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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还缺狗吗?(可爱妮)


“秘密。”严时说。
“啊...”
郑恩之很气自己。
以后和严时在一起,再也不要玩手机了。
“我刚才说,奶奶说明天要烤面包,明天中午要我去她那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郑恩之抿嘴,看看严时,又捏捏手里的盒子,缓缓开口:“那个...会不会不太好?”
他很怕,怕自己做不好,也怕严时的奶奶会看出些什么就更不好了。
严时找了个安全路段停下车,手放到郑恩之手背上,捏捏他的虎口,看着他说:“她做饭很好吃,而且她也很想见一见我的男朋友。”
“她以前是个美术老师,烤的面包很香,喜欢养花,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太太,你一定会很喜欢她。”
严时这番话让郑恩之眼睛发酸。
严时真的真的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郑恩之这样词穷地想。
“嗯,嗯,好。”
到家门口郑恩之鼓起勇气发出邀请:“严时,晚上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又觉得这个邀请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吸引力,立刻补充说,“我做——”
“好啊。”严时几乎是立刻回答,他笑着问,“要做什么?”
郑恩之不知觉地踮一下脚,笑得露出牙齿:“做蛋包饭给你吃!”
“好。”严时右手掐着钥匙,看着郑恩之想,如果郑恩之屁股后头长出一条尾巴,这时候一定是摇来摇去的。
严时打开门,馒头钻出来,吐舌头看他们。
郑恩之把橙子巧克力拿给严时:“这个可以放你冰箱里吗?我没有冰箱。”
“可以,”严时接过,低头亲了下郑恩之,笑,“那晚上见。”
“好!”
郑恩之还没给别人做过饭,蛋包饭是他自认为比外面店里做得要好吃很多的一道菜。
家里只有一小把菠菜和仅剩的一颗鸡蛋。天热,家里没冰箱,郑恩之每次都是买一点点菜和几个鸡蛋来吃,怕放坏了。
郑恩之把李月亮送给他的多肉一盆盆摆好到窗台,冲冲凉栽到床上,睡了个饱饱的午觉。
太阳很辣,郑恩之一觉醒来上午晾在阳台的衣服已经干透了,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馨香和阳光的味道。
郑恩之起床收好衣服,把薄薄一层夏凉被晒到阳台上,又仔细认真地把本来就很干净的家又重新打扫一遍。
虽然家里很空,但起码要整洁。
收拾好卫生郑恩之换好衣服骑着小蓝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和肉回来。斥巨资买了一个崭新的电饭煲,外形是只小猪,圆鼓鼓的。
如果每个常待在厨房的人都会有一个特别喜欢厨房用具的话,郑恩之一定会选择电饭煲。
他觉得米饭是世界上最治愈的食物。而电饭煲是让一粒粒坚硬米粒变成Q弹劲道香香米饭的重要工具。
回到家郑恩之把小猪电饭煲内胆仔细清洗,用热水高温煮过,才把米淘洗好放进去。
郑恩之有点儿紧张,他有段时间没正儿八经做饭,手有点生。这会儿对着面前的一堆菜心里头发怵。
怕做不好,更怕严时吃得不开心。
他在家里四处乱转,看到窗台上肉嘟嘟的多肉,和又长高一些的郁金香,转身钻进厨房。
严时敲门时郑恩之蹲在小桌前拿着番茄酱在蛋包饭上画画。
严时敲门很温柔,但郑恩之太过投入,被吓了一跳,番茄酱呲出来,蛋包饭倒是没遭殃,遭殃的是郑恩之的脸。
“来了来了。”郑恩之放下番茄酱瓶子,跑去开门。
严时看到的就是左边脸蛋上一道番茄酱的郑恩之,他伸手点点他的脸,指尖沾下来一点番茄酱。
“我还没来就开吃了?”严时把番茄酱抹到郑恩之右边脸蛋上。
“没有...我不小心挤出来。”郑恩之低低头,躲到一边,“你快进来。”
没看到馒头,郑恩之又问,“馒头呢?”
