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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但逼疯主角(藩落)


系统一声应答后,允妃和安嫔瞬间消失了,水里依然没有动静。
桥上只剩淑贵妃一位,她茫然四顾,吓得抱头尖叫。
至于那两位去哪了……
皇帝和大臣们正在御书房商议国事,口沫横飞之际,一个深色慌乱的女子竟出现在了众人中央。
“允妃,为何不提前通报?”如此不成体统,皇帝脸顿时黑了。
允妃惊恐万分,羞愧难当,捂着脸退到角落。
议事朝臣中,她文渊阁大学士的爹爹也赫列其中,大学士怒其冒失,却碍于身份不敢出言教训,一双眼睛里全是“你个傻女子怎么跑这儿来了”的指责。
“……罚俸三月,禁足半年!”
皇上刚宣完惩罚,小全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海嫔在御水桥落水了!”
皇帝二话不说丢下一屋臣子,跑到御水桥前,见海蔚是会水的,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
只是她游水的姿势有些奇怪,是竖着游的,脑袋像浮萍一样在水面一上一下,放佛在里面跳。
两位娘娘突然消失后,现场乱作一团,拦着多宝她们的奴才回到了淑贵妃身边。
广骝宫的下人们急着要扎下水去,海蔚这才不得已露出脑袋来,一边享受游水的畅快,一边大喊无需救她。
皇帝看到海嫔一个人在水里沉浮,怒道:“你们这帮奴才,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下去救啊,海嫔身体有什么损伤,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说完,水面那颗头“跳”得更快了,没几下就到了岸边。
下人们一拥而上,给主子披上披风,宁时发现,上岸后的海蔚背后多出了一根触手。
新触手是黑色的,新出生的肉芽状,同样是软软的样子。
三根触手你摸摸我,我吸吸你,彼此试探熟悉。
皇帝向淑贵妃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淑贵妃一头扑进他怀里,反咬一口道:“皇上,海嫔是妖女!她将允妃和安嫔变不见了!还想害妾身!”
“害你?”皇帝指着浑身湿漉漉的海蔚,“她就是如此害你的?”
淑贵妃哭喊道:“这副模样只是表象,是障眼法!她若不是妖女,怎会刚小产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出来溜达,还能游水?允妃和安嫔刚刚还在这里,是在妾身眼皮子底下不见的,肯定跟这妖女有关!”
看着曾经三天两头来广骝宫嘘寒问暖,陪自己听曲看戏的淑贵妃如今这样陷害自己,海蔚苍白手掌一点点攥紧。
小顺子再次提起昨夜的事:“是淑贵妃宫里的小印子半路袭击的奴才,奴才奋力挣脱才没有被他打晕,挣脱时,还一脚踢在对方脸上。”
海蔚顺着小顺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小印子左边颧骨高高耸起,一片青紫。
忽的一声“扑通——”,又有人落水!
众人往水里看去,这回竟是皇帝。
“皇上!”海蔚顿时乱了方寸,心急不已,奋不顾身要再次跳入池里。
宁时:“……统子哥,是你搞的吗?是不是想移淑贵妃,移错人了?”
又是延迟又是搞错对象,系统不是第一次不靠谱了。
系统:【咳咳,鉴于移人难度太大,且易造成恐慌,在翻车值低的情况下,该功能暂时关闭。】
宁时:海马都能成精了还怕什么恐慌!而且为什么每次受罪的都是皇帝啊!
算了,要是一不小心把男主弄死,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皇帝在水里奋力挣扎,十几名侍卫迅速跳了下去。
岸上的人全部跪倒在地,天子落水可是大事,就连淑贵。妃也跪在岸边,涕泗横流,浑身发抖。
海蔚被下人拦着无法前去营救,但依然伸出手,努力要去够他。
“海嫔——”皇帝也挣扎着游向她。
海蔚看着奋力向她扑腾的皇帝,忽然想起小宁子说过的那些话,关于皇帝,关于这些后宫姐妹……
她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时,皇帝就快要够到她的手了。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海蔚的纤纤玉手忽然无力地垂下,缓缓换了一个方向,指向岸边的淑贵妃:“嫔妾看到,是她推您下水的。”
此话甫一落地,她身后那只黑触手迅速丰满起来,瞬间长成了和粉红触手一样的大小。
岸边传来淑贵妃尖锐的哭喊。
“海蔚你妖言惑众,血口喷人!皇上,不要听她胡说,奴才们都可以作证,妾身什么也没做!”
