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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是谁的爱人(烈冶)


叶瑰穆不明白,为什么望着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亲人,父亲一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他只是站在弟弟身边,甚至还没来得及对遭遇空袭的弟弟说一句:“欢迎回家,一路辛苦了。”
谁来庆贺弟弟的分化?S+级的极优性alpha,父亲原本很高兴的,就连宴请的餐食,都命仆人开始准备了。
而现在,叶瑰穆知道这分化的结果或许仅意味着弟弟不用死了,不用像爷爷奶奶、像妈妈……爸爸一样,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
生命何其脆弱?昔日顶天立地的叶家家主也终究在自己面前摇晃着身体,轰然倒塌,临死前他圆睁着双眼,死死注视着叶瑰穆所在的方向,叶瑰穆听见他用不甚清晰地声音沙哑地叫喊着:“做……去做……我的继承人……给您做。”
话是对王说的,可他那双碧绿的眼眸,一直紧盯着叶瑰穆,直到……生命逝去的那一刻。
王抬臂,令自己的手下住了手,他缓步走到叶瑰穆的面前,问他:“你知道?”
叶瑰穆不说自己知道,也不说自己不知道,他只是紧攥着弟弟的手,他能感受到王打量在弟弟身上的视线,他无比确信,弟弟分化为极优性alpha的消息,王已经听说了。
望着兄弟二人拉在一起的双手,王挑了挑眉,一个响指,他令手下人上前,意图将这对儿刚失去亲人的双胞胎兄弟撕扯分离开。
叶瑰穆紧紧拉住弟弟,他不撒手,他记住了那个响指——那“嗒”的声音,那是能轻易改变他人命运的音色。
见他毫无意义地执拗,王旋即嗤笑出声,他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抵在叶瑰穆的脑们上,“放手。”眯了眯眼,他说:“放心,皇室需要极优性alpha的基因,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手臂……像是要被扯断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回不过神来,刚经历过分化的弟弟双眼空洞着,只是仅仅凝望着哥哥翠玉色的眼眸。
双胞胎的意识能够相连,或许在那一瞬间,他也读懂哥哥的所思所想了。
倒计时的声音是那样残忍,但于王而言,这不过只是一个扣动扳机尔后命中的游戏罢了。
“三,二……”
叶瑰穆笑着,他抬起手臂,心说为什么,只有王才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呢?
分明是性命攸关的生死时刻,但不知为何,他却忽然想起不久前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了——
“阿木,研究是神圣的。”
“研究是为了人类的发展,是为了探寻人类命运的边界。”
“可父亲,我们只是替王上工作罢了。”
“是……仅仅只是为了个人的私欲罢了。”
“……”
“父亲?”
“所以,自答允为私欲的研究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便不能由自己主宰了。”
“……”
“阿木,你是下一任的家主,在你身体上……这个是必要的……等……等到得出结果的那一天。”
“如果只能拉着家族中内所有人今后一起做奴隶……”
“奴隶?父亲你……”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其实,父亲并不算是一个十分果决的家主,只是聪慧过人,又娶了一个厉害的老婆。
他遇事总爱逃避,常年浸泡在研究院中,分明在工作中是那样严谨的一个人,可一到生活中,却很容易被人操控。
就连身为继承人的叶瑰穆也总是觉得他那些满嘴假大空的说教,实际是没什么意义的。
唯一值得肯定的,或许只有那崇高的理想,还有对叶家脱离掌控的期望吧。
这是上一任,甚至上上任甘愿被皇室压榨的叶家家主所没有的傲骨。
真是可惜呢,叶瑰穆想。
现在父亲死了,他的预言与担忧,最终也成真了。
刚成年的叶瑰穆,倒是早早地成为了叶家的家主。
家主的责任是重大的,叶瑰穆想,自己果然,还是跟父亲不一样的。
在必要的时刻,他想要舍弃一些东西来保护自己……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手术后的那个地方一直闷闷地发热发疼,此刻这个地方正被枪口冷冰冰地阻塞着,有人想要借此……主宰他的命运。
于是他笑了,在最后一刻,他凝望着弟弟的眼睛,笑得灿烂,抬起手臂,他不由学起了那个主宰他人命运的姿势——
“嗒——”一个响指。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弟弟圆睁的双眸在这一刻逐渐远去……那王抬枪的那只手,也终于垂落下去。
或许在最后一刻,叶瑰穆想。
在自己的“带领”下,叶家终于反将了皇室一军。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在周四!!

