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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那双手生得白皙,如玉如雪,还染了鲜妍的丹蔻。
仆僮引着玉如意的另一端,小心地踏上玉陛。
众人屏息凝神,他们都被秦鹿警告过,甚至不敢偷瞄一眼这位佳丽的背影。
只是隐约窥见美人的身形清瘦纤长,一身深红沉重的华服压在肩上,可她的步子还是轻悄优雅。
脖颈处围上了厚厚的一层皮毛,犹如云朵,却不能再向上看,因为一层红纱搭在幕篱之上,罩住了美人的半身,越发的引人遐想。
绕过三四次回廊,仆僮压下惴惴的心跳:“姑娘,就快到了,您要整理一下吗?”
对方沉默了三两息的时长,才开口:“不必了。”
声音听上去怯生生的,有些哑,仆僮又不禁暗骂这支队伍。
虽然不曾得见美人真容,但把人家吓得嗓音都哑了,一定是那群人不择手段、威逼利诱,这姑娘才不得不孤身深入,只求天权大人一顾。
但这天权,可是瑶城里出了名的风流薄幸。
“那……”仆僮暗叹一声,“小的就祝您一切平安。请。”
他抬手敲开了门,弯腰掀起第一重帘。
香风扑面袭来,美人的背影颤了颤,却还是还他一礼,举步走了进去。
多么婀娜多姿的美人啊,今晚却要舍身饲虎了。
虽在三楼,但这里其实是秦鹿会客的侧厅。
罗绮锦缎与珠珞金翠各处串联,四角檐梁悬着剔透的琉璃铃铛。楼外有花,叠叠如雪,梨枝舒展进窗,像是此间主人砸下金银买来了一角暮春。
“嗒”。
是棋子落盘的动静。
秦鹿高高在上的话音好像从头顶传来:“……会下棋吗?”
刚刚走进厅中的美人一顿,挣扎许久,掐着嗓子道:“不会。”
“会喝酒吗?”
“……略懂。”
秦鹿轻笑着伸出手,向她一勾手指:“那,就和本座喝一顿酒。若能赢了,区区信物,本座给你就是。”
“当真?”美人猛地抬头,却被秦鹿远远地丢了一颗棋子过来。
白子在她帽檐上一弹,坠回地上,骨碌碌滚远。
秦鹿带着笑意,却有些发冷的话音再次飘来:“声音要夹住啊,小凤儿,这还要姐姐教你吗?”
凤曲浑身一抖,一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动作。
直到秦鹿又笑了一声,命令他:“捡起来。”
“……遵命。”凤曲尝试用脚撩开沉重的裙摆,又听秦鹿反问:“堂堂‘第一美人’,仪态就这么差吗?”
凤曲:“………”
二师弟说得对,海内就没一个好人!
秦鹿肯定从一开始就猜到他们是自己来演“第一美人”了。
但凤曲想不明白,秦鹿是直接猜到是他了吗?
为什么不猜商吹玉?
为什么不猜穆青娥?
是啊,对啊,他为什么不叫穆青娥来呢?!
「因为你蠢。」
“……”
「因为你蠢。」
“我听到了,你不用说两遍。”
阿珉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凤曲决定装聋。
但看秦鹿当前的态度,也不像在对他们生气,而且秦鹿亲口说了,只要喝酒喝过他,信物什么的都好说。
反正……其他人给出的答案也很离谱,他们应该不是最离谱的吧?
凤曲在心中叹了很大一口气,随后矮身,恭谨地捡起那颗白棋。
他实在不知海内的人们要怎样表现自己毕恭毕敬的心情,犹豫片刻,凤曲只好伏身跪下,顶着秦鹿同样变得疑惑的目光——
凤曲清了清嗓,无比诚恳地向他一拜。
额头在金丝地毯上“咚”地一声闷响,双手还在额前,高高捧着白棋。
秦鹿:“……”
秦鹿:“噗。”
天权大人再也端不住架子,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放下酒杯,亲自走下台来。
凤曲只感到头顶笼下一大片阴翳,刚想抬头,却嗅到一股淡淡的兰香:“好乖好乖,乖孩子,那信物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香气的源头伸出一只手来,递到凤曲眼前:“来。”
手腕上依然悬着那只描有金色竹纹的玉镯。
灿亮的金色折射灯光,一下子晃进了凤曲的眼。
一缕白发垂下,犹如清风捎来的一绺雪。
凤曲心下颤了颤,但来不及深思。
“有花,有酒,有美人,”秦鹿用手托起凤曲的下颌,隔着红纱,他的笑容影影绰绰看不明晰,却更加惹人好奇,“……今晚,我也想和小凤儿坦诚相待。”
问:一介无权无势的海外岛民,怎样才能和天权大人“坦诚相待”?