“难道不是只邀请我吗?”严时看着郑恩之。
“我...我就问问。”
“给馒头也做了饭?”严时很自然地走到小桌前,抽出一张纸,帮郑恩之擦脸。
“给它买了牛肉,我在一家宠物店买的,宠物吃的生骨肉。”郑恩之下意识闭上眼睛。
“嗯,不急,我们吃完饭再给它吃。”
郑恩之悄悄睁眼,和严时视线碰到一起,严时温热的呼吸轻轻扑在郑恩之鼻尖,他直起身体,手放到郑恩之后腰,“好了,去洗洗脸。”
“嗯...”
洗好脸出来,严时已经在小桌前坐好,拿着番茄酱的瓶子在蛋包饭上画着什么。
“那个我还没画好。”郑恩之搬着小马扎坐到他身旁,看到严时的杰作,笑出声来,“这是什么啊严老师!”
“你啊。”严时也笑起来。
郑恩之拿出刀子递给严时:“你划划看,我不知道成没成功。”
严时特地避开他画的郑恩之划下去,蛋皮一下就滑到两边,滑滑嫩嫩的流心蛋绽开来。
“成功啦,郑恩之怎么这么厉害?”严时夸道。
把人夸得都不好意思了,郑恩之小声说:“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吃好饭,郑恩之想去买送给严时奶奶的礼物,严时说:“不用送,你就带着张嘴去就好。”
“那样不好。”郑恩之扔执着于要带礼物去。
严时说:“那你送她一幅你画的画好了,以前画的。”
郑恩之眨眨眼睛,犹豫地说:“可,可以吗?”
严时说:“你画得那么好,怎么不可以?”
于是严时和郑恩之一起坐在地板上挑画。除了拿去参赛的和得奖挂去画展的画,他所有的画都在这里了。
严时翻到一张,问:“这是怎么了?”
郑恩之坐在他对面,膝盖跪在地板上,撑着手凑过去看,是那幅被郑叶秋毁掉的画,他忘记改。
郑恩之叹口气,说:“被我弟弟乱涂掉了,打算拯救一下的,开学太忙忘记了。”
“那等你把它救活了,可不可以送给我?”
郑恩之说:“这个已经不好了,而且我也不一定能把它救回来...”
严时忽然捞着郑恩之抱到腿上坐着,郑恩之眼睛瞪得圆圆,不敢呼吸了。
郑恩之脸很热,觉得与严时接触到的肌肤也更热,几乎要把他从外到里给烫熟了。
郑恩之往严时怀里缩了缩,又紧张地乱动几下。严时环过他腰的手在他没什么肉的肚子上摸摸。
“郑恩之,自信一点。”严时说,“你和你的画,都值得被更多人喜欢。”
郑恩之很安静地看着严时,眼睛没有红,直接滚下大颗大颗眼泪来,烫烫地砸在严时手上。
在郑恩之一直被否定的人生里,严时在门外找了很久,终于他推开门,走了进来,将被丢弃在角落的那只名为“郑恩之”的小玩偶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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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时完全没想到郑恩之会哭,他一下慌了。
他伸出右手兜着郑恩之下巴接住豆大的泪珠子,左手握住郑恩之的手,拇指安抚地在他手背蹭蹭。左脸紧紧贴着郑恩之的右边脸蛋,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
“恩之,别哭。”
“我哪儿做得不对,你跟我讲,我一定改。”
郑恩之咕哝着说没有,他忽然扭过身体面朝严时,趴到严时怀里,抱住他大声哭起来。
严时没有再说别哭,他轻轻地抱着郑恩之,缓慢而又轻柔地摸摸他后脑勺,顺着往下抚过脊背,安静陪着他。
郑恩之哭累了,趴在严时肩上很轻地喘气。
郑恩之鼻音哝哝的:“我没有不开心,你哪儿都没做错的,跟你没关...嗯,跟你有关的,你讲的话,我,我听了很想哭。”
“我好像除了‘谢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我...”郑恩之嗓子哭哑了,声音沙沙的,“我——”
严时按着郑恩之的肩与他对视,捧住他的脸,拇指在他还带着湿痕的脸蛋上擦了两下。
“谢谢就够了。”严时轻声说。
他看着郑恩之忽然笑起来,郑恩之愣愣地问他:“你笑什么?”
