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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批们觊觎的病弱皇帝(落北北)


颜遇轻歪了下头,唇角的笑容很冷,“我听说林小将军日夜不休赶了三天的路,只为快马加鞭回来见殿下一面,此等情谊连我都差点为之动容呢……”
他做作的捂唇,语调怪异,“所以特来此看一看殿下是否被迷惑了心智。”
话语阴阳怪气,满含讽意。
谢晚烛撩开眼皮看他,唇角弧度有几分轻嘲,“三天不睡觉,你信?”
颜遇借机走上前,坐到了谢晚烛身侧,双手环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柔弱无力的倒在谢晚烛怀里。
在颜遇坐下来的那一刻,谢晚烛就警觉的想起身,可对方动作太快,被钻了空子。
颜遇黏黏糊糊的抱着人,眉间红纹神秘柔媚,那张精致的面容好看到了极致,嫣红的唇翕合,轻幽的嗓音里带着暧.昧,“殿下可要做点什么让微臣不信啊~”
谢晚烛想要将人推开,却直接被按到了榻上,那人顺势坐到了他身上。
随着两人的动作,床帘上的碎玉珠串轻晃,叮当作响。
谢晚烛忍无可忍,声音含着怒意,“颜遇!”
窗外惊鸟四处飞散,屋内美人似嗔似怒,乌发凌乱的散在薄锦上。
海棠姝色,娇花照影,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颜遇春水般的眼眸低垂,嗓音阴柔低哑,他轻笑一声,“艳露凝香隐流光,若得云雨笑断肠。[1]”
世子微微俯身,眸光炙热,“殿下还真是诱人啊。”
被轻佻的话语激怒,谢晚烛瞳孔骤缩,“你疯了?!”
颜遇爱怜的亲了亲谢晚烛鬓角,语气漫不经心,“我疯不疯,殿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谢晚烛本就体弱,碰上颜遇根本毫无反手之力,加上此刻不舒服,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被气的眼尾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可以好好说话吗?”
颜遇好似完全听不进去谢晚烛说什么,骨感分明的指尖轻抚谢晚烛的眼角,他舔舔唇,眼底闪着兴奋的病态光芒,“诶~殿下生气时眼角是这种颜色嘛,真好看,我好喜欢啊~”

寝居幽暗,幔帐深垂,偶被流风吹起,渗出几缕檀香。
谢晚烛忍下胸腔中的怒意,柔着声音去哄人,“你先起来好不好?你这样我不舒服。”
颜遇好似听不懂人话一般,自顾自的佯作苦恼道,“哎呀~说错了,殿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我不喜欢的。”
谢晚烛:“……”
见无法沟通,谢晚烛索性闭眼,不再去理会对方。
颜遇却不愿就此放过他,掐着谢晚烛的下巴逼迫他睁开眼。
两人离的极近,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脸侧,谢晚烛不自在的想别过脸去,却被颜遇威胁似的开口,“殿下不看我,我就亲殿下。”
温热柔软的指腹触上唇角,谢晚烛被吓的不再反抗,乖乖听话。
世子眼睛微弯,眸底勾着难以自抑的暗火,目光就像蛇信一样在谢晚烛脸上来回舔.舐,缱.绻绯色的字句绕着舌尖咬出,“殿下生气,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呢。”
三番五次被轻佻的话语调戏,谢晚烛心底不虞,却又不敢和颜遇翻脸。
就在谢晚烛思索该如何时,黑影压了下来。
还好谢晚烛躲得快,颜遇的唇角擦着侧脸滑过。
谢晚烛美目怒睁,“颜遇?!”
明明说话不算话的是自己,颜遇却一脸无辜,“冤枉啊,殿下,都怪殿下太可口了,微臣一时没忍住。”
颜遇洇红的唇角勾着娇媚的笑,面若芙蓉含春,“看在我是第一次犯的份上,殿下可莫要怪我啊。”
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强压他人且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无端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辜与旖旎春意。
脸皮之厚的程度或许是京都独一份的。
本来头就晕,颜遇这副作态,谢晚烛头更晕了,还气!
薄唇轻分,谢晚烛刚想喊人进来,柔软的指腹就抵了上来。
“嘘。”微弱的光线氤氲,颜遇的侧脸露出几分诡异的美感,他好心的提醒,“府内未必隔音,殿下小点声,要是被听见了,传了出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与殿下有染了。”
谢晚烛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你——?!”
