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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偏差(山河南渡)


祁扬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小声问陆瑞安为什么是和付欣相亲。
他心中本还有几分忐忑,怕陆瑞安不想说,可他想起刚刚在付欣房间时,四人默契的肢体语言和交谈,俨然只有他一个人是从头到尾都被排斥在外的陌生人。他心头发酸,眼神委屈地望着陆瑞安,陆瑞安有些受不了地闪躲了下,但最终还是简明扼要地跟祁扬解释了来龙去脉。
付欣是在初一被家人以过年的名义叫回家,却在她刚回去的当晚就被搜走了所有电子设备和证件、反锁在了作为她的临时卧室的置物间,要求付欣必须和来相亲的人见面,要直接把婚事订下。
祁扬诧异非常,无法理解居然还会有这种事:“这跟拐卖有什么区别?是亲生父母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那是她的继父,”陆瑞安解释,“她有一个快大学毕业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张静格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原本付老师邀请她去家里一起过年 ,但是除夕前一天临时被叫回老家,走前跟她说最迟初三就会回来,让静格记得给她每天都发消息。结果当天晚上静格给她发消息就发现突然没了音信,这才赶紧找我。”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回家过年忙,没时间看消息,可是初一早上她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用的是她的工作号码,写的是‘郑源老师帮我给岑主任请一下假哦,初三的培训我有事来不了啦’,但我们初三那天没有培训,而且她一直都和办公室里的郑老师关系不好,两个人除了工作需要之外没有任何交流。我才肯定她是出了事。”
“之所以能猜到她是被扣在家里,是因为之前她找我说过,我妈妈找了中间人一直在替我相亲,她妈妈也是,所以她收到过我的那份相亲资料,但她当时找理由拒绝了。肯定她是出事之后,我初一那天就赶紧找了我妈妈,问她是不是之前找人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果然她之前提过的‘杨姐’介绍的就是付老师。我只好撒谎说我现在愿意去相亲了,让她联系‘杨姐’给我和付老师搭线见面,这才有机会赶在付老师家里人给她安排其他男人之前,先过来,用相亲的借口让她能先出来。”
“那天你挂断电话之后,我原本是想给你再打回来的——你那次期末考的家长会,湛哥的确是有急事找我过去给他帮忙,陶阿姨后来跟我说你考得挺好的也挺高兴,寒假补习的时候我再问起,你说‘结都结束了再问有什么意思’,我以为你不想再提这件事也就不再问了——那天晚上我爸爸给我打电话过来了,问我要不要回家过年,”他微妙地停滞几秒,接着补充,“我以为我是妈妈的意思,就先回去了。我本来想着,他们这些年都不乐意叫我回家过年,应该待不了两天就能回来,等回来了我再找个有足够空余的时间来找你谈谈,但没想到后面接连发生了这些事,这些事原本不应该牵连到你,我不想给你徒增烦恼。”
说到这,陆瑞安顿了下,看向祁扬的目光中添了几分歉意:“其实婚后,我不让你再去我家里,是因为我爸妈不能接受我和男人结婚。你高中来我父母家时,他们对你很热情是因为你是我的补习学生,在他们看来,和我工作的领导或者服务的甲方差不多,而且你长得好看,我想,应该没有长辈会不喜欢你。”
“但是如果婚后我带你回去,他们会把对我的不满迁怒到你身上,我……不想那样,所以回我爸妈家的时候也没有机会跟你发消息。”
他的话勾起祁扬半年以前的记忆,那是他虽然为陆瑞安不肯带他回家见父母而暗自烦恼,但也在听说陆瑞安母亲骨折住院后买了果篮去看望,他怕自己的出现给陆瑞安带来麻烦,因此也就只打算将东西放门口就走。
但也正是那一次探望,让他无意中从陆瑞安口中听到陆瑞安对于这段婚姻袒露的唯一一次想法——不想离婚。
他大一时常用洛明起作借口去陆瑞安宿舍找他吃饭,撞见过几次陆瑞安和父母打电话,尽管陆瑞安总是话不多,但他也能从陆瑞安疲惫的叹息中察觉到他和父母的关系并没有那样美满融洽。
他听到陆瑞安几番深呼吸后,强压着情绪的崩溃对电话那头说:“妈妈,我不需要你们这么为我奉献,我也不希望您为了我省吃俭用而伤害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去兼职,以后,你们别再给我生活费了。”
他也听到陆瑞安那短暂得像是幻听的哽咽,他心里抽疼,连呼吸都开始滞缓,可又发现自己只是个偷听者。这样尴尬的身份和境地让他在当下做出的最好抉择是转身离开,在宿舍楼下的楼梯上坐了十分钟,然后给陆瑞安打电话说自己到了。
