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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偏差(山河南渡)


祁湛终于忍不住了:“你烧糊涂了吧?”
“我没有,我很清醒。”祁扬觉得眼睛酸热发涩,他想揉一下缓解这点不适,但一揉就感到止不住的湿意汹涌滚落,“你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很仔细,我和他一起给你挑生日礼物的时候,他说你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所以给你选了墨蓝色的手表,你看,你喜欢的他都记得。”
祁湛:“……他对朋友都是这样的。”
祁扬却不这样认为,他甚至开始不讲道理地觉得委屈、埋怨,但这埋怨并不是对陆瑞安或是其他人,而是对他自己。
连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低哑的声音里带上几分抑制后的哽咽:“我早知道他喜欢你,但我就是不甘心。你都不喜欢男人,他都能一直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祁湛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在这情形下,他觉得找退烧药更重要。
“我不想他受委屈,也没想让他不高兴,”祁扬将脸埋进掌心,他已经连自己说的什么都听不清了,仅存的一丝清明理智让他不想将狼狈的面容给哥哥看到,“他每次说‘算了,都是我的错’我就忍不住生气,我为什么就不能再冷静一点……要是你喜欢男的,可能就不会轮到我和他结婚了……”
祁湛暗自做深呼吸:“你现在在发烧,别逼我扇你。”
祁扬不作声了。
“你在公司也这个状态吗?”祁湛难以理解他两个多月没回来,一回家竟然会是这副模样。
“……没有。”祁扬闷闷道,“在公司赶项目没来得及想,闲下来就想明白了。”
“你还是别想了。”祁湛起身,“你和瑞安已经离婚,这是你自己造成的结果自己承担,我没有插手。而且,瑞安从来就没有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对我有过友谊以外的感情,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问他。还有,你自己摸摸你身上都烫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没感觉吗?!你是不是又开车去瑞安学校门口堵他了?”
“我这回没有,他知道的。”
祁湛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往外走:“我去打电话——”
“你别找他!”祁扬慌忙打断他,“他现在在学校守晚自习,忙不过来。”
“——找私人医生过来。”祁湛补充完后半句。
“哦。”祁扬又埋回脸,讪讪道,“也不用,我睡一晚上就好了。也别和爸妈说。”
祁湛欲言又止半晌,最后还是没叫来私人医生,下楼找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守着祁扬吃下睡着才走。
祁扬其实睡不着,他一闭上眼,就有一堆忽大忽小的混乱光点,晃得他头晕目眩,浑浑噩噩浆糊般的脑子里就浮现起陆瑞安的影子,那些或久远或新近的画面杂乱无章地在他眼前闪过。
——其实起初他也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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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反馈啦,我也重新梳理了一下现有的内容和存稿,意识到的确有不合理的地方,所以调整了一下剧情节奏安排,如果有看过第一版的朋友建议清除缓存之后再看
(ps.由于这篇文是新的尝试,其实很乐意看到大家的反馈,我也会去思考问题所在,尽可能地想调整出更好的呈现效果,再次感谢大家帮助我纠偏,啵唧一下看到这里的你~)

不甘心被比较、不甘心被放弃、不甘心没有独属自己的那一份偏爱。