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还需要对方手里的蛊毒。
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轻颤,谢晚烛掀开眼皮看他,“你想如何?”
颜遇唔了声,唇角绽出莞尔的笑,“那殿下乖一点,让微臣亲一亲,等微臣尽兴了……自会放过殿下。”
谢晚烛怎么可能会答应,拉拢朝臣他本想走君子之交,可事态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而今朝臣越来越贪心,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见颜遇不似玩笑,谢晚烛索性也不装了,他抬眸冷笑,“我也不是非与你交好不可,制衡他人有千千万万种方法,下蛊毒只是捷径,不是非它不可。”
说着,他瞳色沉冽,“若与阿昭结亲,得了兵权支持,你觉得我还需要你么?”
其实这话谢晚烛说的也没底,只是想逼退颜遇。
谁知颜遇听了,不仅没心生退意,眼底还泛着兴奋的光,“那也不是不行,那我就与殿下偷.情如何。”
谢晚烛惊愕,“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闻言,颜遇脸上漾着摄人心魂的笑,“若能拥有殿下,纵是死了也愿意,还谈什么礼义廉耻?”
轻而易举的扣住谢晚烛的手腕,颜遇瞳孔深处泛着痴迷与爱恋,声音里含了诱哄,“殿下听话,待会儿微臣尽兴了,殿下看谁不爽,出了七皇子府,微臣便去帮殿下杀了谁。”
“殿下会很愉快的。”
“放开!?”几近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就在此时,三下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乌和清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殿下,林小将军捎来口信,问是否愿意去芳知楼一聚。”
颜遇掐着谢晚烛的下巴,嗓音低哑,“殿下,拒绝他。”
没等谢晚烛回应,乌和就继续道,“小将军说许久未聚了,相信殿下不会拒绝,便先去芳知楼候着了。”
既然林昭言已经去了芳知楼,谢晚烛自然不好再拒绝了。
颜遇倒是想不管不顾,可怕逼的狠了,破坏谢晚烛的计划,惹对方不高兴,不愿理他了。
圣上最讨厌的就是谢晚烛,而谢晚烛的几个哥哥一直也视他为眼中钉,各种恶毒的手段层出不穷,这下林昭言回来了,有对方撑腰,谢晚烛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颜遇虽然心里吃醋,可为了大局,到底不想林昭言发现什么,和谢晚烛闹掰,投入其他阵营。
事实上,那边的林昭言什么都知道了。
不情不愿的放开谢晚烛,颜遇幽怨的从正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乌和低着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幸好乌和来的及时,两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
待人走后,谢晚烛神情疲惫的倚着床沿,乌发凌乱,“林昭言真宴请我?”
主仆两人相处那么久,谢晚烛大抵猜到这是乌和支开颜遇的手段。
乌和倒了杯茶,喂谢晚烛喝下才回道,“未有,是属下找的托辞。属下在屋外闻见殿下不虞的声音,猜测屋内有旁人。”
服侍谢晚烛躺好,将床帘放下,乌和声音放柔,“我们的人传了消息回来,是关于周御史的,殿下先休息会,等殿下醒了,属下再讲与殿下听。”

谢晚烛睡醒已是戌时,用了晚膳,乌和将搜集来的证据呈了上来。
周宗信周御史一家干的腌.臜事密密麻麻写了五六张白纸,等谢晚烛翻完,蜡烛都烧了一小截下去。
将白纸叠好放到匣子内,谢晚烛回身,烛火映在那张绝美的脸上,明艳动人。
忽然间风吹烛火晃动,光影蹁跹,谢晚烛病恹恹的面容上漾起几分幽然的冷意和戏谑。
“周宗信的儿子欺男霸女,女儿欺女霸男。”他笑道,“你说在三皇兄的生辰宴上,将这些事捅出来会怎么样?”
