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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的鸟(Brokkoli)


“为什么?”谢濮问,靳隼言已经对他失去兴趣,甚至还想要摆脱他,那些视频应该没有任何意义才是。
“还有用。”靳隼言简短回答,“现在你该离开了。”
“我明白了。”谢濮抓着他不放手,他身上浴袍松垮,露出的肩颈和面庞一样白,唇也是白的,然后两瓣唇抖动了一下,他忽然笑起来,“为什么要用视频,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靳隼言眉梢微动,“你……”
谢濮笑容更大,弧度夸张,像张假面,“你还喜欢我的身体对不对,我可以给你,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靳隼言看着这样的谢濮,感到无比荒谬,这不该是谢濮说出的话,是谁教会谢濮说这些的?
还是说谁改变了谢濮?
靳隼言后自后觉的得到答案,是他,是他将谢濮变成这样的,他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意识到这个,他的心脏一下下抽痛,忍不住弓下腰,几乎站不住。
“……你误会了。”
“骗人!”谢濮短促地尖叫一声,“你在骗人,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把视频还给我?”
靳隼言重复之前的说辞:“暂时还有用。”
看看吧,只要面对靳隼言,他就永远在落败,永远毫无胜算,谢濮落下眼泪,绝望地哭诉:“你不能这样……靳隼言,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我弄坏,又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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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更哦,周四或周五更,看情况吧
(*′I`*)

第58章 我听着恶心
灯光明亮,谢濮蜷缩在靳隼言的影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沸腾,即将突破肉体的桎梏,可惜他是个拧紧了盖子的水瓶,永远不会被打开,所有一切最终都将归于平静,区别只是时间长短。
唯一的变数是靳隼言。
他掌控所有,有权决定是否打开谢濮的盖子。
“所以按你的意思,这些都是我的错?”
良久,靳隼言低下头,审视一样。
他的黑眸像是漩涡,谢濮和他对视,动了动嘴唇,没发出任何声音。
靳隼言用指腹抹去他脸颊上的泪,微微用力,“是你太愚蠢,才认错人,现在反而怪罪起我,阿濮,你这是哪来的道理?”
他的目光冰冷无情,从中找不到半分怜惜,谢濮真真切切地看清,靳隼言对他没有任何情意,他早就知道,但此刻仍旧无法接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谢濮试图解释,但在靳隼言讥讽的神色下渐渐失声,他意识到,靳隼言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如此恶语只是想让他难堪,从而知难而退。
“说不出了?”得逞的靳隼言咄咄逼人,“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离开吗,为什么现在后悔了?”
他想要压垮谢濮,这只弱小的兔子承受不了太多,很快就会逃走,等到那时,他的心才能平静,重新变回从前的自己。
他不允许自己为任何人改变。
但这次显然是他错了,谢濮分明露出痛苦的模样,却还是倔强地看向他,“因为我喜欢你,靳隼言,我喜欢你……”
“闭嘴!”靳隼言暴呵一声,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任何情意,哪怕只有一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够了,别再说了。”靳隼言神情恍惚一瞬,上前用力揪住谢濮的浴袍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别和我说什么喜欢,我听着恶心!”
语罢,他将谢濮甩回沙发上,茶几上的药箱被碰倒,里面的药瓶叮叮当当掉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彻底安静。
温芩应付完靳文东,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地毯上一片狼藉,靳隼言满身戾气,而趴在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
“靳……呃,隼言,是出什么事了吗?”顾忌第三人在场,她选择了一个相对亲昵的称呼。
靳隼言似乎才回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声道:“你走吧,我叫人送你。”
温芩一愣,意识过来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对象是沙发上的青年,今天见过一次,她还记得,不过现在青年状态明显不好,眼睛很红,靳隼言把人弄哭了?她在心里猜测,抬头向外望了望,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提议说:“要不明早再走?”
