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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文医生网恋到真霸总(玄鹿游原)


某人是个超级大事逼,明明超市里几十块钱的一大瓶洗发水也一样好用,但他连洗护用品都是大几千却巴掌大一小瓶的洗发水。
那天无意中看到管家的采购清单,吓得段江言差点以为数错了零。
闻起来好像……
秦朔川如有所感,忽然停住脚步。
段江言的鼻子直接撞在他后背上。
秦朔川蹙眉,莫名其妙转头看着段江言,“干什么?你是小狗么?”
段江言顿时尴尬:“我……我……哦哦哦洗手间在那里,我去厕所一趟,您先忙!”
秦朔川:“你——”
段江言已经跑了。
等到灰溜溜跑出去二里地,段江言从卫生间出来边洗手边照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上脸还没消,还是被莫名其妙亲的。
所以为什么秦朔川身上洗发露的味道,会和北山一模一样。
如果所有答案都被排除,只唯独剩下一个抽象又不可能的选项,这个选项或许就是真正的正确答案。
段江言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冰凉的温度想给脑子降温。
这简直像是忽然找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雷同,然后发现七个葫芦娃其实就是七个小矮人,他们的爷爷就是白雪公主那么不可思议,谁听了谁都得笑。
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个巨大的骗局,从一开始自己就被戏弄了……段江言顿时感觉拳头硬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绝对绝对要把秦朔川这个混蛋的狗头打飞出去,开铲车把他铲在路灯上。
段江言抽了张纸,边走边擦手上和脸上的水,其实他并不敢去验证这个猜想。
因为他是真的喜欢北山。
活了两个世界,段江言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想谈恋爱。
如果这些其实都是他最讨厌的欺骗,他真怕他会当场气的哭出来。
身边所有人好像觉得不像,但段江言就是觉得像。
很像,越来越觉得像。
刚走到走廊拐角,段江言抬眼,忽然看到一头漂亮的金发。
是秦朔川躲着的那个金发碧眼、如公主似的外国美女。
此时秦朔川正站在她对面,似乎在聊天。
他怎么不躲了?看样子表情态度也很正常,难道是方才带着我所以才要躲?
或许是因为满心都是北山这件事,或许是什么直觉,段江言脑海中浮现出隐隐约约的念头。
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来。而是选择了悄无声息停下脚步。
秦朔川语气淡淡,用法语问了一句什么,段江言只能隐约分辨出语种是法语。
听不懂却还是像再听听墙脚,直觉上总觉得能得到什么线索,万一就听懂了呢。
万万没想到这个一个典型的欧美长相的女孩子,开口居然普通话还挺标准的:
“Come on!说中文嘛,我知道你会好几门语言,但你不用照顾我了,给我个展示汉语的机会!”
秦朔川“哦”了一声,换成汉语道:“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不是说要接手美区的生意了么?”
丽莎夸张扶额:“天啊,你不知道。你回国之后那老头子又多了几个野生儿子!除了我们法国,他在各国辛勤播种!”
“你们不都说‘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吗?你看看我——”
说罢,居然性格奔放,当场就要掀裙子露出腿上的弹孔。
秦朔川立即蹙眉,偏过头去不看她:“停!丽莎,注意你的举止。”
他已经习惯了,就算放在法国她也是算是相当奔放的人,倒是真的没别的男女之情的意思,就是对谁都这样而已。
丽莎只好放下裙子,一摊手夸张道:“这几年你变了好多!更严肃了,好无趣!”
“真的!你看,奥文那天和我说你其实是你们国家的首富,我好惊讶!他说你上学的时候用的是假名,真的吗,你不叫北山吗?”
