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别哭,先回家,到了给我发信息,我去找苏言,我保证他不会有事。”
闻奕说完便挂断电话,算了算苏言的位置。
眉头紧锁,再不去苏言真的清白不保。
他抛出硬币,硬币悬于半空并未落地,三枚硬币奇怪的扭动着转换位置,下一秒,一道黑色的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闻奕面前,他推开门,捞上硬币便走了进去。
当真是冒犯了,擅自借用了地府的通道。
闻奕面无表情地想。
他疾驰着,下一秒,门被打开,闻奕站在酒店楼下的监控死角处,一半隐于黑暗,一半面向光明,灯光在他打半张脸上,他舔了舔唇。
踏进酒店,直上十九层。
大步走向房门口,他不耐地敲了敲门,面上依旧挂着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莫名让人胆寒。
房间里面,一道清瘦的身影躺在床上,正在尽力挣扎着,像是陷入极度的痛苦,面色绯红,满天汗水,单薄的衬衣也被汗水浸湿,半退不退的挂在手臂上,而主人唇间都见了血,他双目猩红,正奋力去踹眼前肥头大耳,淫‖笑恶心的秃头男人。
“滚啊!”苏言声音嘶哑,绝望爬上他的眼眸,泪水落到身下洁白的床单上。
“开门!”敲门声和低沉的声音响起。
趴在苏言身上的男人眸光沉了沉。
“滚。”他大喊道。
“开门。”闻奕声音更沉了些。
声音不大,却准确的传进男人耳里。
“不想死的话,马上给我滚出来。”闻奕握紧了拳,这样才不至于让他暴走失控。
男人不耐烦的起身,暴躁地走向门口。
“你是不是有病,赶紧滚。”他色厉内荏道。
这时,工作人员找了上来。
“把门打开,我朋友在里面。”闻奕笑着,目光平淡地看向工作人员。
“这……”工作人员有些犹豫。
“我已经报警了,开门。”闻奕声音大了些。
闻奕明明笑着,可是走廊的温度骤然降低,工作人员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你们酒店怎么回事,就是这样暴露客人隐私的吗?”男人还在叫嚣,不过额头上的冷汗暴露了他。
他当然害怕,如果门外的男人真的报了警,那很难压下去。
毕竟圈子里的事,捅到警察那里是很难处理的。
男人迫于无奈,只能打开门。
入眼便是噙着笑的闻奕,只是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渗人。
男人显然也认出闻奕了,立马变得凶狠,指着闻奕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闻奕歪了歪头,笑意更大了些,“我来找我朋友。”
说着一脚踏入房门拦在了男人想要关门的手,男人抬手就像闻奕打来。
在距离闻奕几厘米的时候,闻奕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捏。
“啊……”
惨叫声响起,闻奕厌烦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把人甩开。
男人扑通一声撞在实木的桌角上,顿时被撞得眼冒金星。
“闻奕,你给我等着。”男人恼羞成怒的狗叫起来。
“苏言,”闻奕看着在床上挣扎的人。
“别过来,走开。”苏言艰难的踢脚,想要踹开身上的人。
闻奕眼底闪过心疼,上前按住苏言乱挥的手,丝丝缕缕的灵气进入苏言的身体里,苏言清醒过来。
“阿言,没事了,我在。”闻奕低声安慰。
苏言哭着抱住闻奕,“阿奕,呜呜呜……怎么办,我脏了。”
闻奕松了口气,“没有,那个畜生没碰你。”
“你中药了阿言,我们先去医院。”闻奕看着脸颊绯红,双目似乎含了一潭春水的苏言,十分无奈。
“呜~还好你来了,不然本少爷我清白不保,贞洁可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啊,他怎么敢的,呜呜呜……”
闻奕头疼,这人也太能哭了。
苏言本来就是小哭包,在熟悉的人面前动不动就哭,尤其是在他面前。
他的粉丝们大概不知道他家哥哥私底下不是一个稳重冷酷的人,是个小哭包。
“你别哭了,哭得我头疼。”闻奕无奈。
“你嫌弃我……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于是警察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趴在地板上咒骂哭嚎的秃头男人,以及床上死死抱着闻奕哭得稀里哗啦大喊我不干净了的苏言。
警察有点子迷惑,“谁报的警?”