她脱口而出,而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靳隼言的家,没有她做主的道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靳隼言,解释说:“现在太晚了,应该不太方便。”
见靳隼言皱紧的眉头松了松,她放下心,转头对谢濮说:“你好,我叫温芩。”
是靳隼言的未婚妻,有个好听的名字,谢濮垂下头,“谢濮……我叫谢濮。”
他们说话的功夫,靳隼言已经上楼,温芩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药瓶一个个捡起来,“我带你去客房吧。”
她那么温柔善良,谢濮从未有哪一刻比此时还觉得自惭形秽。
漂亮的猫应该拥有这样的主人,靳隼言也该拥有这样的未婚妻,而他只是个短暂得到过靳隼言的小偷,如此卑劣,如此羞愧。
“你还好吗?”看他愣神,温芩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谢濮从沙发上起身,“打扰了。”
“没什么。”温芩摆手,反正是靳隼言的家,她笑呵呵带谢濮往客房走,她住的也是客房,路很熟,“你睡这里吧,我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谢谢。”谢濮对温芩生不出半点负面情绪。
“不客气。”温芩应了声关上门,在心里猜测青年和靳隼言之间的关系,凭直觉来讲,她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青年就是传闻中靳隼言的情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走到客厅,刚刚离开的靳隼言正站在沙发边,温芩不知他为何去而复返,报备一样地说:“已经安排人住下了。”
靳隼言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这幅态度可不像是对待情人,难道自己猜错了?温芩想了想说:“我看他手上有几道伤口,好像泡过水,可能会感染发炎。”
靳隼言问:“上过药也会?”
温芩思索一下说:“处理好的话应该不会。”
靳隼言兀自沉默,他想到助理告诉他谢濮曾用水冲洗伤口,他不知道伤口碰水容易感染发炎,可谢濮是医生,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这样做的原因,靳隼言只能想到一个,谢濮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靳隼言心绪复杂,强制自己忽略掉,谢濮只不过是他丢弃的猎物,不该影响他。
好半天没再听到话,温芩试探问:“那我也先回去了?”
靳隼言抬手,并不在意。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温芩肯定要八卦两句,不过靳隼言刚向她付完报酬,算是她半个老板,八卦老板不太好,她歇了心思,回屋睡觉。
她一觉到天亮,并不知道与她同住的其他两个人都一夜没睡。
靳隼言太忙,公司事务还有订婚事宜压下来,他最近都没有休息时间,而谢濮,明明身体很疲倦,但无法入睡。
手腕和掌心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靳隼言为他涂药的动作那么轻柔,让谢濮产生被他珍惜的错觉,事实上完全相反,靳隼言冷漠地竖起尖刺,扎伤每一个想要靠近他的人。
面对他的冷漠,谢濮退缩过,后来想要勇敢,结果却被刺伤得最深。
他喜欢靳隼言,他希望自己的喜欢能被接受,他预料过坏一点的结局,无非是被冷漠的拒绝,但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靳隼言说他的喜欢恶心。
黑夜不过一潭死水,月亮是象征性的波光,谢濮没有困意,只感觉自己正在被吞没。
第二天,佣人来敲门,送上一套衣服。
这次谢濮很识趣,没有再去见靳隼言,换好衣服后就离开。
“小靳总吩咐我送您,您要到哪里??”
手机屏幕上也溅了几个泥点子,应该是昨晚他摔倒时弄的,谢濮划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到市中心。”
司机应声,发动车子。
通讯录里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昨晚打的,来电人都是罗阳,应该是他昨晚没有回去,打来询问的,
谢濮拨回去,响了半天才有人接。
“喂?”
罗阳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过来,谢濮才想起来现在的时间,罗阳今天不是早班,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是我,我一会再给你打吧。”
罗阳清醒了一点,“哥?你昨天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正要回去。”
罗阳没有多想,“那就好,今天上午有例会,哥你别忘了。”
虽然有罗阳的提醒,上午的例会谢濮还是迟到了,他晚到十分钟,没进去,站在会议室门外,等着会议结束后向沈立白解释迟到的事情。
和他一样迟到的还有蒋雪青,也站在外面。
蒋雪青很困顿的样子,并不精神,问他:“你昨晚没回来,去找靳隼言了?”
