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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西风不西)


他追着顾家小少爷去了爱兰岛,随随便便就将裴家私有声名远播的豪华游轮山远号送了出去,要不是顾星陨不要,恐怕连爱兰岛他都能拱手相送。
完了又追着人去看了一场又一场的重机车赛事,顾星陨喜欢机车,行,送!一千多万的专人定制车款送到顾星陨学校的教学楼下面。
那时候裴凛山身穿黑色皮衣长筒马丁靴靠在摩托车机身上,一双逆天长腿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然而他冷厉的眉眼却让人望而却步,直到顾星陨随着人流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他摄人心魄的目光才真正落到了实处。
他永远不动声色,只站在那儿,遥遥看他,却依旧让顾星陨感到避无可避。
小零们咬着手指说裴爷简直A出天际,一脸愤懑,但再一看顾星陨那张脸,又纷纷偃旗息鼓。
直到九月份,顾星陨躲着他,开学的时候都没来报道,裴凛山在白露城蹲了一周有余,愣是没能蹲到顾星陨的人影,这才挫败地同好友一起喝酒,大醉一场。
那天晚上,裴凛山在顾星陨的公寓楼下抽了一整夜的烟,凌晨天色将白的时候,转身上了自己的宾利车。
车里有行李,他去了国外。
追得紧了,总该将人晾晾。
裴凛山听从了好友的建议,决定放顾星陨几个月的自由,正好最近和家里闹得也不是太愉快,他便决定去国外散散心,重新拿起摄影机,走遍了华国以外的半个大洲。
然而那些身处异域与奇旷美景的瞬间,他却总是能想到顾星陨。
他拍的风景,见过的人物,还有旅途中买下的那么多新鲜玩意,全是他想和顾星陨分享的东西,出国时只有一个背包,两个月后回来,他带了好几个行李箱。
那时候方何来机场接他,一个一个行李箱往车上搬,搬的大汗淋漓。
方何在萧瑟秋风里咕咚喝下一大瓶水,之后沉默。
他不以为意,只以为方何最近仕途不顺,直接让方何开车去白露城。
方何靠在车前问他:“为什么要去白露城?”
他奇怪地撇方何一眼,“去找人。”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让他十分疲倦,他径自拉开路虎的副驾驶车门坐上去,昏昏沉沉地想要补个眠,然而他等了很久很久,方何才上来。
他终于觉得不对劲,问方何:“是不是出事了?”
方何抓着方向盘,轻声说:“你不在的这两个月,顾家倒了。”
“所以你要找的人,恐怕不在白露城。”
或许是他的确和顾星陨没有缘分,在顾星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并不在他身边。
后来的很多故事,也都是他从别处听说。
顾星陨身处车祸现场亲历父母双亡场景的绝望。
以及顾氏易主、财产查封,他被赶出老宅无处可归的凄凉。
听说曾经的天之骄子顾大少爷跪在地上求人,最心爱的摩托机车低价贱卖,听说他被那些纨绔们抓着灌酒,一瓶一瓶的烈酒灌下去,顾星陨当夜就进了医院抢救。
还听说,顾星陨差点被爱慕裴爷而不得的小零们羞辱,叫他在酒吧的圆台上跳脱衣舞,幸而顾家管家到的早,不然事情能到什么地步,方何都不敢想象。
墙倒众人推,何况是曾经那样强大的顾家,多少人巴不得上去分而食之,再有够不着的,戏弄戏弄顾少爷,也是个值得炫耀消遣的事情。
顾家父母不在了,顾家父母的掌中宝顾少爷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什么顾氏财阀继承人,什么星星见到他都要羞愧得陨落,丧家之犬顾星陨,是人们随便给点希望就能让他吐舌头认主人的玩物罢了。
然而这些,裴凛山统统只是听说。
回来的当夜,他找顾星陨几乎找疯了。
那一天,夜里的街道长得仿佛走不完。
路灯将原本雪白的积雪映照成昏黄的色调,他开着车发了疯地在路上找,路上的行人零星,各自插兜低头,脚步匆匆,他一张脸一张脸地望过去,人们的表情麻木且冰冷,不管第多少次看过去,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蓝牙耳机里频繁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裴凛山是真的急了,偌大的安京,他穿行于万家灯火之中,却没法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孩儿。
直到凌晨0点40分,在第37次推开的店门中,他终于看见了他。
起初他很急,立刻大步奔过去,身上的大衣带着门外的寒霜,惊得店里顾客纷纷回头看他。
但离人几步之遥,裴凛山的脚步又慢慢地顿住了。
他看见,单薄瘦弱的少年隐蔽地坐在快餐店的角落,手上抓着块蛋糕,一边哭,一边吃。
蛋糕是快餐店最便宜的那种,很小一盒。
曾经的天之骄子、亿万财富继承人顾星陨,坐在快餐店狼吞虎咽地吃一块最便宜的小蛋糕。
这一幕,几乎让裴凛山窒息。
顾星陨一边吃着,一边拼命用力地擦着眼睛,但是没有用,眼泪还是会从手掌的缝隙间掉出来,他接不住,只能任由眼泪一滴一滴砸进热牛奶里,又流进嘴巴里。
泪水会是苦的吗?