答:磕一个。
“你们怎么能让老师一个人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客栈内传出争吵的动静,很快就被老板娘敲了门。
穆青娥应付完老板娘,警告似的瞪了商吹玉一眼,后者虽然咬牙切齿,但好歹没有再骂,气急败坏地落座下来,压低了声音:“这种事,你们甚至不跟我商量!”
“商量有什么用?你能替他女装?替他去见秦鹿?”
“我——”商吹玉握紧了拳,“老师现在怎么样了?秦鹿不是好人,老师又这么单纯,肯定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五十弦自从前两天厚颜入队,也在客栈要了一间房,每到夜间就溜过来和同伴会面。
此刻听到主角商吹玉对boss倾凤曲的真情评价——“单纯”,五十弦转开视线,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能透露剧情,事实上,她也压根没看过原著。
但系统都把大致走向告诉过她,倾凤曲这小子过不了多久就要黑化发疯,闹得大虞上下天翻地覆,连皇帝都要亲自求他手下留情。
而终结倾凤曲黑暗统治的英雄,理所当然就是他们伟大的主角,商吹玉。
可惜这是不能说的,她只好乖乖看戏。
“秦鹿不是好人,商别意也不是好人,在你眼里,就数你老师是好人。”穆青娥道,“可他承认你吗?他根本记不起来,你怎么确信他的过去毫无问题?”
商吹玉眉毛倒竖,好像下一刻就要拔箭相向:“你敢污蔑老师!”
“我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忘了,凤曲迄今为止都没有说过,那天他为什么选择包庇商别意。”
商吹玉动作一滞,果然没了动静。
穆青娥继续道:“我是已经做好准备,无论他是人是鬼,都要上他这条贼船。今后生死与共、祸福同担——那么,你们呢?你们真的有这种觉悟吗?”
这也是她今晚支开凤曲的理由之一。
他们这支队伍实在太过依赖“缘分”,众人一不图名,二不图利,明明萍水相逢,竟然成了即将肝胆相照的同伴。
凤曲对所有人都推心置腹,但穆青娥看得出,这群人分明都是各怀秘密,心口不一。
“啊,原来今晚是要入队宣誓。”五十弦嗑了半天的瓜子,这会儿懒洋洋举起单手,“我没问题啊。我可以跟你们坦白我能说的所有,真的。”
穆青娥冷冷道:“那你说说看。”
“我的武功么,已经跟boss打过了,还差不少,但在道上也算够用了。身世的话,我是孤儿,紫衣侯收养了我,厚着脸皮我也算‘鸦’的少主——可惜,我们‘鸦’的继承是按业绩算的,我现在刚进前十,有待进步。”
五十弦把玩着头发,她从未摘过面具,包括现在。
但或许是注意到穆青娥的视线,五十弦耸了耸眉,笑吟吟地摘了面具:“神医妹妹,你看人的眼神总是这么专注吗?该不会在偷偷拿我玩什么替身play吧?……在透过我,偷偷看别的什么人呢?”
被她刺破心事,穆青娥别开目光:“别打岔。”
“嗯,好吧。”五十弦戴回面具,同样压下澎湃的心潮,“我啊,可以预知一点未来,我知道boss是能杀进决赛圈——就是朝都的种子选手。刚好我呢,也很喜欢和厉害的人玩,他一剑就打服了我,我就愿意当boss的狗。”
“……这个地位你要和商二公子竞争一下。”
商吹玉:“?”
“不是,比起那个,你们怎么都不惊讶我能预知未来?”
“惊讶。”
“你这就不是惊讶的反应!”
穆青娥不想和她纠缠,转头看向商吹玉:“那你呢,商二公子,你为什么认定他是你的老师?”
