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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我当然记得。那么凤曲也别再称呼‘您’了,凤仪山庄商别意,久闻‘凤曲’的大名……”商别意的笑容更加温和,“很好听的名字,所以早早记得深刻。你就叫我‘别意’,好吗?”
这话说得凤曲有点脸红。
从前谁对他说久仰大名,紧跟着的都是对且去岛、对倾五岳的赞美,从来没有人说什么“名字好听”、什么“记得深刻”。
说来奇怪,商别意的长相其实不如商吹玉那么惊艳。
单论姿容,商别意只能说是中上;可论及气质,凤曲又觉得生平所历,没有一个比得上商别意这样亲切温柔。
“是,别意。”凤曲找回理智,低声问,“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到这儿来的吗?”
方敬远说了自己是“忠人之事”,凤曲就很难不在意这场闹剧的幕后元凶。
那个始作俑者简直心狠手辣,连方敬远这个同伴都被灭口,凤曲不敢想象自己和商别意还要遭遇什么。
商别意的眼眸暗了一瞬,刻意不去看方敬远血淋淋的脑袋:
“想来,是方敬远找来了‘鸦’的刺客。
“我今晚到天香楼是给吹玉捧场,又有阿鹿作伴,我因此没有带上近卫。当时阿鹿出去谢酒,我在吟荷居中饮茶,一时灯火忽明忽暗,那女刺客就从窗外闯了进来。她以刀胁迫,同伴则绑上了我的手脚,接着用黑布蒙眼堵嘴,我只感受到一路冷风,再看清时,就在这里,面前正是方敬远。”
凤曲怜惜地打量他周身,手腕脚踝确有红痕,嘴边也有被人拳打之后的淤青。
商别意感受到他的视线,微微一笑:“凤曲少侠又是怎么来的呢?”
“大家发现别意不见,就把吟荷居围了起来。‘鸦’的刺客来送信,我看到了,就跟过来了。”
“信?凤曲看到信了吗,信上写了什么?”
凤曲赧然:“我没来得及看,一门心思只想着追人了。”
商别意低头笑笑,继续道:“他们绑架我,无非是求瑶城考试的答案。方敬远已经问过我好几次,可瑶城考试对我也至关重要,即使知道答案,也必须守口如瓶。”
凤曲愣了一下:“你很在乎这次考试吗?”
“是的,”商别意道,“这是山庄的存亡之战,连我也要全力以赴。”
说到这里,凤曲就打消了从他这里套话的小心思。
“不过方敬远说了,他背后还有其他人,会是和别意有仇的人吗?”
“很有可能。但凤仪山庄近年树大招风,难免招惹事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谁最有动机。”
“敌视凤仪山庄的都有嫌疑吗?”凤曲思考着问,“这人利用了天越门,又针对别意你,好像还对我也很不满意,看上去,更像是我们三方的共同敌人。”
商别意顿了顿,表情明显有了一丝变化。
凤曲捕捉到他的异常:“别意想到了谁?”
只见商别意低垂眼睫,苦笑一声:“不,一定是我想错了。”
“现在只是推测,随便猜猜也不妨事。”
商别意又迟疑一会儿,终于开口:“只是猜测,我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凤曲应该也了解他不是那种人。”
凤曲等待着,商别意吐出了一个人名:“凤曲以为,我的弟弟商吹玉,是怎样的人呢?”
“师姐?”
九万里匆匆走出巷子,就见五十弦叼了一根干草,蹲在路边。
这会儿天色放亮,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上街道,他们再在巷口逗留,早晚会被巡捕怀疑。
若是平时,五十弦绝不会这么大意。
九万里迟疑片刻,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师姐,你为什么要杀方敬远?”
“你先回答我,”五十弦打断他,“‘春生’是怎么回事?”
九万里答:“三师兄不是旧伤没好么,那个任务临时被倾凤曲插手,他就叫了我去帮忙。”
“所以你真的杀人了?”
“动手的还是三师兄啦,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逃过倾凤曲的追踪。”
“当时倾凤曲的状态如何?”
“……那会儿不知道是他,但……很厉害,很可怕。”
五十弦的表情明显不好,话在嘴边憋了一阵,终究没有出口。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听九万里问:“师姐,你为什么对方敬远动手?我们不是一边的吗?”