陆瑞安很快下楼,笑着给他递来一杯得知他要来后提前准备的柠檬水,问他想吃什么。
他的一切情绪和表现都格外自然,仿佛祁扬无意间听到的一切都是错觉,只有潮湿的睫毛不慎透露出端倪。
可祁扬都只以为这是陆瑞安和父母之间的问题、是陆瑞安为了摆脱这个痛苦的家庭氛围才和他结婚,是拿他当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借口。
他从没有想过,导致陆瑞安和父母撕破脸以至于不被允许回家过年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他。
如果陆瑞安乖乖听从了父母的安排,按部就班地毕业、工作、相亲、结婚、生子,而不是和他纠缠,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祁扬苦涩地感到自己是如此罪孽深重。
——那他要怎样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其实祁扬心里有一个昭然若揭的答案——要让陆瑞安缓合家庭关系、与父母重修于好,不必再承受这样多的委屈和痛苦,当然是和他没有瓜葛。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祁扬斩钉截铁地否定,他甚至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无耻自私的人——他不想要陆瑞安就此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地形同陌路,也不想要陆瑞安和别人在一起。
今天只是听闻陆瑞安相亲的消息,他就已经急火攻心得快要走火入魔,如果陆瑞安真的和别人建立起新的亲密关系,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
祁扬从回忆里抽离,他的脑袋像花瓶里即将枯萎的花朵一样耷拉下去,他沮丧地说:“对不起。”
他其实还想问:“这次相亲是假的,那以后,你还会和别人相亲吗?”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不敢问了,他害怕得到的是他不想听的答案。
陆瑞安错愕地看向祁扬——他怎么也没料到是祁扬给他道歉。
在他看来,这是他与自己父母之间的必然斗争,和祁扬没有关系,祁扬突然的道歉使他感到困惑。
他怔怔地轻声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应该给我道歉。”
祁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失落的气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这么多气了。”
陆瑞安的目光柔软地落在祁扬的发顶,抚摸过祁扬的鬓角,最后落在他因为疲乏奔波一天、又在他面前落泪数次而微微泛红的眼尾。
他终于能够让自己放心地相信——原来不是错觉,祁扬是如此专注又长久地对他有意。
那他自己呢?
陆瑞安的声音更轻了,像是从云间缥缈降落,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入祁扬耳中——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坚持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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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
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番外,要是有想看的可以在评论区说~
# 番外

婚后的第一个七夕
婚后的第三个月正巧遇上七夕,是祁扬入职转正的第一个月。从试用期打杂居多到转正后真正加入到项目组接触工作核心内容,祁扬自己都数不清加了多少天的班,若不是晚上回去能瞧见下自习回来的陆瑞安,祁扬简直要以为和陆瑞安结婚这事其实是他惦念疯了后出现的幻觉。
婚后的陆瑞安对他和以前并无两样。他会体贴地每天早上起来做好早餐温在蒸屉,留给晚起的祁扬,也会在下班回家后给加班熬大夜的祁扬炖上一碗养肝补气的汤,还会细心体贴地叮嘱祁扬:要是先回来就不用等他下班了,工作忙碌,先休息要紧。
他的好无微不至,让尚且稀里糊涂沉浸在新婚期受宠若惊的祁扬心里甜滋滋的,连加班都动力满满,以至于同事茶水间见缝插针的摸鱼间隙问他怎么对工作有这么充沛的热情精力。
祁扬笑嘻嘻地一拨自己孔雀蓝的发尖,嘴上说着“我热爱工作”,其实心里想的是陆瑞安在家里等他。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但又让人欣喜若狂的事,他真的拥有了陆瑞安!
