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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一丛音)


百姓都听说这位姓周的大官来亲自斩人,瞧见他将头颅随手一扔,高高兴兴从高台上纵身跃下来,赶忙下跪行礼,唯恐冲撞到大人。
周患动作极快,转瞬便至跟前。
他身上还溅着血,面颊一抹红痕和清澈的眼眸一对比,显得残忍到近乎无邪。
商陆只是民间医师,见状往后数步,正要下跪行礼。
……然后就见周统领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朝着楚召淮行了个礼,他高大身形,跪在那小山似的,微仰着头,像是只被驯服的恶兽,眼瞳却是无害的。
“白神医果然在此处啊,真是太巧了。”
楚召淮:“……”
商陆眼瞳一缩,怔然看向楚召淮。
能让京中天子身边的红人下跪行礼,这位白大夫……
到底是何人?
周围的百姓也都傻住了,完全忘了不要注视大官,愕然注视着周患,下巴几乎砸地上。
白大夫……
真、真是贵人?
楚召淮被四周视线盯得后背发毛,着急地伸手去拽他,压低声音骂道:“笨蛋!你……你先起来!”
周患不明所以地被薅起来,还不住口:“神医在这儿干啥呢?也是来看杀头的?哎,我刚才没砍好,那尸身还热乎着,要不我给您表演个凌迟……唔!”
楚召淮脑袋都要咕嘟嘟冒热气了,恼羞成怒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
周患最会服从这种简单粗暴的命令,闻言肃然点头,不吭声了。
楚召淮没想到会猝不及防和故人见面,察觉到所有人都在错愕盯着自己,脑子几乎转冒烟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拽着商陆扭头就走。
周患疑惑歪了下脑袋,面颊上的一滴血缓缓顺着下颌滑落。
这人……谁啊?
回去的路上,商陆一直没吭声。
楚召淮觉得又尴尬又心虚,看了他的神色,小声说:“商陆哥……”
一路上,商陆已收拾好内心复杂的情绪。
虽然知晓白大夫身份特殊贵重,却没想过会是从京城来的贵人。
“没事。”
商陆肯收留抢他生意的楚召淮,自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他最开始待楚召淮好也并非因为楚召淮贵重的身份。
楚召淮松了口气。
“只是……”商陆犹豫了下,回头看了看后面直愣愣跟着他们的周患,“那位大人一直跟在后面,没问题吗?”
楚召淮回头一看,脸又绿了。
让周患不说话他还真不说,就这么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楚召淮无可奈何,只好道:“商陆哥你先等我一会好吗。”
商陆点头。
楚召淮这才转身回去。
商陆站在屋檐的阴影下,注视着楚召淮噔噔跑过去。
……然后蹬腿猛地一蹦,伸手照着那位周统领的脑袋就来了一巴掌。
商陆:“……”
商陆木然垂下头,强压下心中的匪夷所思和震撼,满脸一言难尽。
楚召淮都要呲儿他了,怒道:“你叫我干什么?还行礼,你几品?”
周患伸手指比了个二,又犹豫着换了个三,很快又换了个二。
竖着两根手指狠狠一晃,坚定地表示我二品。
“二品大官,你跪神医,别人说你怎么办?传出去你的威严还要不要啦?”楚召淮数落半天,见周患一声不吭,又后知后觉这人还在听那句“别说话”。
楚召淮彻底服了,有气无力道:“请舌枪唇剑吧,周统领。”
周患解了禁,嘚啵嘚啵道:“神医怎么会在这里,前段时间这儿发大水你可伤着没?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怎么听你喊他哥?”
楚召淮看他脸上的血迹都被汗晕开了,爪子上也是血,只好皱着眉从袖中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闻言瞪他:“你问这个做什么?要写《神医记注》汇报给陛下吗?”
周患摇头:“随口一问。”
楚召淮才不信他。
听说此人是在宁王身死那场仗中为保护姬恂而脑袋受了重伤,这才行事举止特殊,一根筋似的。
朝中不少人都说他傻,楚召淮却总觉得此人蔫坏。
不想和他多说,楚召淮问:“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已不是王妃了。”
周患想了想,道:“陆大人已让人去叫了当地的知府,估摸着下午就到,神医医术了得,还得需要您过去掌控大局。”
楚召淮蹙眉:“我?”
