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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行云渡)


他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刚刚那近在咫尺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面老鬼受到惊动,现出身形:“这……这怎么打上了?”
阴绪:“晚了一步,让人跑了。”
阴绪站在屋外台阶上握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余光之中他突然看见了身后大厅之中挂着的一幅画。
他将扇子合上,用扇柄抵着下颚朝着那画看了一眼。
白面老鬼:“嘶……这画怎么这么眼熟?”
白面老鬼向前走了两步:“这这这不是当年您画的那幅吗?怎么传到这儿了?”
阴绪冷哼了一声:“当年丢出去的东西,没想到还有人当宝。”
白面老鬼:“您接下来打算……”
白面老鬼:“欸?您这是看什么呢?”
阴绪用扇柄轻轻敲了敲下巴:“这莲池......”
白面老鬼:“这,有什么不对吗?”
阴绪盯着那荡起涟漪的水面看了两眼,迈步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顾家外院客房的位置突然亮起了一束光,阴绪向前的脚步顿住。
白面老鬼:“看着这方向,好像是别院。”
白面老鬼想起了什么赶忙转过身来:“坏了,沈先生还在客房呢!”
阴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阴绪朝着身后的莲池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东院,顾家的正房内,亮着灯。
顾文德侧躺在卧室的沙发上,抬手将那刚刚烧开的水壶拿起:“算算时间,人应该都到了。”
本是站在窗前的顾清河挂掉了手里的电话,转过身来:“父亲说的是秦家?”
顾文德:“那指不定还有别人。”
顾清河:“鬼界的人?”
顾文德笑了笑没说话。
顾清河走上前来,伸手接过了顾文德手里的水壶,给人将杯子里的水给人填满:“几方齐聚,那今晚倒是热闹。”
顾清河:“这秦家投靠鬼界恐怕已成定局,我们还需要早做打算。”
顾文德扯了一旁的靠背垫在胳膊肘子下面,微微扬了扬下巴:“先坐吧。”
他看着人坐了下来,将身子凑上前去一点同人问出声来:“之前马汉村的事情,刚刚行动处那边怎么说?”
顾清河从桌子拿起了一个空杯子放在了眼前:“从马汉村中走了之后,我就派人去了花溪镇查了之前的事情。”
顾清河垂眸看着手里的杯子再次开口:“他倒是没说谎。”
顾文德抬了抬手:“就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顾清河:“目前一切都说的过去。”
顾文德:“那别的事情呢?”
顾清河:“马汉村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花溪镇那边倒还有一件事。”
顾清河抬手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再次出声:“前段时间花溪镇上祭祖,山上出了件奇事,据镇子上的人说他们是上山之后撞见了大雾,可等他们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已经在山上的庙里了。”
顾文德:“就没撞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顾清河:“没有。”
顾文德抬了抬手:“那可疑的人呢?”
顾清河抬眸:“有。”
顾清河:“祭祖之前镇子上遴选祭祖的表演者,有两个人在台上打了一架,据镇子上的人说是这么多年以来长得最像祖师爷的人。”
顾文德:“沈秋?”
顾清河:“不知道,据说对方面具覆面,未见其貌。”
顾文德:“那另外一人长相?”
顾清河:“一身红衣,长得极艳。”
顾文德:“你怀疑是......”
顾清河微微点头。
顾文德:“金家不是在那儿吗?金孟海怎么说?”
顾清河:“金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顾文德摩挲着手中杯子沉思了片刻,再次问出声:“沈秋那个时间在哪?”
顾清河:“事发的时候听说是有事出去了,不在。”
顾清河:“后来跟着金孟海一同上山接的人。”
顾文德:“巧。”
顾文德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敲了敲:“这事发三处,三处皆有他,这人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顾文德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面色微沉的问出声:“这件事你怎么想?”
顾清河:“目前看对方对我顾家无害,也没有帮鬼界,至于其他的......”
