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韫腿脚发软,摇头如拨浪鼓。
“试试,就一次。”
“不试不试,这样不好!”
这家伙就没有哪一次是老老实实只来一次的,每次都非要把他折腾的昏过去不可。
祝星遥细嗅沈修韫发丝上的清香,沉醉地眯着眼眸,
“哪里不好了?师尊近来修为不是又有所增长么?明明是大有裨益。”
沈修韫小心肝颤了颤,结结巴巴道:“你,你又知道了?”
“水灵根能养木灵根,弟子早该想到的。
此前还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为师尊寻找灵药,没想到,我自己便是修复师尊灵根最好的药。
师尊,你说,我们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沈修韫面上不显,在心里大声反驳——狗屁缘分!
这哪是缘分,分明就是孽缘。
师尊没为天下苍生死在凶兽手里,最后死在祝星遥这,这才是师尊此生最大劫数吧。
如果有机会回到更早的时候,沈修韫会一开始就无视在路边挺尸的祝星遥。
祝星遥修长的手指穿过沈修韫柔顺的墨发,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
“师尊,可以吗?”
沈修韫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不可以。”
祝星遥挨着他,桃花眸底压抑着深沉的渴望,声音低哑,
“不会劳累师尊的。”
沈修韫能不明白这货的尿性?
“你现在是这么哄我了,谁知道等会会怎么样?”沈修韫裹紧衣服,抱住自己。
祝星遥继续哄道:“怎么会,弟子只是想亲亲你,不会再做别的。”
沈修韫不相信地看着祝星遥,
今天真有这么容易满足?
“真的?”
“真的。”
沈修韫像是半身不遂似的躺在床上,凤目微阖,眼尾残留余红,
他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尊。”
沈修韫别过头,不想看到祝星遥这个小畜生。
祝星遥抬手想摸摸沈修韫的面颊,又被躲开,
他停在半空的手指,尴尬地蜷了蜷,
“弟子给师尊做了一桌菜,要不要尝尝?”
沈修韫瓮声瓮气道:
“不用,如今已经元婴,不用每天再吃东西。”
虽然他一直以来的确很馋祝星遥的手艺,可是经过昨天的事,今天这么哄,他已经不care了。
祝星遥无奈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哄人,
“师尊是还在生弟子的气吗?”
“你想多了。”
“师尊都不拿正眼看我,明明就是在生气。”
“好,我吃。”
沈修韫被他烦的一个头两个大。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同意,祝星遥待会又得发疯,还不如现在顺着台阶下来。
好希望时间能过的再快点,快点离开……
祝星遥发现沈修韫变了。
最近半个月,沈修韫特别听话,特别顺从他,几乎有求必应。
前几天,他还很开心,以为师尊真的想通了。
可渐渐的,他不开心了。
明明一开始,他就希望师尊听话顺从,
可师尊真的变成这样了,他却没由来的无措和心慌。
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师尊。
他希望师尊是有生气的。
为此,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做出了一点改变。
“师尊,浣月宗那边快布置好了,剩下的几天,我们去那边住,师尊换换地方,也能换换心情。”
沈修韫不在意地道:“都可以。”
祝星遥脸上挂着笑意,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牵强,
“师尊最近怎么这么依着弟子,让弟子都有点不习惯了。”
沈修韫反问他,“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身心俱疲。
他躺平了。
系统之前还提醒他挣扎一下意思意思,后来系统也累了。
祝星遥在沈修韫脸上亲了口,抱着沈修韫的手,微微收紧,违心地说着,
“喜欢啊,师尊什么样弟子都喜欢。”
沈修韫道:“那不就得了,别告诉我,你更喜欢成日对你爱答不理的我。”
祝星遥:“……”
沈修韫没再看祝星遥,翻过身拿了本话本在看,他总觉得这本《霸道魔君狠狠爱》里,很多情节莫名有些熟悉。
这特么到底是魔界哪个人才写的?