陆无疾在,知府也在,他过去能执掌什么大局?
“是商讨防疫之法。”周患道,“四个县发了大水,陆大人说大水过后恐有大疫,所以还是得早做准备,您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有您的参与必定事半功倍。”
楚召淮愣了下。
这陆无疾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没想到看着花里胡哨粗枝大叶,遇到正事如此细心。
防疫之事,有朝廷相助,的确会将风险降到最低。
楚召淮点点头:“那我到时候过去瞧瞧。”
周患:“白神医真是怜贫恤苦,有您参与,必是百姓之福。”
楚召淮:“……”
之前周患也是这般油嘴滑舌吗?
还是说谁教他的?
不过听惯了神医这词儿,但被这样变着花样的夸,白神医还是没忍住脚下飘飘然。
“咳。”楚召淮一本正经道,“也就那样吧,担不起这样的夸赞。”
周患说:“您能您能。”
“那、那我现在就县衙。”楚召淮转过身去,“商陆哥医术也不错,我叫他一起过去共同商议。”
周患点头:“是。”
楚召淮又跑回去和商陆说了几句。
商陆自小在燕枝县长大,听到这话自然义不容辞,直接同意了。
昨日府衙还被百姓围着人人喊打,如今却焕然一新,门口有从京城而来的禁卫肃然守着,瞧见周患带着人过来,颔首行礼。
整个临江州受灾四个县,被圣上钦点赈灾的陆大人却直奔燕枝县而来,知府、按察使和布政使在大半日之内快马加鞭涉水而来,唯恐怠慢钦差。
小小的知县府衙,三位大人擦着汗坐在那等候。
内室的一道屏风后,兵部侍郎陆大人正在里头,似乎在沐浴换衣裳。
周患带着楚召淮进来,直接将人引到主位坐着。
楚召淮觉得不合适,正要推辞。
周患就已走到了偏室,朝里喊:“大人,人到齐了。”
里面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嗯。”
满室的人都在看主位上的楚召淮,似乎质疑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坐在首位。
楚召淮被视线盯得如芒刺背,正不安着,乍一听到这声小声的“嗯”,整个人微微一愣。
陆无疾的声音……
是这样的吗?
楚召淮还没意识到什么,身体却像是对那道声音本能起了反应,心口没来由地疾跳起来。
周患身居要职,禁军统领应是负责守护陛下安危,为何会跟随陆无疾过来赈灾?
难道说……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像是惊雷似的震在脑海中,楚召淮手微微一抖。
他只见过陆无疾几次,声音好像要比方才那声更细些。
可一年多没见,陆统领身份都升了,声音浑厚些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嗯,很合理。
楚召淮稳住心跳,不自然地揪了下手指。
这一动,他才意识到自己手腕一直挂着玉佩的绳,那块玉佩随着他的动作从袖中露出一角。
楚召淮一愣,赶紧伸出手指头往里戳了戳,唯恐被人瞧见。
不可能的。
楚召淮又开始安慰自己。
姬恂是一国之君,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被无数人层层保护才对,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会屈尊纡贵,不顾危险来这刚发过大水还有可能会出现大疫的穷乡僻壤呢。
姬恂聪明,知晓这样对他并无益处。
不可能会来的。
那道声音只是自己幻听罢了。
楚召淮很快稳下心神,坐在那掩饰地喝了口热茶。
刚尝一口,他动作又是一顿。
这茶,苦涩中泛着甘甜,哪怕他这种门外汉一喝也知晓价值不菲。
燕枝县会有这样好的茶吗?
楚召淮正喝着,就见一旁坐着的男人淡淡道:“这位便是白大夫吧,敢问您要如何做这防疫之法呢?”
商陆眉头轻蹙。
楚召淮倒没听出来他的恶意,看着他这身官服,估摸着是临江州的按察使,便温顺地将他设想好的步骤一一说了。
还没说完,姓魏的按察使便笑了声:“这洪水已过去半个月,燕枝县和其他几个县的人并未出现什么异常,白大夫所说的防疫之法,恐怕只会空消耗人力物力。”
楚召淮眉头一挑,终于听出来他的意思了。
他将茶盏放下,慢条斯理理了下衣袍,淡淡道:“那按照这位大人的意思,防疫之法要在大疫时百姓死伤无数时再进行推行?”
