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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的剧本不对劲(云初棠)


几乎是一瞬间,梁煊就发现了谢云槿的不对。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云槿面前,梁煊捂了捂他的脸,冰凉。
“这是怎么了?”两人将人拥着往里走,“做噩梦了?”
这句话有点调侃意思,梁煊本意是想谢云槿放松一些,没想到阴差阳错猜对了理由。
是噩梦吗?
谢云槿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垂了垂眸。
若真是噩梦就好了。
攥紧梁煊的衣服,谢云槿微不可见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感受着从男人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心中的强烈不安被缓缓抚平。
“什么梦这么坏啊,害我们阿槿大半夜睡不着?”梁煊拢了拢怀里的人,安抚道,“梦都是假的,不管梦里发生了什么,阿槿都不用害怕。”
几句话时间,梁煊已将人带到床边。
“先去床上,穿这么少出来,小心着凉。”
扯了被子将人盖好,梁煊坐在床边,袖子被拽了拽。
“怎么了?”
“你别走。”谢云槿露出小半张脸,一眼不眨看着床边男人。
“我不走。”梁煊没有问谢云槿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也没提几个时辰前,他想将人留下被严词拒绝的事。
他如常的态度缓解了谢云槿心中的别扭,谢云槿放任自己在梁煊面前撒娇。
“你上来,抱着我睡。”
梁煊如他所愿,躺到谢云槿身边,伸手将人拥入怀中:“这样?”
“嗯。”谢云槿拱了拱,寻到一个舒适位置,不动了。
“早些睡。”梁煊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
谢云槿睁着一双大眼看他。
眼前的梁煊是真实的,是伸手就能触碰到的,眼中没有阴霾,在众望所归中登基,不像梦中,这条路上布满荆棘、痛苦与鲜血。
一切的一切都太美好了。
美好到让谢云槿怀疑,会不会眼前的一切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在无尽黑暗中,幻想出的一个美梦。
梦里的气氛太悲凉了,谢云槿迫切需要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往前凑了凑。
梁煊被他蹭到,身体微僵:“阿槿?”
谢云槿抬手搂住梁煊脖子,往前亲上梁煊的唇。
唇瓣微凉。
两人在一起时,谢云槿主动的次数少之又少,亲密相处大多数时间是梁煊主动,谢云槿只是不拒绝,偶尔害羞了,会生会儿气。
震惊只是片刻时间,爱人主动送上门来,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梁煊心安理得享受爱人的主动亲近。
两人接吻的次数不少,但基本是梁煊主动,因此唇瓣相贴后,谢云槿不太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像只找不到章法的小猫,挨挨蹭蹭。
梁煊本想让他主导,没多久,便控制不住自己,接过主动权,撬开谢云槿齿关,品尝他口中的蜜甜。
谢云槿很主动,以往谢云槿不肯做的事,这次主动尝试了个遍。
梁煊对主动的爱人毫无招架之力。
亲着亲着,两人的身体已紧密相贴,梁煊撑在谢云槿上方,哑声询问:“阿槿,可以吗?”
谢云槿全身汗津津的,没有说话,只紧了紧抱着梁煊脖子的胳膊。
没有拒绝。
梁煊试探着再进一步。
“阿槿,你现在还可以拒绝。”
再继续,就不是说停能停的了。
谢云槿摇了摇头。
默许姿态是最好的催化剂。
梁煊俯下身子,用力吻住谢云槿的唇。
“唔……”谢云槿抓紧手下布料。
果真如梁煊所想,接下来的一切,不再受两人控制。
谢云槿脑子一片混沌。
梦中再真实,和现实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谢云槿攀着梁煊,如一叶浮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沉浮。
谢云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沉沉睡去的,梁煊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样,不知疲倦。
中间叫了水。
谢云槿被梁煊抱着去洗漱。
宫殿里寂静无声,他将脑袋埋在梁煊怀里,不肯抬头。
温水很好的缓解了疲乏。
梁煊边为他清洗边问:“还好吗,阿槿?”
