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最简单的来,你和……”琴酒眼睛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波本身上,“波本打。”伏特加块头太大,体重差距过大;肯巴利人老体弱,虽然能凭借技巧取胜,但万一把肯巴利打出个好歹,岂不是麻烦更大;而波本是情报人员,近身搏斗的水平不是很强,身高体重各方面也算匹配,和安冬弥生对练正合适。
波本闻言挑眉,但没有拒绝,毕竟自己下手测试,更能了解清楚安冬弥生的水平。他假装无奈地耸耸肩,轻巧地跳上擂台,“来吧,新人。”
安东弥生看看已经拿出iPad开始写写画画的肯巴利,再抬头看看向他伸出手的波本,只好一脸懵逼的站上擂台,“怎么打?”
他对人类之间的打架,完全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他只是在网上看见过视频,大概理解就是:人类用自己的身体携带,或不携带武器,攻击另外一方,在减少自己身体损伤的情况下,使对方失去攻击能力。但是,这对于一个使用镰刀,对命运线层次攻击的神明来说,用肉身互殴,超出了他的想象。就像人类能想象,自己操纵免疫细胞攻击癌细胞吗?就算看过免疫细胞工作的演示视频,但让人去操作免疫细胞,抱歉,怎么操作?安冬弥生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只可惜正常人无法理解他的困惑,琴酒还以为安东弥生说的“怎么打”,指的是打架的程度,于是解释道,“点到即止。”
啥?啥意思?我点到他,他就立刻停止?大家互相用手指戳对方吗?不不不,不可能,人类的打架肯定不是这样子的东西,点到即止应该不是从字面意义分析,而是应该……
趁安东弥生还站在擂台上思考,波本丝毫不客气,直接一记重拳迎面而来,腹部和拳头碰撞产生的巨大闷响,听得肯巴利都感同身受地捂住肚子。太痛了,波本人也太狠了,正常人挨了这拳,直接就会丧失行动能力了吧。
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好的,果然不是他理解的点到即止。安东弥生伸手捂住肚子,悄悄治愈了这处伤口,他再不治疗,怕是这具身体就要陷入昏迷了。
见他只顾着低头捂着肚子,没有丝毫抵抗和攻击意识,波本诧异地挑眉,而琴酒阴沉了一下脸。
波本惊讶于,明明昨天安东弥生能次次十环,证明对方有骇人的身体控制力,也必然经过大量运动训练。结果现在,对方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训练痕迹,而且面对攻击时,完全没有任何防御行为,这即使在普通人身上都是很少见的。
相比于充满疑虑的波本,琴酒不开心的点在于,他在想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带出来一个起码能和普通人过招的安东弥生。
“站在擂台上,就不要想事情了,敌人可不会给你思考时间。”波本一边说着,修长的腿如同鞭子一般挥出,随着他扭身旋转的动作,衣摆飞扬,露出一小截腰身。如果忽略掉这个足以踢死人的,且马上踢死人的力道,可以说是绝美的力量展示。如果安东弥生是故意隐瞒自己的实战能力,硬生生凭头盖骨的坚硬度来扛这脚,轻则脑震荡,重则当场去世。波本虽然知道安东弥生可能真的想摸鱼,不想展露太多能力,但他不能在琴酒面前不尽力,他敢放水,死的就是他了。
还好安东弥生这次给了点反应,他以一种明明看着很慢,但却微妙的速度,躲过了这一脚,然后往后跌坐在地上,再一个翻滚离开了波本的攻击范围。波本一脚踢空后顺势蹲下,用右手撑在地上,旋转身体,打出一个漂亮的横踢扫腿。安东弥生艰难地侧身起跳,极限躲过这一脚,又被波本顺着脚的力道,借势上前,逼近身距,安东弥生只能被迫快速后退。这一切都在波本的预料之中,他一个翻身跃起,用手肘重击安东弥生膝盖骨,给了本来就不稳的安东弥生最后一击。安东弥生失去平衡,扑通一下,重重跪倒在地上。这次重击,让安东弥生尝试了两次都没办法起身,只能再次施展治愈。
“还打吗?”波本迟疑地看着琴酒,安东弥生可能有点枪械天赋,但绝对不会打架。不管是打头,打腿,打躯干,安东弥生的反应都很像反应很快,但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
可惜这个结论没有得到琴酒的认可,他点了根烟,悠闲地靠在墙上,随后从嘴里吐出一串烟雾,语气低沉沙哑地道,“打,打到他学会还手为止。”
波本无所谓地耸耸肩,认命的回去继续和安东弥生老鹰抓小鸡。安东弥生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琴酒,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然后就被波本一拳再次击倒在地,“都说了,站在擂台上,就不要想事情了。”