魏大人被他一噎,下意识就要反驳:“我可……”
“啊,大人果然高瞻远瞩啊。”楚召淮似笑非笑地奉承道,“等到大疫起来,百姓死的死病的病,半个城的人都死得差不多时,让那些运气好侥幸活下来的百姓来推行这个防疫之法,省人省物还省钱,一举三得。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魏大人脸都憋得通红,说不过只好耍起官威:“你只是一个民间的行脚大夫,别仗着点医术就这般蔑视朝廷!”
楚召淮漠然看他。
此人和陈知县恐怕是同流,只顾着自己,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我没蔑视朝廷,我只是蔑视你。”
魏大人怒而拍案:“来人!将此人赶出去!”
可如此气势,县衙的人动都没动。
魏大人:“……”
正冷场尴尬至极,有人轻笑着微微抚掌,懒洋洋地道:“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满室的人一愣,听到是陆大人来了,赶紧站起身来。
正端着茶吹茶叶的楚召淮眼眸微微动了动,茶盏一抖直接洒了半杯,温热的水从指缝缓缓往下滴落。
这个声音……
终于听清了。
是姬恂。
楚召淮心口毫无征兆地再次狂跳,几乎从喉咙蹦出来般,连带着太阳穴也一阵阵发晕。
一年多未听到,哪怕在梦中陛下也是锯嘴葫芦,很少说话。
这句轻飘飘的话像是惊雷似的,悍然从天幕劈下,溅起数百丈的烟尘朝他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满室等候的人已全部跪了下去。
楚召淮眼眸低垂,强行稳住失去控制的身体,制住所有不适的反应,努力稳着细细发抖的手将茶盏放在桌案上。
“咔哒”一声。
像是定海神针入了海,将所有翻江倒海悉数震住。
楚召淮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去。
“陆大人”方才应该在沐浴,夏日炎炎只着一袭宽松玄衣,细看下那暗纹竟用金银线绣制,奢靡华贵。
乌发披散,热意已蒸干水,用一根紫色发带随意绑着垂在腰迹。
胸口到腰腹衣襟大开,赤裸着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新旧交织的伤疤平添几分令人胆战心惊的野性。
在孔雀开屏吗?
从京中而来的大人身份尊贵,就算脱光了裸奔,恐怕众人也得称赞一声“名仕风范”,没人敢置喙什么。
楚召淮坐在原地,在庄严肃穆的县衙之上,满地俯身跪地的人群中……
终于和他对视上。
目光像是滚烫的烙印似的,只是匆匆碰上一眼便烫得他眼皮微红。
楚召淮倏地垂下头,起身正要跟着一起跪下行礼。
还未跪下去,姬恂就道:“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这句声音极其奇怪,像是在努力克制住什么似的,喑哑而沉重。
楚召淮动作一顿,只好扶着桌案站起身。
其实没必要这样反应大,两人已和离了。
按着血手印的和离书,长亭之上的分别……他们早已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陛下是明君,只是前来赈灾罢了。
不要多想。
想必姬恂早就立了后,将他忘得差不多,这很好。
一别两宽,各自嫁娶,合该如此。
高堂明镜,姬恂视线近乎贪婪地死死盯着楚召淮,努力克制住冲上前抱住他的冲动,眼瞳泛着血丝,垂在宽袖中的手死死紧握着,力道之大整个指缝已全是血。
一年多未见,楚召淮似乎瘦了些,身子依然单薄,好似风一吹便倒。
离开自己那自以为是的“保护”,楚召淮也没有被风吹雨打拂到,他只会更坚韧,拼命地向阳而生。
他有全新的生活,四处行医治病,眉眼间没有在京城的郁色,似乎还长开不少。
更好看了。
还结识了新的人……
这人谁啊?为什么离楚召淮这么近?周患是不是说召淮还叫他“哥”?