谢晚烛排行第七,其上两个皇姐,四个皇兄,个个巴不得他去死,从小欺辱他到大,也就这几年才好些。
其中二皇兄和三皇兄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这一身病骨,也是被这两位皇兄陷害落下的。
我不杀人人,人人便要杀我。
有些路谢晚烛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周宗信是二皇兄的人,要是因为此人的缘故毁了三皇兄精心准备了许久的生辰宴,不知到时候二皇兄保是不保此人了。
乌和颔首,“此法甚好。”
谢晚烛眸光变换,与乌和低语了几句,乌和闻言不住点头,双眼熠熠生辉。
临了,乌和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殿下,颜世子是否做的太过了。”
原本主子的事不是下属能够多嘴的,可乌和实在担心,他倏然跪在地上,“恕属下多嘴,今日颜世子敢如此,他日不知还会做出何事……”
乌和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晚烛打断,“那你说我该如何?”
他静静的看着乌和,语气中没有丝毫起伏,“我没有母族,除了颜遇他们,朝中无人支持,几个皇兄对我虎视眈眈,稍有错处,便想撕开我的肉,将我践踏在脚底,让我死了都不能翻身……”
停顿良久,谢晚烛闭眼,苍白的脸上隐隐有几分脆弱,他的语气低不可闻,“不依靠他们,我还能依靠谁呢。”
乌和心下疼惜,在地上爬了几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捧起谢晚烛的手,放置心口,“殿下,为你,乌和死也在所不惜。”
谢晚烛闻言眼波流转,他笑了下,清越的嗓音不经意间含了几分依赖,“我不会让你死的……身边之人,我也只剩你可以放心的依靠了。”
乌和被这一笑迷得心花怒放,暗暗发誓要誓死追随殿下,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沉浸在少年心事中的乌和,没注意到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谢晚烛脸上的脆弱与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面无表情。
另一边。
出了七皇子府的颜遇直奔京郊的一处私宅。
宅内荒草丛生,藤枝荒芜,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见颜遇来了,宅内的几个黑衣人行了礼。
颜遇撩起眼皮看向最前面的那个,眸光清寒冷彻,语气阴冷,“上次在酒宴中故意推殿下入水的贱人抓到了吗?”
前几日中宫举办了赏花宴,邀请京中青年才俊与世家小姐一同前往赏花,混乱中,有人推谢晚烛入水,看上去此举是个人所为,或许是不小心,可皇子身边时刻有侍从的,很巧的是那时谢晚烛身边的人都被支开了,且谢晚烛入水后旁边无人施救,要不是后来有宫人路过,他差点就要被淹死了。
细细查下去明显是背后有人算计,要置谢晚烛于死地。
颜遇差不多猜到背后主谋是谢晚烛的几个皇兄了,只是不知动手的到底是谁,或者说是谁的人。
想到这,颜遇漂亮的眸中浮现出暴戾,周身阴气森森。
若是谢晚烛真有什么差池,他定要血洗京都城!
黑衣人将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从屋中拽了出来,“主上,赏花宴当日是他推了七殿下。”
颜遇朝男子的心口上狠狠踹了一脚,“谁的人?”
黑衣人恭敬道,“周宗信的。”
颜遇冷呵了声,“把他皮扒了,扔到周宗信的榻上。”
听到这话,那名矮小男子不住的磕头求饶,“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不知道七殿下不会游泳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颜遇不耐烦的睨向黑衣人,“这么聒噪,你们不会拔了他的舌头吗?”
破败的府内,凄厉的惨叫声只短促的响了两声便停止了。
翌日要去国子监听学,昨天折腾了一整日,府内招待了两位贵客,谢晚烛身子本就弱,又思虑过多,用完早膳还有些不适。
乌和看谢晚烛扶着桌沿轻咳,身若弱柳扶风,眼底划过心疼,“殿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晚烛打断,“不必劝我,今日请了林老将军来教学,我的骑射本就弱,就算不能上场,瞻仰瞻仰将军的风采也是好的。”
拿了件披风小心的替殿下系好,乌和不放心的叮嘱,“殿下莫要强撑。”
谢晚烛笑了下,“自然。”
要安排周御史的事情,乌和今日没时间同去,他招来名小厮,将诸多事宜大大小小的叮嘱了一遍,才放谢晚烛上马车。
装饰中规中矩的马车在青石路上缓慢的行驶,路过西街时几道急促的马鸣声响起。
然后平缓行驶的马车停下了。
是前面有人挡路。
掀开帷裳,谢晚烛朝外望去。
林昭言一身玄衣劲装端坐马上,衣袂猎猎,飒沓如流星。
那人眼梢弯了弯,“殿下,巧遇。”
身后的小厮:“……”
这话说的……主子你跟个变态似的,在七殿下去太学的必经之路上蹲半天了喂!