安东弥生怒了,但只怒了一下,他学着波本的招式一拳打回去,但因为错误估计了他们之间的身体素质,反而因为这拳,自己失去了重心,被见缝插针的波本一个膝踢,踢中了肚子。
打扰了,他不应该过多期待这个宅男身体能和看起来就很喜欢锻炼的波本一样。但是躲他还是会躲的,只是多少动作有些不太优雅,不过能躲过绝大部分攻击,也是他进步的体现。还好宅男的身体虽然不能攻击,但躲避还是绰绰有余。在几次三番的躲避后,安东弥生也逐渐领悟了诀窍,变得得心应手起来。所以渐渐的,波本觉得不对起来,20分钟过去,连他都开始轻微的喘气。安东弥生这个被打了好几下的人,不仅波澜不惊,甚至汗都没流,连躲避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逐渐有一种吊着他耍的感觉。
“停一下,你过来。”琴酒放下叼在嘴里的香烟,用手虚虚地夹着,烟灰顺着他的动作飘落在空中。
已经不想再和波本二人转的安东弥生眼前一亮,快速地从擂台上翻越下来。动作之快之流畅,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被揍得半死不活的人是他。琴酒拿着烟,目光深邃而凝重地注视着安东弥生的脸,没有喘气,没有流汗,没有血液加速循环的痕迹。琴酒脸色一沉,然后伸出拿着烟头的手轻柔地用手掌摩挲安冬弥生的脸,在对方迷茫的眼神中,把烟头大力地按在安东弥生暴露出来的脖子上。
烟头的中心温度高达800度,是个正常人恐怕早就被烫得跳起来了。而安东弥生不仅瞳孔和呼吸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灭烟找烟灰缸啊,按他身上干嘛,他又不是烟灰缸。这难道就是经典的校园霸凌桥段?可惜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还搞这套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难道琴酒心里住着一个小太妹或者小混混的内心吗?安东弥生心里乱想着,丝毫没看见其他人表情都变得极其难看。
见到安东弥生的反应,众人脑海里面浮现出同一个病——无痛无汗症。这是一种遗传性感觉和自主精神障碍,患者的寿命虽然不会受到影响,但经常会因为无法自我察觉到疼痛而陷入失血、休克等危境。固然有一个不害怕疼痛的下属,是每一个上位者的愿望,但如果这种疾病同时也代表着,这个下属会被轻易的折损,这就不是琴酒乐意看见的了。如果安东弥生真的有这种疾病,他将基本告别出任务,毕竟,一个不小心,安东弥生就有可能把自己整没了。
琴酒用指尖轻轻擦拭了一下安东弥生脖子上的红点,脸色是四人中最难看的,随后他加大了力度,一直用力摩擦到红点起了血泡,再磨破血泡,才缓缓开口:“先去医疗部。”
“还是先别动他了,我去借个轮椅来,昨天你也打过他,是吧?”波本皱眉,颇有些担心。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劲,但看安东弥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疼,也就没放在心上。结果没想到不是对方抗揍,而是根本感觉不到痛。
波本快速地离开后返回,不仅带回了轮椅,还带回来两个白大褂医生。他们就地给安东弥生做了个简易的检查,确定他不会因为移动而加重病情后,才把他扶上轮椅。
到了医疗组,医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安东弥生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真的没有什么大毛病,最多只有几处皮肉伤和擦伤。最严重的甚至是琴酒做测试烫出来的血泡,只有这个可能有留疤的风险。
“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他真的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非常健康。他可能只是耐受力比较高,不一定是无痛无汗症,毕竟他现在的伤,也不是不能忍受。”赤丸尴尬地挠挠头,当他听说安东弥生先被琴酒大人揍了,然后被波本大人揍了,才发现有无痛无汗症的时候,他已经默默的在心里,为安东弥生立了块碑。结果人不仅没死,还活得挺好的。
“可以忍受……那就给他打一针吧”琴酒抬抬下颌,示意赤丸用那个柜子里面的药。赤丸的表情更尴尬了,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反驳:“琴酒大人,但是……我是说但是,这个药剂可能会刺激到他的神经,这个病毕竟本来就是神经功能障碍导致的,如果刺激到他的话……”会加重病情……
“我错了,我这就去拿,您当我没说过。”
赤丸能在智商不高的情况下坐上医疗组负责人的位置,当然是因为他情商够高,他立刻闭嘴,选择老老实实去拿了一针管。