然而这些不曾被解开的不甘心层层叠叠地堆积成了一点即燃的怨愤。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长辈总是要在夸奖哥哥的优秀后用惋惜的目光看向他,再附上一句他压根不需要的宽慰。也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说等哥哥竞赛结束就一起去旅行的父母,只是过了一个周末就留下他一个人在宅子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爷爷奶奶被其他子女接走生活,于是老宅子里只剩下祁扬和父母新雇来的两个陪护员,阿姨单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叔叔则负责他读书的事宜。
宅子里负责花草和清洁的工人忙于工作,没有人有空闲搭理他,他能接触的除了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也就只剩下陪护员。每每问及父母兄长,男陪护员都会说:“你得像你哥那样聪明一点、乖一点,他们才接你回去。”
他知道哥哥有多优秀,但如果因为他达不到哥哥的高度就要被放弃,为什么当初还要选择让他来到世上呢?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他只清晰地得到自己被放弃的结果。
和同学发生争执并非有意,只是争执的结果却让他惊喜地重获父母的关注,这个意外得来的方式屡试不爽。尽管每一次都会招致比上一次更严厉的教导和训斥,但起码能让他在初一被接回父母身边,在他看来这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但那时,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不需要他们的关注了。
事业蒸蒸日上的父母在除夕前夜宴请合作伙伴,也将他介绍给友商的孩子作玩伴。
祁扬明显察觉到这些比他年纪小的孩子其实更喜欢黏着祁湛,或许是因为之前就在各种各样的宴会上见过,所以认识。
他像一只意外闯入宴会的幽灵,不属于这个地方,但又只能被困在其中四处晃荡。
几年不见已经成长得谈吐不凡的兄长待人接物沉稳大方,祁扬待在他身旁作陪衬,感到一丝陌生,但也很清楚这就是既定的结果。
好不容易结束晚宴,孩子们被允许去宴会厅外的庄园里玩耍,家长们耳提面命不许去围猎场,得到了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被孩子们簇拥的祁湛持重可靠,何况年纪小的孩子又有各自的育儿员在旁,不必太过担忧。
一身反骨的祁扬则因为面生被忽略,独自一人沿着小路顺着猎场的指示牌寻去。园子太广阔,祁扬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路旁的树林越来越密,杂草丛生,偶尔从林子里蹿过一头鹿将他结结实实吓一跳,虚惊一场后便抚着胸口继续探险。
他被身旁的隐隐约约一阵哭声吸引,凝神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有个男孩正坐在灌木丛外哭。他觉得有些眼熟,思索几秒,发现是宴会刚开始就把他从祁湛身边推开、一口一个甜甜的“湛哥哥”缠着祁湛陪他的男孩。
祁扬在路边站住脚,提声喊他:“你坐这儿干嘛呢?走丢了?”
那男孩揉着眼望过来,看清楚是他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带着敌意冲他哼声:“跟你没关系!”
“哦,跟我没关系,那我回去了。”祁扬一摊手,一刻也不停留地转身往外走。
“喂!你不许走!”小男孩跌跌撞撞跑过来,手臂还被草丛间的尖刺划破,他顾不上疼,着急地跟着祁扬往来时的路走。
祁扬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没有信号,又问那男孩能不能联系父母,男孩撇着嘴角不甘不愿地给他展示自己手腕上无信号的电子表。
好在祁扬记忆力不错,顺着路灯和记忆回到主干路上,远远地听见园子里各处传来的寻人的叫喊声。
祁扬还没寻到声源,身旁的小男孩便着急忙慌地叫嚷起来,引来匆匆奔来的众人。
“你不是跟着祁湛哥哥去玩的吗?跑哪去了!”男孩母亲一把将他搂入怀里,如释重负地拍着他的背,半是后怕半是嗔怪,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心惊和庆幸。
祁湛和满脸焦急的陶汝成夫妇此时也匆匆赶到,目光先是落在那男孩身上后松了一口气,然后移向祁扬。
“我本来是跟着湛哥哥走的,是他!”男孩突然转过身伸手指向祁扬,“他说围猎场里有好玩的东西,叫我一起去的。”
祁扬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然而此刻所有人或谴责或不满的视线都投向他。
他忍着愤怒瞪着那男孩质问:“我什么时候叫你去猎场了?!明明是你自己要跟你的湛哥去玩捉迷藏,我走的时候都听见了!”