还是经过牛奶的中和,也会变甜?
裴凛山的思绪恍了一秒,只觉得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楚快要将他撕裂。
但少年完全顾不上那些,只管将蛋糕一股脑往嘴巴里塞,仿佛塞下去,就能止住这要人命的眼泪,直到他终于噎住,发出因缺氧而不断吸气的声音。
在这个城市,成年人每天为了生存而疯狂奔波,挣扎着,又悄无声息地崩溃着。
他们对少年颤抖的哭音视若无睹,像假的躯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纷纷低头避让。
而这其中,裴凛山像踩着刀刃,痛得无以复加,却一步一步的,朝少年走近。
察觉到桌前投射的阴影,顾星陨抬头,在一片泪光朦胧中,看到裴凛山。
他哭得打了个嗝,看见裴凛山的时候却笑了,嘴里剩余的食物还来不及咽下去,他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含着食物模糊不清对他说:“裴凛山,我想好了,我跟你走。”
那个时候,裴凛山就想,这一辈子,只要顾星陨高兴,他做什么都行。
为他死,为他活。
只要他一句话。
老李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讲完,佣人也将厨房新煮好的热粥端上来了。
裴凛山陡然从思绪中回神,说了句:“谢谢。”
佣人手里拿着托盘,欲言又止。
裴凛山发觉,便温声问:“怎么了,还有事?”
佣人和善笑笑,“也没什么,很少看见裴先生。对了,少爷还在睡吗?要不要楼上也送点食物?”
“不用,他在睡觉,晚点我上去看看,有事就叫你们。”
裴凛山喝了点粥,老李说自己的腰还好,去医院做了点推拿之后已经好了许多,尚且能起来走走,便说要带裴凛山去楼上顾家父母的房间去看看。
裴凛山搀扶着老李上了楼,脚步动作很轻,走到房间门口时,都顿了顿。
被封存了六年的房间,忽然间打开,里面已经陈旧得不成样子。
被踹烂的房门上锁芯摇摇欲坠,裴凛山捂住口鼻走进去,空中全是灰尘。
老李叹息着说:“后来把老宅拿回来后,少爷就吩咐把这里的一切都归回原样,然后又将先生夫人的房间锁了,这么多年过去,钥匙早就找不到了。”
裴凛山点点头。
之后他与顾星陨结婚,顾星陨并未回老宅,反而是同他一起住进了那栋复式小楼,就算之后他们吵架冷战,顾星陨也是另外购置房产,一年到头也很少回老宅几次。
裴凛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这么久了,宅子里也没个主人,这些佣人都没走吗?”
老李摇了摇头,“走了一些,剩下的都是受了顾家恩惠的,这么多年,早都把老宅当家了,他们替少爷守着这里,不管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这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顾老先生肯定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不然他走了这么久,这里的人依旧这么忠心。”
老李就笑了一笑:“顾先生啊,那是真正的大家,他的为人风骨,真是老李我这么多年见过的人里面,独一份。”
裴凛山转了两圈,看见床边柜上放置着的相框,他拿起来,拂了拂灰尘,倒是在已经变黄变质的相片里依稀瞧见了顾家父母年轻的模样。
顾先生高大英俊,穿那时候时兴的中山装,拥抱着一身白裙长发飘飘的蒋女士,真是好一对璧人。
“可惜了。”
放在这房里太久,相片都被腐蚀得差不多了。
裴凛山将相框给老李,“这个还能修复吗?”