随后他拿出一卷宽厚的绑扎带,把一脸懵逼的安东弥生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甚至帮他带上了止1咬器和手套,赤丸一边戴,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您别生气,这其实是大家进组织的正常流程,只是您先一步而已,很快的,您撑一下。”
病床上,安东弥生四肢都被绑带束缚,他本来想抬头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结果被波本温柔地伸手阻止,“别乱动,等会儿疼起来了,不要用头撞床哦。”
安东弥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看见赤丸一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没办法,你别恨我”的表情,给他的手臂上打了满满一针管不明药水。随着不明药水的注入,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安冬弥生又不是真的感觉不到痛,只是这种痛毕竟是作用在身体上,又不是他灵魂上,对于他来说就是痛,但是是隔着羽绒服被打了的水平。
但是现在,是整个身体的,每一根骨头,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融合重组一般的疼。那种疼就像是钉子挖凿骨头,玻璃划拉筋膜,还伴随着时不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就好像有人拿生锈的钝斧头在一点点切割他的皮肉。安冬弥生脸色变得惨白,汗水大滴大滴的流淌,不到半分钟就沁湿了他的衣服。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牙齿抖得直响,如果不是止1咬器和手套,这个时候他早就把舌头咬断,或者把手指掰断了。这种级别的疼痛,已经不是塔纳托斯用神明灵魂能压住的生理反应了,而且这也不是损伤,不能修补。
塔纳托斯无奈的看着身体把自己踹出去,这个身体撑了这么多天,看来是真的到极限了。
赤丸看到一针审讯药剂下去,安东弥生还是明显能感觉到疼,也能正常流汗,就打算掏出止疼剂准备打,结果被琴酒开口阻止:“再看看。”
赤丸只能无奈的看了一眼安东弥生,希望他自求多福。
琴酒到也不是幸灾乐祸,没事找事,纯粹药剂打都打了,干脆把反审讯测试一起过了。什么?本来没有这个测试,没关系,现在这不是有了吗?
第22章 黑暗的意外降临
波本看见琴酒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想法,不自觉的皱眉。这种药剂一般组织都是用来审讯,不是审讯卧底和叛徒,而是审讯获得代号的人和有嫌疑的组织成员。相比于真正的审讯,对身体没有明显伤害,不会致残致病,但代价就是对神经的负担很大。
许多人都因为抵抗不住药剂,导致精神混乱,甚至发疯自残。即使扛过了药效,还有长期后遗症等着被测试者,有些人会时不时的突然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或者是晚上无法正常入睡。这些都是典型的,神经受损的症状。
他作为代号成员,当然也打过,当然知道这有多痛。但他又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只能默默看着安冬弥生意识逐渐溃散。
看见安冬弥生已经意识不清,双眼溃散,琴酒上前把安冬弥生的止.咬器解下,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其实医疗组昨晚就出了报告,血液样本没有任何问题,和之前的医疗记录都是一致的。虽然长相有变化,但确实是安冬弥生本人。但不妨碍琴酒以这个话题开头。
“安东弥生”因为塔纳托斯的离开,身体只剩下了本能反应。“他”根本听不清琴酒在说什么,耳朵里面全都是轰鸣声,就像有几万只蜜蜂在耳道里面跳舞。他的眼睛追随着微弱的声音看了一眼琴酒,却只能从褐色的血点里,朦朦胧胧地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安东弥生”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张着嘴想要嘶吼,喉咙却像被人掐住,发出难忍的喘气声。
琴酒对“安东弥生”的惨样视若无睹,他拿起一旁摆着的,全新的一管药剂,“不老实说的话,再给你一针管怎么样?一针药剂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你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不给你打,怎么样?”
