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小苏子,让他坐在一旁,同自己说说。
小苏子自然是不敢的,直到萧远说现在没有旁人,若是小苏子不听便拖下去斩了,小苏子这才坐下。
随后抬头看了看萧远,试探性的说道。
“皇上可否……答应奴才,过会儿不论奴才说什么,您都不会怪罪奴才?”
萧远眯了眯眼,嘴角微勾,难得他今日没有想杀人的念头,他缓缓说道。
“小苏子果真是不同了,都学会如何跟朕讲条件了。”
“奴才不敢。”
小苏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萧远轻笑一声道。
“罢了,朕答应你,但也只此一次。朕倒是想听听,你一个处世未深的小奴才有什么高深的见解。”
小苏子见状起身说道,他自幼生活在一家关系复杂的家庭中,虽然家庭贫穷,但却觉得比之皇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父亲曾有三个女人,一个跟别人在一起跑了,被抓回来即便是死也不愿说出那男子下落,女人被浸猪笼死后,男人也没出现过。
第二个女人,爱钱却没钱,最终也是为了钱丢了性命。
第三个女人,十分孝顺便是他母亲,为了给外婆治病母亲放下了所有尊严,即便因过多劳累丧了命,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也是。
“苏儿,娘不在后你要乖乖听话,家人比天大,别怨你父亲,一定要孝顺……”
而他的父亲,满嘴谎话,吃喝嫖赌,在外不顺心了便会拿他出气,将爷爷奶奶的钱拿去照顾他那些所谓的兄弟。
小苏子说着说着突然一笑,笑中带些惨淡,还带着些自嘲。
“我阿父一辈子就是个烂人,但十分可笑的是,他却将义字放的比命都重,比家人更重。那年家中来了一名满身伤痕的人,脸上的刺青代表着他的身份……”
那是一名在逃的罪犯,甚至还对他阿母有过非分之想,但他阿父觉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衣服可以换,但手足不能断。
是以不顾别人劝将人收留,最终还是因窝藏罪犯死了,他曾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生前告诉他,男人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不义,说那人救过他一命,于他有恩,他不后悔。
还给了他一封信,让他在爷爷奶奶死后将家中老宅卖掉,偷偷跑去投奔皇都的叔父家。
因为他年龄小,且当时在爷爷奶奶家所以没被波及,他曾经也恨过。
但在见到牢中那些人的时候突然就释然了,萧远听得入迷让他继续说。
小苏子继续说道。
“后来我投奔过来,叔父家也刚经历破产,为了糊口将我送入宫中当太监,在此之前我也遇到过不少痴男怨女。”
“他们的回答是,爱一个人便要无条件的相信她,哪怕明知她是在骗自己,哪怕知道她要他死,他也心甘情愿。”
小苏子说他认为这是傻,明明没有他放手后自己会活得更好。
却偏要往死路上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话他只觉得是世人的心魔。
他觉得,谁没了谁都能过的更好,就像是生门和死门的选择十分简单。
活着才有资格去拥有更多,拥有更多才能决定自己的一切,为什么要为了另一个人而搭上自己的一切?
萧远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对小苏子说道。
“那你认为,朕是否痴傻?”
小苏子看着萧远问他,说实话确定不会被斩他就说。
萧远笑了笑让他但说无妨,小苏子摇了摇头说。
“皇上并不算痴傻,因为您身为一国之君,虽然处处为皇妃低头,但从今日的事上来看。如果他们所说的是真的,那就说明您根本不爱皇妃。”
萧远心头一惊。
“放肆!朕何时不爱他?!”