若谢云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嘴硬说“还好”。
得知年轻的爱人尚有余力,梁煊在水中又要了一遍。
谢云槿使劲推他:“水,水进来了……”
“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事实证明,男人有时候的话当不得真,谢云槿这下是真的没力气了。
澡也白洗了。
后来又来了几遍,谢云槿已经记不清了,被放开的瞬间,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睡着后,梁煊注视他的睡颜,许久、许久。
更不知道,另一个被迫沉睡的梁煊出来后,大发雷霆,在脑中将这个时空的自己骂了一遍又一遍。
梁煊心情好,不跟脑子里的另一道意识计较。
登基后,他对拥有未来记忆的另一个自己有了绝对性压制力量,亦或者说,与另一个自己的融合进度大幅度飙升。
梁煊接收到了更多关于未来的记忆。
不再是旁观者,这些记忆对他而言,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或许,本就是他的经历。
脑海里的另一道意识突然沉默了。
梁煊开口:“你就是我,对么?”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梁煊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谢云槿来寻他之前,他一直没睡,花了很长时间整理突然得到的记忆。
那些突然出现的记忆,和现实发展完全不同。
在那个未来里,他对自己太自信了,以为自己能永远护住阿槿,却没想到,他的保护,间接害了阿槿。
阿槿一向重感情,长宁侯是刺向他的第一把刀。
针对太子一脉的阴谋是多年前埋下的,环环相扣,那个未来里,他们都没有躲过。
结局可谓惨烈。
好在,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未来已经改变,那些不好的事阿槿都不会再遇到,他也绝不允许发生。
梁煊有种预感,距离知道身体里另一道意识出现原因的时间不远了。
谢云槿一觉睡到午时。
睁开眼,周围一片昏暗,谢云槿眨了眨眼,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嘶……”
一个没撑住,谢云槿重新跌到床上。
全身酸疼。
腰、腿就不说了,仿佛跑了十公里,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甚。
酸、胀,好似还被什么撑着。
谢云槿木着一张脸,慢吞吞翻了个身。
屋里的动静瞒不过守在外面的人,没等谢云槿调整好心态,略显着急的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床幔被掀开。
谢云槿抬头看去。
是梁煊。
可能是刚下朝,梁煊还穿着朝服,精神奕奕的,好像吃了什么神丹妙药。
对比自己的状态,谢云槿不愉撇了撇嘴。
一样的劳累,怎么梁煊状态这么好?
“阿槿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口渴不渴?饿不饿?先喝点水,我让人备了早膳,喂你吃一点?”
话还变的特别多。
梁煊坐到床边,先探了探谢云槿的额头温度:“没有发热。”
再把人抱到怀中,拿过装着温水的杯子,喂到谢云槿嘴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才说了一个字,谢云槿猛地闭上嘴。
声音太嘶哑了。
谢云槿简直不敢想这是自己会发出的声音。
嗓子太不舒服了。
没拒绝送到嘴边的水,谢云槿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低头,喝完一杯水。
水的温度刚好,不冷不热,带着丝丝甜味。
“怎么是甜的?”喝完一杯水,嗓子舒服多了。
“加了蜂蜜,”梁煊把杯子放到一边,“还喝吗?”
谢云槿舔舔嘴唇,点头。
梁煊摇了摇床边的铃铛,高公公很快端着温水和好克化的吃食进来。
放下后低头退出去,全程没有多看。
梁煊喂谢云槿又喝了一杯水,再吃了些粥。
“我想吃肉。”谢云槿眼巴巴看着梁煊,这一顿吃的也太素了,唯一的肉就是粥里的肉沫。
“等阿槿好些了再吃。”梁煊亲了亲谢云槿唇侧。
醒来时,紧密接触过的爱人在怀,那种满足是无法言说的。
尤其是和记忆里的未来相比,眼下的幸福显得尤为珍贵。
要不是用最后理智克制,梁煊都想把谢云槿打包带去上朝。
很快谢云槿就发现,亲密接触后,梁煊更粘人了。
谢云槿想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梁煊都亦步亦趋跟着。
谢云槿板着一张脸把人往后推:“不许跟来!”