对上谢濮诧异的目光,他说:“昨晚我值班,你没回来,罗阳嚷的声音太大,我听到了。”
谢濮没有解释,他的确去找靳隼言了,这并不是件需要隐瞒的事情,对象还是蒋雪青,就更没必要了,毕竟他更狼狈的模样蒋雪青都见过,“靳隼言说以后都不想再见我。”
看吧,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玩不过靳隼言的,蒋雪青想这样说,但顾忌谢濮的心情,他岔开话题说:“别想这些了,这周末跟我出去玩怎么样,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治疗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进入下一段感情。
谢濮木然地摇头,“我不会受欢迎。”
他深知自己的普通平庸,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他,就算是叶明朗,也只是因为没有真正了解他。
一旦了解过,叶明朗就会发现他无趣的本质,从而失去兴趣。
蒋雪青不解,“怎么会,你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误解?”
他的视线在谢濮脸上转了一圈,青年生了张温顺的面孔,不具有任何侵略性,因而显得脆弱,像瓷器,很容易被伤害一样,这是他独有的特质。
掌控欲强的人会很喜欢这一类型,这也是蒋雪青认为谢濮吸引靳隼言的地方,越脆弱越让人想要欺负,即使反抗也像情趣,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谢濮还是摇头,蒋雪青问:“你难道被人pua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理由,谢濮每天都不照镜子的吗?
“不是的。”谢濮说,自我厌弃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要其他人。
他只想要靳隼言。
像高中时短暂饲养过的那只猫,它离开后,过了几年,他拥有了养宠物的能力,却并不想再养一只猫,他被困在过去,只执着那只猫。
对靳隼言也是如此。
“那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蒋雪青很不理解,半开玩笑似的建议,“如果你真这么打算,我觉得你还不如去把靳隼言抢回来,关着他,让他任你为所欲为,反正他和联姻对象又没有感情。”
谢濮知道蒋雪青在开玩笑,但不由自主想象到那个画面,神经绷紧,询问说:“靳隼言又不是一件物品,我该怎么抢?”
蒋雪青耸肩,“好办啊,你弄点迷药把他迷晕,不就行了。”
迷晕靳隼言,带走他,关着他,那样的话靳隼言是不是就只能看见他了?
是的,谢濮在心里自问自答,把靳隼言关起来,靳隼言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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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点(佩子改版,两眼一黑,有种淡淡的死意……

“氟哌啶醇片、二苯氧氮平类、苯甲酰胺类,还有……”
“还有盐酸氯丙嗪片,月末都要补充。”谢濮听着关咏荷的喃喃自语,补充说。
“哦对,是盐酸氯丙嗪片。”关咏荷在补药单上画上几个勾,“要不都说年轻人记性好呢,我是比不了喽。”
谢濮从第一排开始整理药柜,闻言无奈说:“关姐,你要是想让我多干活,直说就行。”
关咏荷笑起来,谢濮这样的性格逗起来很有意思,她最近很喜欢逗他。
罗阳拎着冰棍进来,好奇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关咏荷说:“在说晚上吃什么,你有什么想法?”
工作的疲劳只有美食能够抚慰,最近天气凉了下来,适合吃些热乎乎的东西。
罗阳把带来的冰棍分给两人,想法和关咏荷不谋而合,“要不吃关东煮?我买了小料,汤底自己煮就行。”
关咏荷举手同意,“这个好,我好久没吃了。”
罗阳斯哈斯哈吐着凉气,转头去询问谢濮:“哥觉得呢,吃关东煮行不行?”
谢濮才拆开冰棍的包装袋,视线还放在药柜上,“我都可以,还要不要再准备点别的?”