竖起耳朵偷听的段江言登时一愣。
秦朔川蹙眉:“别叫这个名字了。”
刚刚段江言在身边,就怕她飞奔过来脱口而出一句快乐洋溢的“北山”,她是快乐了,但自己的末日可就来了。
“我听到他们叫你秦董,这不是名字吧,”丽莎道,“你太坏了,你用假名骗了我们所有人!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秦朔川。”
丽莎想了想:“秦……认识你之后,我一直以为你们国家有‘北’这个姓。”
“朔的古义就是北的意思,”秦朔川看了一眼时间,“行了,一会要是再看到我,尤其是我爱人在我旁边的时候,千万别再叫‘北山’这个名字,忘了它,别叫错。”
“好吧。”
躲在暗处听完全程,段江言已经完全大脑一片空白。
他试了很多种方式去证明亦或者证伪,也试着套话,但真相原来就在咫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揭开。
怪不得他刚刚躲闪的那么突然。
——北山。
——朔就是北的意思。
茫然无措逐渐转化为怒意,从胸膛直冲天灵盖!
秦、朔、川。

秦朔川如有所感,忽然转头往段江言藏身的拐角看去。
空空如也,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站在这里过。
段江言背靠在墙另一侧,心脏狂跳,一时间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
震惊错愕又难以置信,被浓浓的强烈怒火裹挟,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可鄙的侥幸,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他怎么能骗我……他怎么能骗我?!
我第一次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结果竟然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假的。
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职业是假的,家庭背景是假的,从头到尾竟然一句实话都没有。
秦朔川早就知道了“江江江”是谁的真相,却偏偏还要继续演下去。
什么老破小出租屋、什么吃不起药,什么无中生友的在恋爱中欺骗了爱人的室友,去他大爷的狗都嫌混蛋。
段江言紧紧攥拳,天知道秦朔川是用怎样的心情一直站在上帝视角观赏着这场闹剧,去欣赏着自己一厢情愿的虚假好笑“爱情”,简直是太荒谬了。
靠,我居然爱上一个他用谎言编织出来的不存在的人。
什么温柔耐心又包容,什么绅士礼貌有修养,其实也没几分是真的,不过是个刻薄冷漠的无情资本家,装什么良善。
段江言想到自己先前每天担心北山工作太累会不会饿着冻着、骑电瓶车安不安全、生了病还去送单会不会着凉……又想帮他好好养身体,担心他吃不起药……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需要一个家里濒临破产的平民百姓打工人担心?
段江言浑身都在颤抖,说不出什么情绪更多一点,之前多么恋爱脑现在一切就多么荒诞搞笑,堪称最黑色幽默的艺术。
——我刚才应该狠狠冲出去,然后抓着他的领子质问他,死渣男,为什么要骗我?
但在刚刚那一瞬间,段江言下意识就躲了起来,像是把脑袋插进沙里的鸵鸟一样躲避着不愿面对。
不是害怕秦朔川,是太羞于面对这件堪称可耻的事,回忆起之前和他的暧昧情话,困窘尴尬到无可附加。
段江言垂下头,紧咬着舌尖安静揉着酸胀的眼睛。
片刻后一抬头,陡然见秦朔川站在他面前。
“你——”段江言第一个字声音就劈叉往上扬了,差点没收住情绪。
不行,揭穿他的同时显然也是扯掉自己的遮羞布,至少先给自己留个体面。
秦朔川见段江言眼眶有点红,不由得眉头微皱:“你怎么了……哭了?还是刚刚喝多了……”
段江言直勾勾盯着他。
那种眼神瞬间让人无缘无故心虚,秦朔川自知失言,心想是因为本体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于是清了清嗓子:
“怎么这么久,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段江言知道他想确认自己站在这里多久了,刚刚听没听到他和丽莎的对话。
秦朔川心里很紧张。
在听到走廊那边隐约有窸窣响动的瞬间,他就陡然后悔,刚刚并不应该听丽莎的用汉语交谈,继续用法语才是最安全的。
在看到段江言站在此处的一瞬间,他更是紧张到无可附加。
段江言面无表情,慢条斯理道:“刚走过来,迷路了。”
秦朔川不自觉因紧张而攥紧的手指缓慢松开,略一点头:“你——”