商吹玉笔直坐着的背影一僵,过了许久,也只是冷声回答:“我就是知道。”
“凤曲不问,不代表他不好奇。过了这么久,你连个敷衍的答案都想不出来吗?”
“我不会敷衍老师。”
“那你就想想要怎么敷衍我。今晚你给不出一个答案,我就不能接受你成为同伴。凤曲再怎么保你也没用,你应该也能想到,到时我俩势不两立,凤曲会有多为难。”
房中寂静下来,只有五十弦倒吸一口冷气后接着嗑瓜子的声音。
穆青娥和商吹玉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五十弦甚至能看见穆青娥隐隐颤抖的手。
……何必呢?居然还真的在为倾凤曲尽心尽力。
一个注定要死在主角手上的反派boss而已,何必对纸片人真情实感?
五十弦吃完手里的瓜子,轻嗤着再抓一把。
但转瞬之间,她已扬手一挥,瓜子就如箭雨一般飞扑成网。
一支残箭堪堪袭向穆青娥,就被瓜子击偏,尾羽震颤着刺入一旁的书架。
它没有尖锐的箭镞,可这样还能刺进书架,其中力道可见一斑。
商吹玉似乎预料到自己的箭会被打偏,并没有分给五十弦什么眼神:“老师就是老师,我知道他是,用不着向你们证明什么。如果老师不信任我,我自会向他坦白一切,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是我把凤曲带出且去岛,我必须对他负责。而且他还交代我去查明你喝的药,你知不知道那个药……”
“药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一直都有分寸,我也会对老师负责。”商吹玉举步和她擦身而过,从书架上拔/出那支断箭,回过头,寒声道,“老师有我就够了,你们,才是谎话连篇、居心叵测的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柳树下向他展开双臂的身影。
老师有最耀眼的笑容和最温柔的拥抱,被他揽进怀里的时候,就连天地倾塌都能置之不理。
那是世上最善良、最单纯、最无害的人。
正因为老师总是将柔软的一面朝向众生,他才更加担心这样的老师遭遇欺骗。
所以他必须变得坚硬而尖锐,必须成为老师可靠的堡垒。
“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老师的机会。”商吹玉露出那支断箭的尾羽,“如果你们敢骗老师,哪怕付出这条性命,我也绝不让你们好过。”
言罢,他拉开房门,独自走了出去。
房门“砰”地被砸上,好像连房间都被连带着震了一会儿。
穆青娥收回目光,缓缓看向一侧的五十弦。
这人刚才帮她拦下了商吹玉的箭——虽说商吹玉应该本就没打算伤到她,但看那架势,多少有些慑人。
抿了抿唇,穆青娥还是道:“谢了。”
“唔。”五十弦继续嗑着瓜子,没有多做反应。
等到穆青娥也转回身去收拾残局,五十弦才垂眼打量自己丢出瓜子的那只手。
没有任何的考虑,保护穆青娥——保护大小姐,就像刻进身体的本能。
……原来如此。
最早对纸片人真情实感的,说不定是她才对。
“还记得在观天楼见面的那次吗?”
秦鹿亲自斟酒,淅沥沥的水声中响起他的问话。
凤曲盯着酒水,只觉得如坐针毡,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那次,我告知了商吹玉的情况,所以说好,小凤儿要欠我一个人情吧?”
他没有自称“本座”,而是称“我”。
凤曲当然没有忘记那晚,那天秦鹿还出手破解了阵法,此前也曾帮他进入天香楼。
细论起来,他的确欠了秦鹿良多。
酒水渐满,秦鹿端起自己的玉杯。
对比起腰背笔直、明显坐立不安的凤曲,秦鹿斜靠小几,偏首支腮,格外的从容不迫,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约莫三指宽的杯口衔在唇边,秦鹿问:“为什么要包庇商别意,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凤曲悚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他。
对方可是观天楼的“天权”,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说秦鹿是瑶城当地的土皇帝也不为过,可他竟然看穿了那日的真相,还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放走他们。
“……包、包庇?什么包庇?”凤曲胆战心惊地捧起酒杯,他一紧张,就爱做些别的事来糊弄。
酒杯太小,一口就能喝干,但辛辣味立刻刺激了整个口腔,让他眼角都渗出眼泪,险些当着秦鹿的面吐出酒来。
这么烈的酒,咽进喉咙就和吞刀子没差,秦鹿居然还这样面不改色。
秦鹿悠悠地给他满上,转为女声:“对你而言,姐姐不如商别意可信吗?”
