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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驯养(星币汣)


见到许妄难得露出小孩子的一面,李悠然知道对方在等自己给他铺一条足够长的台阶。
毕竟对从十四五起就一直学着做个小大人许妄来说,哭鼻子这种事真是稀奇极了。
电视里刚好放到女主的奶奶抱着猫咪晒太阳的片段,猫咪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里舒适又惬意。
李悠然天生缺乏安慰人的本事,依样画葫芦在许妄仍旧湿润的发丝间轻轻抚。
但很快,古板的教条主义又涌了上来——怎么能不吹干呢?老了不得偏头痛?!
他停下手,想起身去拿吹风机过来。
许妄犹自喟叹对方轻柔的抚摸,突然感觉枕着的膝盖动了。
“许妄,你让我……”
李悠然腿还没来得及离开沙发半寸,就被许妄加重力道按了下去。
“别走。”
“我是要去……啊!”
可能是方才的险些别离让许妄化身惊弓之鸟,他现在听不得任何李悠然要走的话,哪怕只是去一趟洗手间。
他干脆顺着腿一路攀附,紧紧搂住腰腹,将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化作压制的砝码。
“哪儿也别去,陪我。”
“真是……”李悠然捧起许妄的大脑袋一字一顿道,“我去拿个吹风机帮你吹头发。”
“吹头发?帮我?”
许妄在心里的天平飞快摇摆,他的悠哥居然主动提出要帮自己吹头发?!何等稀有举动。
“那、那你要马上回来!”
李悠然没答应,憋着笑将腰上放松力道的手拨开,无奈摇头,“怎么跟小孩儿似的,就这么几步路能慢到哪儿去。”
许妄撑着下巴定定注视那道清瘦背影,他知道李悠然这人吃软不吃硬,只是自己从没想过“软”也有很多方法。
不过,这种哭鼻子撒娇打滚的方式虽然好用,也不能天天用。
复盘间,他避无可避想起几分钟前情绪崩溃时萌发的关于禁锢对方的邪念,唇边刚泛起的笑容又渐渐隐去了。
正此时李悠然已经拿着吹风机回来了,他让许妄坐去地毯上,“烫的话和我说。”
许妄的头发已是半干,只是进入智优的这一个月忙于工作从未剪过,此刻已经长长到了人生中少有的长度。
刚刚为了安慰许妄,用手拂过发丝时李悠然就发现了,对方的头发看起来坚韧,其实十分柔软,被热风吹过又愈发蓬松起来,触手更加松软。
像久违摸到了毛毛,他忍不住带上感情,手里力道也换了频率。
许妄一开始还觉得惬意,后来虽然依旧惬意,却总觉得李悠然的手法有些不对劲。
“哥。”他扬起脑袋,颠倒着仰望对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摸狗。”
“瞎说,我怎么就……”顺滑的柔软发丝从李悠然指缝间穿过,他声音不禁越来越小,“……还真挺像。”
许妄微微皱眉,印象中李悠然明明就怕狗,也不喜欢狗,但这两天自己留心观察过,偶尔有几次,那人看见路面上被主人牵着走的狗狗们,总会过分长地投去目光。
不像单纯的喜欢,但也不像讨厌,硬要说可能是某种……怀念?
或许悠哥养过狗?
李悠然的指尖依旧乐此不疲游走在自己的发丝间。
这更加深了许妄的猜测。
他还猜测,上一段的养狗经历可能不算愉快,所以李悠然对狗的态度才会这么矛盾。
是因为狗太调皮咬伤过人?
还是走丢了让他伤心?
或是生病了没治好?……
猜测很多,许妄越想越觉得兴奋。
他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灵感。
主题关于自己对于禁锢李悠然的种种刺激幻想。
幻想还是那个幻想。
关于绑定,关于亲密无间,关于独一无二的特殊关系。但……
在囚笼内的何必一定要是李悠然呢?相比起来,心甘情愿入笼的自己难道不是更加合适被驯养么?
李悠的下一条狗,又何必是狗呢?
