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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行星(姜白白)


宋莘闻言眸色闪了闪,那男生还想继续说,宋莘却突然把球丢给他,转身离开了。
那男生前一秒还沉浸在八卦的兴奋里,下一秒就被篮球砸了个踉跄,“宋莘你去哪儿呀?”
宋莘头也不回,冷声道:“厕所。”
体育课下课后,梁隻回到教室,小心翼翼地把那瓶矿泉水放到桌肚里。
周随刚打完羽毛球回来,手里拿着瓶冰镇可乐,仰头喝了一口又递给梁隻,“喝吗?”
梁隻摇了摇头。
被拒绝了周随倒也习以为常,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道:“没品,这个可比你那矿泉水好喝多了。”
梁隻不说话,垂眸翻着书。
周随撇了一眼他,忽然毫无预兆地把手伸进梁隻的桌肚里面,把那瓶矿泉水扒拉出来。
本来在看题的梁隻余光瞥到了,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抢。
周随一条腿叉到过道上,同时身体往后倾,尽力把矿泉水往后带。
梁隻站起来,一条腿跪在椅子上,手扶住椅子背,另一只手伸手去抓矿泉水。
梁隻面色冷淡地命令:“给我。”
周随不以为然:“我不,不就一瓶矿泉水吗?我就看看,你怎么这么小气。”
梁隻眸色冷了下去,瞪着周随,“你给不给?”
周随被他看的有些发怵,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面上却愈发豪横,居然单手拧开了瓶盖,挑衅地看了一眼梁隻:“我们什么关系,看你这么在意,我不仅要看,我还要喝你的。”
梁隻看着周随的嘴巴离瓶口越来越近,他眸中的怒火猛地被点燃了,他手臂一伸,刚想把水抢回来,忽然周随一个重心不稳就倒了下去,整个人摔到了过道上,手中的矿泉水也洒光了,打得衣服一片狼藉。
梁隻目光怔愣地看着静静倒在地上的矿泉水瓶,花费了许久才接受过来。
他弯腰把矿泉水瓶捡起来,再把瓶盖拧回去。
周随倒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梁隻,朝他伸手:“梁隻,拉我起来。”
梁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周随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对不起。”
梁隻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伸手把周随扶了起来。
梁隻把矿泉水瓶放回去,看着周随,眼睛里面闪过警告:“以后别太过分了。”
这话说的冷冰冰的,不像梁隻平时说话的那种冷,而是一种刺骨透心的冷。
周随看着梁隻冰冷的侧脸,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脸一甩:“不就是一个破瓶子吗?谁稀罕!”
梁隻沉默着,没有回话。
晚上梁隻把矿泉水瓶带回了寝室,宝贵地放进了床尾的储物箱里。
周随刚好洗澡出来,经过他床边的时候,冷冷地撇了一眼他,最后莫名地“哼”了一声。
梁隻知道周随故意跟他殴气,但梁隻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倒是周随没边界感。
梁隻晚上照例喜欢到天台上看夜景。
周四那天晚上,他们自修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发了张卷子,让他们必须严格按照规定时间完成,梁隻不过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梁隻停笔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眼角余光看到周随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转了回去。
梁隻看到周随拧着眉,对方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他猜测周随大概是写不出来。
距离下课还有八分钟的时候,梁隻看到周随又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不过这一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梁隻不说话,抬头看了一眼钟表,等还剩下五分钟的时候,在周随期盼的目光中把试卷递了过去。
周随看了一眼那张试卷,嘴巴微张着,本来想好好道谢来着,最后用非常“施舍”的语气道:“谢了。”
梁隻不说话,下课后就往楼上的天台走。
月色如水,洒了满地的清辉。
梁隻把眼镜摘了,少了眼镜的帮助,他的视野之中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在晚风中吹动的大榕树有种朦胧的美,梁隻缓缓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风拂过脸颊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梁隻感觉眼睛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把眼镜重新架了回去。
透过镜片所看到的世界非常清楚,梁隻目光四处分散开来,忽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视线凝住了。
