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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庚(离弦)


“那我明天帮你买。”贺繁又说。
何薇沮丧地点点头,朝没注意自己的江代出投去个怨念的眼神,又转回去趴桌子上了。
江代出心里明镜儿的,就故意装傻,还边吃边咕哝着夸:“这葱花香菜辣椒酱放得真足,这样最好吃了,是吧小班长?”
贺繁不想跟他在这儿胡闹,合上书本站了起来。
“干嘛去?”江代出鼓着腮帮子问。
贺繁面无表情,“去洗个手。”
江代出忙也起身,“一起吧。”
说着把剩下的煎饼一股脑都塞进嘴,塑料袋和油纸卷在一起拿在手里,等着贺繁先走。
贺繁撇了他一眼,“随便你。”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你干嘛吃何薇买的煎饼?”江代出追上贺繁问。
他最后一口吃的有点噎,好半天才彻底咽下去。
贺繁不意外他猜得到,就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是她买的,她放我桌上,我以为是你买的。”
江代出摸了摸鼻子,有种自己的人没照顾好,让别人照顾了去的羞愧感,酸溜溜地听了解释,腹诽何薇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贺繁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招人,这么让人看不住呢?
他咂吧了一下嘴,感觉那煎饼还挺辣,贺繁吃那一口也不知道有事没,问道:“你辣着没?我给你买瓶水去?”
“不用,我还好。”
为了不让大家总迁就他的口味,贺繁已经在试着吃一点辣了,只是江代出一直记得他吃辣胃疼,看到辣椒比他还紧张。
洗手间不少人排着队,两人等了一会儿才进去,洗完手出来,江代出甩着手上的水又凑到贺繁边上。
“贺繁,你以后注意点,可别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你看那里面又是辣椒又是香菜的,吃进去多难受啊!”
贺繁回头,半掀着眼看他,“一个煎饼被你说得那么夸张。”
江代出长腿一迈挡在贺繁前面,干脆倒着走路,“我没说吃的有什么问题,是送的人有问题,何薇她明摆着对你有企图啊。”
贺繁抬手把他扒拉到一边去,眉心轻蹙,“人家只是给我买个煎饼,别说那么难听。”
“送早餐只是第一步,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她就是想用这招儿搞定你!”
江代出自认绝对看透了何薇的诡计。
贺繁不由有点憋笑,但面上平静,“你当谁都像你戏那么多?”
见贺繁根本说不听,反倒讽刺他,江代出急得音量都拔高了,“你别不信,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她不安好心,无事她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你可要时刻提防着点!”
都已经到了班级门口江代出还在那喋喋不休,贺繁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半调侃半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不是唐僧,不会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让妖怪吃了的,你放心好了。”
江代出哪能放心,“她不吃你,但她有别的想法啊,那八十一难里也有不吃唐僧想嫁给他的女儿国国王呢!”
贺繁听他那歪理一套一套的,无语到叹气,“哎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快回去上课吧。”
在贺繁刚要踏进班级门的时候,江代出一把将他拽了回去,他没有准备,肩膀重重撞在江代出胸口上。
“贺繁,你没动过这种心思,不懂这当中的事。她喜欢你,你真看不出来吗?”
