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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万万不可!(你的荣光)


这一块原本是民居,但没有多少人家,陈留热闹起来以后,人们自然是卯足了劲的往主城内部走,码头的优势一时半会儿显露不出来,那些格外有眼光的商人也还没大批涌入陈留,这就给了萧融一点机会,他让阿树拿着钱去把那零星几户人家的地皮买下来,又找新来的秘书郎商量如何买下剩余的地基,这位继承了上一任的优良传统,别看来买地的是萧司徒,就是大王来了,他也不降价!
萧融现在阔了,更何况他拿的是屈云灭的钱袋子,吃点亏也无所谓,花了大价钱把整条巷子买下来,萧融继续把阿树派出去,雇佣工匠,拆房子、盖房子,再从牙行买些便宜的仆从过来,一户安排两个,白日这些仆从要负责打扫房屋,检查有没有坏了的地方,晚间则去官府读书,学着认中原的字,以及比较流行的西域话。
萧融此举,是要让吉祥巷成为日后商人们首选的落脚点。
城中民居都疯涨到这个地步了,百宝街的客栈更是一夜天价,来游玩的世家子不在乎,哪怕在客栈住一年都无妨,可商人们做不到,更何况一个商队出行,一队里最起码要有十个人,不然路上遇了匪盗,别说保住货物了,就是连自己的命大概都保不住了。
这么多人,就是住大通间都嫌贵,再说了,出来谈生意的,打手能住大通间,掌柜总不能也住大通间吧,谈个事都不方便。
来一次还好,来上两次、三次,他们就会寻找更便宜的住处,或是更方便的住处,萧融买下这条巷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单租房间,一租便是一整栋的房屋,租的时间越长,租金越便宜,还给他们配备言语互通、熟悉当地的仆从,不论是让他们帮着打个水、收拾屋子,还是让他们去其他地方找人,他们都能胜任。
在信息闭塞的时代,人们出远门之后不管是要做什么,到了当地第一件事就是找熟人,因为有熟人才好办事,不然的话,被坑死了也不知情。吉祥巷里有一视同仁的待遇,且背后东家是镇北王,要知道谁都有可能坑他们,只有镇北王不会,毕竟在这些人眼里,镇北王格局大着呢,人家要发展陈留,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这些清粥小菜。……
而住在一个全是商人的地方,也更方便他们互相认识,要知道愿意在这长租的人,一定是做大买卖的,跟这种人做邻居,就算暂时用不上对方,但多个朋友也多条路嘛。
于萧融来说,就是另外一层好处了,这些仆从既能让这群商人感到宾至如归,也能第一时间就把生人的信息告知自己,有好东西,萧融可以第一个知情,有人想使坏,萧融也不至于变得被动。
这么一个类似万国驿站的地方,自然是赚不了大钱的,反正肯定没有百宝街这么赚,所以没有必要一定让官府主持,变成私人的买卖也无所谓。萧融在自己买下和让屈云灭买下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让屈云灭买下。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屈云灭以后就钉死在陈留,不会再挪窝了,可萧融自己么……他觉得他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在萧融的印象中,置办房产就等于宣布他要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居住,而萧融认为,他还没到那个地步。*
清风教的二十万金悬赏在教内引发了轩然大波,在教外也好不到哪去,这回震惊的不止萧融一人,几乎人人都感到匪夷所思,清风教也太有钱了吧?……
陈建成此举是为了让韩清知道,他很重视韩清,为了韩清他可以散尽家财,但韩清好好地躺着,听到教主发了这样一份悬赏,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像是要自爆了。
此时本就是清风教危难之际,萧融连他的画像都张贴出来了,这是要跟他们不死不休了,别看镇北军这时候焦头烂额,其实原百福的叛变不过是一件小事,只要诛杀了原百福,镇北军立刻就会恢复过来,没了这个极度碍眼的拦路虎,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这群只会东躲西藏的清风教教众。
这么节骨眼的时候,陈建成居然还以钱财为诱饵,将自身的富有公之于众,自古财帛动人心,以前只是镇北军想要他们的命,这回好了,怕是连街上的二流子都想从他们身上啃下一块肉了!