“那是雇主的意思。”
“可他不也是雇主找来的?”
“……就说是雇主的意思。”
九万里不敢问了。
虽然五十弦平日里脾气都好,但每次杀过人,情绪总会短暂地失控一会儿。阁主说是五十弦优柔寡断,有待历练,过段时间就好,九万里深以为然。
他不知道,此时愁眉不展的五十弦正在和系统谈判:
“按照剧情,倾凤曲应该活到什么时候?”
【剧情检索中……
【据判定,角色‘倾凤曲’初登场于第四卷 第十二章,剧情进度:62%;死亡于第五卷 第六十三章 ,剧情进度:91%
【当前剧情进度:8%】
五十弦:“……”
她做错了什么,遇到倾凤曲就算了,遇到的还是主线剧情之外的倾凤曲。
倾凤曲必须活下去,虽然只占据了不到30%的剧情分量,但原著倾凤曲自从出场,每次露面都是腥风血雨、翻天覆地,可说是原著里最精彩的一部分。
倘若倾凤曲过早消失,主线肯定会面临彻底的崩溃。
但是,作为“五十弦”的她,又必须遵守“鸦”的规则。
雇主留下的密令,是先杀“贱命不过三两九”之人,再杀前者命令要杀之人——无论怎么看,倾凤曲都是她的下一个对手。
一面是作为刺客的职业操守,一面是作为穿书者求生的要求。
“……师姐?”
五十弦应声回神,看向一旁紧张的九万里:“你觉得,倾凤曲这人怎么样?”
“啊?”九万里想了一阵,“就很奇怪?要说实话的话,他算有点本事,不但看穿了我的人皮假衣,还防住了三师兄的毒。近身切磋也很刺激,至于拳脚……咳咳,他还是差我一点。”
“但刚才他面对你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说奇怪啊。之前和三师兄一起行动,他的表现就很吓人,要不是我帮忙引开了注意,那次说不定师兄就要被他抓到了。最奇怪的就是他对那个什么‘春生’特别在意,明明非亲非故,却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怪死了。”
忽高忽低的武功、心慈手软的作风,这家伙和剧情描述的形象毫不相干,果然疑团重重。
要赌吗?
赌她全力以赴也打不过倾凤曲,客观上不能完成雇主的要求;
或者赌她杀了倾凤曲,剧情崩坏也不见得会连累了她。
九万里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师姐,你这么问,难道是雇主要你杀了倾凤曲?”
五十弦神色凝重:“最迟晌午动手。”
“那方敬远算什么?”
“他只是雇主要杀的第一个,倾凤曲是第二个。”
九万里怔怔僵在原地,五十弦长舒一口气,起身扎紧了发带。
她把面具戴上,只露出漆黑深邃的一双眼:“双休还没落实,老娘就要殉职了。大虞朝的劳动法就是狗屎。”
九万里嘟囔:“你总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五十弦斜他一眼,不知想起什么,耸了耸肩,没有再应答。
“商公子、穆姑娘,要进天越门得先递名帖……”
凤仪山庄长公子失踪一事很快传遍瑶城,传说,当晚秦鹿就带着人马围了天越门,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直到清晨时分,瑶城侯听说了儿子荒唐的举动,才派人来劝退秦鹿,天越门得以安心片刻。
但瑶城侯和凤仪山庄可以大局为重、按兵不动,总有别人孑然一身,不会给天越门留脸面。
是故,秦鹿刚刚撤退,商吹玉和穆青娥就打上了天越门的山头。
几个八尺高的壮汉刹那间被穆青娥扎了毒针,个个麻痹不能动弹。
如此清瘦窈窕的小姑娘,神情却一派冷肃,杀意半点不逊商吹玉。
“名帖?”商吹玉一脚踩住装晕后试图偷袭的门卫,冷笑,“再不放行,你们的命就是我的名帖。”
“可我们门主已经去了瑶城侯府……”
“那是瑶城侯和秦鹿要的交代,我们要我们的交代。”
“可是、可是令尊,凤仪山庄的庄主也在瑶城侯府……”
穆青娥眯起眼睛,倾身俯视:“你的听力似乎有些障碍,我来帮忙看诊一下?”
