在北境，剩下的都送去京城工部。
现在可以留下一半，由炼钢厂自己打造。
当然一开始打造的速度不行，毕竟人少。后面等大家出师后，打造的速度就会快起来的。
王爷带来的工匠可是工部最顶尖的大师，有他们指导相信大家很快就能出师独立完成任务。
工部采用的是流水线，北境的炼钢厂也不例外。
秦宸去看过，一般的刀剑打造没有问题了。
现在北境用的武器皆是百炼钢，质量很好，蒙族的弯刀和大秦的兵器相撞，他们的刀很可能会出现缺口，而大秦的武器却没一点事。
“现在我就等着这一批人出师，才好大量制造武器。”
秦宸这话让白宣一惊。
“殿下可是要对周围的国家部落动手？”
白宣怕自己会错了意，还特意问出了声。
“倒也不是，防患于未然不是吗？”
秦宸的问题模棱两可。
“殿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臣一定会支持你的。”
白宣想了想，还是表了个态。
“我知道，总归是少不了你的。”
秦宸轻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后说道。
他确实有对周围某些国家用兵的打算，但没有这么快。
打造武器也只是以防万一，他并不想把北境的命脉交到京城那帮子文臣的手中。
让北境自给自足，是他目前的想法。
当然，他在北境可以这么做。他离开了北境，其他人就不能这么做了。像这炼钢厂即使他离开了，也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北境的权利他不可能，也不会交到另一个北境王手中。这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对方依靠北境造反，同时也是制衡。
毕竟人的想法总是在变，以前忠心以后可不一定会忠心啊！
秦宸可以做，是因为他是皇帝亲封的北境王，大秦唯一的双王双号亲王，更是皇帝指明的继承人。
所以他做没有事，其他人动这个心思那肯定是想谋反，这绝对没得洗。
因此大将军在北境多年，也从没有向皇帝申请北境的炼钢厂，可以制造武器和盔甲的要求。
皇帝信任大将军不假，可他不相信其他人啊，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就不好收场了。
因此炼钢厂也明白，别看他们现在有多兴奋，等北境王离开后，他们又会回到那个大部分时间只能炼钢炼铁，却不能打造武器的日子。
大家也没有抱怨，因为工匠以后肯定是要跟亲王回京城的，到时他们就是一步登天了。
靠着北境亲信的身份，就算去了京城也没有人敢动他们一下。
炼钢厂白宣要避嫌，最后也没有去参观。
不过他跟自家殿下定了一把剑，和一把刀。
“你现在用得不是更好吗？”
秦宸疑惑，要这么多干吗？
“臣平时用来练武，上战场的时候再用现在的。”
白宣主要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依赖现在的武器，他怕用习惯，以后某天用别的武器杀敌就不顺手了。
他总要多习惯一些其他武器，这样才免得上战场后因为武器不顺手而影响到自己战力。
“好吧，回头我吩咐他们一声。”
秦宸答应了，并且还打算多让几个人给白宣打造武器，让他多试着用别的武器练武。
战场上有一把趁手的武器确实能帮大忙，可同样谁敢保证未来自己身边带着的就一定是自己平时用惯了的武器呢？
秦宸自己就经常换武器用，他身上随身带着软剑，可平时他用的武器却不是软剑。
这也是为了阻止自己对武器的依赖性，因为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以后能随身携带常用的武器。
秦宸的每一件武器都很高端，都是天下难得的名器。
就说他现在用的玉阳剑和软剑，哪一把放在江湖上不引人心动啊！可这样的武器在秦宸的库房里，起码还有十来把。
只要是弟弟感兴趣的，秦昊都给他送去。反正皇室没几个人在这方面胜过弟弟，全给弟弟也没什么不行的。
“多谢殿下。”
得到了秦宸的允许，白宣高兴坏了。
晚上又大吃一顿，最后吃了山楂丸消食，被秦宸好一通取笑。
“活该，让你贪吃。”
“臣只是贪吃了一点点，就一点点噗……”
白宣用手比了一下，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
第一天主臣二人的相聚，是在白宣吃撑了中结束的。
晚上回到大殿，秦宸把今天的见闻写了下来，用一个盒子装好。
等回到京城，就让他哥看自己在北境的日记，让他知道自己在北境的事。
他哥一直待在京城，都没出过京城百里，因此他把北境的见闻都写下来，他哥可以靠自己写的这些东西想象北境的生活，人生也那么枯燥无味了。
更重要的是，秦昊可以靠着他写的东西，欣赏一下自己治理下的大秦美好河山。
秦宸这个想法远在京城的皇帝可不知道，他正努力批改折子，终于赶在弟弟规定的睡觉时间前完成了。
“陛下，今儿比昨日晚了一点。”
李德有侍候皇帝更衣，有些担心地提醒皇帝，再不睡就超时了，回头殿下知道了，陛下又得哄人了。
“朕知道了，李伴伴你好啰唆啊！”
要不是顾及形象皇帝都想捂住耳朵，他真的很怕李德有唠叨自己，主要是对方手中有弟弟给的尚方宝剑，即使是皇帝也不得不忍耐。
“陛下不想让殿下在北境担心，就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殿下还小呢！还需要陛下你替殿下做主，不然殿下会被朝中的大臣们欺负的。”
李德有变相地提醒皇帝，朝中对昊亲王殿下有意见的人可不少。
哪怕皇帝都清理几批人了，可这样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地出现。
有时候李德有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和皇帝反着来？
陛下想立谁当继承人，是皇家自己的事，这些人为什么要插手呢？
