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启笙一向心慈,最是看不惯他无辜杀人等的做事方法。
但启笙既然问了,便说明定是某个没脑子的泄露了出去。
萧远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笑着说道。
“啊,这件事啊。还未确定,小笙儿平日里不是最不喜欢参加宴会什么的么?怎么这次如此关心?”
启笙放下手中的碗筷,萧远看在眼中,心里不住的犯嘀咕,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像是一个谨慎的孩子一般,启笙见状眯了眯眼,若萧远真如表面这般就好了。
他微微抬头看向萧远说自己近日突然喜欢热闹,且听闻前些日子有人在朝堂上顶撞了萧远。
所以想去看看,萧远打算如何处理,并说这几日他想让萧远闲空便陪自己逛逛走走。
萧远闻言连忙答应了下来,若不是前几日恐启笙还在生气他早就来了,而且这一年多的时间。
他对启笙无微不至,启笙却始终和他相敬如宾,明明就在眼前,却如相离甚远。
以往吃了饭后,启笙就会找借口说自己乏了或者怎样,变着法的把自己往外赶。
如今竟然主动邀请自己陪他在一处,便是什么都不做,萧远心中也是高兴的。
“不过这个点儿了,皇上是不是还有很多折子没批?听闻前几日皇上早朝也没上,想必是本宫下手狠了些,不如本宫陪你一起将前几日的折子批了。”
萧远一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但启笙可没那么好心,而是想要借此给萧辰宇再次立名。
顺便趁机教训一下萧远,不能杀,总能打吧。
可一旁的海公公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启笙现在乃是后宫人物。
再加上又是启国的太子,不论哪种身份参与朝政都不适合,不管萧远如何暴政,他依旧觉得外是外,内是内。
“皇上,皇妃如今毕竟是后宫,且身份特殊,后宫……不得干政是老……”
“老祖宗们已经死了,如今朕才是皇帝,真说他可以,他便可以。海公公你最近的话未免多了些,莫不是嘴里不舒服?”
萧远声音一沉,他怎会不知启笙此行目的绝非所说一般,但启笙的心思想来捉摸不定。
他也希望启笙这般待他是真的,但以他对启笙的了解,怎会不知事出有因?
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别说干政,便是他要这皇位他也给。
海公公见状连忙闭嘴,若是再说下去,只怕舌头难保。
海公公无奈摇头,萧远越发不听人劝了,看来滇国当真要亡在萧远手中了。
想到这里海公公不禁动了心思,究竟是就这么看着祖宗基业就此销毁还是应该则一位明君?
就在海公公失神的片刻,萧远已经和启笙起身准备离开,启笙临走时看了一眼海公公。
他与海公公接触不多,别的不说,海公公忠心耿耿他是看得出来的。
只是对萧远这般的人还如此忠心便是愚忠,若他觉悟,启笙倒也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将海公公侧反。
毕竟除去别的不说,如今的萧远便是连自己都是防着的,唯独海公公这个谨慎伺候的,方不会被萧远察觉出什么。
但想到海公公的忠心启笙还是摇了摇头,且走且看吧。
两人来到御书房,正巧遇上几个小太监正在推着几个小推车,而那推车里满是奏折,看样子似乎是要往外送去。
萧远刚想上前,便被启笙抢先一步问道。
“这些奏折要运往何处?”
一旁的萧远看着小太监,那眼神仿佛在说,想好了再说,若是说错了可仔细这脑袋。
小太监被吓的一激灵,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声音中都带着些许颤抖,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
“回皇上,皇妃。这些奏折……这些奏折本是前两日堆积不开,便挪到别处去,近日皇上龙体康健,担心会耽误朝政便让我们全部运回来。”
“哦?果真如此?”
“奴才不敢撒谎!”
启笙看小太监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再为难他,让他们继续。
而这个回答也让萧远十分满意,心想着这小太监还算聪明,日后有机会或许可以培养一下。
随后便一脸讨好的和启笙进了御书房,这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
御书房内满满的都是奏折,瞧着数量怎么也不像是这两天的量,起码也有半个月有余。
若非启笙知道情况,且了解萧远绝对不是会一心管理朝政的人,还真要信了那小太监刚才说的话。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萧远有多在乎朝政,真以为那是往里搬而不是往外运了。
萧远见此也不由得咳嗽了几声,他当时只顾着高兴了,全然忘了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御书房了。
奏折更是下了早朝后就没再看过,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堆了这么多,正要开口解释一番就听启笙道。
“开始吧,想必皇上近几日忙得很,瞧瞧这奏折堆的,再晚些还不知道要批到什么时候了,本宫就在这候着。”
说完扬了扬头,示意萧远赶紧去批,萧远只好笑着赶紧去批。
而启笙就站在他的旁边,让本来想糊弄的萧远彻底打消了念头。
而启笙就站在萧远的旁边,每每看到他要草率略过的时候就一巴掌上去。
或者萧远想要简单粗暴的处理时,启笙又会冲着萧远的头一巴掌上去。
海公公时不时的进来送些茶水时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果然一物降一物。
能这么对一国之君的,能把萧远训成孙子还不敢发火的想必也就只有启笙了吧。
要是启笙能一直这样督促,萧远会不会有所改观?