一想到回家就能见到陆瑞安、和陆瑞安同床共枕,祁扬脑子里的疲惫就一扫而空,一杯黑咖的短暂休息后生龙活虎地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由于项目要迎合七夕做活动,提前一个月便开始策划讨论方案,七夕当天原本也是要加班的,可祁扬抓心挠肝地想和陆瑞安一起过,索性和单身同事换了班,熬了三天通宵换得七夕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
他知道陆瑞安这个时间在教师培训基地,却也在调班安排好之后才在当晚睡前佯作不经意地问陆瑞安:“前段时间我不是通宵赶一个新活动吗,现在差不多结束了,正好组里发了奖金,公司发了个餐券和电影票,正好明天之后就过期了,你有空吗?”
其实餐厅是他理直气壮通过祁湛的关系跳过了半个月的预约期定下的包厢,电影票也是他千挑万选后专程买的豪华情侣座。但他想,陆瑞安在意的是他哥,要是以七夕的名义才叫不出陆瑞安呢,索性换个名头说不定成功率还高一些。
祁扬十拿九稳的揣测果然如他所预料地应验——陆瑞安愣了几秒,轻声说“有的”。
祁扬按下心头不断冒出的喜悦,故作镇定地问:“那你明天几点结束培训啊?我刚好下班过来接你。”
“应该五点吧,”陆瑞安认认真真地翻出培训表单看了看,“培训基地离市区太远了,你下班的时候又是晚高峰,你给我地址、我自己坐地铁过去就好。”
“五点哪撞得上什么晚高峰,”祁扬面不改色地改口,“我的工作超额完成了,明天下午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领导也拿我没辙。”
陆瑞安悄悄捏紧了被角,低了低头,应声:“好。”
他背对着祁扬,乱掉节奏的心跳声覆裹了他的耳膜,也就不知道,其实枕边的祁扬也一宿都没睡着。
祁扬拜托了同事帮忙打卡,踩着五点整赶到培训基地正门口,保证陆瑞安出来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他。
刚入秋的时节,暑热未散,祁扬穿了一身宽松的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两粒扣子,若有若无地露出线条精致的锁骨,领口别着一支镶绿宝石的镂空孔雀羽毛胸针,垂下两缕银色流苏,与他那一头张扬不羁的发色相呼应。
他故意抱臂凹了个造型斜靠着车门,也不急着给陆瑞安发消息,专等着陆瑞安出来。
令他可气的事,他眼见着陆瑞安往外走,可陆瑞安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完全没有往他这边看。
祁扬只好摸出手机给陆瑞安打电话,但刚解开锁屏,发现其实陆瑞安十分钟前刚结束培训就给他发消息了,只是他自己没看。
祁扬莫名有点心虚,此时,陆瑞安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他连忙站直身体,接通电话放在耳边,抬手朝陆瑞安那边招了招:“你往右看,我在正门口呢。”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沉在腹底,等待着陆瑞安靠近他时发现他今天变化的赞美目光——果然,陆瑞安的视线先是落在他的双眼,游移地顺着他的鼻尖、唇角下滑,落在他的领口。
虽然陆瑞安什么也没说,但祁扬明显地感到——今天的这身打扮是有效的。
他拉开车门,拍了下门框,故作随意地说:“上车吧。”
陆瑞安顺从地点头应声,绕到副驾驶上车。
他低头系好安全带,抬眼时目光不经意触及到后视镜时骤然一滞——后座的地上赫然放着一背篓的玫瑰花,打眼一瞧能有百来支。
他眼中划过意外,忍不住说:“这花……挺香的。”
祁扬的视线便从后视镜不着痕迹地瞄向陆瑞安:“哦,路上看到有个卖花的小姑娘,我瞧她那么辛苦,就给了她三千,带背篓一起买了。”
——其实是专门找花店订的,但他又怕自己的心思太明显惹笑话,干脆让花店老板把包装换成了背篓。
陆瑞安默了下,祁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有些忐忑,等来陆瑞安平静的一声“噢。”
“挺好的。”陆瑞安一板一眼地说,“至少能让她的生活稍微改善一些,她今天也能早点回家。”
可祁扬想听的不是这些。他本以为能让陆瑞安高兴,或者将话题引到情人节上,然而陆瑞安眼中的意外和惊喜在他的解释后就消散了,更别提话题的继续,弄得祁扬心头有些泄气。
他心头莫名其妙地堵着一口气,连吃饭期间都没主动和陆瑞安说话,只剩下陆瑞安时不时礼貌又体贴地就着被服务员新端上桌的菜式询问他的声音。
一直到两人凭着时有时无的默契走到电影院门口,看到搂搂抱抱的情侣纷纷入场,祁扬心头那点憋着的气又悄无声息地散了——好不容易加班调休来的七夕,他干嘛要浪费时间在跟陆瑞安暗自较劲生气上,也太亏了!