顾清河:“我觉得可以再试试。”
顾文德冷哼了一声出声打断:“不过就是个小辈。”
顾文德:“只要他不惹事生非,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倒是祖师爷那边,如果花溪镇上出现的人真的是他,是得花时间找找了,毕竟他身上的那个能力......”
顾文德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亮起了一束光。
顾清河走到窗前,看向了不远处光芒亮起之地,拧紧了眉头:“是客房。”
顾文德看向门外走进来的管家,冲着人挥了挥手。
见人躬身离开,他冲着打算跟着一块人离开的顾清河抬了抬手:“行了你就别跟着去了,这秦妄破不了我的阵,让别人......”
顾文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沉着一张脸将脖子里带着的玉石捞了出来,在看见玉石上亮起的光之后他面色一变,撑着手臂冲着门外喊出声来:“老庞!老庞!!”
顾清河一把扶住了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的顾文德:“您这是怎么了?”
顾文德:“书房!”
顾文德:“有人把书房的封印破了,快去书房。”
顾清河面色一变,当即起身,“我现在就带人过去看看。”
于此同时,书房后院的荷花池之中,梁秋白的身体正在下坠。
【梦貘:喂?醒醒。】
【梦貘:你别吓我啊?你这人不会水怎么跳湖啊?】
【梦貘:我的灵力你还没给我呢,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啊?喂?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寂静幽深的水中,似有什么声音将他从遥远的沉寂中拉了回来。
梁秋白在水中猛地睁开双眼。
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双臂挣动,向上破水而出。
【梦貘:你说你没什么事情跳什么湖?我还以为你死了。】
梁秋白游上岸,坐在岸边咳嗽了两声:“托你的福。”
梁秋白:“声音太吵,想死都死不了。”
梁秋白伸手拧了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梦貘:别看了,人早走了。】
【梦貘:客房别院那边似乎是出了点事情,对方没来得及过来就先走了。】
梁秋白轻笑了一声:“那我倒是还得感谢秦家家主给我解围。”
他将手臂撑在身侧喘了一口气,朝着河水中央盛开着的并蒂莲看去:“我原以为海西会送我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还有点用。”
【梦貘:什么用?】
梁秋白:“你刚刚感受到的灵力就是出自它。”
梁秋白盯着那花看了一会儿眯起了一双眼睛:“我再下去一趟。”
【梦貘:还下?】
梁秋白不等梦貘再说什么,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这一次,他提前画了一张避水符,有了这个东西,梁秋白在水中好受了不少。
他这一次目标明确,一下水,就朝着那朵并蒂莲游了过去。
越是离得近。
熟悉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梁秋白将花附近的水域看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并蒂莲下的湖底。
他将那处多看了两眼,向下游了过去。
这片水底附着一层青苔淤泥。
梁秋白伸手将上面的脏东西给全部拨掉,随后一扇锈迹斑驳的门出现在了眼前。
【梦貘:这是.......】
【梁秋白:另一扇鬼门。】
这门此时并非完全关闭而是开了一条缝。
梁秋白将手放上去的时候,有黑气正从开合的缝隙当中一点点的逸散而出。如果离得再近一些,他甚至还能听见鬼界之中鬼的哭嚎之声。
【梁秋白:看来此地的封印已经有所松动。】
依照这个缝隙开裂的程度,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封印也要支撑不住了。
梁秋白盯着眼前的封印看了半晌,到底是将手指咬破,在那锈迹斑驳的门上画了一个符。
随着他的血逐渐的渗进门内,他将掌心放在那缝隙上。
微弱的光自掌心上亮起,修复之术运转,光茫逐渐笼罩了梁秋白整个身体,将昏暗的湖底照亮。
他整个人于光中,面色沉静若神。
【梦貘:缝隙被修补了!】
梁秋白睁开双眼,将手抽了回来。
光茫散落的同时,他拧紧了眉头向上游动重新回到了岸边。
头顶的月光光华坠落,梁秋白扶着岸边的石头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
【梦貘:欸欸欸欸?好好的怎么......怎么吐血了?”