江代出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眼底的焦虑要溢出来,“你们俩被钱亮起哄,她否认都没否认一句,明显就是有那个想法啊。”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都要压不住,教室和走廊都有同学疑惑地看了过来。
察言观色,体会别人对自己的好恶,贺繁自认再懂不过,是他自小的生存本能。
他抬起头,定定注视着急得满脸通红的江代出,好一会儿才说:“我又不傻,别人是不是喜欢我,我看得出来。”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说完便转身回了教室。

江代出心里轰鸣一声,伴随着忽然响起的早自习铃。
有那么一刻还以为贺繁是在暗示自己,暗示他早已看穿自己的狼子野心。
不过细一思索,随后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觉得是自己一时的心虚作祟。贺繁要是看出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他虽然情商高,但不是那种善于虚与委蛇的人。
上课铃响到一半,李万机抱着教案往班级走,远远就见整个走廊就他一人站在门口,提声问他打铃不进教室想啥呢。
素日最爱跟老李对着贫的江代出今天反常地老实,听到只哦了声,先等老李进门,自己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回座位时路过正低头翻书的贺繁,对着他乌黑的发顶,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嘟囔了句:“你看得出来才怪。”
他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从一开始被贺繁看出来的惊慌,又跌到贺繁看不出来的失落中去了。
上午,下午,晚自习,一天寻常地度过。
放了学,骑车来的同学们纷纷涌向后门的自行车棚,江代出跟贺繁今天也是同骑一辆车,随着人潮排了会儿队,找到他们的车。
江代出发现鞋带松了,蹲身去系,贺繁就去转车锁上的密码。
车棚前不久刚刚翻新,四周灯光明亮,江代出隔着栅栏就看到陈玉超低着头朝这边过来。
刚要喊他,视线被面前经过的一群人挡住。等系好鞋带再抬头,就见他已经掉头往回走了。
江代出举起的胳膊停在半空,匆匆对身旁的贺繁说:“你等我一会儿啊,马上回来!”
跟着便往陈玉超那边小跑了过去。
贺繁本还不解,目光顺着他的去向看到陈玉超的背影,便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从上了实验,去了分校的陈玉超便不再与他们一同上下学了。
江代出人高腿长,几步便追上陈玉超,从身后喊了他:“诶,大拐!”
陈玉超脚步一顿,这才回头。
天色已然黑透,江代出没法看清陈玉超的表情,疑惑他为什么到了车棚门口又走,“你不取车吗?”
陈玉超本想谎称今天没骑,记错了,又怕江代出早就看见他那辆破旧掉漆到显眼的女式自行车,临时改了口说:“我东西落教室了,我回去拿。”
江代出跟贺繁很久没和他说上话了,做为发小,想关心下他这学期过的怎么样,便道:“那你快去拿,我跟贺繁在车棚等你。”
陈玉超踟蹰了下,说:“不用,你们先走吧,我回班里还有事,得呆一会儿。”
江代出闻言有些无措,片刻才低低地说:“那行吧,周末去找你玩儿。”
陈玉超没有明确回答,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
见江代出一个人回来时的失落神情,贺繁便明白陈玉超今天又找了理由不跟他们一道走。
“他怎么说?”
江代出叹了口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说有事,让我们别等他了。”
贺繁了然地点点头,想着他们不走陈玉超就没法取车,将车锁挂在座椅下面道:“那走吧,你还要吃东西吗?”
江代出接过车把,兴致不高地说:“买鸡柳饼去吧。”
贺繁坐上后座,两人便穿过偌大的操场,到了大门口拥挤热闹的小吃摊。
刚付了钱,江代出跟贺繁同时又看到了陈玉超。
他推着他妈那辆破旧的大红色自行车过了马路,便骑着走了,没注意到这边。
很显然,落了东西,回班有事都是托词,就是在故意避着他们。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江代出问贺繁:“你说大拐到底是怎么了?”
仅仅过了一个中考,总感觉陈玉超要跟他俩绝交一样。
不管是在厂院儿还是学校,有好几次都像今天这样,一遇上他们就故意躲开,有时面对面撞上,也借故有事先走。
“可能中考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得花点时间平复。”贺繁的语气带着惋惜。
原本是和自己差不多稳进实验一档线的成绩,没想到却意外失利,两分之差无缘主校。
至于为什么考砸,陈玉超没有细说,他便叫江代出不要多问。
江代出也觉得陈玉超挺倒霉的,不会和他计较,跟贺繁拿上吃的,骑车压着下过小雨后,一地倒映的星辉回了家。
差不多睡觉的时间,江代出还抱着电脑打游戏,时不时也在班级群里冒个泡。
忽然于博的QQ头像在跳,江代出便点开看。
于博:我过生日请吃饭,你跟副班来不来?
江代出刚要直接说“来”,想了想又删掉,重新打了一句:都有谁去?