他亲亲郑恩之哭肿的眼睛:“郑郑老师明天上课要顶着肿眼泡了。”
郑恩之松开了抓着严时衣服的手,低头捂住眼睛。严时衣服上多了两团皱皱。
严时笑着说:“快一点挑给奶奶的画,馒头要饿坏了。”
“哦对!”郑恩之放下手,瞪大了眼睛,眼睛一下很痛,又捂住。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严时已经笑得倒在他身上。
郑恩之推他:“你不要笑...”
郑恩之躺在严时家沙发,头枕在严时腿上,手里握着一支火炬雪糕小口吃,和严时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严时一边拿冰袋帮他敷眼睛,一边认真回应他。
雪糕吃完,人渐渐没了声音。
严时移开冰袋,低头看他。郑恩之闭着眼睛,睫毛柔软地垂着,睡得很香。
郑恩之脸蛋都吃花了,嘴巴边边上沾了很多融化的巧克力。
严时不是第一次见到睡着的郑恩之。
和郑恩之的第一次见面结束后,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进行体考,严时一门心思做康复训练,没有旁的时间去想别的。但训练的时候,碰巧遇到有上体育课的,他还是会试图在人群里寻找郑恩之。但很不巧,每次都没遇到过他。
训练效果不算理想,但也没有很糟。严时心情依旧好不起来,他很怕在体考前回不到受伤前的状态。
晚自习放学,严时出教室很晚,他想到之前打听过郑恩之的班级,便晃去高二那栋楼。
他没想过会看到郑恩之,学校几乎没什么人了,也很快到闭门时间。
他就只是想去看看郑恩之上课的教室是什么样子。
郑恩之班级的教室里亮着灯,里面只有一个人,看他椅子后面挂着熟悉的哆啦A梦口袋,认出来是郑恩之。
严时走进去,郑恩之趴在桌上睡觉,教室里很暖和,他穿着春季校服,很乖巧的模样。
压在手臂上的半边脸鼓起一团,严时靠近了,偷偷在睫毛上碰了下,软软的。
严时站在他旁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郑恩之压在手臂下面的练习册摊开来,页码那一角可以看到,上面画着一个跑步小人,脑袋上画了一根竖起来的头发,像天线宝宝。
严时小心翼翼地掀起下面一页,是同样的小人,再下面还是。
严时猜出是什么,他凑近了,掰着练习册最后一页,很缓慢地挪动手指,小人在倒着跑。
郑恩之忽然一动,严时吓得立刻收回手。
好在他只是脸蛋在手臂上蹭了蹭,嘴巴贴在了手臂上。
这一会儿的时间,严时在郑恩之四周观察了个遍,这里看看,那里碰碰。
他听到脚步声,应该是巡逻的老师。在脚步声靠近前,严时很轻地在郑恩之软软滑滑的头发上摸摸,悄悄跑掉了。
后来严时一有时间,就会在晚自习放学后的那段时间里,晃去高二教学楼碰碰运气。
每一次他的运气都很好。
但郑恩之并非每次都在睡觉,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写作业,或者画画。严时就只能靠在走廊里,远远地看他一会儿。
他不想打扰郑恩之做任何事情,只是看看他,一整天的疲惫和烂心情就都跑光光。
严时后知后觉,知道这种偷窥行为不对,甚至会让人觉得心里发毛、恶心。后来他就只是假装从教室旁路过,只看他一眼,心情就会好很多。
他其实很好奇,为什么郑恩之总是最后一个走,为什么郑恩之总是穿着校服,为什么郑恩之同桌的课本总是放在郑恩之的位置,为什么他身上偶尔会有淡淡的药酒味。
他没有问,更没来得及问,体考就来了。
在后来寻找郑恩之的日子里,他通过别人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这让他更加后悔没有早一点鼓起勇气,去抱抱那个独自承受一切的,孤独的郑恩之。
等郑恩之睡熟一点,严时先是扶着郑恩之后颈让郑恩之躺到沙发靠枕上,他去房间换好新的四件套,才把郑恩之抱到床上。
郑恩之身高不算很矮,严时目测他有175,抱起来却很轻,神奇的是一点儿不硌人。
在郑恩之家里抱着他时,严时就觉出来,他胳膊腿上还是有点肉的,因为骨架小,所以显得特别瘦。但他腰是真的很细。
严时给他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拿湿巾擦干净沾了巧克力的脸,坐在床边看了郑恩之一会儿,关上灯出去。
他其实很想抱着郑恩之睡觉。
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严时不会那么做。
也不敢。
他特别怕万一,万一郑恩之醒来生气,虽然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生气的人。
其实今天把郑恩之抱到怀里已经足够令严时胆战心惊,尤其在郑恩之掉眼泪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要被郑恩之一脚踹开,然后说:我们分手吧!