但韩清不是一个喜欢动怒的人,艰难的局面之前,他第一反应是如何解决这个局面,然后他才会清算那些给他带来麻烦的人,所以在屈云灭他们还逗留梓潼的时候,韩清已经做了不少事。
第一,他先把陈建成安抚下来,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既然悬赏已经下了,那就别想着再把它收回去,左右这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毕竟镇北军和镇北王都不是吃素的,若真有人能突破重重铁骑取了萧融的项上人头,那韩清也不会把钱交给此人,他只会立刻下令杀了此人。
他都不能容忍屈云灭存活于世,更何况是一个能胜了屈云灭的人。……
第二,他放出消息,说镇北军之所以要清缴清风教,就是因为清风教财力丰厚,镇北军即将攻打金陵,他们需要资金支撑大军的行动,所以他们盯上了清风教。什么为镇北王复仇,那都是他们瞎编的噱头,鲜卑与中原是死敌,他们怎么可能听从一个中原人的话?教主天人之姿、最为深明大义,怎么可能为了某个人就将所有财产都用于悬赏?真正的原因是,这不是悬赏,这是教主保护清风教、保护所有信徒的办法,只有杀了这个出主意的萧融,清风教才能存活下去。
其实韩清还是想把目标直指屈云灭,但陈建成说的就是悬赏萧融,所以韩清不得不把言辞都对准萧融,他还用上了清风教的教义,清风教的存在就是为了肃正风气,每个阻挠他们的人都是身负浊气的恶魔,显然,这个萧融更是恶中之恶。
一番颠倒黑白之后,害怕的信徒变成了愤怒的信徒,舆论发酵需要一定的时间,一开始还没什么人注意到,等人们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这些清风教的人仿佛都疯了,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他们眼中的狗官,不管有没有成功,都要大喊清风教的教义,然后再带上萧融的大名,说天下必乱、萧融必死、镇北军必败、苍生必毁于烈火,在山河破败中取得重生。
这些话都是在南雍发酵的,短时间内传不到淮水之北去,而整个中原,最战战兢兢的百姓都住在南雍,他们本就害怕,看着和自己长相差不多的同胞一个个悍不畏死地说出这些类似预言的话,想不震撼都难。
人们迷信,任何事都能变成玄之又玄的东西,比如一个人天生眼盲,在大众眼中这就是他能通灵的体现,明明前一日还是一起为生计奔波的穷苦人,第二天因对方性情大变,其余人就觉得他这是受了神仙的点拨、有了神通。
眼看着韩清把信徒的情绪全部调动起来,还让每个听过这些话的百姓都陷入怀疑的境地当中,陈建成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就是他为什么离不开韩清的原因,同样是靠着忽悠人发家,陈建成永远都达不到韩清的水平,这样一个人愿意效忠自己,他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一日又一日的过去,百姓们的情绪越来越忐忑,这时候的他们极其脆弱,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的刺激,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出来领头,南雍就要乱了,新的起义军突起,本就岌岌可危的和平更是一瞬间就能破裂。
陈建成以为韩清的下一步就是引导农民起义,历史上同样的事也发生过许多次,清风教对这一套已经很熟悉了,虽说过去每一次都失败了吧,但这回有韩清在,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韩清根本没想过要率领起义军,也没想过要继续留在清风教里面了。
没人知道他的时候,清风教是他最大的助力,陈建成这个还算听话的傀儡也帮了他不少忙,可如今他的身份被人叫破,再留在清风教,也不过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去死。诚然,他能靠着言语蛊惑起一大片的起义军,可在生死面前,言语算个屁。
当真刀真枪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脑子再糊涂的人也会瞬间清醒过来,痛哭流涕地跪下去求饶,农夫不是士兵,他们当中也没有会行兵打仗的将军,没人负责将这些人的身份转化,那再庞大的起义军,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连镇北军的小股部队都打不过。
所以,韩清是不可能做这些的,他调动起教众的情绪,也是想利用这群人的最后一点价值,让他们闹,闹得越凶越好,水越浑,他越能找到机会逃走。
而逃去哪,也是一个问题,镇北军和南雍都不是他中意的地方,一个太强、另一个又太弱,他原本的计划被打破了,徐徐图之已经不可能了,屈云灭是急性子,真等他把南雍打下来,那说什么都晚了。
所以他要尽快,尽快找到一个可以弥补自己短板的人,跟他合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镇北王真的平定天下。
韩清的短板很少,也很致命,那就是——他没有自己的兵。
而纵观整个天下,谁有自己的兵马,谁又远离陈留与金陵两个重兵把守的地方,更重要的,谁会不在意他曾为清风教大护法的身份,只在意他能不能帮自己逐鹿中原?