于博回复了一长串人名:我计划是你,副班,刘赫,李云磊,赵子钰。到时候再问问咱们一块踢球那几个外班的要不要来。
江代出一看颇觉安心,但还是谨慎地确认道:都是男生吧?
于博发来一个竖中指的表情。
其实是误解了江代出的意思,以为他是不满没有女生,只能照实解释说他爸妈这方面管得严,他不敢请女生来玩。
跟着又催促:不要挑三拣四的,到底来不来?
江代出没替自己辩解,心说就是没有女生他才放心让贺繁去,不然不是把肉往狼群里扔吗?
他啪啪打字问道:哪天啊?
于博发来:二月底。
江代出无语:靠,那都明年的事了,你说这么早干嘛?
于博发来个嘿嘿笑的表情,跟着一句:我激动不行啊?
江代出正准备嘲讽他两句,房间门忽然被拉开,贺繁湿着头发,笼着一层清新的水汽走了进来。
他睡衣随便套着,领口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系,乌黑相映的发色与瞳仁把一身皮肉反差得更白了,也衬得锁骨那顆小痣清致又夺目,像上乘的墨色山水上点睛的一道笔触。
江代出望梅止渴似地吞了吞口水,见贺繁转身,马上移开眼睛低头看电脑,手指虚虚地悬在键盘上,不知该干点什么掩饰。
心绪激荡了好一会儿,想起于博的消息还没回,忍不住对他蹦了一句骚话:那你激动吧,我搂着你们小班睡觉去了。
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俩住一个屋,不过搂着睡觉什么的,只会觉得是江代出的嘴不着调,压根不会当真。
于博回复了一个“切”,两人又互相调侃了几句便都下线了。
江代出享受完嘴上得的那点痛快,可灯一关还是得面对现实,认命地跟贺繁睡连一个手指头也挨不着的上下铺。

岁序更替,过完一个寒假加新年,迎来新的学期。
于博念叨了几个月的生日趴终于如愿到来,恰逢一个天气不错的星期天。
他家有个离实验不远的二层商铺,家里原先有个买卖开在那,他中午放学也常去那的二楼睡午觉。
不过去年底买卖搬到了商贸市场那边,铺子就腾出来,他爸准备过些天找人装修一下租出去,眼下还空在那。
于博的生日是在这附近一家自助火锅店庆祝的,吃饱喝足后一群人就转战到商铺里打扑克,一直闹哄到了晚上。
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男生,胃口个个都像填不满的无底洞,隔不了一会儿就得找点吃的。
于博在柜子里翻出一盒之前别人送的铁皮罐曲奇,大方地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这种礼盒装的曲奇都是盒子大,内容少,每种口味只有两三块,一群人就你死我活地拼手快,打闹着争抢起来。
“白巧克力的别全吃了给我留一块!”
“蛋卷你别抢,要碎了要碎了。”
“哎呀这个是黑巧的吧,好尼玛苦啊。”
“我这个上面是焦糖吧,还是花生酱?”
江代出没有参与到这场争夺战,屋里太吵,他上外面接江致远的电话去了。
贺繁坐在靠边的位置看着一群人抢饼干,于博以为他够不到,想帮他拿,“副班,你要白巧还是黑巧的,我帮你拿。”
贺繁不怎么吃甜食,摇头不在意道:“我不用,你们吃吧。”
瓜分完一盒曲奇,隔壁班的徐涛就说得回家了,作业还一字没写,写完还得去家里的小饭馆儿帮忙。
他们班主任在学年出了名的严,众人都有耳闻,便不留他。一群人借着话题开始吐槽自己班的各科老师,讨论谁留的作业离了谱的多,谁留的作业根本不用写,反正从不检查。
提到作业,李云磊随口问大家作业都写完没。
于博表示为了今天好好玩,他昨天已经把能赶的都赶完了,只剩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准备今晚睡前再研究下。
于博的同桌刘赫很不以为意,“明天到学校一起抄副班的呗。”
被点到名的贺繁经常借他们作业抄,无所谓地耸耸肩。
于博却直摆手,一脸改邪归正的决绝,“不抄了,我期末考的太屎,这学期得好好学了。”
他考到实验来的时候数学分数还在班里上游,经历了一次期中一次期末考,直接掉到中等偏下了,受的打击不小。
他问大伙:“数学最后那大题你们解出来了没?”