段江言似笑非笑:“我要是您员工,您就开除我。”
秦朔川:……
他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道:“走吧。”
秦朔川一出去,就又被新一轮上前恭维讨好的人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了中间。
即使一个人只说一句话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更何况有些大项目还是需要谈一下的。
他知道江小狗饭量大是个小吃货,这样冗长无趣的场合难免饿着,于是低声道:“你去吃点东西,不用跟着我。”
段江言沉默点头。
他现在也实在不想和秦朔川待在一起,这件事实在是太震惊了,做梦一样无法消化。
像是从小接受了童话故事的设定之后,突然发现七个小矮人真的是葫芦娃,而白雪公主真的就是他们爷爷一样,世界观完全崩塌了,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竟然是同一个。
北山是他半年前穿书来这个陌生的世界时,除了原主本身的社交关系与朋友之外,他真正意义上认识的第一个重要的朋友。
突然就横死了、接受了一辈子唯物主义无神论的医生突然就怪力乱神的穿书了,还在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作为一个无力的NPC炮灰面对一群神经病一样的颠公颠婆——
最初的段江言是惶恐的,甚至怀疑这只是死后的一个梦,亦或是植物人的临终幻想,不敢闭上眼睛,害怕一睁开眼一切就又都变了。
每到晚上段江言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恍若这个陌生世界只是梦境而自己被时间流放的时候,想到一个感受活人的好方式,打游戏。
他和北山就是这样认识的,他菜又想赢,果断当了这位游戏技术极好的大佬的小跟班——虽然大佬的号看起来也很新,像是刚玩。
当时北山话少又冷淡,可段江言急需能说话的人来平复他不安的内心、让他反复确认这个世界是真的,于是说学逗唱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逗北山多说几句。
他了解到北山打游戏是因为生活不太开心,所以偶尔打游戏解压,于是立即表示自己可以让他获得双倍解压:
第一倍是当对照组衬托他技术很好,第二倍是可以边听自己说相声边玩游戏。
或许是一念之差,北山在那天下线的前一刻,答应了这位“跨界单口相声演员”,明天同一时间上线。
后来慢慢就聊得多了。
北山依旧话很不太多,但对段江言句句有回应,而且很喜欢听段江言说话,甚至经常是只有段江言上线的时候他才跟着上线——
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浪漫剧本,本来就应该是平凡烟火人间的平凡故事。
正确发展方向应该是继续平凡的网恋、奔现、恋爱……
再怎样也不应该发展成这个鬼样子。
段江言愤愤举起酒杯猛灌了几大杯红酒。
北山是他穿来这里大半年时间里这个世界上的最重要最喜欢的人。
实在是没法把他和刚认识不久的讨厌的脾气烂的资本家客户联系在一起,他也没有一颗玛丽苏的心,不想当首富大少爷的解压玩具去玩什么过家家。
服务生端着红酒托盘路过,段江言一手一杯直接打劫了三四杯,仰头就往嘴里灌。
懂行的人要是看到了,必然要说他暴殄天物浪费酒,但那又如何,他确实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就是想谈一个平民百姓的普通恋爱过普通生活而已。
这种虚伪无聊的场合确实不适合他这样的平民百姓。
又是一杯两杯三杯……
比起被渣男欺骗后失恋更难受的事情是男友死了,比男友死了更难受的事情是男友根本就没活过,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叫北山。
更惨的事情是既被欺骗又“死”了男友。
段江言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还没恋爱直接断崖式失恋,冤死了都没处说理去,这算不算遭遇了网络诈骗?
想哭又觉得被狗都嫌这种人气哭就是自己输了,于是咬着牙吨吨吨一通喝。
不知秦朔川从哪里出现,一把拿过酒杯,蹙眉道:“别喝了。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段江言已经有点迷瞪了,看面前的秦朔川都是旋转的。
半醉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心想怎么了,怕我喝多了耍酒疯给你丢人?
我他妈恨不得和你同归于尽,死渣男,到现在还在演还在骗我啊,丢人怎么了?