梁隻僵了一下身子,缓缓把视线投向校门口。
路灯散发出明亮的灯光,把绕着校门口的一片都照得亮堂堂的。
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自动栅栏门外,按理来说,这不过是深夜停在校门口的私家车,梁隻本不会多加关注,可是他看到了半开的轿车门外,站着一个男生,男生身上还穿着校服,身量挺拔,因为男生此刻侧对梁隻,他看不到男生的表情。
驾驶座上的人下来了,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不知道跟男生说了什么,男生矮身进了后排座位。
随后,梁隻看到轿车的远光灯打亮了,轿车车头转了几个方向,最后缓缓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但是梁隻脸上的茫然一直没有变淡,反而渐渐加深了。
虽然距离远,但是路灯明亮外加梁隻对那个人很熟悉,所以他知道刚才上车的男生就是宋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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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莘真的很喜欢逗梁隻,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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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晚自修下课后,梁隻去了一趟学校里面的电话室。
这个地方是学校专门建来供学生打电话联系家长的,只有半个教室那么大,里面有一排座机电话。
平时有老师坐在里面值班,梁隻去到那里的时候,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小老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因为老花眼看不清东西,他把眼镜往上拨卡在前额上,眯着眼睛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报纸看。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在打电话了,用梁隻听不懂的家乡话说着什么。
梁隻随便选了一台电话,摁下号码数字,手指接触数字键发出“嘀嘀”的声音。
电话打出去,大概过了一分钟那边才接通。
“什么事呀?”一道有些不耐烦的中年妇女的声音透过听筒,在梁隻耳边放大。
梁隻似乎对女人不耐的态度已经司空见惯了,他没太在意,“妈,你睡觉了吗?”
“你也知道我睡觉了,那还打电话过来打扰我。”
梁隻噎了一下,抿着唇。
那边催促道:“有事说事。”
梁隻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妈,家里面忙吗?用不用我这周周末回去帮你。”
“最近还行,你别回来了,车费贵浪费钱,而且这几天村口有人办丧事,不吉利,别回来了,有需要我会让你们班主任通知你的。”
梁隻闻言喉头攒动了一下,“村口有人办丧事?是谁呀?”
虽然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但是梁隻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还有谁,村口不就住了姓宋的那一家暴发户?他老婆几年前就回来了,听说是肝癌,昨天刚不在的,这几天可能张罗白事吧。你小孩子家家的,这么八卦干吗?”
面对女人的说教,梁隻有些无言以对,他脑子还在消化自己听到的消息,正想得出神时,电话那头的女人急道:“没事就先挂了,我要睡觉了。”
“好。”
他等对面先挂电话,可是过了几秒,对面还没挂,忽然他听到女人问他:“钱够花吗?”声音说得缓缓的,不似前面那么着急。
梁隻怔了一下,回道:“够的。”
“那就行。”女人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回到寝室后,梁隻简单刷牙洗脸就躺下了。
这晚,他再次失眠了。
脑子里面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宋莘现在在干嘛,经历着丧失至亲的痛苦,宋莘会不会也跟他一样,睡不着?
寝室里面很快传来室友的呼噜声和磨牙声,伴随着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混合成一首杂乱无章的交响乐。
梁隻不知道自己失眠了多久,只知道闭眼前窗外似乎已经露出淡淡的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早读下课后,梁隻去了一趟班主任办公室。
班主任正在低头批改英语单词听写,沉着一张脸,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梁隻轻声地喊了一声:“王老师。”
王老师把眼睛从成沓的单词本抬起来,看清眼前的人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下,带上淡淡的微笑,“梁隻同学,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梁隻站在桌前,垂眸望着她,酝酿了几秒才道:“王老师,我想请假。”
王老师闻言忍不住“啊”了一声,又问:“好好的为什么请假?身体不舒服吗?”
