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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末终一事)


算算时间,约定的两个时辰差不多已经到了,可要等的人仍然不知所踪,南星急出了一脑门热汗,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必要亲自进宫送趟解药,可身上又没有进宫的腰牌,总不能硬着头皮擅闯吧。
正当他没头苍蝇一样来回踱着步时,一抬眼,竟看到林谨如大摇大摆地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冷宫庭户里,才知道,千里归心,六年愁抱,不觉朱颜镜中老。”出自元代张之翰《感皇恩 立春日,次赵 堂大中韵》

南星:“你……怎么在这?”
“呦呵,真巧!”林谨如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贤弟不是告假了么,跑来这里做什么?啊——知道了,约人私会是不是?”
南星:“……”
贤妃娘娘的事自然不能透露半分,南星避而不答,硬着头皮反问道:“林兄来这里做什么?”
林谨如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身后的背篓,“这后山有片芦荟,娘娘们争先恐后地想要美白,非要我采了给她们送过去……”
“你要进宫?”南星截口打断道。
林谨如点了点头:“我不进宫难道让娘娘们出宫自取?”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
“进宫?”林谨如道:“你有腰牌吗?我可只领了一块,只许一人进出。”
南星:“那把你的腰牌借我用下!”
林谨如见他一脸焦急,这才稍稍正色起来,“你要干吗?”
“林兄,算我求求你,腰牌就借我一个……不!半个……半个时辰,我马上就还给你,好不好?”
林谨如一个头两个大,“可至少你得告诉我借腰牌做什么呀!”
“来不及解释了!”南星急道:“快把腰牌给我,半个时辰,你在这里等我,去去就回!”
林谨如:“……”
凭借着从林谨如那里抢来的腰牌,南星火急火燎地入了宫,沿着他和李公公此前策划好的路线,沿途找了过去。
刚刚拐入一条窄巷,入耳先是一阵喧嚣。南星在不远处发现李公公的身影,正被一群宫人围在中央,拉载贤妃娘娘的板车就停在他的身旁。
“果然是出了岔子……”南星不动声色地想,随即放慢了脚步,打算见机行事。
李公公抬眼看到他,先是吃了一惊,飞快地递了个眼神过去,装模作样道:“郁太医来得正好,冷宫娘娘殁了,咱家正想着拉去后山葬了,可内务府的安公公似乎不太相信,劳烦您帮忙做个验证。”
南星心里咯噔了一下——内务府安公公,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首领太监安耀廷吗?李公公多次提过此人,据说是常皇后身边的红人,衷心耿耿得好像一条狗,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贤妃与常皇后不和,此事在宫中尽人皆知——偏偏安耀廷此时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南星故作镇定,勉强维持住脸上的波澜不惊。
“安公公、李公公。”他毕恭毕敬地施了礼,随后走到贤妃面前,掀开上面的破草席子,煞有介事地查验了一番,摇了摇头道:“呼吸与脉搏全无,确实是殁了。”
安耀廷眯细了眼睛,打量着眼前人,“郁太医?看着很是眼生呀。”
“在下郁康,刚刚入职太医院不久。”
“哦?”安耀廷道:“你就是庆王爷大力举荐的那个?宫里关于你的传说可是不少呢。”
南星不由泛起一阵心酸,他一个无名无姓的小郎中,何德何能成为皇宫大内八卦闲聊的谈资?
“咱家只是好奇……”安耀廷话音一转道:“郁太医来这里做什么?这条路可是通往冷宫的,难道您要找什么人吗?”
南星暗道一声“不好”,正想着该如何搪塞,却听李公公接过了话茬,“是咱家请他来的。”
“你请的?”安耀廷皱起眉道。
“安公公大概听说了,贤妃这些年身子骨一直有毛病,特别是这两天,眼看着就快不行了,我本来是想请郁太医给他看看,这不还没看,就……”
安耀廷冷哼一声:“这些年李公公对贤妃的一片忠心真是天地可鉴,不过……冷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您这个御前太监操心了,您总是这么坏规矩,让我们内务府的脸往哪搁?”
“来人——”安耀庭道:“既然贤妃娘娘殁了,那就径直送去后山埋了吧。还有李公公,麻烦您跟咱家去趟慎行司,看看这规矩该怎么定,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且慢!”南星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此事与李公公无关,都是我的主意!”
安耀庭愣住了,吊着嗓子道:“不是他找的你吗?怎么又是你的主意?”
李公公也没料到,南星竟然冲动地说了实话——这可是杀头掉脑袋的罪过,便急忙使了个眼色道:“郁太医怕是忙晕了,这说的是哪门子胡话?”
南星明白对方是在有意为他开脱,可眼下贤妃娘娘要被送去活埋,李公公又要去慎行司受苦,总不能空留他一人装作若无其事吧。
想到这里,他咬牙挺直了腰杆,正打算破罐子破摔,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主意?你要本王的脸往哪搁?”