门卫瑟缩着闭上了眼,商吹玉寒声重复一遍:“我们,要我们的交代。”
他俩不是为了商别意而来,而是为了凤曲而来。
但要说是为了讨回凤曲,也不完全,他们知道凤曲是自愿奔着刺客去的。
凤曲有凤曲的秘密,二人心照不宣,但再怎么相信凤曲,总归会担心他的安危。
瑶城侯和商晤不在乎凤曲,包括秦鹿,也不见得会惦记凤曲。
可不能让凤曲一番好心白费,更何况商别意失踪的事,外人看不出端倪,他们却都心中有数,知道这次意外有多荒唐——以商别意的谨慎小心,真的会这么随便就被人绑走?
穆青娥和商吹玉都太了解了。
在江湖,最危险的总是人心。
“你不去找你哥的下落,在这儿追着外人,不怕你爹发火吗?”
门卫屁滚尿流地通传去了,穆青娥又没忍住揶揄。
商吹玉负手而立,睬也不睬:“老师不是外人,你才是外人。”
“倾凤曲不是让你和我好好相处吗?”
“……老师现在不在。”
“原来如此,你是这么阳奉阴违的人啊?”
“………”
不理她拉倒,穆青娥耸了耸眉,也不再说话。
不多时,天越门总算来了能说话的人。对方须发尽白,飘散着长过膝弯,拄拐而来,步子却又平又稳。
搀扶他的是天越门大师兄,同样愁眉不展,见到商吹玉,立刻羞愧地避开眼去。
穆青娥以眼神示意商吹玉,商吹玉也主动开口:“方长老,我们是为昨晚的绑架一事来的。”
“是吹玉公子啊,老头子有失远迎了。”方长老咳嗽两声,佯装没有看见遍地哀叫的门卫。
天越门大师兄冲身后其他门生使了一记眼色,众人连忙扶起门卫,退去两边,不敢插嘴商吹玉和方长老的对话。
天越门虽然近几年不景气,但曾经还是在瑶城煊赫一时。
眼前的方长老全名方天涯,是上三代掌门领养的孤儿。方天涯年轻时走南闯北,习百家所长,刀法精进极快,历练归来,鼎盛时甚至名列江湖前二十。
但方天涯毕竟是外人,后来掌门继位后就不许他过问门内。
方天涯学的不是正统的“天越刀法”,对天越门的权力也无欲望,晚年主动隐退江湖。长年累月,渐渐成了天越门地位颇高、却无实权的镇山之宝。
而今接近百岁,几乎和大虞朝同岁,人们也对方天涯这位长者越发敬重。
“吹玉不敢。”
哪怕是商吹玉,也特意让了半步,躲开方天涯的礼。
对方的辈分实在太高了,商吹玉再怎么狂妄也没到受方天涯的礼的程度。
方天涯笑呵呵看过来:“我都听知南说了,你们的朋友,昨晚追着绑架商公子的刺客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是不是?”
方知南就是天越门的大师兄,也是方天涯唯一的入室弟子。
商吹玉微微点首:“我想知道方敬远……”
“你想知道敬远有没有和我们勾结,想知道敬远为何要决绝到这样的地步,想知道以敬远的水平,是否足以对你朋友构成威胁?”
商吹玉抿抿嘴唇,默认了方天涯的猜测。
方天涯笑着摇摇头,目光又投向穆青娥。但对穆青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拄拄拐杖,转过身:“知南,带两位客人到海角斋来。”
方知南领命称是,对两人弓身一请。
穆青娥和他擦肩而过时,明显见方知南的肩膀沉得更矮了些。
他压低声音,满是歉意:“穆姑娘,真是抱歉。”
方敬远在天香楼欺辱映珠,被凤曲教训,而后赶去天香楼帮忙包扎的就是穆青娥。
方敬远觉得丢人,一向不许门内提及此事,但方知南很清楚,于情于理,都是自己师弟的过错。
“……别说那种没有意义的话。”穆青娥目不斜视,向前走去,“把凤曲还给我们,这些都可以既往不咎。”
海角斋在天越门的最偏最深处。
要去海角斋,需要一路横跨天越门的楼群和校场,几乎要看完天越门的风景。但就是这一段路,商吹玉隐隐品出些奇怪。
按理说,天越门在瑶城立足百年,一直都是宾客盈门、门生如云。
可今天看到天越门内景,商吹玉才发现,这里根本不似他想象中那么热闹。
校场上,落兵台积满了灰,只有两个豆芽菜似的瘦小男孩在提刀比划。动作歪歪扭扭,很不正经,全无天越刀法大开大合的风范。
而周整的楼阁也是处处封锁,人烟稀少,像是多年无人居住。
与其说这里是瑶城的第二大门派,更像是个衰败已久、等待死亡的秘地。
穆青娥和他想的一样,而且更不吝于询问:“门生是都被方敬远带走了吗?”