——男孩撒着娇地问祁湛能不能躲去林子里远一点,又保证说不会太远,祁湛同意了。
祁扬听着他们的对话,不乐意参与这幼稚的游戏,偷溜去了别的地方,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这小孩倒打一耙。
“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他也刚回来,别怪他。”冷静下来的男孩父母勉强维持着和悦面色朝陶汝成笑了下,算给合作方面子,“还是你们家小湛培养得好,我该早点告诉小炘只跟着小湛玩的。哎,这事要是别人,我们一定是得追究的。”
祁湛欲言又止:“我……”
“没事,小湛,阿姨知道你尽心了,这不怪你。我还一直让小炘拿你做榜样、向你学习呢。”她朝祁湛笑得亲和,眼中满是欣赏。
陶汝成连声表达着歉意,祁父则在严厉又谴责地瞥了祁扬一眼后将欣慰肯定的视线投向祁湛,随即与陶汝成一同邀请对方父母一起去会客厅赔礼道歉。
祁湛目光微闪,最终也没有站出来替他作证。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祁扬孑然一身站在孤寂的夜色中,从湖面拂来的冷风横穿他的胸膛,将跃动的心吹得冰凉。
而他也只是有一点不甘。
这点不甘带来的结果是他不受控制地与兄长作对、与来自兄长同一阵营的所有人较劲。
被兄长指定来照顾他的陆瑞安也是其中一份子。
兄长身边的朋友拿他当叛逆期的弟弟看,从不与他的时有时无的作对计较,时日一长他自己也觉得无趣,反倒和其中爱玩爱闹的打成一片。
最初他也有意针对陆瑞安——他知道,哥哥格外青睐陆瑞安、有意给陆瑞安帮忙,于是陆瑞安也听他哥的话来照顾他。
和旁人不同,陆瑞安总是温温柔柔地笑着叫他“阿扬学弟”,会在课后安静耐心地陪着他做作业,会主动替他检查课业、在纸条上写上解答贴在对应题目上,哪怕他有时故意用恶劣态度刁难陆瑞安,想叫陆瑞安知难而退,陆瑞安也不曾对他红过脸。
直到他生日的前两天从陆瑞安那里收到一份生日礼物——整理好的课堂笔记和他随口提过好看的木雕。
他注意到陆瑞安手上的创可贴,那点不甘转为汹涌嫉羡和渴求。
——为什么他不可以拥有一份完完整整只因为他本人的信任?
——为什么他不可以拥有来自陆瑞安的、独属于他的偏爱?
实验班的寒假在腊月二十六正式开始,陆瑞安特意嘱咐张静格在放学后先去他办公室等他结束班主任会。
如今已经和付欣熟悉许多的张静格几番推拒不下,接受了付欣的好意邀请——去付欣家里过春节。
陆瑞安交代了留校的注意事项,又和付欣一前一后叮嘱张静格有事记得找老师,一起送她到宿舍楼下,两人才一起往校外走。
“欸,陆老师,你朋友来接你了,你快去。”付欣的话让陆瑞安心下微惊,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瞧见祁扬的车停在校门口。
他莫名感到一丝踟蹰,从心尖冒出一缕按捺不住的期待,想要掩饰什么似的轻轻一咳,问付欣:“要不顺路送你回去?”
“不用啦,好不容易放假,我提前和朋友约好去商场吃饭了,和你不顺路,”付欣摇摇头,笑着冲他摆手道别,“提前预祝你新年快乐,陆老师,咱开学见。”
陆瑞安目送她上车才转身走向那辆熟悉的车。
他如往常般样驻足停留在副驾驶旁,等着车窗缓缓降下——从他意识到祁扬躲他开始,至此刻,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面对面、长时间地和祁扬说上话了。
然而车窗后驾驶位上的人并不是祁扬。
陆瑞安讶异地动了动唇,礼貌地打了招呼:“湛哥,你怎么来了?”
“阿扬说你今天放假,爸妈让我接你回去吃个饭,妈妈说你上班累了一学期,务必得接回去让她看着好好养养身体。”祁湛笑道。
陆瑞安原本按在门上的手指犹疑地缩了回去,他犹豫几秒,歉意道:“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但我……已经和祁扬离婚三个多月了,实在不适合过去。”
祁湛脸上的笑意散了些,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还是如实说:“其实是阿扬让我来送你回家。但妈妈不忍心看他这样,想让我劝劝你,好歹叫你回去一起吃个饭——你们离婚的事,爸妈已经知道了。”
陆瑞安一怔,笑容勉强:“那就更不适合了,实在不好意思啊湛哥。”
“上车吧,”祁湛一点也不意外他的拒绝,轻笑道,“我送你回去。”
陆瑞安愣了愣,纠结片刻,还是选择上车。
祁湛没有再主动和他交谈,甚至都不提祁扬的现状,车内安静得让陆瑞安开始有些忐忑,忍不住悄悄拿眼从后视镜里望祁湛。
祁湛敏锐地捕捉到他的零碎目光:“是想问阿扬吗?”
