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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听原)


身边瞬间涌上来几个人。
“操!陈默你干嘛去了?这么半天。”
“就是,搞得我们以为你遭绑架了。”
“老席!人找着了!”
“这儿!”
陈默的视线在围在身边的几个室友脸上绕了一圈,又抬头看向十米外正一步步走来的人。
陈默甩甩手上的水,“没事,我就上了个卫生间。”
“你离不离谱,上个厕所跑这么远。”
“我们找你找疯了,电话也不接。”
陈默一愣:“抱歉啊,手机没电了。”
陈默话落的时候,席司宴已经走到近前。
“手怎么了?”他第一时间问。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所谓,“噢,碰着点脏东西。”
齐临几个人这才发现,陈默卷起的袖子底下,从手肘到指尖被他用水洗得通红,像是要搓下一层皮来。他白,有的地方甚至有隐约的皮下出血点。
齐临:“……再有脏东西,你这,我都要怀疑你和老席到底谁有洁癖了。”
席司宴没说话。
只是抬眼淡淡往陈默身后通往不知哪里的地方看了一眼。
然后收回视线,说:“走吧。”
“走吧走吧。”陈默招呼其他几个人,“先去理发店。”
结果他刚出巷口往右转,就被人扯着转了一百八十度。
席司宴声音平静,“先去扎针。”
“我想先去理发。”陈默看了看握住自己腕骨的那只手,怀疑:“庞老说最后一次针灸会前所未有的痛,你是不是借此故意报复我呢?”
席司宴顺着他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然松开。
“报复你什么?报复你自己耽误了时间?”席司宴冷酷无情,“庞老今天有家庭聚会,七点就会离开医馆,你怕也得去,别找借口。”
意图被识破,陈默放弃:“那我自己去,反正最后一次了。”
陈默确实不太想让人跟着了。
医馆技术确实好,可庞老下针一次比一次狠。
陈默上一次虽然能忍,结束的时候也差不多被后背的冷汗湿透了,人老中医自己都说最后一次是上次痛觉的双倍,陈默可不想丢人现眼。
结果席司宴看了他一眼,“你哭就是了,没人看你。”
“谁他妈要哭了!”陈默给气的,这话都出来了。
后边并排的几个人听了个囫囵。
“默哥,你哭了?”
“啊?哭什么。”
“老席你把人气哭了?你说你也是的,不就去了个厕所,你至于。”
陈默顿住。
回头指着对面路边的一家理发店,冷冷一笑,“要不你们就先去那家,让理发师把你们的脑子也一起修修算了。”
几个人:“……”
不好意思啊。

那天的圣草堂, 为了排上庞老的位置,来的人很多。
在一众才刚开始就因为心理原因各种“痛痛痛”“轻点轻点”“行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的各种病患的声音当中,跟着老中医忙前忙后的最小的徒弟倒是发现了一特殊存在。
病人才十七八岁, 学生模样。
膝盖上就有严重的创伤性风湿骨痛。
庞老说, 经过药物在体表烧灼, 针刺经络传导,他应该才是今天这些病人里反应最大的一位。
可惜, 从头到尾,这位最强烈的反应就是捏在扶手上青筋微微绷起的手。
额头至锁骨那层细密的冷汗,在某个转头的瞬间, 不小心贴到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的腰腹上, 忍过最长的那段不适, 再回头时, 脸上早已恢复如初。
小徒弟奇怪问师父,“那不是席老爷子的孙子吗?怎么在这儿?”
“人陪同学来的。”
小徒弟心想我当然看见了。
他意外的是,他和这个同学看起来关系不错, 难免让人觉得意外。
毕竟小徒弟几次跟着师父去席家老宅,见着这位席家新一代年轻人时,他总是一身金纹衬衫站在老爷子身后, 身上没有多少普通高中生的影子。
看起来更不像是个会忍受别人把冷汗蹭到他衣服上的人。
可现实却是。
蹭人衣服上的人毫无自觉。
被蹭的人也像是无所谓。
结束后。
“还去找齐临他们吗?”陈默甩了甩被汗湿的头发,起身扯着胸前的衣服闻了下:“针灸后暂时不能洗澡, 不过我得从重新买套衣服换上。”
席司宴收拾着东西走在他后边。
翻着消息,“他们已经弄完去吃饭了, 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买衣服?”