第17章 不可言说
在那之后不久,大皇子便因为篡权夺位而被先王处死,而先王本人,也很快因病重去世,因为当时的政治斗争,皇室内部的alpha已经所剩无几,唯一继承了皇室特征的omega柏恩客,便成为了接下来的继任者。
突如其来的转折令我困惑地眨眼,侧过头,我的脸上大抵是写满了疑虑,毕竟这转折来得突兀,其情状……令我一时间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然而压低声音,手指竖于唇前,叶瑰穆只是神秘地笑着。
看来更具体的内容,不可言说。……倒也无妨,反正我一开始只是想要知道三楼那个房间为什么落锁。
叶家直系的近乎全部亲眷,都在那个雨夜、于那个房间中失去了生命,是这样么?
怪不得此前叶瑰穆对此三缄其口,几番追问,倒显得我不大成熟了。
“不管怎样,叶家现在在你的领导下,一如既往地耀眼、鼎盛,甚至可以说是……富有权威……”联想到其他贵族对叶家向往的态度,我甚至难以想象叶家曾如叶瑰穆所说的那般颓靡过,“这是你的功劳。”
我真的不太会安慰人,更别说在此之前,我对叶瑰穆成见颇深。
闻言,叶瑰穆笑了,那并不是一个被安慰到的神色,倒只像是欣赏着我绞尽脑汁说好话但却只显笨拙的模样,并以此为乐罢了,“敌人还没有消失。”勾唇,叶瑰穆的叙述无比平静,“杀了他,然后夺回弟弟的身体……是我获得幸福的前提,当然……”轻轻地,叶瑰穆攥住了我的手,“还有你,你是……必不可少的。”
叶瑰穆的眼神是那样庄重,也因此,我没像以前一样将他推搡开来。
倒也不是我想扫兴,但杀了现在的陛下……么?虽然按照叶瑰穆的逻辑这么做似乎并没有问题,但我总觉得此刻叶瑰穆的态度,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仅仅因为家族的遗恨?还是夹杂着出于个人感情的更深层要求?转过眼,我忍不住偷偷观察着叶瑰穆——那双因恨意而幽深的眼眸,此刻似乎因为回忆的加深,而对敌人更添了几分憎恶。
那憎恶……甚至可以说是,过深了。
未能亲临那充斥着血腥味儿的现场,所以我想或许我也是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同叶瑰穆感同身受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叶瑰穆的叙述给我留下了过深的印象,当天晚上回到家,我好像做了一个一个身临其境的梦。
惨叫声、哭嚎声,断壁残垣的疗养院……一个孩子被我抱在怀中。
他的唇角有血,而我脖颈后向下的位置,泛起隐隐的钝痛。
“你要丢下我么?”攥住我的手臂,少年睁大双眸,认真地凝视着我,“哥,你要丢下我……”
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或许是因为不远处脚步声的迫近,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少年的那声“哥”。
“不会的。”我听见我自己说:“我们回家去,我……会照顾你的。”回家……
是的,我曾有一个家,一个破旧矮小,但却无比温馨的家。
我还有两个亲人,我们在一起生活。
所以此刻,我正抱着他么?
低头,我试图看清怀中少年的脸,但视线却一片模糊,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只记得手中的发丝是无比细腻柔滑,可落到眼眸中,那头发却是毛毛躁躁、如同小熊一般的自来卷,红棕色。
真奇怪啊,为什么视觉和触觉会这么矛盾呢?难道是因为此刻不过梦境而已么?