见安东弥生只看着他不说话,琴酒毫不犹豫地又给安冬弥生打了一针管药剂。“安东弥生”像个在案板上无力挣扎的鱼,剧烈的扭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咯咯的吐血声。因为剧烈的挣扎,手腕脚腕都被绑扎带磨破,鲜血顺着床沿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波本看见多少心中不忍,肯巴利也偏头不再看。
而塔纳托斯的灵魂才是那个真正无情无感的旁观者,他在考虑自己如果不选择加强灵魂和身体的链接,反而选择夺舍这个长白发男的可能性有多高。对方实在是太烦了,几次三番都在威胁他的生命。他虽然对这具身体不在意,但不代表着他不在意换身体时花费的能量。那可是他极其珍贵、稀少的能量。
可惜琴酒对危险一无所知,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加入组织?你有什么目的?”
还好塔纳托斯对这种问话没有感觉到冒犯,只要不是影响到祂灵魂的事情,祂都有极大的容忍度。塔纳托斯仔细想了想,对方毕竟是组织的高层。当自己附身后,改变外貌还不被发现的可能性着实不高。
而且,就在刚刚,祂尝试着联系上世界线。虽然世界线的回应非常微弱,但还是让祂明白这个长白毛挺重要的,祂不一定能承担替换的代价。权衡之下,塔纳托斯消耗一部分神血强化了“安东弥生”这具身体,加深了灵魂和身体的链接,并顺手关闭了痛觉神经反应。
塔纳托斯不需要通过神经反应来得知自己哪里受伤。祂是通过能量生存的,只要有能量,哪怕只剩个零部件,祂也一样能活,然后快速恢复到巅峰状态。但人类的痛觉神经感受,会让他也感觉到一点不舒服。虽然只是小石子砸身上的程度,但谁也不想穿有小石子的鞋子不是吗?
关掉痛觉神经反射的结果就是,在他们看来,安冬弥生突然停止了颤抖,呼吸逐渐平稳,原本充血涨红的脸也恢复了白皙。眼神清醒而理智,就仿佛药效已经过去,他已经不再疼痛。可这一针管药剂的作用时间是半个小时,现在时间才过去十分钟,安冬弥生不是痛到没感觉了,就是病得更重了。
恢复清醒的安冬弥生甚至有闲心回答琴酒刚才的两个问题:“安冬弥生,进来收尸的。”
本来弯腰说话的琴酒缓慢地起身,他面无表情,让人分辨不出心情的好坏。他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正在试图掰断自己的手,好从绑扎带里面解脱的安东弥生,掏出枪,毫不犹豫的开枪给对方的大腿来了一下。既然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过了,就来一发物理攻击试试。
被打了一枪的安冬弥生一动不动,连最基础的生物本能都没有,甚至眼神都没往自己的腿看一下。他自顾自地扭断自己的左手,从绑扎带里面抽出来,然后用鲜血淋漓的左手把右手解放出来,再把脚上的带子解开。这一番操作下来,原本洁白的病床被染上了鲜红,半张床都是刺眼的血色。
在场的人都面无表情,只有赤丸拿着止血敏和止血绷带,颤颤巍巍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先急救一下……吧?”
波本这才反应过来,揉揉太阳穴,表情痛苦地说:“琴酒,你要是还想用他,就收手吧。他不知道疼,你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死吗?”
琴酒难得语塞,他确实因为安东弥生实在是过于面无表情,从而忽略了对方的伤势。他转头问道:“你现在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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