“行, 顺便给你买一套, 你洁癖这么重, 我怕你晚饭都吃不下去, ”
寻常不过的对话,从医馆门口逐渐远去。
小徒弟心想,嗐,搞错了,蹭人的人注意到了,被蹭的人还真有洁癖,而且到了不能忍的地步。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外头华灯初上的路边,他眼中那个不能忍的人,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淡定:“不用。”
陈默只觉得这人瞎客气。
说他这时候倒是装起风度来了。
陈默当时碰上他的衣服时候是顿了下的,结果席司宴没躲,加上胀痛感确实很明显,陈默也就放任了。
反正衣服陈默是给买了的。
就在医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标价三千五的黑白色长款羽绒服,陈默非让席司宴去试之后,出来一眼相中。甚至觉得导购小姐说得挺对,说他比门口人型立牌的模特穿着都要好看。
衣服长至膝弯,很修身,加上那张脸,看得店里的年轻男女频频侧目。
陈默打量说:“不错,反正你要去竞赛培训,我听说那地方条件很差,寝室里都没空调。天气慢慢冷了,也合适。”
席司宴脱了衣服搭在肘弯,评价:“太贵了。”
“贵吗?”陈默心想你那箱子里随便拿出一件来,恐怕都不比这件便宜吧。
不过陈默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让席司宴知道,他是真的不嫌贵。
陈默给自己选衣服的方式很粗暴。
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某些暴发户。
只不过他身边没有带着丰乳肥臀的年轻“秘书”,自己也没有大肚肥肠,带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
实际上店里的员工只看见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生,好看,像个豪门少爷,却又不是一掷千金那种纨绔子弟做派。
他是认真在选。
从一排货架到另外一排,手里拿着的就已经有十几件。
价格从几百,到几千上万。
风格从休闲运动到街头嘻哈。
厚薄从春季到冬季款,一应俱全,结账时,他还自己拿了两盒四角裤,黑的和灰的。
招待他的导购小姐,脸都要笑烂了。
而一路跟着他,一句话没说的席司宴,在他终于决定要结账的时候,开口问他:“你这是什么新奇的购物方式?在学校被关够了,报复性消费?”
“反正我自己的钱。”陈默把已经包装好的袋子递给他,颇为慈爱,“就当这段时间你给我辅导的谢礼,你愿意穿就穿。”
席司宴到底是伸手接过去,看着他,点点头说一句:“行,少爷高兴就好。”
陈默跟着乐了。
在前台结账的时候,他靠在边上和席司宴解释:“其实就是懒得逛,我对穿衣要求不高,又不喜欢网购,有这机会就多买点了。”
大部分都让店员送去学校。
陈默随手提了几个袋子,又去剪了头发,跟席司宴一起去找齐临他们会合。
那是一家火锅店,正赶上晚饭时间,店里热火朝天的。
看见两人大包小包进来。
齐临惊呼:“靠,你们俩还一起去逛街了?”
“顺便买的。”陈默在四方桌子的一侧坐下。
白呈他们凑过来扒拉他袋子,结果拎出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表情一言难尽,“不是我说你默少,这衣服,你穿啊?”
“我穿怎么了?”陈默从清汤里夹了个香菇到碗里。
齐临看向对面靠着椅子看手机的人,“老席,你是怎么放任他这乱七八糟的审美的?”
“不是挺好。”席司宴从手机界面抬头,看了一眼衬衫。
陈默点头:“看吧,他都说好了。”
席司宴又嗯了声,“价格挺好,这件8800。”
桌子上迎来了短暂的沉默。
“靠!牛逼。”
“金钱面前,美丑又算得了什么,我宣布这衬衫绝美。”
“爸爸,请问你还缺儿子吗?”