为什么?凭什么?哥这个称呼是能随便叫的吗,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姬恂狠狠一握手,掌心的疼痛让他猛地回过神来,强行将心中那股阴暗的念头压下去。
只是个普通男人罢了,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不过他到底是谁?
长相平平,不如他高、壮,小白脸一样,此人是不是对楚召淮别有用心?如果暗中除掉他召淮会不会和他翻脸?
姬恂的心脏几乎要裂开了,恨不得不顾所有人在场,直接上前拼命去拥抱他,亲吻他,将他重新占为己有。
可是……
刚才楚召淮看了他一眼。
姬恂垂下眼,无声吐出一口气,像是一眼便被驯服的恶兽。
他将鲜血淋漓的手藏在腰后,站在不远不近不会冒犯的距离,忍住心口一波波的疼痛和重逢的欢喜,笑着寒暄。
“白神医,久仰大名了。”

从京城而来的钦差, 又有从龙之功,日后恐怕是要封侯拜将。
这种大人物来到燕枝县后雷厉风行砍了贪官,放着三位官员不见反而火急火燎地沐浴更衣, 好不容易出来, 却是对着为无官无职的大夫寒暄。
……怎么看怎么奇怪。
楚召淮微微颔首:“大人。”
姬恂手指微微蜷缩了下,掩下眸中落寞,笑了下:“白神医坐吧。”
楚召淮:“……”
这人都成皇帝了, 怎么行事还和周患一样没有分寸感。
满室官员, 他请一个大夫坐算个什么事。
时隔一年一个月零十二天, 姬恂终于不再从别人口中听说那些只言片语, 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 满脑子都是楚召淮。
说完这句话陛下似乎也察觉到不对,抬步走到主位边的椅子上坐下,懒懒道:“诸位都坐吧。”
众人推拒一番, 战战兢兢地落了座。
姬恂动作随意地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懒洋洋地给楚召淮重新倒了杯茶。
楚召淮下意识抬眸看他。
姬恂目光好似有侵略感般, 明明只是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下, 却好像无形中艰难撕扯着纠缠了一番。
楚召淮好像花了极大的力气, 才奋力将视线收回,不自然地端起茶水。
姬恂眉梢轻动,眼皮掀也不掀地道:“方才是哪位大人说不该浪费人力物力防疫?”
那位姓魏的按察使瞧见“陆大人”对这位白大夫的特殊,额间已沁出汗水,闻言缓缓起身行礼, 胆战心惊道:“是下官失言了。”
姬恂终于抬眸, 视线将那个姓魏的按察使从上到下打量了遍, 随后忽然就笑了。
看起来脾气很好。
楚召淮坐立难安,一会擦桌子一会整理袖子, 又端起茶来小口小口抿着,看起来忙得不得了。
他无意中扫见姬恂的脸,就下意识龇了龇牙。
姬恂这个表情,一看就知道要毒舌怼人了。
果不其然,姬恂笑着注视着魏大人,似笑非笑道:“陛下继位一年,忧国忧民宵旰忧勤,为政事既不设后宫、也不曾立后,人人都道明君也。但本官却觉得陛下真是糊涂,这一年多只顾着斩贪官,倒忘了查蠢货。”
众人:“……”
楚召淮:“……”
楚召淮没忍住,被一口未吞咽下去的茶水呛到,“唔噗”一声咳了出来。
只是被呛了一下,咳着像是喘不上气来,面颊飞红,恍惚中楚召淮当年心疾发作几乎殒命的场景骤然浮现。
姬恂心脏狂跳,几乎控制不住本能,霍然起身,带的茶水洒了满桌:“召……”
满县衙大堂的人全都狐疑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何陆大人反应这么大。
楚召淮吓了一跳,伸手捂着唇努力憋住咳嗽。
姬恂瞧出楚召淮并不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碰他,指尖一抖,艰难收回来,勉强露出个笑,强迫自己不去看楚召淮。
“……照你这么说,只是一句失言,就能免去责罚吗?”
魏大人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大人明鉴,下官为官多年,并未贪财,鱼肉百姓……”
姬恂刚要讥讽,就见坐在楚召淮侧边的商陆伸手在楚召淮后背轻轻一拍,不知拍到什么穴位,咳嗽很快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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