没有家人没有根的李德有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些人的插手，主要是来自不想让秦宸登基的阵营。
而且这些阵营里，居然还有勋贵，他们也怕大秦出现第二位太祖。虽然好多勋贵的爵位传到现在差不多都快没了，但是架不住他们想为自己的家族多争取一些利益。
而秦宸上位以他的精明，他们就没办法蒙蔽皇帝捞好处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昊亲王不是他们可以摆弄的皇帝。大秦接近百年，不仅没有出现衰落，甚至国力还在缓慢上升，这与皇朝的规律十分不符。
史书上每当这个时候，朝代就会出现大量的问题，王朝也开始慢慢衰落。
可是大秦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还蒸蒸日上，这太不符合王朝发展的规律了，这让一群想投资的世家贵族十分不满。
大秦不衰落他们就永远没办法掌权，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一次朝中他们收买的大臣没了大半，只留下一些隐藏得很深的人没被清算。
这些人平时基本上不站队，因此挺受皇帝重视的。
皇帝也知道他肯定没有清理干净，但是这事急不来，得慢慢来，如果不小心打草惊蛇，对方只会隐藏得更深。
“朕就知道你是阿宸的眼线。”
皇帝躺在床上，没好气地对自家伴伴说道。
“老奴可不是殿下的眼线，谁让整个大秦只有殿下才能管得住陛下呢！”
李德有替他盖好被子，还塞了一个烫婆子进去。
“嘶，真暖和啊！”
皇帝抱着汤婆子，睡意渐渐涌上来。
等到皇帝睡着后，李德有才离开回自己的住处休息。晚上守夜的是另一批人，他白天要跟在皇帝身边，因此晚上要休息好，不然白天没精神，就没办法好好保护陛下了。
第二天皇帝精神十足地起床，自从把许多无关紧要的事分出去后，他每天都保持着充足的睡眠。
精神头比前几年好多了。
“陛下现在调养得不错，亲王二十岁时的加冠礼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南宫御医摸着自己的胡子，替皇帝把完脉后说道。
“如果是真的，朕到时会大大赏你。”
秦昊听了心情是真不错，他最怕的就是害怕坚持不到弟弟的二十岁生辰，无法亲自为弟弟加冠。
“那臣就先谢谢陛下了。”
南宫御医和皇帝认识多年，偶尔开个玩笑还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小宸在北境怎么样了，离上回小金他们送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那时北境才开始下雪，现在这鬼天气，小金肯定是不会出门的。”
秦昊担心弟弟，看着外面的大雪忧心地说道。
京城的雪都这么大了，北境的雪只会更大。
皇帝猜测得不错，北境的雪真的比京城大。
每天早上大家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扫雪，把道路扫出来，把屋顶上的大雪扫下来。
每天重复地做着同样的事，却没有一位百姓抱怨，因为除了百姓，军营里的士兵也都出来干活了。
百姓们只要负责自己家门口的那点地盘就行，士兵们要把百姓们不需要负责的地方都打扫干净。
如果说冬天有什么好处的话，就只有取水方便了。
头天晚上用桶或是盆装上雪，把它们放在房间里，这些雪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会化成水。
屋子里因为暖气的原因，比外面暖和多了，雪装在桶里肯定会化的。
包括秦宸自己现在用的都是雪花开后的水，而不是去很远的地方提水。
冬天大雪封路，哪怕是将士们都不敢离开城池太远，更不要说去提水了。
秦宸倒是可以去，他的轻功比白宣还要好，内力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真的没必要，这些雪就挺好用的，省时省力。反正家里的地龙暖气一直有，放在屋子里很快就化成雪水了。
这算是冬天唯一的好处了。
除此之外，安于堂还安排人化水冻冰存储，这样到了明年夏天，王府就有冰可用。
其实草原的夏天只要不在外面，屋子里没有那么热，晚上还会盖被子。储存冰块也是以防万一，安于堂什么事都要提前准备。
他家殿下怕热，这冰块肯定是不能少的。
安于堂来到北境后，王府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负责，因此平时守在秦宸身边的就变成了暗卫，只是他们藏在暗处，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秦宸平时没什么吩咐，他们就不出现。
不过秦宸会让大厨房准备好吃的食物放在那里，他们自己去厨房拿。
大厨房的管事对这个命令有些奇怪，但是他不会傻到说出来，更不会阳奉阴违。而是用好食材做一堆美食放在一旁，等他回来后东西就不见了。
作为一名宫中的御厨，他不会多嘴到处说，因此除了管事和少数几名厨子，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暗卫们是轮流用餐，秦宸的身边一直没缺过人。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秦宸都是在主殿里做事，暗卫们的工作也不难。
今天也是一样，昨天陪了白宣一日，今儿就得把昨天欠的工作进度赶上。
白宣也知道秦宸忙，于是跑去军营找将士们玩。
秦宸听了禀报后，挥了挥手。
“不用管，随他。”
然后就真的不管了。
王爷都不管，其他人就更不敢管了。
白宣在亲卫营里玩疯了，因为这里面有不少好手，可以陪他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