罗阳和关咏荷对视一眼,笑道:“剩下的交给我,我在吃这件事上最拿手了!”
他最近高兴,走路都带风,因为闻郁终于答应和他见面,小孩瘦了很多,不过精神头不错,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也让他心满意足。
关咏荷说:“是得多准备一点,不然不够小秦吃的。”
秦长安是四院出了名的胃口大,说来也很奇怪,他每天吃很多,但一点都不胖,让人看了十分羡慕。
谢濮接话说:“还好长安不在这里,不然听到了肯定会脸红。”
三人说笑几句,再度投入到工作中。
之前一段时间谢濮一直很颓废,关咏荷看在眼里,私下找罗阳打听,问是怎么回事,罗阳知道原因,和靳隼言有关,但这件事他答应谢濮不会说出去,于是对关咏荷说,谢濮只是失恋了。
好在谢濮很快调整好状态,两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整理完药柜,快到下班时间,罗阳先走一步,回宿舍煮汤底,关咏荷换好衣服,到办公室叫谢濮一起走。
谢濮拿着配药单,摇头说:“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我晚一点过去。”
关咏荷没当回事,随口问:“还要配药?上午不是都弄完了?”
谢濮动作微顿,面不改色地解释说:“嗯,有病人的药需要调整。”
他很少撒谎,关咏荷也不会多想,只问:“麻烦吗?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
“不麻烦,我很快就能弄好。”
“那行,我回去等你。”关咏荷不再打扰他,推门离开。
门一关,谢濮绷直的肩膀微垮,手上的配药单掉在桌子上,如果刚才关咏荷再靠近一点,就能看到谢濮手上拿的根本不是配药单,而是一个写满字迹的笔记本,同样作为药剂科医生的她一定能发现上面写的是何种药、作用是什么,也就会知道谢濮准备做什么。
幸好她没有继续追问,谢濮把写满字迹的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折好后塞进办公桌最下面的夹层里,做这件事时,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天气凉爽,宿舍里的窗户只开了半扇,空气炸锅叮的一声,罗阳端出锡纸盘,嘴上喊着好烫好烫,秦长安眼疾手快,从他身后一把接了过去。
罗阳猛吹手指,“你不烫?”
秦长安腼腆一笑,“我妈说我是皮糙肉厚。”
谢濮进来,看见锡纸盘里的地瓜,问:“地瓜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妈刚寄过来的。”秦长安说,“她说大家都很照顾我,特意寄过来感谢的。”
“要谢也是我们谢啊,阿姨做的腌菜都进了我们肚子里。”罗阳笑着说。
关咏荷在汤锅旁串菜,谢濮换下衣服过去帮忙,两个人一起,很快就都串好丢进锅里。
地瓜这时候也凉了,四个人凑在小桌上啃地瓜,谢濮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响了一声。
他点开看,不觉得意外,是叶明朗的消息。
这些天来叶明朗一直在给他发消息,但没再提表白的事情,只分享一些生活中的趣事,更多的是关于牛角的。
今天也是如此。
叶明朗:学长,我好可怜啊,我在网上学着做了一个水垫,牛角两下就玩坏了,你看,水流的满屋子都是。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牛角趴在破了的水垫上,毛发全湿了,这时候也能看出来,叶明朗把牛角养得很好,即使毛湿了看着也是胖胖的。
谢濮回复说:多加两层袋子可能会好一点。
叶明朗:可能是我做不好这个,学长这周末可以过来吗,顺便教教我,牛角也很想你。
叶明朗还是没有放弃,谢濮看得出来,或许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等到彻底了解他以后,叶明朗才会放手。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一直吸引叶明朗。
这听起来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没有人会长久的喜欢他。
谢濮:过段时间吧,我最近很忙。
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回复完消息,他放下手机,看着埋头吃东西的其他三人,突然说:“我下周要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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