陆瑞安感到面颊发热,他咬了下舌尖,底气不足地否认:“……没有。”
“如果当初不是我私心想着你脾气好能照顾一下阿扬,你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是我对不住你。”祁湛满脸歉意,“走到这步,我不会劝你和祁扬复合,瑞安,这次,我是真的希望你不必再迁就谁,出于朋友的角度,我也希望你能和更适合你的另一半一起生活。”
陆瑞安一寸寸垂下眼,良久,他在沉默的推门声中开口:“祁扬……还好吗?”
“也不能更糟了,”祁湛叹气,“上个月发了次高烧,三天都没退,烧得稀里糊涂的,哭哭啼啼一个劲说你喜欢的是我,好说歹说没这回事他愣是不听。好在这回折腾完,他比以前稳重了,没再动辄就和家里人吵起来。”
陆瑞安霍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祁湛。
祁湛有意缓和谈话氛围地无奈一笑:“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结论,搞不懂他整天在想什么。”
陆瑞安沉默半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说:“可我不是因为迁就谁才和他结婚。”
他在祁湛惊诧的目光中推门下车,踏着昏暗暮色中走进小区。
祁湛推开门时,祁扬正眼巴巴地趴着露台栏杆往楼下看,听到开门的动静,祁扬一骨碌转身冲到门口,频频往祁湛身后看:“哥,你回来了?”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他不愿意来,所以送他回去了。”祁湛反手关上门,上下打量祁扬,眼睁睁瞧着他脸上的熠熠神彩迅速灰败下去。
“你去接他,”祁扬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仿佛是将心剜了一块出来,但他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说,“他应该会挺高兴的。”
类似的话,祁湛在家的这段时间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他头疼地屈指点了点祁扬的眉心:“都说多少遍了,他不喜欢我——你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听不见?”
祁扬垂头丧气地向后歪进沙发:“你不用骗我了,我全知道,他喜欢的就是你。”
祁湛:“…………”
我怎么会有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弟弟!?
祁湛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他索性不再反复澄清强调:“你自己去问瑞安吧,非得他亲口说了你才信,是不是?”
祁扬伤心地横过手臂挡住发热的眼睛:“我不想听到他亲口对我说他喜欢的是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听来的胡话,还信这么久。”
“是我自己发现的,”祁扬鼻腔一酸,“从给我做家教开始,他就只偏爱你。”
祁扬幽怨地还想接着说什么,祁湛却忽然有些用力地一咳。
祁扬抬眼看他,不明所以地看着祁湛提了提裤腿,在他身旁坐下,顺手将手机反扣在沙发上,看模样是想跟祁扬促膝长谈彻底将这事理个明白。
“我请他给你做家教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就你那成绩,别说去S大你喜欢的专业了,提档都够呛。”祁湛正色道,“你初中就认识他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对身边所有人都一样好吗?”
“我当然知道!”祁扬眼眶泛红,话中带着不明显的鼻音,“但他对你和对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我看得很清楚!”
“高二的时候,他来给我做家教,”祁扬将脸埋进手掌,呼吸声越来越重,“我知道他是因为你的嘱托才来,而不仅仅是为了你给他的高薪。他不是那种会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我很清楚,他只是为了你。”
此时的祁扬已经从处处和陆瑞安作对、揭开陆瑞安的虚假好人面目看他什么时候能翻脸走人的心态,转变到想要陆瑞安只偏心他一个人。
起初,这样夺取关注的表现形式是他变着花样地不配合陆瑞安的教课,愣是要陆瑞安好脾气地哄他几句才消停。
这样的补习效果呈现在一个月后搞砸的月考成绩上。
陆瑞安照旧在周六下午等候在校门口送他回家,祁家父母也如常留陆瑞安吃晚饭。祁扬去书房找祁湛,却意外地听到两人的对话:陆瑞安歉疚地跟祁湛说自己能力不够,不但没能让祁扬提升成绩,反而还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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