陈默抬头一笑,“儿子,爸爸是钱多,不是人傻,你想继承我遗产的目的司马昭之心了要。”
白呈拎着他那衬衫来回看。
“不过默哥,这衣服现在穿也不合适啊。”
陈默继续在火锅里捞东西,结果一个鱼丸子半天没有捞上来,放弃了,说:“过年穿。”
“过年??”
陈默看着自己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两颗丸子。
在齐临咋咋呼呼说“老席我也要!”的声音里,陈默看了一眼继续给齐临捞东西的席司宴,回复刚刚的问题:“嗯,去南半球晒日光浴。”又停顿,“只是有可能。”
这话不知是怎么戳到了几个少男的心。
开始各种抱怨。
“默哥你这仇恨拉得太深了,我过年还要上补习班你敢信,我妈说期末要是还提不高化学成绩,就让我过不好这个年。”
“啊,我过年最讨厌的是走亲戚,我也想要去晒日光浴啊!!”
“每年过年家里一堆小孩儿,烦死了,搞得我游戏都玩儿不了。”
陈默在蒸腾的热气中,听着他们谈论关于过年的事情。那些高兴的,不高兴的,那些热烈的,温暖的。
他会附和两句,像世俗中每一个正常人那样。
除了席司宴。
他们坐在对角的位置。
陈默在雾气缭绕中对上席司宴的目光,就清楚彼此心知肚明。
他去过榆槐村。
席家在这场认亲里扮演过找寻的角色。
所以陈默在他面前的秘密,除了自己并非真的十七岁的陈默这一点,几乎无所遁形。
没有难堪,只是有些恍惚。
恍惚于想不起来上辈子关于这个人更多的记忆了。
他们从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面对面坐过,也没有晚上头抵着头睡在一个宿舍,不可能一起逛街,自己更不可能给他买衣服。
他们是为什么走近的?陈默甚至想不起来具体的原因。
“看我做什么?”对面的席司宴目光直直穿过滚烫热气,落在他脸上,最终说:“看我也没用,想要你的胃红汤里的东西不能碰。”
陈默撑着头,蓦然笑了起来。
他想,想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场景和日子又能有多久,青春短暂,遇上一群不讨厌的人已是难得。
吃了晚饭从店里出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
席司宴在路边打电话,齐临他们商量着晚上到底是就在外面还是回寝室,陈默翻着手机里除了今天的消费短信,还有五个小时之前,划出去的那笔转账提醒。
手机突然震动。
是陌生号码。
“喂。”陈默接起来。
对面没说话。
陈默也没急着挂。
过了差不多五秒钟,“小默。”
是李芸茹的声音。
像是怕他挂电话,对方紧接着就说:“我、我打电话不是要找你做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你两句,你爸,不是,陈建立最近到绥城了,我怕他又去找你麻烦,你自己注意一点。你……你要是没有办法,就告诉杨家,他们肯定会处理的。”
陈默往左边走了几步,站到了一家光线明亮的24小时便利店门口。
他插着兜,看着玻璃门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语气轻慢,像是开心,“关心我啊?”
对面又愣了。
然后才支支吾吾说:“小默,你要是不介意,也提醒提醒那孩子。他怕是没见过陈建立那种人,怕吓着他。”
“不会。”陈默说:“有保镖跟着他呢。”
“是、是吗?”对面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完又像是觉得太明显,问一句:“小默,你最近过得好吗?我知道我没脸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更没资格关心你,我……”
“你想儿子了吧?”陈默突然打断她。
对面一时间没说话,陈默也不在意,接着道:“理解,下周三你打开家里的电视,就可以看见他。”
陈默没等对面应声,就挂了电话。
转身的时候,就发现不远处的席司宴正看着自己。
他走过来。
“谁的电话?”他问。
陈默倒也无所谓:“我养母,李芸茹。”
席司宴下意识皱眉,又想到刚刚在自己电话里听到的消息,突然问:“下午你去追的人,是不是就是陈建立?”