谢晚烛薄唇轻扯,笑道,“好巧。”
两人隔着一层车舆聊了一路,大部分都是林昭言在说着行军打仗中的趣事,谢晚烛偶尔兴致来了,追问几句。
行至国子监,林昭言将马绳递给身旁的小厮,大步朝马车走去。
马车有些高,小厮要去拿脚踏,却被林昭言抬手拒绝了。
旋即,他朝马车上的谢晚烛一笑,“殿下,我抱你下来。”
此时正是上学的高峰期,国子监门口人流涌动,林昭言刚打了胜仗回来,又是东璃的风云人物,关注度极高,就他站在马车前的几息之间,周围的目光几乎都吸引了过来,还夹杂着不高不低的私语声。
谢晚烛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缠,朝车下的林昭言伸出了手。
林昭言借力揽住谢晚烛的腰身,将人抱下马车。
谢晚烛身形清瘦,腰身很细,林昭言放开时眸光稍暗,心中有些不舍。
平日里的听学,魏王世子颜遇是不乐意来的,后来为了多见见谢晚烛,他才屈尊降贵来听了课,不过先生布置的作业倒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写的。
身份在那,往日讲学的先生不敢惹颜遇,不会逼着他写作业,偶尔当朝国师与丞相会来给学生们上几堂课,他们俩也懒得理颜遇,爱写不写。
除此之外,国子监也会请有功的杰出将领来授课,比如今日的林暥。
林暥年轻时战功赫赫,驱逐蛮夷,平定战乱,保了东璃边境十几年的安定,如今天命之年,虽然不能上战场了,但在骑射上还是宝刀未老。
在去骑射场的路上,林昭言桃花眼轻挑,眸中闪过亮光,他亲昵的与谢晚烛咬耳朵道,“小烛,我的骑射不比父亲的差,待会儿他要教授好多人,肯定顾不来你,不如我单独教你吧。”
谢晚烛有些犹豫,他虽是想见识林老将军的风采,可林昭言说的在理,霎时林老将军肯定顾及不到他,哪些地方不懂也无从请教。
就在谢晚烛想答应时,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七殿下与林小将军说什么呢,靠得那么近,不如也说与我听?”
颜遇从假山后走出,他今日穿了件素白锦袍,金文滚边压着繁复细纹。
青年姿容清夭,蕴秀藏媚,明明是个男子,却无端生出诡艳糜丽感。
林昭言不悦的眯了下眼,唇角将笑未笑,“我说我要教七殿下骑射,怎么,颜世子觉得自己骑射不如我,也要来向我请教吗?”
他虽未与颜遇深交,但当朝的贵族子弟互相都是认识的,且在昨天与小烛走得近的名单上,这个可是在列的。
要是给他人,就算是事实,被当面评技不如人,怕是也早就不高兴转身走人了。
而颜遇可不是如此,不仅不如此,他还笑眯眯的上前,强行站到两人中间,“好呀,那林将军要如何教我,是握着我的手,揽着我的肩,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侧,这样手把手的教我么?”

林昭言眼梢一掠,语气不温不凉,“颜世子要是有这种癖好,也不是不可。”
颜遇嘴巴一瘪,转身就拉着谢晚烛的衣角撒娇,“林将军好凶啊,不像我,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说着,他一拍手掌,似恍然大悟般的道,“也是,像林将军这种舞枪弄剑的英雄豪杰,我自然是比不了的。”
被明嘲暗讽,林昭言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委屈巴巴的垂着耳朵,“抱歉啊,我也不想这么凶的,可能是在军中待久了,染上了些邪性,毕竟面对的是凶野蛮横的周祁人,不凶一点怎么能打得过他们呢……若是家国安定、再无祸起就好了,我也不必穿盔戴甲,变得这么凶了。”
林昭言的言外之意是他变得这么凶,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拿这个说事的颜遇格局小了。
颜遇眸光里的阴鸷一闪而过,他刚想说什么,一名学童急匆匆的跑来打断三人,“小将军,演示缺一人,林老将军想请将军过去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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