梁秋白:“死不了。”
梁秋白抬手将唇边的血抹去,咳嗽了两声:“老毛病了。”
【梦貘:你刚刚不就补个东西......】
【梦貘:难道你刚刚用的是修复之术?人类之躯竟然身负如此逆天的修复之术,难怪你......】
梁秋白:“我如何?”
月下,出水的美人虽然看上去面色苍白还有点狼狈,但是那眼神......
梦貘咽了一口唾沫,将刚刚稍微起的一点小心思压了下去。
【梦貘:天师大人英明神武。】
梁秋白:“真乖。”
梁秋白双手撑在身后,喘了一口气:“所以,你刚刚是想把我的行踪告诉别人,好溜之大吉?”
【梦貘:.......没有的事。】
梁秋白:“我事先说好,你我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如果死了,我一定会拉你当个垫背。”
【梦貘讪讪地一笑:您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会出卖您的人吗?】
【梦貘:您明明是祸害遗千年。】
梁秋白的手指轻轻在一侧敲了敲:“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呢?”
【梦貘:当然是夸您。】
梁秋白冷哼了一声,抬手指了指面前随风轻轻摇曳的荷花,再次开口:“看到那花了吗?”
梁秋白:“莲花养出来的灵自带净化之力。”
【梦貘不确定的问出声来:你是说那并蒂莲之中有灵?那岂不是......】
梁秋白:“没错。”
梁秋白伸手拧了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差不多也有个几百年吧。”
【梦貘眼馋的开口道:那我如果吃了它岂不是能让我的灵力补回来几百年?】
【梦貘摩拳擦掌:快给我给我。】
梁秋白挑眉:“现在不行。”
【梦貘急道:为什么?】
梁秋白微微扬了扬下巴:“这花灵与下面的阵法相辅相成,你吃了花灵是小,但花灵没了,封印之地守不住事大,所以,这花动不得。”
【梦貘:那......那就这么看到吃不到?】
梁秋白:“也不是不行。”
梁秋白:“我说过,你我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梦貘:我发誓,我保证不说!】
梁秋白扬眉:“那就看你表现喽?”
【梦貘:......】
梁秋白撑着手臂摇摇晃晃的起身。
【梦貘:你行不行啊?别......别别死在半道上。】
梁秋白:“没事。”
梁秋白掩唇咳嗽了两声:“这东西......每次用完有点后遗症,熬过去就好了。”
【梦貘:那我们现在去哪?】
梁秋白:“回去睡觉。”
梁秋白扶着墙壁往客房走,刚走到半道上,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梦貘:又怎么了?】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阴绪把傀儡带走了。”

若是傀儡毁在了阴绪手里就麻烦了。
月已西落,此处离他的屋子已经不远,梁秋白听着身后传来的嘈杂声音,快走了两步回屋,抬手将门给关上。
【梦貘:顾家这是发现了吗?】
梁秋白:“书房的阵被毁了,想不被发现都难。”
梁秋白扶着桌子坐下身:“更何况,顾文德又不是傻子。”
梁秋白说着,抬手将脖子上带着的石像吊坠给扯掉。
【梦貘:你你你你干什么?】
【梦貘:事先说好,我可不去招惹那个阎王爷,你要去你自己去!】
梁秋白将石像举到跟前拨弄了两下,嗤笑了一声:“就这么怕死?”