闻奕拉开扒拉着他的苏言,把人按在被子里,刚好挡住了那张不方便见人的脸,笑着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
警察看了过来,好家伙,还是熟人。
闻奕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十分乖巧。
对,没错,在一个多小时前他们才见过。
熟人局,稳了!!!
警察小哥也有些恍惚,咽了咽口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这样啊。”
“他意图侵犯我朋友,我阻止途中他想要打我被我制裁了,我朋友中了药得先去医院一趟。”
闻奕言简意赅。
警察目光如炬地看向趴在地上的男人,男人身上就围了条浴巾,犯罪事实十分清楚。
“好的闻先生,我们先把嫌疑人带回警局,我同事会送你们去医院,稍后麻烦去警局录个口供。”
“好的没问题,谢谢警察叔叔。”闻奕腼腆的笑了笑。
被闻奕拉开并藏在被子里遮住脸的苏言都快扭成麻花了。
鉴于苏言的身份,警察让闻奕先带着苏言下去等他们,随后押着地上面如死灰的男人走了。
闻奕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苏言带到了车上。
药效发作,苏言忍不住哼哼起来,前面开车的警察显然身经百战面无表情,副驾的小警察满脸通红。
闻奕无奈,又給了些灵气给苏言,“你再哼哼,就彻底不干净了,清白可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话落,前排警察满脸震撼。
苏言一脸呆滞,“呜呜呜,我不哼了,可是好难受,呜呜呜,我是不是不干净了。”
警察:“……”
闻奕:“……”
好吧,他就不该逗他,这下好了,化药效为动力,哭得十分悲惨婉转。
闻奕甚至看到了好几个奇形怪状的鬼趴在车窗上,震撼地看着苏言呜呜呜……
警车一路风驰电掣,终于有惊无险的到了医院。
苏言很快输了液,恢复了神智,现在正偷摸蒙在被子里呜呜呜呢。
“苏哭包,你是要把医院淹了吗?”闻奕揉了揉眉心。
门外的警察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今天他们十分震撼苏言的男德。
小警察更是悄摸登上自己的围脖号,点赞了几个说苏言洁身自好绝对没有绯闻的人。
甚至发了一条,“你们哥哥男德满分。”
下面笑成一团。
他可不是空穴来风,苏言男德确实满分。
他一时不知道和恋爱脑比,谁更胜一筹。
半夜,二人辗转到了警察局。
因为事实比较清楚,警方也只是例行询问了几个问题,把秃头男扣押下,二人便回了家。
“阿奕,今天太玄幻了,我要回家洗澡呜呜呜……”
闻奕仰天长叹,麻木想道:他哭了,他又哭了。
提前打的车停在身前,“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苏言一秒收住。
满脸冷淡地上了车,变脸速度之快让闻奕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演员,就是专业。
“尾号是多少?”司机例行询问。
闻奕说了串数字,司机点点头开动车子。
很快,车便停在公寓楼下。
“师傅,你最近运道不好,晚上阴气横行,容易看到不干净东西,还是早些回家吧。”闻奕淡淡道。
司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过于年轻的脸毫无说服力,“小伙子,做人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要走上歪路。”
司机这是不信。
闻奕也不强求。
“好人有好报,师傅,我很善良的。”闻奕甜甜地笑起来。
拿出一道符纸折起来塞到司机座驾上,“师傅,不管信不信,拿着总没有坏处。”
说完淡淡一笑,开门拉着苏言下车了。
苏言迷迷糊糊跟着闻奕下车,不清醒地问:“阿奕,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最近学了学,发现自己蛮有天赋的。”闻奕敷衍过去。
“哦哦,我们阿奕一向聪明,不管做什么都特别有天赋。”苏言眼睛亮了亮,格外真挚。
“那是,善良的人都很聪明。”
“嗯嗯,阿奕说得对。”苏言附和道。
二人回家匆匆洗漱便瘫在床上睡了过去。
翌日,闻奕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起床气极重的闻奕深吸一口气,看也不看滑到接听,语气冷然:“你最好有事。”
对面的顾承舟被这冷漠的语气噎住了,稳了稳情绪才故作漫不经心道:“闻奕,你到底在闹什么?”