小苏子连忙跪了下来说,情爱最易让人迷失自我,但萧远并没有完全因为启笙而彻底迷失。
所以算不上爱,而所有的东西都是相互的,就好比人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失去一样东西是一样的。
未全身心付出,却想得到一个已经属于别人的人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即便全身心付出也有可能得不到,但这个人对另一个人所全心付出的一切都会被他记住。
即便他始终不爱,也会在后来的选择中有所比较。
萧远闻言陷入了沉思,小苏子微微抬头看着萧远,见他没有发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你先下去吧,朕乏了。”
小苏子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萧远开始反思,是否自己真的不够爱启笙。
他将过往都想了一遍,每一个细节,却发现他当真是处处都对启笙有所防备。
萧远扪心自问,一个连自己心中距离都无法剔除的人,又如何能让别人毫无距离的靠近自己?
但是多疑已经是他的天性,自小就生活在处处小心的皇宫中,自幼便被教导,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便是至爱至亲之人,最多也只能给他们七分的信任。
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三分作为活路,加上宫中的嫔妃们各种算计。
他本心性不坏,却也是被逼无奈,慢慢的一些隐忍而不能发的东西变成了他心中的戾气。
加以炼制怪物会更容易引起心魔,才让他性子越发乖张暴戾起来。
甚至有些时候那本不是自己所愿,但事情已经发生,萧远只能调节情绪安慰自己。
长久以来便越来越严重,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他和曾经已经变了太多太多。
“皇上在想什么?竟然连海公公的通报声都听不到了?”
萧远缓过神来回头一看,竟不知道萧衍什么时候来的,萧远微微一愣说道。
“小叔叔?你什么来的?今日怎么得空来了?不是已经回去陪小婶婶了吗?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迎你。”
萧远给萧衍倒上茶水问道,萧衍微微一笑,说他今日才到,一来是因为听到萧辰宇要大婚了,所以回来看看。
本想着要晚些日子再回来,但听说皇家狩猎快到了便想着提前些日子回来参加一下皇家狩猎。
他也好久没有参加狩猎了,而他刚到皇都连摄政王府都没去就来到了养心殿,本来让海公公通报一声。
但海公公叫了几声萧远都没有反应,萧衍便自己进来了让海公公上了茶后便让他退了出去。
他见萧远想的入迷便没有打扰,可是眼看他屁股都坐麻了,天色也越来越晚,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了叫萧远。
萧衍再次问道萧远所为何事如此沉浸,自小至今他还真的很少见萧远这般认真的想事。
萧远却笑了笑说没什么,萧衍见状不由得调侃一句道。
“怎么?以前小叔叔和摄政王亲如兄弟的时候你都毫不顾忌,如今当了皇帝,却和小叔叔疏远起来了?”
萧远摇了摇头,说怎么会,他这辈子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
甚至连他所爱之人,和他至亲之人皆是如此。
但他唯独信任萧衍,因为萧衍明知道他和萧辰宇之间的恩怨,虽然两边都关系十分好。
却从未和另一方诋毁过任何人,而他和萧衍说的一些事,哪怕是对萧辰宇不利的事情。
他也只会稍微提醒一下,却从不会将他对萧衍说的心事告诉任何人。
自小便是如此,长大亦是如此,所以他对萧衍的信任胜过任何人。
在他眼中,即便所有人都背叛他,萧衍也不会,对他而言萧衍一个人便抵得上任何人。
“我怎么会对小叔叔疏远?到是小叔叔有了小婶婶后跟我疏远了才是。”
叔侄俩相视一笑,萧远将自己所想的告诉了萧衍,想听听萧衍是怎么想的。
萧衍听后思虑片刻后眉头微皱,片刻后开口说道。