但没有。
这一切都是严时的臆想。
严时想,他很幸运。
遇到郑恩之是,能被郑恩之喜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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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严时家里睡着了。
郑恩之小声喊了严时名字,无人回应。他又呆着坐了会儿,下床后很慢地在房间摸索,房间基础构造相同,只是方向和家具摆放位置不同。
郑恩之凭着记忆摸到灯,按开,他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强光,而且有点发涩,闭了一会才睁开,眼前是牛油果绿的床。
郑恩之打开门出去,借着卧室溢出来的光看到严时睡在沙发上。
郑恩之走过去蹲在严时身旁,灯光微弱,只能看清一点点严时。郑恩之抿抿嘴,手指抓着膝盖,最终抬起手碰碰严时,小声喊道:“严时。”
他声音很小,没有叫醒严时。
郑恩之咽了下口水,提高分贝,并且在他手臂上戳了戳,是很软的,和第一次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严时,严时。”
“嗯?”严时醒过来,“怎么了?”
“你去床上睡吧...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郑恩之站起来,“我,我回家睡这就。”
没等严时说话,郑恩之往门口走去。
“恩之,”严时站起来,追过去握住郑恩之的手,“可以不回家睡吗?”
郑恩之回过头看着严时,在昏暗夜里,严时眼睛里有光。
郑恩之紧张到讲不出话,严时又低声说,“很想抱着你睡,只是抱着,可以吗?”
郑恩之手指在严时手心抓了一下,又捏了捏,小声回答:“可,可以。”
郑恩之躺到床上,严时坐在床边不动了。
两个人一时都僵着,没有讲话。
半晌,郑恩之开口:“那个...严时,你不睡吗?”
“……”严时敢说却不敢做了,这会儿在空调屋里,他快热晕了,他躺到床上,低声说,“睡的。”
他躺上来也是一动不敢动,想去抱郑恩之,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最后还是郑恩之主动贴过来,抱住了严时。
严时抖了一下,身体仍僵着,没有动作。
郑恩之小声问:“严时,你怎么不抱我呢?”
“抱的。”严时小心翼翼地把郑恩之抱到怀里,缓缓收紧手臂,“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严时将脸埋在郑恩之颈侧,鼻尖抵着郑恩之的细嫩皮肤,可以闻到他身上很淡的雪糕上的奶油和巧克力气味。
严时很小声说,“我没有不想抱你。”
“嗯,嗯。”靠近了,郑恩之才听到严时的心跳声,很快,郑恩之说,“为什么我刚才戳你胳膊上的肌肉很软呢?和第一次不一样,第一次是硬硬的。”
“……”严时低声说,“你现在戳也是硬的。”
他换了下姿势,让郑恩之去摸。
郑恩之摸到严时的手,顺着手向上移,到大臂位置停下,捏了捏:“真的哎,为什么?”
“因为在紧张状态下肌肉是硬的,放松时就不会,这会儿你再试试。”
“好神奇。”郑恩之抓着严时手臂捏了几下,他皮肤很滑,凉凉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郑恩之上瘾了似的,摸起来没完了,从外侧摸到内侧,内侧的肉更加偏软。
过了一会儿,郑恩之听到严时呼吸很重地说:“恩之,你不要动了。”
“嗯,嗯。怎么了?”郑恩之意犹未尽地停下动作,抱住了严时的手臂,右手紧贴在大臂内侧,不动了。
“……”严时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很困了,睡觉好不好?”
“好,”郑恩之贴过去一点,嘴唇碰了下严时的耳朵,用气声说,“严时,晚安。”
“晚安。”
严时醒来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是郑恩之的睡脸,他鼻腔一下就变得酸酸。
他伸出手很轻地捏捏郑恩之脸蛋上的肉,是能够真实触碰到的郑恩之。
他红着眼睛将郑恩之往怀里扣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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