“刚才皇上身边只有淑姐姐一人,不是你推的,难不成是皇上自己跳下去的?”海蔚将身上的披风披到皇帝身上,一下一下给他顺背。
看到主子终于支棱起来了,宁时拉着小顺子在旁拼命点头。
淑贵妃噎住,不管是她还是奴才,都不可能承认是皇帝自己落水的。
皇帝冷得牙齿打颤,只想赶快回宫换衣烘暖,根本无心断案,也回想不起落水那一瞬是怎么回事。
他冷冷道:“各自回宫,淑贵妃禁足等判。”
系统:【白莲花翻车值 10%】
第二日,多春打探到消息,说淑贵妃的事被认为是触犯鬼神,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所以才遇到诡邪之事,还连累到圣上。
她被罚在佛堂念经打坐,抄写《大慈大悲咒》五百遍才能出来。
海蔚听完,转而关心起对方来:“淑姐姐会不会被邪祟影响,才会那样对我?”
宁时死鱼眼都被气得睁大了一些,低头小声道:“为何不是坏事做多,才被鬼祟缠上呢?”
因果打了个转,三只触角一起抱头思考,海蔚再次陷入沉思。
然而没多久,淑贵妃撞邪的事,就被另一幢奇闻盖过了。
“安嫔娘娘被抓到与人私通,被打入冷宫了!”这日,多春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就是主子落水那日!”
“怎么会?与何人私通?”海蔚诧异地问。
宁时也好奇,安嫔那日到底被移去哪了。
他从袖子里掏了把瓜子,还分给了小顺子几粒。
海蔚默不作声地伸出手,宁时一怔,把剩下的都给了娘娘。
多春小脸涨红道:“和颐香宫的余公公。”
几人差点没把瓜子喷出来,小顺子忍不住嗔道:“你这消息好生邪门,你可知公公是,是不能与人私通的……”
“我自然知道!”多春脸更红了,“我是听颐香宫的小喜子说的,那日安嫔和余公公在茅厕幽会……一出来就被人抓到了,动静闹得好大,鸡飞狗跳的。”
多宝也点头附和,“奴婢也听颐香宫的宫女说了,萧贵妃事后命人将颐香宫里里外外清洗了三遍,将那茅厕给填了。”
“茅厕?”宁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知道安嫔被弄去哪了。
“余公公坚称自己是无辜的,说他正在出恭,一抬眼就看到安嫔了,但是这事谁信呐!安嫔吓得疯疯癫癫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多春和多宝绘声绘色地描述,“因为太离谱了,所以也按撞邪处理,余公公被仗刑后,关押了起来,安嫔被打入了冷宫。”
海蔚蹙眉道:“既是撞邪,安嫔应该也是无辜的,且并无……并无作案工具,不是应该找太医诊治,再跟淑贵妃一样处理吗?为何要将她打入冷宫?”
丫鬟们答不出来,“圣上的心思,作奴才的不敢妄自揣度。”
“嗨,她跟淑贵妃可不是一个性质,不管是不是撞邪,这事传出去,都会让皇室沦为笑柄,是否实有作案根本不重要,不将那二人抹杀算不错了。”宁时小声嘀咕道。
这话旁人没听清,海蔚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好一番消化,原来这宫中的人类是这样思虑行事的,要赶紧学起来。
皇帝因担心海蔚落水后,落下什么病根,心里一直惦念着。
一把淑贵妃和安嫔那烂摊子处理完,就迫不及待来广骝宫用晚膳。
用膳前,海蔚让多宝将一发即中丸取出来,给她服下。
她还多服了一粒多子丸,多怀几个,好像更保险一些。
多宝拿药的功夫,宁时就悄悄用瞬移,以事先准备的普通药丸换走了生子道具。
现在那两颗药丸在自己手里,只等皇帝来用膳了。
只是两颗小白丸长得一模一样,分不清哪颗是一发即中丸,哪颗是多子丸。
那就都便宜了皇帝吧。

第20章 生子文里的圣母病皇妃(四)
月上柳梢,广骝宫一片静谧,鎏金的屋檐被染上一层温柔的月光,后院的树影静静倾斜。
膳厅内佳肴飘香,皇帝正和海蔚一同用晚膳,宁时和小顺子侍立在后。
宁时手里攥着两个药丸,一滴汗从他的死鱼眼旁滑落。
当面下药,还是对皇帝,设想很宏大,执行起来却紧张到要心梗。
“统子哥,可不可以悄无声息地把药丸移到皇帝碗里,再悄无声息地让它化掉啊?哎,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味道,稍有偏差就是掉脑袋的罪,还是等我计划周全再说吧。”
“可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海嫔会不会又怀上了?”