这话有些嘲讽的意味,方知南深深看她一眼,没有生气:“天越门已经这样很久了。”
“很久了?那你们还敢去花魁大比竞拍,一开口就是一千金?”
“……”方知南道,“那就是我们的全部。”
商吹玉蹙了蹙眉,对这个答案有些困惑。
一千金的确不是小数目,但那只是对个人,或者对一个较小的家族而言。
对于天越门这样体量的中型门派,绝不应该说出“一千金就是全部”这样的话。
而走在前方的方天涯闷声发笑,笑着笑着,忽然问:“吹玉,要是有人拦在你跟前,不许你去救你的朋友,你要怎么做?”
商吹玉斩钉截铁地回答:“杀了他。”
方天涯又问:“穆姑娘,倘若有人阻碍你完成你的心愿,你又要怎么做?”
穆青娥低垂眼睫:“和商吹玉一样。”
方天涯点了点头。
海角斋已经近在眼前,方知南道:“你们要杀的人之于你们,犹如别意公子之于敬远。”
商吹玉顿住脚步,听得方天涯缓慢的一声长叹:
“从前,众生所求不过武道巅峰。可不知从何时起,这江湖再不是简简单单的刀光剑影了。”
方天涯推开破败陈旧的斋门,内里一片暗沉,只有一豆烛火摇晃。
方天涯道:“老头子略懂几分卜算,昨夜求问天机,你们那位朋友绝非池中之物,莫说是一个敬远,纵是十个百个也不能伤他分毫。”
商吹玉的表情这才微松,却听方天涯继续说:“要伤你们朋友的,另有其人。而敬远和天越门……应该也付出应付的代价了。”
“知南,把那封密信交给能够保管它的人吧。留在天越门,只会让那家伙对我们赶尽杀绝。”
商别意的身体的确孱弱,凤曲和他依偎着,都能感受到商别意那边刺骨的寒意。
他瘦得像一页纸、弱得像一缕风,任谁看了都不理解,方敬远何必要跟商别意过不去。
但凤曲不信他的推测。
几乎用不着思考,凤曲张嘴便道:“吹玉是个好孩子,他是绝不会无故伤害他人的。”
商别意问:“看上去,凤曲果然和吹玉很有渊源?”
“……不是的,我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没有记起吹玉的事。”
“一些原因?”商别意看向他,语气中多了一丝探究,“和你的佩剑有关系吗?”
凤曲一怔:“你看到我的剑了?”
“因为那层白布被划开了,隐约能看到是把很华丽的剑。”商别意轻笑着转移话题,“不过我都只是胡说的,猜忌兄弟,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但他又隐约透露出些许委屈,一边说着,一边叹了一声:“像我这样怀疑亲弟弟的哥哥,凤曲该觉得我太不称职了吧?”
“那倒不会……”
“事实上,吹玉自从回到家中,就和父亲针锋相对,时常受训,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毕竟是我骨肉相连的亲弟弟,我不可能不在意。可吹玉早把我视作煽风点火的伥鬼,不管我如何示好,他都不肯接受我这个哥哥。”
凤曲记起商吹玉和商晤冲突的那晚,商晤的确口口声声说着,是商别意想见商吹玉。
单从这些来看,商别意似乎真的只是想做好一个哥哥,奈何商晤和商吹玉的矛盾太过尖锐,商吹玉难免也会迁怒于他。
商别意道:“但无论他怎么想我,经商只是凤仪山庄入世的权宜之计,百十年后,我们仍要回归刀光剑影的江湖。唯有琴剑,方使山庄久远,而那就是吹玉才能办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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