“哥。”许妄捉住李悠然兀自游走的手,“你有没有想过,养点什么?”
“宠物?”李悠然眼前突然浮现起白天遇到那条小灰狗,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肚子饿不饿,脖颈的伤口有没有恶化。
他从没想过要再养一条狗,怕自己无法照顾,怕对方因为自己而遭遇不幸。
“没想过。”李悠然摇摇头。
“为什么?”许妄睁着一双还未褪去粉色水气的杏眼,“我觉得哥很负责,也很有耐心,虽然可能看起来有些麻烦,其实也有特别听话的那种……”他顿了顿,突然有些扭捏,“只要…只要你爱他就好。”
“你是这样认为的?”
李悠然心口一暖,禁不住想,许妄说得好像也没错,那样一条残缺瘦弱的小灰狗,独自流浪的话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不是么?
“哥,我对你有信心。”
许妄继续加码。
当然,如果此刻的他知道自己的砝码全加流浪狗身上了,估计能当场咬舌自尽。
“我…我得想想。”李悠然若有所思。
踌躇良久,他决定将决断权留给命运,如果下周一上班后他回到那个巷子还能见到那只小灰狗,那自己就给它一个家。
他刚才盘算过了,从客观上来说,现在自己收入稳定,也有了一笔小小存款,非旺季时工作也不是很忙,有足够时间可以陪伴宠物。
似乎……跨出一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困难,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想到呢?
“谢谢。”
李悠然抬头,向许妄展露真诚笑容。
许妄一时看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生出疑惑。
嗯?为什么要说谢谢?
想通事情的李悠然心情大好。
“要不要看个电影再睡?”
【作者有话说】
妄:你的下一条狗又何必是狗。
悠:灰色,大概那么大,好像是公的。

第22章 拼图
屏幕中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口碑不错,但剧情老套的文艺片,总结一句不外乎是: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
但李悠然看得很认真,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几乎没怎么变过位置。
许妄对这类题材不感兴趣,他舒展趴卧在沙发上,相比较享受电影情节,更享受近在眼前的景色,譬如…李悠然修长的脖颈刚刚好舒展在最适合贪婪凝望的前方。
怎么会有人连发际线的弧度也这么合自己心意呢?只可惜除了过过眼瘾,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无遗憾地想。
“哎…”李悠然突然轻叹。
许妄收敛目光,“怎么了哥?”
“真可惜。”李悠然一本正经评价着电影情节,“这两人好像一直在错过呢。”
许妄猜想“这两人”指的是男女主,不禁微微挑眉。
倒不是共情了角色的遭遇,而是从屏幕中的情爱纠葛联想到齐朗提及的,关于李悠然离开均盛的那件事中始终绕不开的那位神秘女同事。
此刻,情节刚好进行到被迫分别的男女主多年后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重逢,眼神交接,其中情愫不言自明。
许妄将心比心,猜想或许禁忌的情感总是更容易让人着迷,就好比自己对李悠然,就好比屏幕里隔着喧哗人潮亦无法压抑心口悸动的已婚男女。
「那个让李悠然心甘情愿告别大好前程,又闭口不谈的女人是谁?会是怎样一个人呢?终有一天,他也会像重视她那般重视我么?」
许妄忍不住轻轻拍对方肩膀,待李悠然转过来,他又缄默地枕在臂弯里,喉头滚动,难以启齿。
“怎么了?”李悠然问。
“喜欢吗?”许妄朝电视机努努嘴,“我说电影。”
“还行。”李悠然复又将目光投回屏幕,斟酌道,“拍得挺细腻的。”
“这两年……哥有遇见过喜欢的人么?”
许妄说的是疑问句,但心里已经对素未谋面的假想敌产生了滔天醋意。
“我?”李悠然愣了下。
许妄点点头,逼着自己继续往下说,“比如说投缘的女同事之类的。”
“要说投缘的话……”李悠然托住腮,似乎思考得非常认真。
他考虑得太久,久到许妄从惴惴变成了幽怨,猛地翻身落地紧挨到他身旁。
许妄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咄咄逼人,“很多吗?怎么要考虑这么久?”