海公公心中的想法又开始动摇了起来,甚至有种想要单独和启笙谈谈的想法。
如果启笙愿意督促萧远,或许萧远会是一代明君。
但海公公又很纠结,最终还是决定再看看再说。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晚上,萧远整个人虚脱了一般的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反观一旁的启笙,却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样子,面无表情不说该吃吃该喝喝。
时不时的盯着萧远批个奏折,萧远问了问时间不觉竟然已经四更天了。
他朝着启笙看去,小声问道。
“小笙儿……那啥……咱要不先休息一下?”
启笙看了看那一小摞奏折觉得似乎也差不多了,想了想说。
“睡吧,海公公明日早朝便不上了,让人将奏折送来就好,本宫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皇上休息了,海公公记得最迟午时一刻便叫皇上起来,本宫准时在这儿候着。”
说完也不等两人说什么,便伸了个懒腰离开了御书房。
看到启笙离开,萧远不觉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二次觉得不想和启笙在一起待着。
第一次是被拿着刀追着砍的时候,第二次就是今天,批了一天的奏折,批的他有些怀疑人生。
启笙走后萧远也顾不得上其他的,直接跑到一旁的软榻上眼睛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而启笙也比较放心的回去休息了,因为他这一整天都在盯着萧远的原因便是让他没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惨遭毒手,这一天下来别说萧远又要写又要思考的了。
就是自己都累的不行,更别说萧远了。
而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直到三天后萧远终于把奏折全部批完。
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萧远觉得自己终于从地狱里解脱了。
原本想要躲着启笙的心也瞬间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感觉,但宫宴的日子在即。
萧远并没有整日围着启笙转,而是想着如何在宫宴上既能威慑朝臣,还要避免启笙反感。
以启笙的心性,萧远笃定要是被启笙看到估计当场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所以为了维持好自己在启笙心中那“稍有好转”的好感,萧远绝不能让启笙前去,却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此时一旁的海公公眼中突然滑过一丝精光,随后上前说道。
“皇上可是再想皇妃去宫宴一事?老奴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萧远闻听连忙转过身来,问他有什么好办法,海公公想了想说最近启笙的行为态度和以往大不相同,总觉得怪怪的。
这点萧远自然也是察觉到的,只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所以他告诉自己定然是启笙对自己的印象更好了等等的原因。
如今被海公公说出,萧远有些着急,想要反驳,却听海公公说,若想知道启笙心里终究如何不防试探一番。
萧远挑了挑眉,示意海公公继续说下去,海公公笑了笑凑近萧远的耳边。
“皇上可以这样……然后……如此这般,想必皇妃也不会怪到您身上。”
萧远听完后嘴角微勾,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的确不失一个好办法。
既可以试探启笙的态度,还不用怕启笙认为自己死性不改,又可以威慑朝臣。
萧远笑着拍了拍海公公的肩膀,夸赞他越发聪明了。
于是萧远便让海公公照常准备宫宴,而他则是将那日答话替他脱身的小太监叫了进来。
小太监跪在地上,头低的很低,一句话也不敢说,萧远见状便让他抬起头来。
模样倒是白净,丹凤眼鼻子小巧而直挺,薄唇,瓜子脸,眉毛细长多了些阴柔之美。
不过本就是太监,而且萧远并非想要把他怎样,询问后得知,小太监名叫小苏子,自进宫以来便跟在海公公身边。
萧远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么会察言观色,见小太监乖顺聪明,且能跟在海公公身边儿的人必然是经过查验的可以用,便道。
“可愿跟在朕身边伺候?”
小太监闻言连忙点头,说能跟在萧远身边乃是荣幸,萧远闻言点了点头。
殊不知小太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他不敢拒绝,萧远的暴名他自进来便听说了些,所以内心是惧怕的。
在萧远身边伺候事事也是极为小心,生怕自己罪错一点便没了脑袋。
下午小苏子侍奉在旁,萧远突然问道。
“在朕身边可是需要胆子的,你看起来似乎很怕朕。”
小苏子连忙开始睁着眼说瞎话,说萧远仁慈,宽宏大量等等一点儿也不可怕。
但那微抖的双腿却出卖了他,萧远听着他说的这些微微一笑,带着他去了天牢内。
天牢里满是受刑之人,血淋淋的场面让小苏子直接吓尿。
萧远看着那一地的污秽冷笑一声。
“呵,就这点儿胆子?看来还要让海公公好好的教教你,面的明日的宫宴上给朕丢脸。”
说完便扔小苏子一人在这,倒也不是小苏子不想走实在是被吓的腿软走不动,没直接瘫跪在地上已经是极大的努力了。
而萧远不知的是,就在他走后没多久,小苏子就一改眼中的害怕,腿也不抖了。
眼中却满是戏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天牢。
而第二天晚上的宫宴如期而至,与往常不同的是,除了朝臣,启笙也来了。
而萧远的身边也没有再站着海公公,而是站着小苏子。
朝臣们见启笙在心下多少松了口气,不由得也敢小声议论起来,猜测是否海公公也被萧远处死了。
毕竟海公公可是从来不会离开萧远半步,且萧远登基以来,身边除了启笙和海公公就没站过其他人。
还有些人见前些日子与启笙发生过矛盾的一些朝臣缺席,而没缺席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们这些个朝臣平日里自视甚高,便是皇帝他们自觉群臣而上也是可以逼一逼。
但自从萧远上位,他们便觉得每日都是将头别在腰上活着,别说逼他,就是连一句硬气的话都不敢再说。
他们何时这般窝囊过?好在启笙比较明事理,而萧远也很听启笙的话。
所以看到启笙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便知今日启笙定不会早日离宴,或许他们可以趁机反应些东西。
“大家静一静!”