沈修韫本以为,依照祝星遥的风格,该是把浣月宗也整成正儿八经的魔界风格,却没想到,这里还挺赏心悦目。
没有乌烟瘴气,而是仙气飘飘。
群山相连,山间雾气缭绕,山峰处错落着建着房屋。
因为有特定的阵法维持,哪怕人界如今还是冬天,浣月宗内也是四季如春,绿植长势很好。
祝星遥亲自带着沈修韫四处走走,见他兴致不错,多日来,悬在祝星遥心口的石头也终于放下。
“后山有片荷塘,师尊要去看看吗?”
好不容易能出来透口气,沈修韫自然希望多转转,也就同意了。
祝星遥不知从哪搞来一叶扁舟,放入荷塘,搂着沈修韫的腰,越上扁舟,用灵力慢慢驱使着扁舟在荷塘里缓慢前进。
“这一片的荷花,还是跟当年一样长的很好。”
祝星遥由衷地感叹。
沈修韫瞧了眼连片的荷叶荷花,纳闷地问:
“你有许多年不曾回浣月宗了吧,还记得这里当年如何?”
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不可能对这里印象这么深刻吧?
“师尊不知,若是没有这片荷塘,我兴许都不可能长到十岁。”
“怎么说?”
“母亲疯了,宗主不管我,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来这里偷偷挖些灵藕,不过偶尔会被发现。”
“被发现了会怎样?”
祝星遥语气轻松,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
“被打一顿而已,这些灵藕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却不是像我这样的杂种能享用的。”
他没有说,第一次发现这里有吃的是因为被人推进了荷塘里。
那时候他才七岁,险些在这池子里一命呜呼。
不过,后来,他让那些人以同样的方式沉在了这。
瞧瞧这荷花如今开的多好,他们功不可没啊。
沈修韫:“……”
他就知道。
这男主小时候果然够惨。
不过,他怎么记得,原著里提了句,这宗主更惨。
还有宗主的女儿祝灵越。
这两人都是被放干血,凌迟千刀折磨死的。
只是因为对祝星遥被人欺负放任不管,就能遭到这种报复吗?
祝星遥看起来不像是那么闲的人。
祝星遥随手摘了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递给沈修韫,
“不过好在后来弟子遇到了师尊,没有师尊,就没有现在的祝星遥。”
沈修韫鼻尖凑近荷花嗅了嗅,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我以前对你真有这么好?”
粉嫩的荷花很娇美,却不及师尊的芙蓉面,荷花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祝星遥看的眼神痴了。
师尊真的好美,端是坐在那,都能叫他神魂颠倒。
更遑论,曾今还总是对他微笑。
也不怪他把持不住。
分明就是师尊g,引他的。
不然,为何师尊极少对别人稍假辞色?
“师尊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会亲自给弟子做饭,会记得弟子生辰。
不过,师尊总是会突然消失好几天,即使弟子用传讯玉简也联系不到。
并且总是深夜才回来,又匆匆消失,偶尔还记混时间。”
沈修韫听懵逼了。
怎么跟书里写的有点像,又很不像?
大乘期尊者,有这么忙吗?
需要早出晚归吗?
沈修韫正思忖间,忽觉面上镀上阴影,原来是祝星遥逼近。
这一叶扁舟窄的正好只能容纳两个人首尾坐着,祝星遥这样不安分,让他格外担心,待会会不会翻船。
沈修韫用一根手戳着祝星遥的胸口,试图让这小畜生回到原来位置,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祝星遥捉住那只手,轻轻捏,了下,
“师尊,我可以亲你吗?”
沈修韫:“不行,船翻了怎么办?”