“不,我没有比较过这个……”
“那就是单纯不相信我?”
“没有那种事……”
秦鹿长长地哼了一声,他每次端出女声,凤曲就完全不敢看他的脸。
他也极擅长利用这一优势,一边追问,一边不停地给凤曲倒酒。凤曲既想推拒,又不敢开口,只得愣愣地接着,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
这酒尝着烈,喝多之后却莫名品出一丝甜香,凤曲支吾一阵,实在答不上秦鹿的问题,索性一个劲儿地喝酒,以此逃避秦鹿。
“小凤儿,在你眼里,姐姐是怎样的人呢?”
凤曲的眼神已经有些散乱:“是、是长得好看的……是恩人。”
“嗯,那‘天权’呢?”
“天权……天权不好,”凤曲小声说,“天权偏爱名门,我不是名门。”
“所以你不喜欢‘天权’,也不想对‘天权’说实话咯?”
“我不讨厌……可是,我没什么好说的。”
秦鹿耸了耸眉,又是一杯满上:“看来我们的第一美人有些不胜酒力啊,信物可不能托付给连喝酒都不行的人。”
凤曲眨巴眼睛,他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了,只是迷迷糊糊记得,秦鹿承诺了只要自己喝酒就能拿到信物。
至于秦鹿的那些问题,他都自觉避开了要害,一概糊弄过去,总归不是麻烦。
如此想着,他只好伸出手去:“我喝,我喝。”
但同时,阿珉冷冽的嗓音乍然响起:
「别喝了。」
凤曲动作一顿,表情立即现出些许为难。
秦鹿矮身,从下往上仰视他的神色,轻笑:“怎么不喝了?”
“我、我不能喝了……”
“是怕喝醉了被我套话?可你口风很严,我可问不出什么呀。”
“我口风很严——”
“是呀,小凤儿口风很严,可让姐姐头疼了。”
秦鹿说着说着,把酒递了过去,吃吃笑问:“还说我是恩人,却连一杯酒也不肯陪,姐姐可是会伤心的……”
「凤曲,别喝了。」阿珉的口吻急了一些,没等凤曲回应,他已彻底冷下态度,「退。」
刹那间,仿佛晚风凝滞、行云停遏。
那只惯于握剑的手抓住了秦鹿的手腕,烫得秦鹿微动尾指,随后抬起了眼:“……怎么?”
他的目光落在阿珉空荡荡的腰后,似笑非笑:
“少侠,没带剑也能杀死我吗?”
阿珉静静端详他略带挑衅的双眼,松开握着秦鹿的手。
紧接着,那只手更进一步掐在了秦鹿的颈上,两人的衣摆带动小几,酒壶和酒杯叮里啷当地摇晃一阵,彻底歪倒下来。
杯盏破碎,酒水与琉璃四溅,洇湿了殷红的衣裙。
阿珉以膝扣住秦鹿双腿,维持着半跪的姿态,欺身把人按倒,锢住咽喉,眸中映出秦鹿毫无忌惮的笑脸。
“你想杀我?”秦鹿变回男声,笑盈盈问,“你杀得了我吗?”
他的白发和阿珉的红装纠缠一处,像红梅上轻盈的三两朵雪。
阿珉的黑发也垂落而下,被秦鹿抬手握住,拉近到唇边一触:“杀了我,你要怎么和‘他’交代?”
他刚才没有叫“小凤儿”。
和商别意一样,秦鹿也看出了他和凤曲的不同。
阿珉的眸色越发深沉,手上力道渐重。
秦鹿被他扼住,很快眼中泛泪,因为窒息而涨红了脸。
「不可以!」凤曲的意识后知后觉清醒过来,颅内传来他坚决的抗议。
阿珉呼吸微沉,却没有理会,而是加大力气。
这个秦鹿太过危险,放任下去,必成祸端。
「阿珉!不能杀人,我们不要再杀人了——」
凤曲的话音染上了哭腔,但被压制着的秦鹿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更甚至于,他的眉间眼底竟然挂有一丝期待,好像比起被放过,秦鹿更希望就这样死在阿珉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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