那声音冰冷得好像数九寒天,却熟悉地让南星周身一震,他不可思议地回过头,蓦地睁大了眼睛:“殿……殿下……”
冷不丁看到周祺煜,安耀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足足愣了半晌,这才想起来阿谀逢迎,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这是什么风,竟把王爷您给吹来了?”
周祺煜眼角眉梢全是冷意,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安公公闹出这么大动静,本王不过来看看,岂不是对不住您一番苦心。”
安耀廷的笑容僵在脸上,打了个哈哈道:“这都是奴才们的小事,怎敢劳烦王爷大驾。”
“公公好大口气,”周祺煜道:“本王吩咐的事,到了你这里,竟成了奴才们的小事?”
“您吩咐的?”安耀廷惊疑不定地指了指“死去”的贤妃,“您是说……贤妃她……”
“本王听说贤妃病了,就派了郁太医和李公公过来看看,”周祺煜的目光锐利得像把刀子,盯住他道:“该不会也坏了你的规矩,折了内务府的面子不成?”
“折煞奴才了!”安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狂抽嘴巴道:“奴才真是瞎了狗眼,分不清好赖,一时冲撞了王爷,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小太监们见状,纷纷有样学样地抽起了嘴巴,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直到一个个被扇成了肥头大耳的充血冬瓜,周祺煜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手道:“安公公日理万机,就不耽误您了,别因为这点小事,误了您的正事。”
安耀廷素来知道这个庆王是个混不吝的主,眼下连常皇后都奈何不了他,自己一个狗奴才,留在这里等着被他抽筋扒皮吗?
他赶紧顺坡下驴地连磕了两个头,冲着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叽里咕噜地爬起身,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见那群人走远,李公公长长出了口气,顺势就要跪下,“多谢庆王殿下……”话只说了一半,却被周祺煜挡了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贤妃送出宫再说。”
愣在一旁的南星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王爷,你怎么来了?”
周祺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周身散发的寒气似要把人冻个对穿,勉强压下翻滚的怒意沉声道:“跟我走。”
南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乖乖跟了上去。
有了庆王这个“皇家腰牌”的护送,李公公一行顺利出了宫,随即找了处偏僻的地方,喂贤妃吃下解药,又与宫外之人汇合,将她安置到一处民宅,这才最终告一段落。
别过李公公后,南星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跟着周祺煜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这一路走得鸦雀无声,就连两人间的空气都半死不活地凝固成了一团。
庆王面色凝重,怎么看都像是风雨欲来的模样。
南星自知闯了祸,小媳妇似地埋下头,随时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可是他战战兢兢地等了半晌,别说骤雨了,竟连个雨点也没看见——周祺煜沉默地一言不发,令悬在南星头上的这把刀迟迟落不下来,这反倒令他更难受了。
眼看着马车进了王府,周祺煜面沉似水地下了车,南星终于硬着头皮叫住他道:“王爷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周祺煜倏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他,“郁太医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南星叹了口气,解释道:“贤妃是我入职太医院的首个病人,总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吧。”
“入职太医院就忘了‘自不量力’怎么写了吗?”周祺煜沉声道:“贤妃岂是你想救就能救的了的?”
“可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南星据理力争道:“再说王爷不也说过,我入职之后,至少不能把人给治死了呀?”
周祺煜长眉一挑道:“郁太医是不是对太医院的治病救人有什么误解?本王是让你治病,没让你去找死!若是方才我晚到一会儿,你有把握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南星鲜少见到周祺煜生气——主要是他那张脸,表情寡淡得很,实在是难辨喜怒。不过此时此刻,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不苟言笑的庆王爷正在气头上!
他深知哄人必须顺毛撸的道理,于是主动示弱,认错道:“这次怪我莽撞,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我这条小命,恐怕早就拿去给贤妃陪葬了。哎——”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冷宫?”

第三十六章 龙遗
为护南星周全,周祺煜特地将恭让留在他的身边,此人暗卫出身,想要获知南星的一举一动,自然不在话下。
此次好在有恭让通报,周祺煜又恰好回了京城,这才得以及时赶去宫中解围。
只是料事如神的庆亲王万万没有想到,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郎中,不闯祸则已,一出事就直接奔着满门抄斩去了,于是不由动了气。
周祺煜面沉似水道:“郁太医有功夫好奇这些,不如多花些心思琢磨一下如何避免惹是生非。”
南星照单全收地点了点头,“王爷教训的是,小的待会儿回了屋,就面壁思过去。”
说完,他偷摸看了对方一眼,此时的庆亲王,依旧冷冰冰的一张脸,显然怒气未消,但不知为何,南星却破天荒地从中看出了几分可爱——这让他有一瞬间几乎觉得,高不可攀的庆王爷,除了地位高了些,长得俊了点,间或犯一犯神经病之外,与街坊四邻普通人家的哥哥们,并无甚区别。
“恩……”南星讪讪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这次多谢王爷出手相救,还有上次……你为了我……”
明明是几句再正常不过的感谢,南星说到一半竟然卡了壳,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对着周祺煜忽然脸红了起来,扭捏得像个姑娘,越是想自然就越不能自然,干脆自暴自弃胡乱说道:“反正我都从吴伯那里听说了,谢谢你就是了。”
周祺煜被这没头没脑的感谢说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道:“你从吴伯那里听说什么了?”