老李接过,只是看了一眼,眼圈就红了起来。
“我,我找人试试。”
裴凛山沉吟片刻,“这种照片,应该不止这一张吧?宅子里还有其他的照片吗?”
老李一怔,想了好一会儿,“那时候夫人总是喜欢把照片都收起来,包括少爷小时候的照片,很少看见她拿出来看,不过如果要是有,应该也在这房里。”
两个人对视一眼,就各自开始在房里找了起来。
裴凛山找着找着,倒是发现了不少有关于顾星陨的东西,例如他周岁抓周时抓到的那个星星灯、小时候戴过的金锁项链、第一张幼儿园奖状……
看得出来,顾夫人是个热爱收藏这些小事物的人,分门别类地放在一个盒子里,又分别标记好这些东西,裴凛山从幼时看到成年,也仿佛一同参与了他并不存在的、属于顾星陨的童年。
时间很快过去,老李凭借自己对主人家的了解,成功找出一抽屉的老照片,都用塑膜封着,损毁程度没那么厉害,里面全是顾家父母从年轻至结婚时的照片,以及顾星陨部分幼年时期的留影。
老李甚至翻出一打录像带,看那标注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都是顾家十分珍贵的影像资料。
裴凛山赶紧吩咐老李让人将这些东西尽量修复好。
虽然顾星陨决定封存他的过去,但是裴凛山却希望他能替顾星陨留住这些珍贵的事物,未来想念时,也好有个慰藉。
收拾完了这些物品,裴凛山又叫来佣人打扫这房间,关了那么多年,重新打扫干净可不是个轻松活,还好宅子里人也算多,吃过晚饭后,人人都加入打扫大军,整个老宅里灯火通明。
晚上八点。
裴凛山回到顾星陨的房间时,他还没睡醒。
青年安静的睡颜就在眼前,裴凛山坐在床边看着他,一时间都入了神。
裴凛山坐了能有半个小时,顾星陨才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些微弱的呻吟声。
他的额间出了汗,睡梦中眉头微皱,看起来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裴凛山心里一跳,下意识想去碰碰他,没想到这一碰,顾星陨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立刻惊醒。
两个人倏然间对视,顾星陨睁着眼看他,眼神里的警惕缓缓消失。
顾星陨轻轻地呼了口气,又眷恋地闭眼在被子里蹭了蹭,“几点了?”
嗓音里带着刚刚转醒的暧昧喑哑,慵懒的尾音勾着裴凛山:“房间里怎么又开着灯,我还困……”
裴凛山没忍,立刻俯下身去,炙热的吻落在顾星陨的脸颊,“你都睡了快有十二个小时了,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嗯?”
顾星陨不说话,往杯子里钻,一副困倦到极点的模样。
裴凛山也不想逼他,就着昏黄灯光陪他一块躺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青年的黑发。
不知过了多久,顾星陨终于动了一下。
他换了个姿势,仰躺着,裴凛山朝他看去,才发现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顾星陨目光平静又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裴凛山抚摸的动作停下来,“在想什么?”
昏黄的壁灯微微闪了一下——这栋长久无人看管的老宅总归有些线路老化的问题,顾星陨的眼睛这才缓缓地眨了一下,裴凛山说:“星陨,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和我说一说。”
“……裴凛山。”
过了很久,顾星陨才开口,他动作极缓慢地微抬起头,去看裴凛山,哑声道:“我真的宁愿我……宁愿我永远也记不起来这些。”
之前那样多好啊,他还是那个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顾家少爷,他读大二,答应老头子拿个奖学金回家,或许等到年尾,他就能和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听蒋欣欣女士唠叨,看这对夫妇秀恩爱……
可是,从他回老宅开始,这一切就都毁了。
宛如一个美妙的泡影世界在他眼前坍塌,真相如一片废墟,赤裸又令人心惊。
顾星陨独自喃喃:“你知道吗,我记起来了。”
“裴凛山,他们……他们就死在我眼前,我发誓,你绝对没有见过那样惨烈的景象,他们流了好多好多血啊,裴凛山,那应该很疼吧?”