渐渐地,韩清心里出现了一个名字,得到答案了,他却没有立刻就兴奋起来,而是往后一靠,继续细细思索着此人的品性,以及他在天下大势中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韩清的想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连陈建成都沉浸在韩清即将帮他打天下的幻想当中,那些中下层的教众就更不知情了。
越往南走,地法曾越发现周围百姓的不对劲,刚出义阳的时候,百姓们见了他只是绕道走,而近两日的百姓是飞跑着离开,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惧怕,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地法曾觉得奇怪,他在某个地方停下来,然后独自一人前去打探,他长得跟中原人差别那么大,在这种时候反倒是让人放心,毕竟异族人跟镇北军没什么关系。
带着打探到的消息,地法曾迅速回营,他不知道南雍已经乱到了这个地步,作为一个政治嗅觉很灵敏的人,他自然也以为清风教这是要玩一把大的,直接煽动民众起义,顾不上别的,他赶紧写了一封信,将各种细节都记录下来,然后派人火速送回陈留。
当晚萧融就收到了这封加急信,他愣了一下,趁着大家还没歇下,他把所有人都请到了议事厅。
几个人围着那张信纸,看完以后,宋铄第一个发言:“无耻!!!”
萧融:“……”
弥景的神色也严峻了起来:“清风教罔顾人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日的围捕让他们想出这种策略来逃出生天,借用教众与百姓的力量对抗镇北军,若百姓当真起义,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怕是要伏尸百万了。”
高洵之双手背后,心里也十分生气,看看,这就是清风教,手段一如既往的龌龊。
千言万语,都化成跟宋铄一样的两个字:“无耻!!!”
萧融:“…………”
还有一个人没发言,萧融不禁看向他:“大王?”不说句话吗?