“情这东西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其实你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萧远想了想后一笑了之,是啊,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些时间。
萧衍扯开话题,说听闻这次狩猎萧远添了不少新鲜玩意。
萧远笑了笑打趣他是因为这个才来,听到萧远新添加的东西时萧衍不禁眼前一亮。
看来今年的狩猎十分精彩,就是不知道萧远会不会在狩猎中给萧辰宇下绊子。
他收到苗青云的消息后便整顿了苗域的一些人,然后就赶来了。
萧辰宇是丹娜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再让萧辰宇出什么意外。
萧远说这次狩猎他下了功夫,绝对让萧衍眼前一亮。
萧衍看了看天色,收回了心思随便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五天后,狩猎正式开始,狩猎场内的人各个跃跃欲试,也有一些人表示不愿上场。
因为这次的狩猎比以往要危险的多,萧远说了各凭本事不错,但还是谁被野兽撕了,他也是不会管的。
这句话让很多功夫平平的人打了退堂鼓,当然还是有些年轻人结队而行。
狩猎场上,萧远看着台下的众人缓缓说道。
“今年与往常不同,没有歌舞奏乐,朕也不多说什么,规矩还是老规矩。”
“谁猎到的猎物最多,谁就是这场狩猎的红缨。赏黄金万两,白银千两,可入藏品阁选三件宝贝。另外朕好会将宝弓赏赐与他。”
红缨便是头筹的意思,说着萧远拿出了一把金灿灿的宝弓。
那张弓通体金色,不知用了何等材质,还刻着龙纹,萧远拉了拉弓,展示了这把弓极好的韧性。
且还配有纯金打造的箭,众人远处看去只觉得这把弓是极好的,只是这箭,只怕得了也要放在家里。
当真是对的起一箭千金了,萧远并没有说明这把弓是什么材质。
只说了它的好处,并且让萧辰宇上来试试,萧辰宇上前接过弓箭试了一下道。
“是把好弓,至少本王从未见过韧性如此好的,且做工精细,千里难寻,这工匠想必也是有着鬼斧神工的技术。”
萧辰宇眯了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把弓,随后走了下去。
众人见萧辰宇都如此夸赞,顿时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
即便拿不到头筹,其他的奖品也是十分丰厚的。
萧远将以往的繁琐统统省略掉,直接换上衣服后翻身上马。
正准备发号,便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启笙一身白衣,腰间戴着一把佩剑,背后长弓,胯下白马。
整个人气质清雅,根本不像是来狩猎的,而启笙的美貌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萧辰宇也愣在了马背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启笙。
启笙驱马来到萧远旁边,萧远忍不住说道。
“小笙儿还是这般好看,便是天天见,每一面都令朕惊艳到移不开眼。往日从不见你穿武服,今日一见,小笙儿穿什么都好看。”
“回去后,朕命人多做两套衣服给你……”
“狩猎时辰要过了,皇上准备好给本宫的赏赐就好了,驾!”
启笙打断萧远的话,独自一人策马朝着狩猎场中心而去。
萧远看着启笙的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原本想要和启笙一道。
但他突然觉得分开走会更有意思些,他曾和启笙约定,谁猎得的猎物最多便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临走时萧远故意看了一眼萧辰宇说道。
“皇叔,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萧辰宇挑了挑眉,回道。
“皇上想怎么赌?臣的赌注可是十分昂贵。”
萧远闻言哈哈大笑一声,凑近他,随后说道。
“就比这场狩猎,谁会是红缨如何?如果朕输了,便给你解药,并且将一半江山给你,朕赌自己,皇叔呢?”