陈默一怔,“你不是高中生吗?这也知道?”
席司宴盯着他的脸,虚了虚眼睛,“你也是高中生,就敢联合记者试图摆弄舆论?”
陈默第一次清晰感受到席家得到消息的速度和能力。
“我哪有那本事。”陈默弯着眼睛卖惨:“他陈建立找上来非要讹我,你既然会这么问,应该也清楚我不过就是给一两个不怎么样的八卦媒体塞点钱,让他们多向着我说几句好话自保而已,毕竟杨家更关心你的小青梅,宴哥,我没有办法的呀。”
席司宴的目光在他脸上梭巡,试图找到他走心的证据。
结果只看得见一片漫不经心。
真心像是隔着层雾,谁也别想知道那片他用真心营造的雾之后露出的场面,到底是何种光景。
席司宴说:“我说过不是什么青梅。”
“哦。”陈默启唇,“真无情。”
刚好齐临他们在喊了。
陈默应了声,“来了。”
抬脚要走。
走了两步被拽住,席司宴提醒他,“陈默,你别乱来。”
“想多了。”陈默晃了晃刚刚火锅店赠送的一包决明子茶,“我就一修身养性只管吃饭睡觉的三好学生,年级第九的十七岁未成年。要说乱来?”
陈默扫视眼前的人。
“哦对,我还是个同性恋,骚扰男同学算乱来吗?”

席司宴被陈默一句话给堵的, 只能暂时放过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一如他所说的那般,像是卸下了月考压力, 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和睡觉。
席司宴的补习也告一段落, 他不再每天提前二十分钟强行叫醒, 不随时抽查,也不再检查陈默的作业情况和进度。
新一周开始不过两天, 月考的大部分试卷都已经讲完。
孙晓雅来收错题作业的时候,见陈默拿着外套捂头,睡得人事不知。没忍住对坐他旁边的席司宴说:“大佬都是这么任性的吗?想学就能上年级前榜, 不想学就直接摆烂, 你还有几天就离校, 他这样下去, 下次考试确定不会退回年级中游?”
“不会。”席司宴把作业抽给孙晓雅。
孙晓雅看着手里的两本作业,震惊:“你还帮他写作业?”
“自己写的,谢谢。”蒙着头的人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孙晓雅眼睁睁看着某人掀开半边校服, 露出底下睡得微微发红的那张看起来很白的脸。他一头头发被捂得乱七八糟,半睁着睡懵的眼看向席司宴,问:“你怎么不叫我?”
席司宴:“你不是说你昨晚没睡好?”
陈默微微抱怨, “那我没睡好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
学委看看这个, 再看看那个。
不知道想到什么,面露尴尬, 脸色可疑地发红。
然后匆匆留下一句:“席司宴, 明天晚上的事你别忘了。”
然后就快速走了。
陈默有些莫名其妙, “她刚刚看我那是什么眼神?”
席司宴瞥了他一眼:“全校都知道你性取向为男, 你刚刚那话能不让人误会?”
陈默默默靠了一声。
他说没睡好, 是因为昨晚席司宴要打包行李回家住几天,去竞赛培训之前都不会再回寝室。陈默说他打扰了自己雷打不动的入睡时间,虽然只是失眠的借口,可他还真能对席司宴图谋不轨?
他又不是疯了。
不过陈默很快跳过这一茬,他先是问席司宴,“刚刚孙晓雅说我要倒回年级中游,你为什么说不会?”
“那你会吗?”席司宴反问。
陈默想说,应该不会吧。
最后却只是点点头,给了个肯定答案:“自然不会。”
席司宴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陈默不知道席司宴反问时那种笃定的语气从何而来,毕竟到了此刻为止,陈默都还是没有再次成为一个疯狂内卷好学生的打算。
他做的,只是尽力而为,不留遗憾。
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
席司宴却不同。
因为席司宴也没告诉过陈默,从刚开始给他补习不久,他就看出来陈默有着非常深厚扎实的基本功,很多东西他不是不会,更像是不走心忘记了。经人提点,很快就会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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