熟悉的傻子气息扑面而来,闻奕直翻白眼,“你有病吧,你是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乌龟还是什么天材地宝值得我去留恋,你长眼睛是为了装饰,长脑子是为了看起来更像人吗?做个人吧你,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把你踹了,这下你听懂了吗?还有钱赶紧打过来,什么毛病!”
说着不等对面反应,闻奕就挂断了电话,蒙着被子酝酿睡意。
五分钟后,毫无睡意。
十分钟后,十分精神。
他索性直接爬起来,准备做个早餐。
阳春面就不错,吃了让人精神。
他看了眼时间,才八点。
苏言还在呼呼大睡。
他就只做了自己的,吃完了看着卡里的三万余额陷入沉思。
原来自己是个穷人。
天杀的顾承舟,不仅脑子有病还抠搜。
原主是大四学生,前面都是自己勤工俭学做兼职,才勉强维持住日常开销,做了替身之后也没有多少改变,依旧在各种兼职。
只不过苏言事业有了起色,原主的日子也好过了些。
“怎么赚钱呢?”他喃喃自语。
“天桥底下摆摊吗?”
“听说现在城管管得严,好像不让传播封建迷信。”
哎,出门即失业。
他很悲伤。
他什么时候这么为难过。
哦,现在!
老天爷,不带这么坑人的。
他深吸一口气。
确定出门……摆摊!
于是,东街街口。
闻奕懒洋洋地坐在摊位上,身前甚至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
几枚硬币,几张符箓,甚至有几张还没有画上符。
相比于他的冷清,对面那位算卦的就相对热闹了。
“朋友,要不要算一卦?”闻奕含笑叫住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女孩子,一袭小白裙倒是十分靓丽。
女生本想拒绝,在看到闻奕的面容后,脸顿时红了,“你这个怎么收费的呀?”
“二百算一卦,一千一张符,若是情况特殊,价格另议。”闻奕缓缓道。
女生有些犹豫,她本来不信这个的,只不过看到闻奕的脸,莫名想要算上一卦。
“那……那算一卦吧。”女生纠结地坐下来。
闻奕看了看女生,“你家庭和睦,父母恩爱,本身运气也不错。”
“错了,我父母现在在闹离婚。”女生眼眶有些红。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瞬间指指点点起来。
“这下好了,直接被拆穿了,这不是当众社死吗?”
“我就说他不可信,就一个骗子,赶紧报警吧。”
“我还没有说完。”
闻奕也不在乎周围人怎么说,只是淡淡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女孩。
“你天庭饱满,不是奸恶之相,虽不会大富大贵,但也是吃穿不愁。而就在三个月前,你家里突发变故,父亲多了一个私生子,所以你母亲闹着要离婚,也是因为这个你家公司止步不前,隐隐有破产危机。”
“你怎么知道”女孩震惊不已。
“我是玄术师啊。”闻奕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卧槽,不会是托吧。”
“也可能有两把刷子呢。”有人反驳。
“得了吧,这么年轻,懂个屁。”
“那大师,我该怎么办?”女孩有些焦躁。
“如果不介意的话,最好去你家看看。”
“当然可以。”女孩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就是莫名地觉得眼前的青年可以帮她解决问题。
女孩当即就扫了二百块钱。
“那是现在过去吗?”女孩小心翼翼地问,眼里满是热切。
“明天吧,我加你个联系方式,明天我联系你。”闻奕笑笑,把手机递了过去。
女孩扫了二维码,“那我明天等您消息。”
话落,女孩满脸愉悦的离开,脸上的阴霾少了不少。
闻奕通过了好友申请,原来女孩叫林希啊。
倒是个好名字。
“兄弟,你有两把刷子啊。”对面的摊子老板露出头来,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围观的人有些懵,因为对面的人看起来跟闻奕差不多大。
“我不是鞋匠,不需要这两把刷子。”闻奕认真反驳。
对面的人一哽。
“那啥,我是夸你有本事。”青年友好的笑笑。
左右摊子也没人,他索性挪到闻奕旁边,“哎,你是哪个玄门的啊?也是出来历练的吗?”