“就……就是上次马车失控,听说你为了我专程去了将军府……”南星硬着头皮开了头,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还有去年冬天那几车药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你安排恭让送去的。我这人……你也知道,天生愚钝,嘴也笨,反应还总是慢人半拍,殿下的恩情,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感激的。可惜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远离朝堂,不懂政事,不知该如何帮你分忧解难,还总是惹是生非讨人嫌,想来实在是不应该,您多担待。”
周祺煜神色稍霁,玩味地看着他,“恩情?那你打算怎么感激?”
南星:“还能怎么感激,就……”
周祺煜:“以身相许?”
“……”
南星被噎得差点翻了白眼,这种话,他也能说得出口!
不靠谱呀不靠谱,王爷若是靠的住,母猪都能上树!原本还指望能和他正而八经地谈谈心,果然不能心存幻想!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南星顶着一张红得发烫的脸道:“殿下今天还没吃药呢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端过来。”
周祺煜:“……”
世间的各种美好,莫过于惊心动魄后的安然无恙。
南星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默默地规划起第二天的安排——要起早去太医院点卯,还要抽空去探望贤妃娘娘……正在思索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睁大了眼睛。
“娘诶!谨如兄的腰牌忘了还了!”
南星自小伴着书堆长大,之乎者也读得多了,便将三纲五常看得重了些。枉他自诩正人君子这么多年,却偏偏干了件最让自己不耻的事——软磨硬泡抢走林谨如的腰牌也就算了,竟还变本加厉地放了对方鸽子,真是岂有此理!
他一边无情唾骂着自己,一边披衣而起,一口气冲出去跑到了后山。
可眼下,三更半夜,黑灯瞎火,那棵大的离谱的松树下,除了间或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的怪叫之外,哪里还有林谨如半点身影。
南星自嘲地笑了笑,傻子才会在这里等他!这都什么时辰了,想必谨如兄早已心灰意冷地回了府,没准都已经万念俱灰地进了梦乡。
真是罪过,罪过呀!
南星满腔自责地离开了后山,重新躺回到王府的床上,烙烧饼似地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宿怕是要今夜无眠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早早地起了床,恨不能寻摸一根藤条背在身上,跪着去找林太医负荆请罪。
远远看到林谨如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南星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林兄,我错了!”
林太医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一跳,“哎呦”着缓了半晌,这才说道:“错就错了,折腾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南星一脸自责地将腰牌摸了出来:“这个……忘了还你了,该不会把你害惨了吧?”
“亏你还记得!”林谨如撇了撇嘴,伸手接了过来:“昨天等你等得花都谢了,眼看着宫门要关,我只能谎称腰牌丢了,又去找张管事领了一块,差点被师父骂死!”
南星深深地垂下头,“要不你打我一顿?骂我也行,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林谨如朝着四周瞄了一眼,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只要告诉我,昨天着急忙慌进宫做什么,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南星面露为难:“你还是打我吧。”
“……”林谨如朝天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说就不说吧,谁让你林兄我,最懂得善解人意了。”
南星感激地抬起头,“可……白白害你挨了师父的骂。”
林谨如大尾巴狼似地一把揽过南星道:“愚兄别的不敢夸,脸皮是真的厚,别说挨师父两句骂,就算被他啪啪射两箭,我也能原封不动地给他弹回来。”
南星只道林太医一向没心没肺,粗枝大叶少根筋,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不拘小节的人,竟也如此心思细腻会安慰人,几乎快要为他的宽宏大量感激涕零了。
忽听对方说道:“既然贤弟如此有诚意,打骂就免了,要不……你请我吃一个月清风楼,此中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南星:“……”
就凭太医院仨瓜俩枣的俸禄,连吃一个月清风楼?还不如直接把他卖了算了,还不一定凑得上饭钱!
正在南星肉疼时,不远处张管事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宫里刚刚送来了圣上的龙遗,你们两个,快去会诊一下。”
南星、林谨如:“……”
龙遗,其实就是元安皇帝的排泄物。由于他老人家闭关修炼,一心想着飞升,根本瞧不上凡间医药,轻易不许太医们近身诊病,最多也就是让医官看看大便而已,借由龙遗的味道、颜色、质地、形状等,间接判断龙体是否安康。
林谨如的表情跟吃了屎似的,面容扭曲地指了指做工精美的马桶道:“皇上就是皇上,屎盆子都比一般人家的饭碗精贵。”
南星皱着眉,伸手掀开上面的盖子,下一刻,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劈头盖脸弥漫开来,“屎谓人之本,不过圣上龙遗,没见好闻到哪里。”
林谨如:“分明比常人的更臭好吧!”
南星凑近观察片刻道:“大便溏稀,质地黏腻,恐是脾虚,看来药膳里要加些山药和薏米,不过颜色为何这样红?不像是便血。”
林谨如道:“老人家天天炼丹,朱砂吃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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