“阿槿哪里我没看过?害羞什么?”梁煊试图再争取一下,“阿槿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这是有前情提要的,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谢云槿觉得同样的事情自己不该和梁煊有这么大差别,没道理梁煊能精神抖擞去上朝,自己只能躺床上。
不信邪的后果就是,身体刚离开床,腿一软,险些跌倒。
被梁煊眼疾手快接住了。
想到这些丢脸的事,谢云槿脸上一片绯色,睁大眼睛瞪他:“不许说这些!”
“好,我不说。”梁煊飞快妥协。
谢云槿满意他的态度:“我没怎么受伤,你不要把我当瓷娃娃。”
梁煊嘴上答应,行动半点不改。
谢云槿被当易碎品一样对待了两天,再也受不了了,给高公公留了个口信,出宫。
梁煊见完朝臣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谢云槿。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心情肉眼可见变差。
高公公苦着一张脸上前:“陛下,小谢大人出宫了,说今日不回宫了。”
晴天霹雳。
梁煊飞快处理完需要紧急处理的事,吩咐:“收拾一下,朕要出宫。”
“陛下要去……”
“去长宁侯府。”

谢云槿回到府里。
长宁侯离开的时间内,侯府发生不小变化,长宁侯回来后很快就发现了,最明显的,就是侯府不再认他为第一主人。
从前,长宁侯在府中可以说是说一不二,这次回来,他发现,自己的威严大不如从前,听命于他的老人要么投靠谢云槿,要么被打压到无关紧要的位置。
谢云槿似乎成了侯府的真正主人。
这让长宁侯尤为不适应。
对长宁侯这种将权势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来说,谢云槿的做法是妥妥的挑衅他。
他试图改变,重新提拔自己的人上来,他以为这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离开的时间不算长,他身上还挂着长宁侯的爵位。
做了才发现,他离开的时间,长宁侯府早不受他控制了。
府里势力如铁桶一般,他想动,根本动不了。
因为谢云槿如今的地位,也因为,太子梁煊成了大梁最高掌权者。
谢云槿的地位不可撼动。
想提拔一个下人都遇到阻碍,长宁侯狠狠发了一通脾气,正好听说谢云槿回府了,怒气冲冲找去。
谢云槿先见过了两位夫人。
知道谢云槿和梁煊的真正关系后,两位夫人担忧的同时,牢牢守住这个秘密,谢云槿长期住在宫中,他们既因为谢云槿和梁煊关系好而开心,也为两人关系太好而担忧。
尽管身为太子的梁煊放下身段向他们保证过,可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
梁煊已登基为帝,若选人进宫,谢云槿该怎么办?
在宫里养了两天,谢云槿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行动间不至于让两位夫人看出什么,只是他身上痕迹多,消散的、重新覆盖的,层层叠叠,不得不穿高领的衣服将整个脖子严严实实遮住。
谢云槿刚看到自己身上的“惨烈”状况时,恨不得把梁煊抓住打一顿,这么多痕迹,有些位置还很显眼,让他怎么见人?