梁秋白:“我看你这张嘴平时在我面前倒是挺会叭叭的。”
【梦貘:这能一样吗?】
【梦貘:那是敌人,你我之间,才是自己人。】
梁秋白嗤了一声,将血抹在了那石像的脸上堵住梦貘那张臭嘴:“你放心,我就借你眼睛一用。”
【梦貘:?】
【梦貘:我艹@#¥&¥,你这个该死的人类!!!!我就剩这么多灵力了!你不给我找新的灵力就算了,你竟然还想着霍霍我剩余的这点,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梁秋白:“抗议无效。”
梁秋白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就伸手在面前画了一个符。
金色的符将昏暗的屋子照亮的同时,梁秋白抬手将眼前那符给捏起。符在他的掌心当中被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点,点在了自己的眉心。
做完这一步,连接就算成了。
这样他就可以借由梦貘的灵力与傀儡直接通识,简而言之就是以梦貘之眼观傀儡所观之事。
虽然费力了一些,但却可以完美的隐藏掉他的气息。
阴绪那边也就较难察觉了。
梁秋白的算盘珠子打的啪啪的响。
半晌,他十分满意的收了手,掩唇咳嗽了几声,懒散的靠在一旁的桌子上闭上了双眼。
全新的画面在眼前浮现而出的同时,梁秋白就看见了阴绪。
不过,这人脸色怎么看着......有点不怎么好?
“王!王您明察!”
“刚刚真的不是我,是他!是他故意踩的线,所以才让我们暴露的!”
这是......
秦家家主秦妄?
【梦貘:我说什么来着?】
【梦貘:你那个傀儡不干人事,这回好了吧,坑人被人抓包了,玩掉里了。】
【梁秋白:那可未必。】
【梁秋白:我可没跳脚。】
现在跳脚的是秦家家主。
【梦貘:嘶,这秦家投靠了鬼界,按理来说你才是那个局外人,你走了之后这是发生了什么?】
【梦貘:现在这......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他也想知道。
梁秋白挑眉,朝着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
只见三人现在就站在顾老太爷的大剧院里,阴绪坐在台上,两个人则是站在台下。
秦妄站的位置离阴绪比较近,此时正抬手指着他控诉。
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像是被气的不轻。
反倒是阴绪.....
舞台上亮着一盏独灯,昏黄的灯光拢在那人的身上,他背对着光屈膝坐着,艳丽的面容拢在暗处有些看不清表情,只能瞧见那潋滟的红衣从台上垂落而下,摹金的扇子轻摇,抬手制止了秦妄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微微垂眸,反倒是将目光落在梁秋白身上,问出声来:“你怎么说?”
【梦貘:问你呢问你呢。】
梁秋白就听见站在原地的傀儡开口道:“实在是冤枉。”
傀儡:“我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玉石店小老板,这秦家家主半夜不睡觉闯到我房间把我绑了不说,还让我给人指路。我真的不认识那什么阵法,也看不懂你们到底要找什么。”
秦妄:“他胡说!”
秦妄转过身来,快走上前抬手指着人低呵出声:“你刚刚明明......”
傀儡:“哎呦疼死我了。”
傀儡捂着自己胳膊难掩虚弱的又咳嗽了两声:“你看我柔弱可怜无助还断了一只手,怎么会害秦家主呢?”
秦妄:“?”
【梦貘:.......】
梁秋白扯了扯嘴角。
得,他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做出来的傀儡别的本事没有,却多多少少都有点随他的性子,所以这记仇的本事也是遗传。
按照现如今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秦妄在他走了之后想要拿他当垫背,却反手被傀儡给坑了。后来,顾家的阵法因为他闹出了动静,阴绪刚好看到赶了过来,将秦妄捞了出来顺手还带了他。
现如今,危机暂时解除,阴绪就在这里兴师问罪。
秦妄告状,结果就被他给撞见了。
还真是倒霉。
这件事要是换成别人,这谎扯扯也就算了。
可现如今站在面前的这位是阴绪,酆都鬼城的这位像来阴晴不定的,寻常的办法恐怕对他并怎么好使......
果不其然,下一刻,梁秋白就看见那本是坐在舞台上的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他看着那张脸,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曲起。
【梦貘:完蛋了完蛋了!对方不会是想要来杀人灭口的吧!】
【梁秋白:有可能。】
这秦家毕竟跟鬼界已结盟,这个时候众矢之的就成了他一个。
秦妄未必会杀人,可阴绪那就不一定了。
傀儡若死,术法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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