梁隻摇了摇头,“家里有事,想回去一趟。”
王老师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旁边拽来一张请假条,连带着笔递给梁隻:“行吧,把信息填一下。”
梁隻:“谢谢老师。”话语里面肉眼可见的开心。
梁隻写请假条的时候,王老师在旁边又问:“用不用打电话跟你妈说一声?”
梁隻握笔的手顿了一下,“不用。”
“行,回去注意安全。”
这次回去梁隻没带任何东西,书包也不背,空手空脚地上了校门口的公交车。
他家距离学校真的远,梁隻转了两趟公交车。
公交车上,梁隻偏头靠着窗户,太阳从窗外晒进来,温度透过玻璃往脸上传递。
太阳光把他晒得头晕晕的,梁隻把车窗帘子拉上,重新把头靠了上去。
可能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不一会儿,梁隻就贴着车窗睡了过去。
公交车经过尚未铺水泥的路面,颠簸得车身左右摇晃,但是梁隻睡得正香。
直到机械女声广播提醒:“栖霞村到了,请到站的乘客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梁隻被播报的声音吓了一跳,用手揉了揉眼睛,步伐有些不稳地从后门下车了。
梁隻脚刚沾地,就被一阵人群的喧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扭头往吵闹的地方看去,看到在公路对面,一栋五层的大平层前面的空地上,搭上了几张塑料棚子,底下围了不少桌子,旁边有伙夫在炒大锅菜。
有一个顶着大肚腩的男人用打火机点了鞭炮引,猛地一甩,鞭炮在几米开外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待鞭炮的烟雾散去,梁隻走进了灵棚。
因为这次来参加丧礼的人来自不同地方,有些甚至隔了好几个旁支,很多人只是跟去世的人有点关系,而彼此之间未必认识。
那些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家长里短。
梁隻从排得很挤的圆桌穿过,一个伙夫刚好端了两盘白切鸡,看到他,忙吆喝道:“学生仔,过来帮叔搭把手。”
梁隻看了一眼那个打着膀子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梁隻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又觉得有些脸熟,可能是经常混迹于村里面各种婚丧嫁娶宴席的帮手。
梁隻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两盘白切鸡,随后帮忙摆在了桌面上。
梁隻往房子的正厅看,依稀听到里面有咿呀咿呀的唢呐和小鼓还有碰钟交杂在一起的声音,混在其中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那些哭声越来越清楚。
梁隻听着那些哭声,心脏就像被人揪着一点点往下沉。
梁隻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面,正中间的四方木桌上,摆了一张女人的照片,女人眉眼温柔,嘴角是淡淡的笑容,照片四周缀着白花。照片两边插满了大蜡烛,烛端的火光倒映在桌子上,落下来回摇曳的阴影。
“今你离我们,世事难回首,愿你在天之灵,安息无忧愁……”
伴随着悲拗的哭声,哭丧词也断断续续从哭婆嘴里面冒出来。
梁隻目光从桌面上女人的照片离开,又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哭婆还有吹唢呐敲小鼓的老头。
收回视线后,梁隻心里面大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看到宋莘。
他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不好好在学校上课,非要请假过来,也许心里面一想到宋莘面对妈妈去世的痛苦,他就想去安慰他,他很想帮宋莘分担痛苦。
刚才没有靠近灵堂的时候,他远远听到哭声,虽然心里面大概猜到了这是哭婆的声音,但是他心里面又有点害怕宋莘也在哭丧的队伍里。
不过还好没有,他这次过来是想看看宋莘,虽然这次没有看到,但是也没有关系。
关于宋莘的事儿,梁隻最常用的心态就是时刻准备着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经历“竹篮打水一场空”,梁隻时常觉得把期望降到最低,所有的遇见都是礼物。
或许其他事不是这样,但是对于宋莘的事,梁隻认为这句话非常适用。
或许宋莘正在楼上的房间里面吧,也许在休息,也许在忙其他的事。
梁隻看了一眼灵堂,转身就往房子后面的小道走去。
前面人太多太张扬了,而且看架势是准备吃午饭了,如果他从前面离开说不定会被拉下来吃饭。