“那倒不是。”李悠然摆摆手,“你突然这么问,我在想什么程度能算投——”
“啊……啊嗯……”
屏幕上,场景陡然切换,镜头定格在晃动床沿,一声甜腻女音毫无预兆炸开在两人耳畔。
李悠然和许妄都不约而同住了嘴。
几秒钟后,当镜头顺着交叠肢体缓缓上移,李悠然突然一阵心慌,手忙脚乱去找遥控器。
“怎么了,找东西?”许妄按住对方翻找的手,“找遥控?”
李悠然刚想点头,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根本没必要慌啊。
许妄早就不是孩子了,耳畔声音虽然精彩,但这归根结底只是部尺度正常的普通文艺片。
相比较许妄的冷静,自己这手忙脚乱的样子委实可笑。
“咳咳,没找什么。”他收回探寻的手,别扭地坐正了。
许妄轻笑,“那是我搞错了。”
他托着腮,面上笑容未减,“不过哥,你脸好红,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红什么红?!”李悠然作势要削人,“想去睡桥洞就直说。”
许妄逞了口舌之快心情大好,半真半假躲闪。你来我往间几番不算推搡的推搡,李悠然自觉没怎么用力,但不知为何下盘偏偏被带跑了重心。腰杆一晃,顺着惯性止不住前倾,眼睁睁看着许妄被自己强行按住,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电影中最刺激的情节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事后温存的耳鬓厮磨,相拥间夹杂着一两声清脆的啄吮。
李悠然欲哭无泪,自己和许妄现在的交叠状态,简直和屏幕中那对男女如出一辙。
他想快些坐正,试着动了动腿,却动弹不得。
“喂,你的腿。”他语速有些急迫,“挪一下,别压着我。”
“明明是哥圈着我。”许妄膝盖慢慢拢起,佯装费力调整方位,“你看,哪里出得去。”
“别……”李悠然有些反常地佝起脊背,红晕从双颊染到耳垂,“先别动。”
“嗯?到底让不让动不动呀?”许妄撑起上半身,面上有无懈可击的天真。
“我自己来。”李悠然挣扎着将被压住的腿以一个分外小心的动作缓缓移动,动作不大,却分外别扭。
许妄肆无忌惮欣赏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窘迫,他们靠得那么近,是连鼻息都可以共享的距离。
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李悠然的动作为什么那么别扭,于是唇边笑容越来越明显。
“是不是腿麻了?”
他决定小小火上浇油一把,不等对方回答,直接上手,“这里麻?还是这里?”
意料之中,他很快听见了对方意味不明的闷哼。
“喂!”李悠然隐隐察觉其中的恶趣味,心烦意乱按住那只顽劣的手。
可随即又发现这个动作太奇怪,就像是挽留对方继续,千万别走似的。
他不敢去想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精彩,也不敢就这么站起来。
隔着轻薄而柔软的布料,什么窘态都难以掩藏,如果被许妄这小子当场捉住,那自己作为兄辈的威严就算到头了。
眼见对方已经快到炸毛边缘,许妄决定再添一把火,“嗯?好像有东西在戳我。”
李悠然登时僵住了,脸色由红转白,大脑石化,完全不知该作何解释,又见许妄已经顺着异样感知,伸手往两人间的空隙里探去。
“等、等等……”
“啊!”
“?!”
“哈,原来在这里啊。”许妄从身下抽出遥控器,递给惊魂未定的李悠然,“难怪一直找不到。”
李悠然沉默接过。
坏消息是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小丑。
好消息是某个地方已经在连惊带吓中萎得不能更萎。
他木然坐正,面上一片苍茫,默默换了片源,压根儿不在意新片子是部点播率几乎为零的黑白电影。
许妄也坐起来,偷偷观察身边人脸色,想着自己刚刚好像逗弄得太过火。
轻咳一声,“怎么换片子了,刚刚那部不看了么?”
李悠然随便扯了个理由,“太无聊,不好看。”
“噗——”许妄终究没忍住,笑出了声,“总比这种黑白默片有趣吧?”