“血是黑色的,裴凛山,你见过黑色的血吗。”
顾星陨机械地开口,“两辆车,两辆车将他们像三明治一样夹在了中间,他们就像被碾碎的肉泥一样,要不是前一秒他们还在马路对面对我笑,我都没办法承认,那些认不出模样的零碎肢体是他们。”
“是……我的父母。”
裴凛山不说话,只是那双抚着他头发的手又开始工作,且力道越来越重。
顾星陨说:“裴凛山,你说得对,我后悔了,之前……之前那样多好,多好啊。”
看似冷静平和的语气渐渐露出端倪,顾星陨开始颤抖,忍耐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我后悔了……后悔了。”
看到青年在他眼前渐渐红了眼睛,裴凛山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扎进心脏,反应过来的下一刻,就立刻捂住青年不断流泪的眼睛。
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拥上来,凛冽的木质香气里夹杂了些烟草的味道,顾星陨的视野瞬间变得一片黑暗。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眼睛上的灼热温度,那是裴凛山的手掌。
裴凛山低头,去吻他尚且温热的泪痕。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星陨,那不是你的错。”
顾星陨便抓住裴凛山完全倾覆下来的肩背,埋首在他的颈肩,紧闭着眼,将巨大的哽咽声用力地吞咽下去。
他的呼吸声粗重,良久,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才用乞求一般的语气说:“裴凛山,带我走,带我走吧。”
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里。
裴凛山当然顺从顾星陨的话。
当晚凌晨,裴凛山就带着顾星陨回了安京市的主宅。
新式的装潢与充满现代感的房屋样式与老宅完全不一样,整栋房子灯火通明,顾星陨叫裴凛山打开所有的水晶壁灯,窝在裴凛山怀里看电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终于忍不住在裴凛山的怀里打了个盹。
裴凛山也早就撑到了极限,见怀里的青年不再目光炯炯地盯着电视里的搞笑节目,反而彻底躺倒在他的胸膛上看似睡过去了,便抱着人也闭上了眼。
然而,就在他们相互依偎着陷入睡眠的时刻,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则新闻引起了轩然大波。

“顾氏掌权人顾星陨停车场与丈夫十指相扣,谣言不攻自破!”
“重伤昏迷不醒?实则低调秀恩爱!顾星陨与裴凛山亲密出游。”
“红星娱乐CEO裴凛山与伴侣甜蜜牵手出游,岂料伴侣是他!”
“婚姻不合?重伤不醒?看这里!真相震惊全国。”
多张顾星陨与裴凛山在酒店停车场牵手、一路甜蜜依偎进电梯的照片和动图被曝光到网上,这段被网友捶烂了婚姻不合事实的夫夫以从未见过的亲密姿态上了热搜,更别提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顾氏董事长玩车摔下山崖的事件热度还没下去,被多家媒体揣测或成植物人的顾星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场合,看起来行动无异。
说起来,裴凛山曾经可是娱乐圈不可多得、即使曝光不多也有大量狂热舔屏粉丝群的帅气大老板,多少网友眼巴巴望着这位老板能有个桃花新闻,甚至个别西皮粉还猜测他会不会和自己的哪位爱豆有酱酱酿酿的关系,是以一直热度不断,直到他宣布结婚。
这场婚礼之声势浩大,让吃瓜群众们津津乐道了许久。
婚礼当天,无数重量级咖位的商界大佬、娱乐圈明星纷纷在软件或朋友圈发文庆祝,格式标准统一,像被安排好了一般,吃瓜群众们尚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娱乐公司的CEO能有这么大能量,直到有网友们发现他的结婚对象是顾氏董事长,顾星陨。
顾星陨没有官方媒体账号。
不过这不妨碍网友们扒他,这一扒,就惊翻了一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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