宁时脑海里天人交战之际,系统已经接收了瞬移的指令,下一秒,药丸从他掌中消失,出现在了地上。
“给我回来!”宁时差点喊出来。
再次动用瞬移,药丸只是动了动,滚到了皇帝脚边。
“统子哥!你靠谱一点呀!给移我回来!”
这次药丸出现在了饭桌上。
好在桌上杯盘碗盏玲琅满目,珠围翠绕之间,谁也没有注意那两颗小药丸。
皇帝和海蔚畅聊起未来子孙满堂的设想,气氛幸福而温馨。
相形之下,宁时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箍住脖颈,紧张到分分要撅过去的样子。
就连小顺子也感到恐慌,为何旁边的同僚汗流如注,盯着餐桌像在施法?他大气不敢出,跟着一起紧张,生怕被皇上发现这边的异样。
“我懂了,翻车值不够,所以给我分步移到皇帝碗里是吗?好,那就快点!瞬移*10!”宁时心里如洪水奔腾,这次总算可以到达目的地了吧!快点快点!
随着他一声令下,桌上的药丸消失了。
宁时抻长了脖子寻找,哪里也没有,而就在这时,上一秒还滔滔不绝的皇帝瞬间扑倒在餐桌上,满脸痛苦,双手死死捂着臀部。
不是吧!宁时头顶犹如晴天霹雳。
叫你快,也不是这么快吧,直接就到排泄器官了啊!还不是真的经历了消化系统,看样子是直奔菊部而去的啊!足足两颗啊!
怎么办?怎么办?小社畜一生没有如此慌乱过。
这是不是也算喂给皇帝了?会不会有效果啊?
怎么可能会有效果啊!他已经在地上抽搐了,白眼都快翻过去了,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太医一定会来给他掏出来的啊!
系统:【别急,还差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皇帝瞬间停止了挣扎,表情也变得平静,整个人好像进入了贤者模式。
与此同时,两颗药丸再次回到宁时手中。
药丸:丸丸我啊,已经不是从前的丸丸了呢。
宁时:………………
小顺子好像闻到什么味道,腼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宁时:………………
“皇上,您是怎么了?”海蔚吓得哭出来,恍惚间看到龙袍后有血,但不敢开口询问。
她知道人类后面会长那个东西,还会爆。
如果当众揭穿,会不会让皇帝下不来台?
毕竟这些时日,她已经学会多绕些弯子想事情了。
“没事,继续用膳。”皇帝也以为是那个东西爆了。
可是奇怪,怎会一瞬间就好了?
海嫔是他最宠爱的妃嫔,他不能在她面前让龙颜有损,既然没感觉了,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是。”海蔚顺从体贴地扶皇帝入座,而后自己也坐了回去。
气氛再次回暖,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宁时:……我这都经历了什么呀!!