他就说,祝星遥怎么突然大发慈悲愿意放他出来。
挺会给自己谋福利的啊。
“有我在,不会翻。”
祝星遥拿掉沈修韫用来挡在两人间碍事的荷花,随手搁在一片荷叶上,
“我的……”花……
沈修韫伸手去够荷花,试图逃离贴的越近的人,可屁股还没抬起来,就被捉了回去。
“师尊乖,回去的时候再拿。”
“若你喜欢,这里所有的荷花,都是你的。”
荷塘深处,隐约传来布帛被s,裂的声音。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沈修韫被抱在祝星遥怀里,蒙着眼睛,眼前黑乎乎的,完全看不见东西。
他真的快累死了。
先前在摇晃的小舟上……
祝星遥推着船回来时,他下地腿都是软的。
祝星遥亲了亲沈修韫的额头,低声道:“就快到了师尊。”
沈修韫先前那身衣服坏了,如今身上披着的,是祝星遥的衣服。
红色过于鲜艳,而且衣服于他太大了,不合身,但能避,体。
祝星遥没多久便停下了脚步。
“到了,小心站稳。”
沈修韫试探着一点点踩在地上,最终扶着祝星遥的胳膊勉强站稳。
祝星遥单手摘掉沈修韫眼前的缎带,沈修韫渐渐看清眼前景色,有些吃惊地瞪大了双眸。
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身侧是及膝的野草,风一吹,草犹如海浪起伏,沙沙声不断,宛若谱一曲交响曲。
天边一轮红日在慢慢下沉,云彩被渲染成金红色,说不出的美丽。
此情此景,沈修韫联想到那句著名的“长河落日圆。”,大漠和草原的日落,总是能带给人不一样的震撼。
在现代,他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加班累成狗,很少有机会四处旅游,这样美丽震撼的场景,在网上都不多见,何况是亲身体验。
沈修韫被美景俘获,由衷地感叹道:“这里好美。”
祝星遥却在看他,看他柔和的侧脸,微扬的唇角,弯弯地眼眸,“嗯,很美。”
世间一切,都不及师尊美。
沈修韫回首,瞧见祝星遥专注又真挚的目光,下意识微微一笑。
祝星遥怔了怔,天地黯然失色,唯独沈修韫在他眼中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永远颜色亮丽。
他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像是想把沈修韫揉碎在心间,他用力的亲吻沈修韫,吻到人透不过气几乎晕厥过去。
师尊,你叫我如何能放手?
沈修韫喘,息着,断断续续道:“可,可以了……我快要晕了。”
祝星遥用食指轻轻刮了下沈修韫的高挺的鼻梁,“师尊还是学不会换气,笨笨的。”
沈修韫背靠着祝星遥,努努嘴,心道你可真是个气氛破坏大师。
“笨笨的,我也喜欢得不得了。”
真是,你一天不说骚话就会死?
沈修韫拍拍掌心的草屑,艰难地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再等等。”
“等什么?”
沈修韫话音刚落,眼前忽见银白色的细光飘荡,先是一只,然后是无数只,将沈修韫包围其中,让他犹如亲身置于夜空闪烁的繁星当中。
这画面太过震撼,沈修韫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
“流萤。”
系统已经疯了,【啊啊啊啊!宿主,男主他好会啊!】
沈修韫真想给它一巴掌,【你嚎什么,没见过世面。】
虽然他自己也被震撼到了。
系统:【哦,那我滚。】
祝星遥问:“师尊喜欢吗?”
沈修韫点点头,这样震撼的场面,估计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这若是换在言情文里,女主估计已经双手捧脸星星眼了。
但沈修韫是个男人,还是个“直男”啊。
他对此没有太过感觉,而是疑惑地道:“这个时节,这里怎么会有流萤?”
如果他没有记错,萤火虫不是夏天才有吗?
“这个秘境里的流萤只在这个季节有,师尊知道它们翩然起舞是为何吗?”
“为何?”
沈修韫隐约记得,起舞似乎是因为求爱来着。
祝星遥解释道:“互相吸引,然后繁衍后代。”
这个暗示已经不要太明显了。
沈修韫感觉到自己心莫名其妙跳的好快。
他疯了吧?!