是以那两天时间,谢云槿根本没出过门。
所有要处理的事都让小夏子搬到屋里做,需要亲自出面处理的,能拖的先拖一拖,实在拖不了的,让梁煊出面。
这两天里,梁煊心中隐秘的欲|望得到了极大满足。
阿槿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管他从什么地方回来,都能见到刚亲密接触过的爱人。
可惜这样的日子太短暂。
谢云槿突然出宫,梁煊扑了个空,二话不说出来找人。
撑着精神和两位夫人说了会儿话,谢云槿和侯夫人一起出门。
“你爹这几天在府里有不少动作,你放心,娘和你祖母都不会让他乱来的。”边走,侯夫人边与谢云槿说了长宁侯在府中做的事。
谢云槿还不知道梁煊把人召回来的真实目的。
本来想去问,这段时间太忙,忙忘记了。
“他怕是会将怒火撒到你身上。”侯夫人担忧。
但他们也不能让长宁侯乱来,谢云槿如今地位和以往不同,站的越高,盯着他位置的人越多,总不能为了长宁侯的高兴坏了谢云槿前程。
侯夫人第一个不答应。
这些天,侯夫人一直想,怎么就不能让长宁侯一直在外面不回来呢。
不回来,就不会给谢云槿招来祸事。
“娘,我现在不会受他影响了,他真想做什么,不一定能做成,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别为他影响心情。”
安抚完侯夫人,谢云槿回到自己院子,还没进去,知书匆匆走来,低声道:“世子,侯爷来了。”
长宁侯在院中喝茶。
谢云槿走进去,他看到,遥遥举杯:“茶不错。”
当然不错,这茶是今年刚呈上来的贡品,若不是谢云槿拒绝,梁煊差点把所有新茶都送过来。
老夫人爱茶,大半茶叶送去了老夫人院中,剩下的谢云槿拿了一些回来。
“父亲寻我有事?”谢云槿走过去,在长宁侯对面坐下。
谢云槿真的很不一样了。
权势养人,褪去稚嫩、身上隐隐传来威压的谢云槿让长宁侯心惊。
长宁侯细细打量这个不受他重视的孩子。
他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他。
或许曾经,这个孩子奢求父爱,一举一动只为夺得他的关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濡慕与仰望从谢云槿眼中消失了。
父亲这个角色,成了谢云槿生命中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长宁侯心头隐隐刺痛了一下。
只一瞬,快得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长宁侯定了定神,说起府中的事。
说到这件事,他难以压制心中怒火:“他们还把不把我这个侯爷当主人?我的一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
“父亲,如今府里一切都按规章制度办事,若谁出了错,您与我说,我自会惩罚他们,若没有错,您想把人换掉,总得给大家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话是这么说,长宁侯心知肚明,根本没什么合理理由,他只是不满府里都是谢云槿的人,想安插一些自己的人手罢了。
他不肯挑明,含糊其辞,几次对话下来,谢云槿不耐烦了。
“父亲有事直说就行,不用与我绕关子。”
“如果没有其他要紧事,父亲先回去吧,我这边要忙的事很多。”
没时间在这陪你耗。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长宁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从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你莫不是在敷衍为父?”长宁侯脸色难看。
“怎么会?”谢云槿不动声色按了按自己的腰,“父亲也知道,我如今在陛下身边做事,陛下又刚登基,待处理的事一堆,我忙得好几宿没睡好觉了。”
谢云槿都这么赶人了,长宁侯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气冲冲走了。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谢云槿动了动酸痛的腰,起身往屋里走:“我去休息一会,如果有要紧的事,记得叫醒我。”
“是。”
回到熟悉的地方,谢云槿彻底放松下来,躺在床上倒是没了睡意。
翻过来,滚过去,再翻过来,再滚……
没滚动。
谢云槿:?
腰侧传来熟悉温度,谢云槿抬眸,撞进一双深邃眸子。
是梁煊。
“陛下怎么来了?”
梁煊过来的时间刚好和长宁侯错开,两人没碰上面,阻止了下人通报,梁煊放轻脚步走进里间,以为会见到一只睡着的云槿,没想到,看到的是谢云槿在床上翻来滚去。
谢云槿自顾自滚得欢乐,没留意到,屋里多了个人。
梁煊没打扰他,靠近床边,等人滚过来,滚进怀里,一把捞住。
顺势坐到床上,再将人抱在腿上放好:“阿槿怎么突然回侯府了?”
谢云槿瞥他一眼:“这里是我家,我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对这个让自己腰酸腿疼的罪魁祸首,谢云槿没给好脸色。
“当然没问题,阿槿想住多久都行。”梁煊一边说,一边力道适中给谢云槿按腰。
之前见谢云槿难受得厉害,梁煊特意去找太医学了怎么按摩舒服,在谢云槿身上实验了几次,效果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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