“不是。”闻奕摇了摇头。
“啥?”青年没听懂这个不是是回答哪一个问题的。
“我没有门派,也不是出来历练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青年十分单纯。
闻奕眨了眨眼睛,认真道:“为了钱,我缺钱。”
青年又是一哽,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十分好看的人,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面前的人不仅十分好看,没准本事也比他高。
只是,没有师父教导,他实在有些不信。
闻奕也不在乎他想什么。
他只是不记得教导自己的人了。
他从小就少了一魂两魄,却跟正常人无异,只是身体羸弱。
他好像是有一个师父的,那人似乎对他很好,只是,想要深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像蒙上了一层雾,连那个人的存在都显得不真实,但是,他就是确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哎,我叫叶晟深,我们交个朋友呗。”青年眉眼弯弯,毫无恶意。
他在这个世界,确实还没有这个品种的朋友。
“我叫闻奕,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闻奕笑得单纯。
叶晟深盯着闻奕的脸,呼吸慢了几息,控制自己移开眼。
这人也太好看了,还丝毫不设防。
这对颜控的他来说,完全抵挡不住。
“我师父说,我可以出师了,让我多出来历练历练。”
“挺好的。”闻奕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哎,你这些符哪里来的?”叶晟深的目光被桌上随意摆放的符箓吸引。
他打开一看,傻眼了。
这个走势,这个笔锋,这行云流水的气势,比他在师父那里看到的都好,质量更是上乘。
“我自己画的。”闻奕看着呆滞的人,“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太擅长画符。”闻奕满脸真诚。
他没说谎,他确实不太擅长画符,符箓是他所学中最差的一个,他有时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本事。
叶晟深嘴角抽搐,整个人恍恍惚惚。
你这还不擅长画符,那他算什么?算垃圾废物吗?
呜呜呜,再这样他可就要闹了,他真的要闹了。
“闻奕,你太谦虚了,你很擅长画符。真的。”
叶晟深言辞恳切,丝毫不像说谎。
“真的吗叶晟深谢谢你,我很开心。”闻奕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快乐。
“对了,你擅长占卜吗?我想你给我卜一卦。”
“啊?”叶晟深懵了。
一股自信油然而生,他一定不负好朋友所托。
“占卜你吗?”叶晟深不确定的问。
“对。”闻奕点头。
一般来说,卦术师很少会给自己算卦,毕竟医者不自医是有道理的。
身在局中,如何能够看清迷局。
卜卦也是一样。
叶晟深虽然疑惑,却还是拿出占卜用的龟壳。
一般很少会用上龟壳占卜,毕竟人生这条线,本就很玄。
寻常看相便能知晓大概卜算出来。
占卜之术一般用于更隆重的事情,古代国师或是族中祭司用于占卜国家大事,国运所在以及龙脉兴衰。
而现下,叶晟深却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的绝学。
“师父说我占卜很有天赋,闻奕,你倒是我出山以来占卜的第一人。”
叶晟深看着闻奕,暗自祈祷希望不要太差,不然他可不会安慰人。
闻奕挑了挑眉,“那正好,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叶晟深大大咧咧地笑着,“那我开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