他终于崩溃,狂奔了出去。
“皇上,娘娘,小宁子去后厨催菜了。”结合那一股味道,还有宁时之前古怪的反应,小顺子终于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原是腹泻啊……他赶忙为可怜的同僚打起掩护。
不久,宁时回来了,还从后厨端上来一盆黄鱼汤。
药已经下到了汤里,汤鲜味美,佐以新鲜的菊花,朵朵飘在金灿灿的浓汤上,十分应景。
“这汤不错,有股淡淡的清香,是以前从未吃过的味道。”皇帝细细品味,“朕吃出来了,是菊花的味道,爱妃你快尝尝。”
宁时:确实是菊花的味道。
海蔚身为水产,看到同类自然不忍心吃,便找借口推脱了,顺手又给皇帝盛了一大碗,皇帝喝得津津有味。
当晚云销雨霁,夜风缱绻缠绵。
真龙天子给自己种下了一颗种子。
又过了些时日,宫中开始有传闻说,皇帝变得阴晴不定,在朝堂上暴躁发火,在日暮十分的望月楼垂泪吟诗,非常难以捉摸。
后又听说皇帝有了些古怪的癖好,那日,上早朝的天子忽然闻到了什么味道,自顾自拂袖而去。
原来是皇城另一头的一座宫殿在翻新,他寻着漆味就去了,在那里闻了半天。
再有就是忽然变得贪食,经常夜里丢下侍寝的妃子,让御膳房给他做宵夜吃,吃到不合口味的菜就开始发脾气,整桌都给掀了。
宁时一个男人,听到这些传闻也摸不着头脑。
只怕是男人吃了生子道具,吃出副作用了。
约莫过了月余,皇帝来广骝宫用晚膳。
宁时将餐单给小厨房送去,老远就闻到了醋味,走近一看,小厨房的太监们卸了一车的醋坛子,正往小厨房搬。
他将餐单交给小厨房的管事太监,问:“怎么突然弄这么些醋来?”
“这不是圣上要来用膳吗?据说圣上口味跟从前不同了,非常刁钻挑剔,御膳房的厨子一波一波换,听说近日又爱上吃酸的了,咱们可得伺候好了,不能出半点差错,”管事太监看了一眼餐单,又给宁时看,“你瞧瞧!我说的什么!”
宁时低头一看:西湖醋鱼,糖醋大饹馇,酸辣翡翠汤,樱桃肉……
甜点:松仁瓤山楂,桂花山楂糕,糖渍山楂球,炒红果……
光是看菜名,就已经开始分泌唾液。
管事太监又说:“这些菜啊,做的时候要加三倍的醋。”
宁时忽然懂了,如此喜酸,八成是有了!
因而晚膳时分看皇帝时,都觉多了几分母爱的光辉。
皇帝今天胃口不太好,脸色有些蜡黄,没举几次筷子。
吃到西湖醋鱼时,只是闻了一闻,就开始干呕。
海蔚吓坏了,连忙叫人把菜撤了,并上前伺候。
“要不,请太医来看看吧?”她温声询问。
皇帝吐到四肢无力,绵延不绝的恶心感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总是如此,一闻到油腻腥气的东西,就这样。
这病跟女人怀起孕来的孕吐一个样子,岂会跟真龙之子沾边?肯定是食物的问题,因此一批一批换御膳房的厨子。
但干呕的频率越来越高,再这样下去真的受不住了。
“宣太医。”皇帝颤抖着说。
孙太医急急忙忙赶来,号脉时,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是见鬼了。
知道怎么回事的宁时悄悄将伺候在旁的宫女太监请了出去,方便太医说话。
海蔚留意到他的举动,结合太医的表情,觉得宁时做得十分妥帖,于是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留下。
这些日子,宁时教了海蔚这个白莲花不少后宫生存之道,当然,这都是从系统现学的,于他来说不难,也就是社畜生存之道的血腥升级版。
海蔚只当是戏本子来听,但时日久了,还是对小宁子产生了信任和青睐。
孙太医几番号下来,确认是喜脉无疑。
他面色惊恐,不敢不说,又怕开口即是死罪,豆大的汗珠遍布额头,不停地抹汗。
“这里只有臣妾宫中一个心腹太监,孙太医但讲无妨。”海蔚道。
孙太医仍是迟疑,直到皇帝下令让他说,他才颤颤巍巍在皇帝耳边道:“圣上,您这是喜脉,胎儿已有一月。”
“胡说!”皇帝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朕乃天子,怎会有了?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存心拿朕取乐?”
“臣万万不敢。”孙太医匍匐在地,瑟缩不已。
海蔚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是怕生子系统搞错了对象。
心里跟系统沟通了几轮,确认没出差错后,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海马都是雄性生子,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皇帝怀有身孕,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她甚至有点高兴,因为自己有大把的心得可以传授给这个新手孕爸。
正当此时,伏在地上的孙太医忽然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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