“好……”似是觉察到我的迟疑,怀中的少年将手中的衣袖攥得更紧了,“哥哥,我们回家。”
“哥,我们一起回家去吧。”
“哥……”
睁开眼,我醒了过来。
眼尾,盈满的热泪滑落。
真是遗憾,这次不再关于无法操控的身体、叶瑰穆、以及那不可理喻的响指了么?
许是因为早前叶瑰穆的叙述,当天夜晚,我便做了一个有关空袭的梦。
其真实程度,我甚至敢说与之前在叶瑰穆怀中的情景相差无二,可不知为什么,我却无比笃定它是虚构的。
梦境,是现实与想象的结合,空袭、哥哥、家,还有……红棕色的发丝?自然卷的?可为什么那触感却又是那样顺滑,甚至令人想到了——
“怎么了老婆?今天这么热情?”垂眸,凝视着抚摸发丝的那只手,叶瑰穆勾唇,任由我肆意触碰。
柔滑的触感,同梦中不一样,就好像是华美的丝绸……颓然垂下手,对于为什么忽然抚摸了叶瑰穆头发这件事,我是不愿意多做解释的。
通过发丝的触感来确认他是不是梦中的人?这实在是太过于无稽之谈了。
日子依旧一天天无聊地过去,自从上次叶瑰穆亲口告诉我三楼那房间里的事情以来,剩下的那个问题我便决定从长计议了……怎么说呢?得知叶瑰穆极其家人的经历后,我总觉得心中有些难受,倒也不是说愧疚什么的……
我只是觉得,更了解叶瑰穆一些,反倒令我愈发无法说服自己对他继续狠下心去憎恶他了。
这天晚上放学,我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在客厅内找了个光线不错的地方,拿出笔在纸张上做着临摹。
“为什么做这个?”叶瑰穆的靠近悄无声息,如同轻手轻脚的大猫,觉察的那一刻便令人不由涌起一阵害怕被捕猎的恐惧。
“没什么,就是想。”盯了手边的《怪盗Z行侠记》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画作,虽然画技不算成熟,但总体而言我也还算是满意的。
挨在我的身旁坐下,叶瑰穆的体温足够高,所以就算隔了一段距离在我的身边我也依旧觉得他的身体暖烘烘的,将人灼得有些痛。
抽走了我身前的画纸,叶瑰穆眼眸微眯,似是正不甚友好地思索着什么,“不会是礼物吧?”兀地道出这么一句,将那薄薄的画纸贴到自己胸前,叶瑰穆脸上的笑意是不太真心的。
礼物?实际上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或许直到被他道出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这样的礼物有谁会要呢?”毕竟在“上流社会”,没有经济价值的礼物中被人认为是不入流。
“这么说你还没想好给谁。”将那纸张捧在手心细细端详着,俄而叶瑰穆笑了出来,这回他的这份笑意是真心的,“那送给我好了。”他说。
“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这种‘礼物’。”他又不喜欢《怪盗Z行侠记》,他要这个做什么?如果要送,也该送给这部漫画的爱好者吧?
然而却好似全然没听见我这番话那般,叶瑰穆把纸张拿高,开始细细地端详起来,嘴里竟还念叨着什么“我老婆画得,我要把它裱起来”这之类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而更令人感到无语的是,隔天,叶瑰穆居然真的命管家将我的那幅临摹之作裱了起来,他甚至还专门为此整理出了一个透明立柜,说什么:“以后老婆给我的礼物就要像这样供起来好好保存,我出门工作的时候也就动力满满了。”
我……无语凝噎,这家伙平时就这么神经,一时间我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在作秀了。
“哦,对了老婆。”双手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一个平日里不会有的亲近距离,叶瑰穆俯身,在我身上嗅了嗅,“标记的味道,似乎有些淡了……你什么时候来一趟卧室,我们补一下好么?”