萧远没有给萧辰宇反驳的机会,萧辰宇笑了笑道。
“看来皇上对自己很有信心,拭目以待吧,若是臣赢了,不要江山,不要解药,臣会自己去取,到时还希望皇上不要反悔。”
萧远嘴角一勾,答应了下来问他选的可是自己,萧辰宇却看着启笙离去的背影说看样子启笙也势在必得。
且他有预感,启笙很有可能是这次狩猎的红缨,所以他赌启笙会赢。
萧远笑了笑没说什么,策马而去,这场狩猎是他布置的。
自然知道哪里有好的猎物,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论是启笙还是萧辰宇,他都不会输,而启笙方才所去的那个方向也只是些小型野兽。
以启笙的身手对付那些野兽绰绰有余,但也会拖延一些时间,并没有什么好的猎物。
便是方圆几里也不会超过他,这也是萧远为何放心启笙一个人前去的原因。
是以萧远十分笃定,这场狩猎的红缨必然会是自己,至于萧辰宇。
不论他选择哪边,只要不跟着自己便不会超过自己,而以萧辰宇的性格断然是不会与自己同行。
所以,萧远放心的离去,而萧辰宇也的确选择了不同的道路,狩猎也正式开始。
而再看启笙那边,那一路向前,凭着感觉朝着深处走去,来到了树林深处。
四周寂静无比,只有自己身下这匹马的马蹄声和风吹响树叶的声音。
但他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突然启笙目光一凛拔出佩剑朝着右上方掷了出去。
同时飞身而起,马背借力,朝着剑飞出的反方向去。
“叽叽叽……”
即便是天色昏暗,启笙的一身白衣却十分显眼,速度极快。
犹如一道黑夜里的白光一般,启笙落到一棵树上,一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借力,脚下轻点随即跃起。
与此同时启笙摸出匕首,朝着上方一个黑色的一团东西刺去。
那黑色的东西有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泛着绿光,它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危险。
正准备跑,奈何启笙的动作形如流水,快到它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叽叽”几声,启笙掷出去的剑似乎也刺中了什么,将那东西狠狠的钉进了树干里。
随着距离拉近,启笙一手按住匕首,一边拿出火折子,想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结果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是一只黑色的蜘蛛猴,启笙瞬间就没了兴趣。
蜘蛛猴虽然在滇国也十分少见,但是并算不上什么好猎物。
但是该说不说,这猴子速度还挺快,方才他可是冲着胸膛扎的。
现在一看,竟然扎中的是一条大腿,原本它还想张牙舞爪的挠人。
但启笙早就眼疾手快的将它打晕,启笙不由得摇了摇头,跳下树来。
“虽然不知道这猴子的猴脑如何,但总归是废了功夫的,罢了,还是收着吧。”
说着启笙便将两只猴子装在了马身上的口袋,虽然猴子多是群居动物。
但方才启笙的一番操作已经将猴子们吓退,本想再向前走走看。
却突然听到树枝摇晃的动静,树林里顿时冒出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
并且发出了奇怪的嘶叫声,启笙坐在马背上环视一圈皱了皱眉。
“猴群吗?”
猴子虽然不足为惧,但他毕竟是一个人,而如今引来了猴群,即便是他想要安然无恙的脱身,也是需要些时间。
况且启笙只是听说过,但却并没有和这种猴子打过交道。
且落在树上和地上的猴子踩中落叶的声音,这猴群中的猴子可要比他刚才猎杀的猴子要大不少。
至少一倍有余,启笙眉头微皱,想不到刚进来就遇上这么个东西。
他到宁愿自己遇到的不是猴群,哪怕是狼群也是好的。
先前他在名单和画像上有看到,蜘蛛猴群十分难缠,且算不上什么好猎物。
他也有地图,这是最近直达最好的猎物圈的一条路。
虽然和萧远那条路比起来会少不少猎物,但只要最终猎物足够珍贵就能拔得红缨。
“看来,要花费一些时间在这了。”
启笙嘴角轻勾,翻身下马,并没有用佩剑,而是掏出了两把匕首,快速的在猴群中穿梭着。
本以为这样可以很快解决,但奈何猴群的数量太多了。
有一只猴子趁其不备爬到了启笙的后背上,好在启笙反应够快这才没有被伤到。
不知过了多久,启笙站在原地呼吸微乱却不敢放松警惕。
这些猴群仿佛源源不断一般,让启笙不由得咒骂道。
“该死的萧远,这到底是抓了多少只猴子,把种族搬过来了吗?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启笙眯了眯眼,翻身上马想要冲出去,一路上猴子不断扑来,启笙不慌不忙的策马飞奔。
双手不断飞舞,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这群猴子突然不再上前,似乎十分忌惮一般。
启笙眯了眯眼没有多想,毕竟猴群太过难缠,不跟上来也是好的。
只是看它们的样子,前面应该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想到这里,启笙不由得眼中闪过一道光,越是危险证明东西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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