段江言抬手狠狠推开秦朔川,口齿有点含混道:“我乐意!……喝你家的酒了?多少钱你说,从我工资扣!”
反正不用攒钱养北山了,老子有的是钱。
秦朔川蹙眉:“你——”
“秦朔川!你王八蛋!”段江言怒道,“我要把你吊在路灯上!我他妈要每天路过都挠你脚心!你这个狗都嫌的混蛋!”
众人登时目瞪口呆看了过来。
显然是没人见过敢这样骂秦家家主的奇观,而且骂人方式非常新颖甚至很有画面感。奈何大佬站在这里,无论画面多滑稽他们不敢笑,只能默默憋着。
段江言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大声道:“秦朔川!我要打倒资本主义!我——唔!”
秦朔川无奈,大步上前捂住他的嘴,摸着他后脑勺把他按在了怀里:“好好好,咱们回家再吊,回家再打倒。”
这就是江小狗说的“年轻人倒头就睡、不耍酒疯?”这可不是一般的疯。
段江言被他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那姿势和之前北山在鬼屋里抱他的时候一模一样,段江言终于没憋住,趴在秦朔川怀里呜呜呜哭了起来。
秦朔川清了清嗓子,声线明显变得温柔:“乖,别哭了,和我说说到底什么事情不开心?”
“呜呜呜呜北山……北山你怎么才来,”段江言的眼泪都蹭在他的西装上,“现在怎么办啊。”
我这么大一个男朋友,谈了半年突然就不存在了,怎么办啊。
秦朔川继续嗓音温和问:“小江医生遇到什么事情了,和我说说。”
他并没有意识到段江言已经知道真相了,因为先前在商场里的时候江小狗就有挡住脸区分不了两人的情况,现在夜色暗沉他又明显放缓了声线,段江言喊他北山也正常。
段江言不吭声也不回答,趴在他怀里只是哭。
哭到上车了,忽然又猛地弹起来,怒发冲冠道:“秦朔川!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你混蛋!”
秦朔川无奈。
不是都已经给我吃小狗牌高配曲奇了吗,怎么突然又这么讨厌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惹他了,但思来想去我也没毒舌他什么,实在是太冤枉。
回到家,秦朔川把醉醺醺的小狗抱上床,知道他喜欢裸睡也没给他硬套睡衣,只是把他放好在床上之后用被子裹住,又把驯鹿玩偶塞到他怀里。
段江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脚把驯鹿踢飞在地上。
秦朔川又给他捡起来,刚放他怀里,又被他一脚踢飞了。
——前天不是还喜滋滋跑来和他炫耀,说自己空荡荡的床上有宝贝玩偶吗?怎么突然不喜欢了?
秦朔川试着换了个枕头塞到段江言怀里。
段江言又迷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这次没踢飞它,考拉似的双手双脚挂在长枕头上紧紧搂住。
“睡吧,不舒服的话叫我,”秦朔川道,“水给你放床头。”
段江言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也哭的肿了,像一只被煮熟的悲伤蛙。
秦朔川看着好笑,忍不住捧着脸偷偷亲了他一口——然后“啪!”被段江言不轻不重一巴掌抽在脸上。
第二天中午,段江言依旧有点迷糊的睁开眼睛,和天花板上的灯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足足两分钟。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这是哪?
他只记得自己喝多了,好像人生中第一次没安静倒头就睡,而是悲愤交加耍了什么酒疯。
我怎么回来的?我怎么光着?我衣服呢谁脱的?我亲亲爱爱要搂着睡的宝贝驯鹿呢?
段江言光溜溜坐起身,房间的沙发上坐着大大的驯鹿正笑着看着他。
以前他总觉得这只鹿安静笑着的样子真的和北山很像。
醉酒前的记忆回笼——秦、朔、川!
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
段江言重新躺回去,生无可恋翻了个身,觉得自己是被烈日晒干了的小乌龟,完全翻不动了。
秦朔川开完会,不放心的打了个电话给吴管家:“他睡醒了么,起来吃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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