啊……他这么说,倒令我想起来了。
自结婚以来,叶瑰穆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同他进行永久标记,所以为避流言,我与叶瑰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一次临时标记以向外界强调我们二人的婚姻关系是正常无碍的。
这么说来,先前的梦中,少年的唇角上也沾了血,而“空袭现场”我后颈的腺体处……也泛着无与伦比的钝痛,似乎被人用力啃咬过。
咦?腺体?对哦,在那个梦里,我的后颈有腺体么?
还有那个发丝,小熊一样的红棕色,自然卷的……
“叶瑰穆,你小时候,是自来卷么?”不由自主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光是叶瑰穆,就连我也顿住了。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走廊内一度陷入沉寂,叶瑰穆一言不发,照理说仍是笑着。
可为什么,我却不敢贸然回头?
我只是感受到一阵无声的压迫,无法闻到信息素的身体开始紧绷,那一早便渴望着延续标记的腺体,更是很快发热……
就算无法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我也明白此刻我或许正弥散出omega的气息,开始不遗余力地,讨好、引诱,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令alpha息怒。
“你在说什么啊老婆?”甚至不再礼节性地搭住我的肩膀,叶瑰穆温热的手掌自身后迫近,不轻不重地,拢在了我的后颈处。
拇指,在腺体处的皮肉上缓慢摩挲,我原本肌肉紧绷的腿部自这一刻全然酸软下来,一时间就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我说错话了,我明明知道我说错话了,但无疑,那个问题的确是我曾经想过的。
叶瑰穆不是说,我与他还有过往么?
那么那段过往是不是……梦中的那个时候。
“从来都没有什么自然卷。”然而身后,叶瑰穆的宣判却是无情的,“你说过你喜欢我头发的质感的,我把它留长,就是为了方便你随时摸摸……”
“至于其他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过。”
一字一顿,无比笃定地,他这样说。

第18章 补上标记
自是不会在这种时候不自量力地辩驳,我明白,身为omega,我并没有跟叶瑰穆谈判的资本。
信息素的压制是先天的,贸然翻脸,很多时候只变成蚍蜉撼树的闹剧罢了。
于是我没有争辩,甚至就那样虚虚地,半倚在叶瑰穆的怀中。
身体……真的没有力气,而叶瑰穆在此时选择释放信息素,不也正是为了达成这个效果么?
实际上我觉察得出,最近叶瑰穆的心情一直不甚美妙,似乎在工作方面,他受到了不小的阻碍,昨天晚上晚归好像是去见了什么人,名字叫……池什么什么,我忘记了。
我问过他,但关于工作的事,他从不跟我多说。
所以我才说,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只能算是共同享乐的塑料夫夫罢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我额前的发丝,许是因为对于他的话语我没有应答,叶瑰穆静默片刻,终究敛却了气息,手也稳稳地,放到了我的肩膀上:“看来你还想再拖一拖……”
说的是临时标记的事。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告诉我。”
缓慢地松开抓住我的那只手,叶瑰穆离开了。
那之后……我便与他陷入到了一种,莫名尴尬的氛围当中。
算是冷战么?其实对此我不十分清楚,毕竟一直以来我对叶瑰穆也没有热络过,而他看似也与往常无异,每天正常到学校外面给予接送,只不再像以前一样整些花样,亦或者坐在我身边时状似不经意间搞一些小动作。……应该算是冷战吧,实际上我也没想到,对于我的那番话他居然会那样在乎,平日里不是最没脸没皮,喜欢装作云淡风轻对万事毫不在意的样子么?
看来以后同他相处,也不能太过随意了。
心情倒也没有因为这样的小插曲而变差多少,实际上这段时间在学校,我的“调查”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最初约李哲见面其实是困难的,听说最近他又被叶氏的研究院返聘,继续回到那里从事起了一项保密研究,如此一来他的顶头上司就变成了叶瑰穆。我约他的时候,他果然是没有应答的。
从没在叶瑰穆面前提及过李哲的名字,但这样的巧合还是不免令我胆寒,好几次在家中用餐的时候我都差点忍不住问出了口,但转念又想到这或许会打草惊蛇,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我是通过家里的情报,选了一个叶瑰穆确信不会在研究院的日期,才成功将李哲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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