就在众人想着的时候,萧远突然发话了,此话一出原本聒噪的宫宴瞬间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得清树叶落地。
这一点启笙倒是有些惊讶,该说不说,萧远这震慑力还真是可以。
反观萧季那时,做事都要思考再三,以朝臣百姓为先再是自己,像今日这般情况他只在萧辰宇的军营里见过。
只是萧远和萧辰宇的做法和初衷自然不同,想到这里启笙不由得朝着角落中萧辰宇的位置看去。
今日宫宴萧辰宇也来了,见苗纤纤没有跟来,启笙微微放心,毕竟今晚的菜系实在令人作呕,小姑娘家的还是不来的好。
角落中的萧辰宇似乎是察觉到了启笙的目光,朝着启笙看了一眼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诸位,今日虽是宫宴,但朕想在前先处理几件事情,毕竟事情处理完后才能更好的享用美食与歌舞,你们说呢?”
大臣们齐声说道。
“皇上说的对,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萧远闻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启笙,大声说道。
“小笙儿,若是有人公然在朝堂上对朕不敬,违抗朕的命令,该当如何?”
启笙冷冷说道。
“论律当斩,藐视皇威,违抗圣旨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萧远嘴角一勾,继续说。
“那若有人延误灾情使百姓受苦,甚至还妄图嫁祸与朕不顾百姓生死,还要挟朕,且办事不力又该如何?”
“斩!”
“那若是有人意图谋反……”
萧远将种种罪行说出,启笙的回答依旧是斩钉截铁丝毫不变,看样子是偏向萧远一边。
这种情景让众人不由得心下一颤,萧远所说无一不是前几日所发生的朝堂事。
虽说未说明白事情缘由经过,却将罪名安的妥当,让人不敢反驳。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但性质不同。
可萧远就是故意不谈细节,只说罪名,明显就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启笙的回答更是让众人不寒而栗,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此时也化为了泡影。
原本还想指望着启笙在而扳回一局的朝臣们也瞬间心如死灰,片刻后种种罪行全部说完。
萧远扫了一眼在座的朝臣,询问他们有何意义,此时的朝臣哪里还敢说话纷纷摇头,萧远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便送在座的各位一份大礼。”
说完便拍了拍手,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众人不禁向外看去。
只见海公公带头,身后跟着不少近卫,两人一组,每组中间都拖着一个人。
这些人身上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满身血迹,如同枯朽的枝木一般,好似随时都会死去。
近卫们将人仍在宴会中间,海公公又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就见一群人人手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
众人将有些人认了出来,正是前些日子顶撞萧远之人。
随后那群人便走到那些受刑之人的面前,将木匣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通通倒在了受刑之人的身上。
众人看清匣子里倒出来的东西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因为那里面装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些血淋淋的人头和四肢。
“诸位,这些人,都是方才朕所说之人,今日将他们“请”上来便是想要告诉他们,朕才是皇上!只要朕在位一天!他们在朕面前便是一天的臣子!”
“而心存不轨者,便是这般下场,皇叔,你觉得朕这么做过不过分?”
突然被点到名的萧辰宇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懒散的歪着身子,好像眼前的这一幕看不见似的。
萧辰宇不紧不慢的喝下一杯酒后说道。
“一点儿也不过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君要臣死,臣怎敢不死?”
一语双关,不评对错,模棱两可,这不禁让朝臣觉得摄政王还是摄政王。
换作他们绝不敢说出这种话来,而就在萧辰宇话音刚落之时,那些个受刑之人有的认出了人头中有自己的家眷子嗣。
哭声不断,咒骂不停,他们纷纷恶狠狠的看着高台上的萧远咬牙切齿的说道。
“昏君!便是做鬼,我们也不会放过你!昏君,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萧远闻言摆了摆手,让人将那些人拖下去,既然目的达到了,那这些人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留在这里反而聒噪,此时一旁的小苏子突然高声说道。
“拖下去喂狗!”
启笙闻声抬头看去,方才他便注意到了这个小太监,没想到萧远竟然会让海公公以外的人跟在身边。
且看萧远的样子,方才那句话应该是萧远吩咐的,看来萧远有意培养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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