李悠然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影史经典,是艺术。”
许妄乖乖收敛笑容,虚心接受艺术熏陶。
但十几分后,他确定这类电影应该不是自己的菜,未免自己不小心睡过去,他起身去把刚刚在超市买的苏打饼干拿了过来,准备吃点东西醒醒脑。
打开大袋,随手拆了一小包。这款苏打饼干就和它朴素的包装一般,并没有什么浓郁味道,长长薄薄一条,咀嚼间每个音调都脆生生的。
李悠然被那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转眼去看,就见许妄盘腿坐在那里,一口口认真地啃着饼干。
给许妄吹头发的时候自己就发现了,对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
如今从侧面看,只是微微垂下脑袋,发丝便盖住了对方大半张脸。
“明天休息要不要去剪个头发?”
许妄想了想,无所谓地勾起一缕发丝,“我还没怎么留长过呢,不好看吗?”
闻言,李悠然微微愣了下。
半晌,他摇摇头,“没有不好看,很……适合你。”
受了表扬,许妄心情大好,又拆了一小包饼干,抽了一片送到李悠然嘴边。
李悠然不着痕迹躲开,抬手接住饼干,却没往嘴里送。
饼干在掌心的温度与水分间渐渐变软,他不愿吃,却也不想当着许妄的面丢弃。
许妄没注意到李悠然的异样,整个人往后陷进靠枕里,电影他实在不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刷起了手机。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密集却宁静。
可未过一会儿,又渐渐掺杂上窗扉细小的摇晃音。
客厅的这面窗户坏过一次。
李悠然拿工具应付着修好了,如今却有些担心夜风夹杂着暴雨将窗户冲开。
侧耳倾听,确认锁扣处摇动的声音并不大,他姑且放下心。
“许……”
他刚要唤身边人,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歪在沙发一侧睡着了。
黑白电影带着久远气息的冷调色彩,透过跳动光影,打在许妄被发丝遮盖掉半张脸的年轻面庞,影影绰绰,将他眉宇间被平日里爽朗气质掩盖的利落棱角完整勾勒出来。
虽然一直避免去想这个事情,但血浓于水,作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起三年前,已经完全长开的许妄更像许瞻了。
只不过许瞻从来醉心户外活动,皮肤常年保持着健康的深蜜色,头发也更长一些,身形…身形……李悠然颓然捂住眼睛,他已经想不起来许瞻的样子。
不,或许也不是想不起,只是他如今竟不能确定,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许瞻,到底是他本人,还是……
还是怀着见不得光的心思,一次次从许妄眉眼间攫取自己渴求的那部分,偷偷拼凑的模糊身影。
夜空中陡然刮起阵乱风,让原本绵密打落的雨丝懈了阵型,从四面八方加重了力道坠落在玻璃窗,排列成令人不安的鼓点。
李悠然突然没来由地心慌。
这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也许是许瞻无法平息的怒气与怨气化作的雷霆警告呢?
“嗙——”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揣测。
吱呀作响的窗终于受不住击打,猛然掀开大片豁口。
纯白纱帘就像沧海中一株细弱浮莲,被吹得七零八落。
这巨大动静的动静里,许妄依然睡得深沉。
李悠然唤了几声,对方只是皱了皱眉,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雨丝不断飘落进来,他伸手去推,按上许妄胸膛的刹那,对方蓦地睁开了眼睛。
“哥,我做了噩梦。”许妄呼吸急促,冰凉的手紧紧攥着李悠然的腕子。
李悠然突然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梦到了许瞻哥哥。”许妄脸色煞白,“他要我远离你,如果……如果不想和他一样短命。”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本文从下章开始要入v啦,希望在未来也能继续见到大家,感激不尽,爱你们。

明明迎面洒落的雨水,李悠然却觉得哪哪儿都被浸泡在刺骨冰水里。
“我……我去关个窗。”他努力克制着从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麻木,机械地起身想去将窗户关好。
但许妄的手却越抓越紧,铁了心要将整个噩梦与他娓娓道来,“哥哥说他出事那天也下了好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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