保险起见,梁隻选择从后面的小径离开。
小道上铺满了各种形状的砾石块儿,阳光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因为常年无人清理,小径两旁长满了杂草。
梁隻双手插在裤兜上,慢慢地往前走,帆布鞋踩在沙砾小道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走出去一段路,喧闹的人群声和哭丧唢呐声被拦在了身后,四周慢慢变得安静起来。
一条小径很快走到头,梁隻小学的时候上小学经常走这条路,如果他没有记错,从小径往右走,有个斜坡,坡上种满了竹子;而往左走就可以走到公路外面。
站在分叉路口边缘,头顶的太阳有些大,炙得人头部一阵眩晕,梁隻原地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揉了揉脑袋,顿了一下才慢慢站起来。
梁隻脚尖微转,动了动身子,刚想往左边走去,忽然定住了脚步。
他听到右侧那片竹林传来一阵低沉压抑的哭声。
每个人都是通过音色把自己的声音区别于其他人,虽然是哭声,但是只要你对这个人足够熟悉,或者对他的声音足够敏感,那光凭哭声,也能把人认出来。
梁隻此刻的双腿就像被人用绳子拴在地上一样,他僵硬着身子,缓了好久才转过身来。
梁隻眸色闪烁不定地朝竹林望去,他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拨开了挡在前面的野草。
往两边散开的野草拉开了一个口子,梁隻的目光沿着这条缝隙往下看。
阳光普照之下,茂密的竹林落下一个个光圈,风吹得竹子发出“咯吱”的脆响声,竹林一片清明亮堂。
宋莘就蹲在一棵竹子底下,双手抱头,发出呜咽的哭音,哭声沉闷压抑。
因为宋莘背对着梁隻,梁隻只能看到他因为哭泣而不停抖动的肩膀。
宋莘每哭一声,梁隻的心就像被人用刀狠狠地绞了一下。
他好想上去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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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宋莘,梁隻发现这是他与生俱来、无师自通的能力。

第十四章 惊扰
梁隻小时候喜欢看武侠小说,里面经常有灵魂互换、五感共享等桥段。他想,如果现在世界上有一个神功,可以把宋莘的痛苦渡过来,让自己帮着分担点,无论多难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修炼。
虽说他知道世界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他也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他面对宋莘的时候,特别是看着宋莘这么痛苦的时候,梁隻发现自己之前筑立的唯物主义高楼通通被推翻了。
或许,宋莘在他这里,可以享有世上一切梦幻美好的东西,只要宋莘开心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太阳有点大,晒得人脑子不清醒,心里面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梁隻抬脚把高出来的草踩了下去。
他望着宋莘止不住抖动的身体,觉得他就像一个美丽的玻璃瓶,下一秒就要碎化了。
胸腔的神经就像被人狠狠用针刺了一下,梁隻感受到没来由的痛。
忽然,感受到脸部淌下了水珠,水珠直线掉下来,打湿了小路上的石子。
梁隻怔了一瞬,第一反应以为是下雨了,可是抬眸看去,现在分明艳阳高照。
梁隻抬手擦了擦脸,陡然间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
他不敢哭出来,怕惊扰到在此处的宋莘。
可是梁隻又很矛盾,他不想打扰宋莘,可是他又很想去抱抱宋莘,让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了。
梁隻属于那种动作比脑子快的人,脑子里面这么想的时候,两只脚已经把高出来的野草踩平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梁隻发现自己已经往竹林的小山坡走。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年,此刻恨不得化作一只飞鸟,振翅朝少年飞过去,将少年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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