祝星遥执起沈修韫的手,满怀柔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师尊,与我结成道侣吧。”
沈修韫神情紧张到不知该怎么答,在脑海里问系统,【原著有这场景吗?】
系统:【我翻翻,有。男主精心准备,想再次表明心意,却只得到师尊两个字,“恶心”。
美好的气氛急转直下,师尊和男主再次闹翻。
男主恼羞成怒,直接在这折,磨师尊身心,逼着师尊说了一遍又一遍愿意,把师尊弄的满身伤,痕,直到三天后结契,也没缓过神来。】
沈修韫麻了,【我艹!那,那我得答应他!】
原著虽然是被那样后才答应的,也是答应了,他省个过程,应该没有问题吧?
沈修韫假装思考了一会,“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吗?”
“上次情景不太好……想再同师尊确定一下。这次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师尊还愿意吗?”
沈修韫没有犹豫,点了下头。
他怂啊,他怕半身不遂。
祝星遥见此,眼中浮现出喜悦,嘴角上扬,仿佛吃了蜜糖的孩子,抱着沈修韫亲了好一会。
“弟子就知道,师尊与我是心意相通的。”
沈修韫:“……”过于自信就不太好了。
你这叫做强行心意相通。
虽然想是这么想,沈修韫却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三天后,就要离开了?
沈修韫日上三竿才起,懒散散喝完了祝星遥熬的粥,听到有人来禀报玄天宗宗主的首席弟子来了,想要见沈修韫一面。
沈修韫对镜整理了一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可脖子上的痕,迹还是遮不住。
都怪祝星遥总喜欢咬他这儿,“都怪你,前日在荷塘……这让我怎么去见小辈?”
沈修韫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天摇晃的小舟,便觉面上臊得慌。
祝星遥满不在意地道:“都要结契了,师尊还怕被人瞧见。
再说,他待会若是敢乱看什么不该看的,弟子便剜了他的眼睛。”
沈修韫:“……”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正厅,那位首席弟子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青年一袭青色衣袍,模样周正,面色沉稳,很有几分首席弟子的风范。
他手掌交叠,拜了拜沈修韫,“师叔。”
沈修韫颔首,示意对方落座,“嗯,坐。”
“多谢师叔好意,我说几句话就走。
半年来,师尊四处遍寻师叔不到,一直想办法拖延自己的心魔劫。
前些日子,正准备闭关渡劫,忽然收到师叔与这位……的结契请帖,”
金千寻目光不善地瞥了眼一旁坐姿慵懒的某人,
“师尊历心魔劫失败了,二位的结契大典,恐怕难以出席,故让弟子将贺礼带来给师叔。”
金千寻将贺礼从乾坤袋中取出,上前双手递交给沈修韫。
“师尊说,师叔您既然选择了,他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从此,师叔与玄天宗便不再有瓜葛了。”
沈修韫默默接过盒子,心想原主师兄真的可以,做戏做全套,这不能来的理由都找的如此好。
“帮我带句话回去,多谢师兄的贺礼,是我对不住他。”
金千寻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一直支着下巴没说话的祝星遥开口了,
“慢着,怎么本座听着首席的话,像是在责怪本座下帖子不是时候?
是本座打扰他渡心魔劫了?
本座还好奇,他心里装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能把劫渡成那个样子?”
金千寻冷声道:“魔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祝星遥的感知好生敏锐,再盘问下去,他怕会露馅。
师尊的心魔劫确实有问题,因为那心魔劫居然是师叔。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师叔呢?
第26章 与师尊结契(修)
沈修韫拿着装木偶的盒子回了房间,取出了里面的东西,巴掌大的木雕,人物神态、衣着服饰纤毫毕现,这要是再上个色,堪比现代顶级手办了。
祝星遥捏着人偶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没想到,掌门师伯手艺还不错,瞧着就像真人一般。不过,师尊为何要让掌门师伯送这个东西?”
“就当做一个特别的纪念。”
等他回去后,这书大概会重新翻修一番。
这小玩意,权当是,他穿书留下的一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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