屈云灭默不作声地拿起那封信,短短一页纸,地法曾复述那些人的话,写了好几遍萧融的名字,淮水之北平和且安宁,但一河之隔,萧融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画面。
他望着信纸,低声问:“为何他们句句都针对你,却不是针对我。”
另外三人微愣,他们都在想该怎么回答,只有宋铄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直接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因为这是萧融下的命令,因为柿子要挑软的捏,因为你是所有百姓心中的大英雄,而萧融出了陈留,就什么都不是了。”
三人:“…………”
屈云灭抬头看向宋铄,趁着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萧融一把从屈云灭手里把信纸抢了回来,他抢先说道:“这不是针对谁的问题,清风教此举给我一种他们打算鱼死网破的感觉,不管是我还是别人,此时都是一个借口罢了,地法曾这封信发回来之前,陈留也没出现什么骚乱,刺客的排查日日都有,截至目前也就抓到了一个,身手还不怎么样,若他们当真觉得我才是问题的关键,这些人就该涌到陈留来,既然他们没来,那就说明他们意不在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意在萧融倒是简单了,保护住萧融就行了,但人家现在是铁了心要从百姓下手了,而南雍是朝廷的地盘,屈云灭只有打完了朝廷,才能干涉那边的事情。
这简直是个无解的问题,打过去,世道乱了,更容易滋生起义,不打过去,任凭他们发酵,起义军还是会出现。
镇北军倒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但真有这么简单么?别人也不傻,百姓的催命符是某些人乘风而起的好机会,观望,说不定能观望出来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而参与进去,那就更乱了。
在这商讨的几人都有一个默认的前提,他们不想对百姓举起兵戈,这也就是他们家大业大,所以有底气做这种仁义之事,要是镇北军缩水一点,即使对面是农夫组成的起义军,他们该打也还是要打。
情绪一旦被煽动起来,再想灭下去就难了,别人觉得棘手,萧融同样如此,但他比别人想得更多一些。
清风教先发出对自己的悬赏,而且一口气拿出二十万金做赏金,没过多久流言便四起,说这赏金不是为了大护法,而是为了整个清风教。
一般人或许就信了这个说辞,但萧融总感觉后面的说法是强行为前面的行为解释,一个冲动且粗暴,另一个则缜密且娓娓道来。
一个是韩清,另一个肯定就是教主了,能背着韩清下命令的人,非教主莫属。
两人风格不一,还闹出这种一人闯祸一人跟着擦屁股的笑话来,可见韩清在清风教里也不是完全的一手遮天。正史上的韩清抹去了自己的过往,老老实实待在贺庭之身边那么多年,就算得到了皇位他也没自己上去,这样的一个人,他会领导起义军?
不管是正史上,还是在这里,萧融见到的韩清都不是这个风格,他根本不沾打仗的事,只像个花蝴蝶一样周游在各个皇帝、军阀的身边,他的手段单一且有用,就是出主意,影响那些能量巨大的人,达成自己想做的事。
要说韩清是打算让清风教在前面冲锋陷阵,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那萧融觉得更合理一些,但还是有违和的地方。
就像今日他们开会,所有人的重点都是不希望平民百姓去送死,但没有一个人觉得起义军的出现会阻拦屈云灭称帝的步伐,毕竟临时组起来的部队,一打也就散了,算不得什么威胁。
他们知道的道理,相信韩清也知道,他总不能是真的盼着起义军能把镇北军拿下吧。
萧融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萧融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我知道了,他这是要跑!!”
屈云灭看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萧融见他这么平静,恨不得揪着他的衣服告诉他:“不能让这个人跑了,你也看到他的手段有多缺德了,等他跑了,找到一个愿意庇护他的人,咱们就再也找不着他了!”
萧融真的服了,他本以为抓住韩清是手拿把攥的事,毕竟他那张脸已经红遍天下,没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旦南雍大乱,有些人就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百姓自然不会庇护韩清,那军阀呢?战火四起的时候,有点能力的人都想试试水,一个差点杀了镇北王的人,别管他是不是大护法,反正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这时候萧融想起自己刚贴出去没多久的第二张通缉令,上面还写了韩清的各种事迹,一下子,萧融的脸就绿了。
他好像无意中的,给韩清写了一份如假包换的简历。……
萧融急得想要上房:“不行,绝不能让他再次隐匿行踪,地法曾那三千人还是太少了,必须多派人手。偏偏南雍还夹在中间,好好好,我被利用进去了,南雍也被利用进去了,他们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成了此人身前的城墙。”
萧融六神无主之下,甚至想让屈云灭出手:“不如你亲自带兵……”
说一半他就觉得不妥,毕竟韩清这人太没底线,屈云灭亲自去抓他,搞不好第一天就把自己折进去了。
萧融正要收回这句话,屈云灭却抬起了头:“不去。”
萧融:“……”
这两个字把萧融噎了一下,同时他还觉得有点稀奇,因为以往遇上这种抓人的事,屈云灭都相当积极,只是碍于萧融,他不得不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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