李云磊捻着蛋卷的碎渣往嘴里送,“写了前两个小问,求解空着了。”
赵子钰嘬了嘬手上的巧克力,“解是解了,但好像不对。”
于博见他们也没比自己强多少,转头问贺繁:“副班,你解出来了没?”
贺繁随意一点头,“解出来了。”
李云磊拇指一竖,“牛!”
赵子钰还在舔手:“不愧是副班长。”
于博拍了拍手上的饼干渣,一脸求知若渴地冲贺繁道:“你记得答案吗?能不能给我讲讲,我抓心挠肝都找不着解题思路。”
贺繁:“可以,你有卷子吗?我记不住题了。”
于博抬手一指楼上,“有有有,我带来了,我楼上有书桌,有笔有纸。”
贺繁站起来,李云磊侧身给他让了条路。
于博随口问其他人:“你们谁想一起听?”
好不容易放个假,谁想听数学题,于是纷纷摆手婉拒,心想又不判分,明天等老师讲就完了。
二月天的晚上,江代出只穿件单衣在外面站了十几分钟,挂了电话推门进来,冷暖一交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刘赫,赵子钰和李云磊三个在斗地主的都感受到了他带进来的那阵寒气。
见他回来,李云磊指着他的座位说:“那盒里的曲奇给你留的,别说哥们儿不想着你啊。对九!”
江代出四处瞅了一圈不见贺繁,没理那曲奇,问道:“贺繁呢?”
“对十!”赵子钰抽了两张牌扔下来,下巴朝楼梯那一努,“上楼给于博讲数学作业去了。”
江代出顺着他所指,望向那个黑漆漆的楼梯。
“对二!”刘赫忽然大声,嚣张地甩出两张大牌。
赵子钰:“对二管我一对十,你至于嘛?”
刘赫嘚瑟道:“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不上。”
“那不就得了。”刘赫说着又扔出一套连对。
牌桌上,战况愈演愈烈,桌子下,李云磊从刚才就一直抖腿。
抖了半天忽然站起来,把一手没什么胜算的牌塞给了江代出,“你帮我打完这把,我得尿尿去了,要炸要炸!”
江代出接过他手里的牌,看了一眼,抽了几张重新排了个顺序,毫不犹豫地拆了个顺子,干脆利索地扔出一摞牌。
“炸!”
李云磊刚迈腿,回头瞅了眼就“卧槽”一声,“我不是说这个炸啊!”
是他膀胱要炸。
江代出不予理会,观察着对家的出牌方式,赌定他们舍不得拆王,最后用两个二顺着单张扭转局面,赢了这一把。
李云磊放完水回来,听江代出连这牌都能赢,要把位置让给他玩。
江代出朝一直没动静的楼梯那看了一眼,将洗好的牌往桌上一推说:“不了,我去找下副班他们。”
什么破题这么半天还没讲完。
牌桌三人又热火朝天地开了一局,起牌不错,纷纷叫嚷着抢起了地主。
江代出找了一圈,没找到楼梯的开关,摸黑上去,一转弯视线却清晰了许多。他往上一看,看到正对楼梯有一扇半开的门,从里面透出一道橘黄色的光。
门里传出贺繁跟于博的交谈声,但听不清内容。似乎是贺繁说了句什么,于博便大笑起来,跟着对话又变成了小声咕哝。
循着光源与声源,江代出到了门口。
朝屋里一探头,意外地看见于博跟贺繁一站一坐,于博居高临下地弯低了身子搂着贺繁的肩,压着贺繁坐在床上。
江代出心里咯噔一个掉拍,本能地将门整个推开,开口就问:“于博你干嘛呢?”

身后忽然传出声音,把毫无准备的两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背对着门的于博。
“卧槽江代出你吓死我,上楼怎么没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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