这种眼睁睁瞧着四面八方都是浓情蜜意的小情侣、而自己却和陆瑞安只有伴侣之名的憋屈在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被推到极点。
——大荧幕上镜头摇晃,男女主喘息着相拥,而身后的位置也传来似有若无的紊乱哼声。
从一开始就规规矩矩坐在沙发右位的陆瑞安安静得像是消匿在了黑暗中。他清晰地听着围绕在四周的暧昧声息,有些坐立不安,余光悄悄地接着荧幕投来的光飘向祁扬,发现祁扬皱着眉,似乎是感到烦躁。
他出神地想——也对,他们本来就不是真夫夫,是被这场电影排除在外的观众群体,不合时宜的是他。
他失落的思绪被祁扬突如其来的“啧”声打断,他下意识转脸看向祁扬,听到祁扬字字清晰的嘟囔:“现在这些人身体真是够虚的,看个电影还能上气不接下气,早点去办卡锻炼吧!”
尽管陆瑞安听得出祁扬是有意压过音量的,偏巧电影转场时静了一瞬,衬得他的声音格外突出。
后座传来的暧昧声息陡然一静。
陆瑞安眨眨眼,没忍住笑起来。
他几乎是哼笑出声的同时就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妥,连忙喝水咽下自己的笑声做紧急补救,不料他喝得太急,不慎被呛,气管被呛得辛辣,他不得不捂住口鼻咳起来。
祁扬顿时将所有的酸闷不满抛之脑后,注意力悉数落回到陆瑞安身上,他想也没想地靠近陆瑞安,替他拍背顺气。
陆瑞安咳得说不出话,一面想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一面又断断续续努力挤出声息让祁扬继续看电影别被自己打扰,可他的声音太微弱,祁扬一丁点也没听到,一阵兵荒马乱结束后,陆瑞安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祁扬揽在怀里。
他心跳忽地加快,电影院里的冷气在此刻失效,让他不断地感到面颊生热,被祁扬触碰到的地方都不由自主发软,像是要被祁扬的温度融化。
祁扬回过神来,也察觉到这个在情侣场意外融洽的姿势。
他还握着陆瑞安的手,感知到陆瑞安试探地缩了下,但他本能地用力扣住了,陆瑞安没能缩的回去,但也没有继续挣动,似乎是妥协了。
祁扬更加舍不得放开陆瑞安,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小声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也挺虚的,我大发善心给你捂一下。”
陆瑞安:“……”
陆瑞安真诚道:“谢谢你。”
祁扬的话出乎意料地驱散让陆瑞安脸热的羞窘和无所适从,阴差阳错地安定下来相互倚靠着看完剩余的半场电影。
场内亮起的灯光如滚烫的火苗,灼得两人相握的手瞬间各自撤开,欲盖弥彰地一前一后轻咳两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随他们一同离场的人敢怒不敢言的愤慨视线。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奇异氛围一直到两人回到家后、各自洗漱各自占据大床一侧都没有消散。
寂静默不作声地降临在黑暗中,祁扬仰面盯着天花板,回忆着这一晚的“七夕约会”,越想越觉得委屈——就算心里清楚陆瑞安有意的是他哥,可现在他才是和陆瑞安结婚的那个人不是吗?为什么陆瑞安就不能将目光往他身上多放一点、看到他所做的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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